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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雨把世界交织成一张吵杂的白网。追命才停了一停,便看见他脚下的雨水是红色的。
他出道这么多年,每次只有他追别人的命,这次却是别人追他的命。
他知道自己不能长久在雨中奔跑了,这方圆五里之内,殊少屋宇,他又不能逗留在平常人家,因为怕殃及池鱼,同遭毒手。
附近只有一处武林世家,叫做“西门山庄”,老庄主西门重被人用内家重手法击毙后,西门公子独当一面,行事于正邪之间,一双金钩,倒也称绝江湖,追命决定赶“西门山庄”。
他逃到“西门山庄”的门前,雨势已经小了,但他感觉得出,敌人的追踪也很近了。
若以他平时的轻功,才不怕莫三给给追踪,可是他两处刀伤一处掌伤,使他的武功大打折扣。
他用力敲着铁门,心中庆幸雨水冲走了血渍。
西门公子纵再孤僻,冲着武林同道及诸葛先生的侠名,也不致以不维护他的,良久有人掌灯出来开门,一个家丁撑着伞,提灯边照边问:“是什么人,半夜三更……”猛照见追命一身都是血,一时说不出话来。
追命自怀中摸出一粒药丸,吞服下去,挣扎道:“你们去告诉你家少庄主,说是京城诸葛先生的弟子叨扰了。”
一名家丁一听“诸葛先生”的来人,立即返身奔了进去通报,另一名扶搀着追命,边关切地道:“你伤得要紧吗?”
追命暗运真气,苦笑道:“不碍事,可有刀创药?拿一些来便好。”
不一会刚才那名家丁和一名锦衣公子奔了出来,只见那名锦衣公子并不打伞,可是雨水都自四周散开,点滴打不湿他的衣服,显然内力极高。
追命勉力道:“西门公子?”锦衣人扶着他道:“阁下是谁?”
追命惨笑道:“诸葛先生三弟子,追命。”
西门公子一震,疾道:“阿寿,你去拿刀伤药和干净的布。阿福,辟梅厢,迎客!”
追命打量这所谓“梅厢”的石室,只见三面都是石墙,一面是门,门敞开,西门公子满脸笑容的站在那里。
追命望望自己包扎好了的伤口,唱道:“西门公于,多谢你仗义援手。”
西门公子笑道:“这是什么援手呢,若追命兄不嫌我不自量,倒请相告乃被何人所伤,在下的双钩定不放过。”
追命苦笑道:“与人格斗,不幸受伤,那也罢了,无谓牵累公子。”
西门公子忽然道:“我见兄台的伤,似被为刀等所创,恐怕还是苗疆的弯刀或云南缅刀;后心又有黑掌印,看来是山东‘大手印’,不知然否?”
追命淡淡一笑道:“公子好眼力。”心中暗自惊佩。
这时阿寿忽然走进来,向西门公子耳边说了几句话,西门公子脸色变了变,微微一笑,道:“今日真是稀奇,居然又有客来访。”
追命心念一动,道:“公子……”
西门公子摇手笑道:“不用说了,如来人是要找寻兄台踪迹,我自有方法推说不知。”
追命道:“一切偏劳西门兄了。”
西门公子笑道:“哪里。这我还承担得来。”说着退了出去。
追命闭目疗伤了一会儿,胸中疼痛略减,两处刀伤,也止了血,腰间那一割只伤了皮,而肩肿的一刀,却连移动都剧痛不已。
过一阵,西门公子又笑态可掬的走了进来:“来人凶神恶煞,但已给我打发走了。”
追命心中放下一块大石,道:“多谢西门兄袒护。”
西门公子笑道:“追命兄连中一掌两刀,尚能逃到敝庄,只不过个把时辰不到,气色便转得多,真不容易呀。”
追命淡淡一笑,也没说话。
这时阿福拿了件衣服,走在追命后面,道:“大爷,换过这件衣服好不?以免着凉。”
追命转过身去,笑道:“不必了,我这身衣服倒是穿惯了。”
阿福坚持道:“可是,它已经湿透了呀。”
追命正想穿上,忽见阿福的样子很诡怪,不禁多望几眼,猛见阿福双眸之中,自己身影的背后,西门公于正拿起金光闪闪的双钩,贴至自己的背后。
双钩一闪,倒挂而下!
追命百忙中一转,揪住阿福,往自己身后一甩,向前冲出几步,但创口一阵疼痛,不禁扶倚在墙上。
西门公子的双钩,眼看一出必杀,现下收势不及,正戳在阿福胸上。
阿福惨叫一声,仆倒下去。
追命因体弱而无法反击,喘息道:“你……你……”
西门公子一击不中,叹道:“果然机警!难怪关老爷子、武老大、张秀才联手还对付不了你一个!”
追命已恢复了镇定,冷笑道:“你也是十三元凶的其中一个?”
西门公子笑道:“我负责南面联络,除薛魔头外,关老爷子、苗疆老莫、张秀才、武氏兄弟,都是由我联系的。”
追命道:“好……好……”
西门公子道:“不如我介绍一个更好的老朋友给你。”他的话刚完,只见一个幽灵般的人,戴着竹笠走了进来,追命的心登时冷了大半截。
这人蓑衣竹笠,腰插弯刀,正是莫三给给。
西门公子道:“刚才的稀客,到处找你,我说不必了,他正在我石室之中,于是他要来看看你。”
追命倚墙,长叹一声,道:“看来我是投错了地方!”
西门公子大笑道:“南,西门庄,北,欧阳谷,岂容人出入自如!”
忽然阿寿匆匆进来,在西门公子耳边说了几句话,西门公子脸色一变,向莫三给给,道:“张秀才也回来了,你说他死了?”
莫三给给冷笑一声,道:“他自己走回来?”
阿寿恭声道:“有两个青年人送他回来。”
莫三给给冷笑道:“哼。”
西门公子寒声道:“张秀才回来最好,传他进来这儿,手刃伤他的人。另外那两个多事者,你把他们杀了。”
阿寿应声道:“是。”跟着走了出去。
西门公子转向追命道:“看来你的老朋友又多来一个了。”
追命苦笑道:“一个老朋友已经够多了,人生难得一二个知己,没想到今晚竟到了三个。”
西门公子笑道:“据说武林四大名捕机智绝伦,而今看来,就算你是诸葛先生,要走也不容易了。”
追命笑道:“这叫误投黑店,怨不得人。”
西门公子大笑道:“过了今晚,武林四大名捕可只剩三大。
莫三给给冷哼道:“三大?也不长久了。”
这时西门公子背后又出现一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乍见追命,怒极反笑道:“好哇!任你翻天覆地,始终也逃不出去!”
这人正是“铁伞秀才”张虚傲,而今一身湿透,眇目跛腿,十分狼狈,一见莫三给给,便怒声道:“你这人!我受了伤你连理也不理,要不是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扶我来,你真要我痛死在那里了!”
莫三给给冷哼一声,并不说话。张虚傲对莫三给给也似有点畏惧,不敢太过。
西门公子圆场道:“算了,要不是老莫赶你的仇家到此,你岂不是连仇也报不成了?”
张虚傲仍然怒道:“可是他刀伤了我的右目!”
西门公子忽尔低声向张虚傲道:“你别忘了,你纵未身负重伤,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不如先了断了这捕快,以后再到头儿那处告状吧!”
张虚傲想想也是,只好强忍怒忿。西门公子又道:“扶你来的两人,我已叫阿寿把他们宰了。”
张虚傲毫不动容,道:“宰了也好。免得他问长问短,听了心烦!”
西门公子笑着向追命道:“现在该宰的是你了。”
追命游目四顾,室门被封,无处可遁,当下长叹一声,只好准备战死此地。
西门公子冷冷地道:“那你就给武氏兄弟和关老爷子偿命吧。”
张虚傲道:“他倒没有杀他们。原来武老二并非死于这厮之手,是武老大暗杀的。后来我们知道此事,我与关老爷子擒下了武老大,却给武老大使诈毒死了关老爷于,关老爷子濒死一击,也杀了武老大。我一下不小心,为这厮所乘,正要迫供,老莫就来了……他倒没杀过我们的人。”
西门公子道:“我原本也料定派你、武老大和关老爷于就足以应付这个捕快,但不见你们回来,不大放心,所以请老莫去看看,说来老莫也算是你救命恩人。我也奇怪,谅这人也不会是你们三人联手之敌…………原来是你们自己互相残杀!”
张虚傲道:“他们虽不是死于这厮手上,但我的腿却是这厮所撞折的,这仇是报定啦。”
莫三给给解下弯刀,向追命冷笑道:“看你还能躲开我几刀!”
话一说完,一刀飞出!
忽然一声冷哼,长空一条人影,刀正嵌入那人身上!
“砰!”那人倒了下来,胸插弯刀,己然气绝,竟是阿寿。
那柄刀一嵌入阿寿体内后,本该飞回莫三给给手中,不料一人长空落下,一手已按住刀柄,刀之回力被化去,仍留在阿寿体内。
这及时按刀的人必是一暗器行家,否则断无可能如此善于把握时机,适时适地破去这“回魂追月刀”。
只见那按刀的人,年轻逸秀,目光精锐,腹下竟空空荡荡,是一名废腿的人!
莫三给给一招失刀,大为失惊。
迫命一见来人,欣喜若狂,叫道:“大师兄!”
那年轻人关切地叫道:“三师弟!我们来迟了,让你受伤!”
这人,正是“武林四大名捕”之首,无情。
莫三给给大怒道:“原来是一个残废的!”
追命冷笑道:“你遇到的是真正的暗器大师!”
西门公子怪笑道:“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救他?”
忽听门外一人冷冷地道:“不,还有我。”只见一名神色冷峻的年轻人,剑一般竖在门口。
追命大喜道:“四师弟!”
冷血关怀地道:“三师兄,请恕我们来迟!”
张虚傲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地道:“你们……你们原来是……!?”
无情和冷血的及时赶到也并非纯粹巧合,他们别过诸葛先生后,驰出京城,到处打听追命的消息。
追命留下特殊暗记,他们于是一路追来到那客店去。追命负伤而逃时,却再也来不及留下暗记,于是踪迹中断。
可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一点也不错,张虚傲为追杀追命而反被莫三给给所伤,莫三给给不管张虚傲的死活,留他在那儿,却恰巧给无情和冷血遇着了。
无情、冷血一见地上的葫芦,便知是追命的东西,追命嗜酒如命,而今连葫芦都抛弃,显然十分危急。于是两人套问张虚傲。
张虚傲矢口不说,只要他他们送他回“西门庄”两人会意,也乘机想混入看看;岂料一入庄后,张虚傲便逞自走了,一名家丁在后面掩杀过来,可是又哪里是这两大名捕的对手,一下子便被制服,追问之下,忙急赴石室,及时赶到,救了追命一命!
无情冷笑道:“我们?我们不就是给你过桥抽板的人吗?”
张虚傲怔了半晌,西门公子嘿声道:“你们来了,也只不过一齐送死!”
突然双钩一展,直劈追命!
这时人影一闪,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像标枪一样笔直站在身前,正是冷血!
西门公子双钩倒挂,钩向冷血。
冷血猛地一震,剑已出手。
剑似一条毒蛇,闪电般自双钩间伸了进去,直插咽喉。
西门公子脸色大变,一个翻身,退出丈外,避过一剑!
可是冷血又到了他身前,“嗤”地又一剑刺出!
西门公子金钩一架,冷血又刺出一剑,西门公子又是一架,剑越刺越快,西门公子越挡越急,一攻一守,只听“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