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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村南,那一带有一条小溪,林深草茂,地势相当隐蔽。东南,是一连串小山同高单,那一边,五里外便是县城通向宁国府的官道,如果有蹑踪的人,很可能从这一方面接近。
对方假使循踪追寻,则会从西南角来。他与杜英,是从西南绕小径过来的。杜英不知道方向位置,他知道,他对这一带不陌生。
暮色四起,景物膝俄,俄乌归林,四野虫声。他无暇观赏入暮景色,绕过一座树林,想登上前面的小冈,以眺望官道方向的动静。
四野无人,村民都在村中准备晚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会有人在外走动了。
是风水林,林下的繁枝杂草曾经加以整修,视界可及林的另一端。
除了他的踏枝声,不会有其他的人在林中走动。但他突然身形一晃,形影像是突然幻化消失了。
片刻,毫无声息。
左前方人影急射而来,一闪,再问,每一间仅可瞥见隐隐形影,停止时隐藏在树下消失无踪,接近的身法可因可点,快捷灵敏不易看清。
每一次停顿,为期的片刻,可知正在小心地侦查附近的可疑异动,并没真正发现他的踪迹。
终于达到他幻没的位置,藏身在一株大树后用目光搜索附近的树干。
是一个小村姑,但剑插在腰带上。村姑打扮活动不易引人注意,但携有剑反而欲盖弥彰。
强中自有强中手,小村姑知道不妙了。蹲在树下向四面用耳目搜寻可疑征候,却忽视了身后,一只大手按上了她的后颈,五个强韧的手指,控制了颈脖,只要用力一收,便会像抓鹅,一样扣牢她的颈脖。
“我熟悉平同村一带,也知道你的行踪。”小村姑不敢移动。用沉静的嗓音说。
“我并没故意隐起行踪。”高大无语气相当平和。
“我知道。”
“你替他们做向导。”
“不,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你找到我了?”
“高爷,只有你能帮上我,我求你,”
“咦?你……”高大元松了手,在一旁席地坐下。
“我家被他们占据了,我爹娘不得不在襄胁下低头。就在你出现在我房的第二天……”
“我抱歉,我……”
高大元无奈地苦笑,觉得皇甫家涉入此事,他有责任,他不该躲入皇甫家避灾的,连累皇甫家,他感到歉疚。
皇甫家受到裹胁,他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对一些秘密教派帮会裹胁的手段,他是行家,那些被瞩意的对象,很少能逃出主谋者的手掌心。
引鬼上皇甫家的门,他心中有歉疚理所当然。
“那个不关你的事;原因在于我一时气愤,为争渡伤了他们的人。”
“可是……”他仍然难以释怀。
“他们先派一些人,尽快赶到前面布同张罗,明天,他们将勒迫我爹娘带路,大举向你追袭,今晚,他们的所谓教中护法级的尚下将可赶到,所以来不及一同出发迫你。如果我爹娘被迫替他们效命,你很难逃得过他们的追袭,我爹娘对宁国一带山区熟悉,而且有朋友协助。”
“你的意思,是要我釜底抽薪。”
“是的,我家的地道相当完善秘密,我能自由进出,所以他则无法有效困住我,我出来找你好几次,知道唯有你能够帮助我。要不,我去找弥勒教的人相助,三年前,他们就曾经着手劝诱我爹进教,我爹拒绝了,事急只好向他们求助……”
“你说他们的重要人物,今晚可能赶到?”
“听他们说的。”
“你回去等我。”他挺身站起。
“不要去找弥勒教的人,那是饮鸩止渴。”
“可是…”
“让他们一大群可怕的高手穷追猛扫打,不是愉快的事,我去找他们,拆他们的翅膀拔一些爪牙。告诉你爹娘,放胆带他们追,我不会伤害你的爹娘,这些人我应付得了。”他语气肯定,信心十足。
“我带你从地道进入……”
“你什么都不要管,小女孩。”他拍拍皇甫淑王的肩膀:“而且当我以另一面目现身时,不妨挥剑直上奋勇争先。不让他们起疑,你家的人便可多一层保障。走吧!赶快回去!”
“高爷……”
一转身,身后的高大元已经不见了。
他不想在本地露面闹事,以免暴露身份。但夜间以另一面目出现,就不至于引人注意了。
他想到大衍散人,暗中打定了主意。
大衍散人一直就在他左近神出鬼没,设法唆使他大动干戈,自己置身事外看热闹,他为何不能拖这老道下水?
被太多的高手追逐,的确不是愉快的事,多增加一个强敌,就多一分危险。
有杜英在身边,他更感到缚手缚脚。杜英不能独当一面,应付不了陆大仙那种武功与妖术皆惊世的人,一同行动,双方难以配人口。
他确也不便拒绝小姑娘同行,当初他介入玩鞭亭事故,涉入小姑娘的事,小姑娘理直气壮,与他并肩联手,共同抗拒天暴星那些凶魔,何况天暴星已和陆大他那些妖孽联手,岂能脱身事外?
另一原因是,他有点喜欢杜英,这小姑娘聪明活泼有正义感,走在一起颇不寂寞。
喜欢一个人,当然要以对方的安全为念。
虽然杜英是这次事故的当事人,要负一部分责任,所以他不反对杜英走在一起,心理上早有打算,那就是除非偶发的事故,不需杜英参予其他的危险行动。这位小姑娘所知道的事,越少越好,越少越安全。
返回寄宿的农舍,已是夜幕降临。
农舍主人替他俩备妥丰盛的晚膳,夜间应该不会有人继续追踪,可以安逸地食宿,不至于再发生意外。
“发现异样吗?”食问,杜英信口问,知道他外出走动的原因,提前发现普兆,是保障安全的不二法门。
“没有发现异状,他们先头派出的人,不是负责追踪的。”高大元不想让杜英知道他的打算,瞒下皇甫淑工的事:“如果他们能循踪迫到此地来,必定是天暴星的牛鬼蛇神。天暴星的四海社,才是这一带的地头蛇,陆大仙那些人来自京都,太地生疏,盲人瞎马,不可能紧盯在我们后西撒野。如果没有天暴星的帮助,陆大仙那些人算得了什么?”
“你好像真的不怕他,我是指陆大仙。”
“怕他?他该怕我。”高大元表情怪怪地:“他在国贼严奸的黑龙帮:发了不少横财,他该怕我找他勒索讨债才对。今天晚上不会有事,放心啦!”
杜英聪明伶俐,听出某些征兆。迄今为止,她一直就无法从高大元口中,探出高大元的根底,以为高大元只是一个在江湖浪迹的一二流人物,到底是那一种人,她依然一头雾水。
高大元这些话,可就不像一个安份守己的清白江湖人了,倒像一个充满霸气的黑道条雄,一个择肥面噬的邪道大豪。
“哦!原来你对这个人有深入的了解,”杜英的嗓音有点不一样。
“开玩笑!我那有闲工夫去深入了解这些种混蛋?”高大元语气轻松,没留意杜英的神色变化:“芜湖衙门那些可敬的捕房公人们,才需要花工夫对他作深入了解,一旦揭穿他的假证件假身份,那就有好戏上场上。我这人懒得很,碰上需要周旋的人,懒得调查对方的三代履历,直截了当该怎办就怎办。对方是玉皇大帝或者野地里的孤鬼,在我眼中,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一样的,一视同仁,小枝节可以马虎,大原则不会改变。那些混蛋发横财与我无关,对我没构成任何损害,我没有进一步了解他的必要,他主动找上我,一切后果该由他负责。”
“高兄,我的意思……”
“你在怀疑我对付不了他?”
“盛名之下无虚士;他毕竟是名震天下,武功深不可测,妖术通玄的一代巨率……”
“我如果怕他,早就该乘船溜之大吉了,只要雇一艘小木筏,上行下放或者划到对岸,他们追得到我吗?往山里的草木丛中一钻,他们能出动十万大军搜这一带山区?不要耽心好不好?如果没有应付的能力,我会一窜五百里,早就鸿飞沓沓了。吃啦!大大地大,吃比天大,这时不宜想这些倒胃口的事。”
他说的是实情,不需其他逃亡的技巧,半夜三更往河边跑,跳下水游向河口的河口市,风高浪急一头钻入水流湍急的大江,一漂三十里,在任何地方皆可登陆,怎么连?有十万人马对江也无可奈何。
这期间,高大元一直就处在下风,但从没打算溜之大吉,他有充裕的时间和机会远走高飞。
他不但不走,反而把这些人整得灰头上脸。
有些事故杜英不曾参予,当然不可能知道他用何种怪招整治那些仇敌。
杜英仍想询问,但接触到高大元吓阻她的目光,只好乖乖闭嘴。在某些时地,话说得太多会引人反感的,她很聪明,知道该适可而止。
这些离城已在四十里外,夜间不可能有风吹草动,正好放心大胆睡一觉养精蓄锐,耽心意外那是没有必要的庸人自扰。普遍旅客四十里要走半天,夜间县城附近出了任何事,皆与这里无关。
杜英被安顿在后房内眷的房舍,乡村人家早睡早起,事实上她也不便到前面客房,去找高大元秉灯度过长夜。
但皇甫家今晚相当忙碌,不但雄风会的会主率领弟兄赶到,而且苍天教的有份量执事的人员随后抵达,皇甫家成了最合适的招待所。
先期出发前往布伏的人,已经乘坐骑走了,主力不必急急忙忙衔昆穷追,反正煮熟了的鸭子飞不了。
陆大仙真不敢苛待皇甫家的人,县城的治安人员,正在查证他的身份,如果皇甫俊豁出去准备同归于尽,派一个人上告就大事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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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家重要亲友,已经早一大撤走了。这表示留在庄院的人如有三长两短,撤走的人将不惜破釜与他们生死一持。
弥勒教方面的警告,也不能忽视。
弥勒教已明白表示,皇甫家人如果有三长两短,不但影响弥勒教在本地的生存发展,也影响其他秘密结织的生存。
皇甫俊是本地的位绅,出了大事谁也休想安逸。
苍天教的重要人物赶到后,大感兴奋,不但知道医仙王金的下落消息,而且乘机在这里,建了根基。
陆大仙受到奖励,洪泽三龙女更是奖赏有加。
一教一会精英革聚,弥勒教天胆地不敢前来自讨没趣,因此警哨派出并不多,也不远派,仅在庄院四周内围,派了几个爪牙巡风放哨。
一顿酒席吃至二更未,几个号称酒将的人仍在持酒。
陆大仙就是酒将,他那一桌的人都量大如海。会主绝剑天君方世雄,更是酒到杯子的狠脚色。
席设六桌,他一桌入男女身份都很高。
“那叫高明的小子带了一个小女人,竟然向山里逃,委实令人莫测高深,这里面有些什么阴谋?”防大他一睑发青,是属于喝酒不红脸的人,就起话来依然清晰,可知他并没醉:“龙大小姐,你真相信大暴星所提的消息?”
龙大小姐龙紫霄正好相反,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但神智仍是清明的,醉态可掬而且。
“天暴星提供的消息,仅可供参考而且,我有正确的消息来源,证实他两人确是进山前往黄山。”龙紫霄的口气十分肯定:“那些书确在姓高的手中,你们不必怀疑我的消息来源是不是正确。”
“他没有往山里逃的任何理由。山路只有一条,躲进去缺少食物日子难过。一剑愁与飞花玉女,保护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