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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睁眼深情又娇羞不胜的看了个郎一眼,直身坐起,略整衣襟,首先打帘探头而出,向座前的驶风手马骅骝道:“辛苦你啦,马大哥。你的驾驶术好精采,真是又快又稳,只不知现在几时了!”
驶风手马骅骝听着如此的赞誉,甚是受用,乃谦虚的道:“哪里,哪里!若因路途崎岖。颠坏了姑娘,不要见怪才好I现在大约是未时了。”
姑娘“噢”了一声,跃身下地,向四周略一打量,见此处乃是—江汊所在,芦苇满岸,高过人头,四周竟不见人影。
少侠蓝旌亦一跃下地,与姑娘站了个并排,姑娘拢一拢鬓发,指指滚滚的江水中央一抹青影,道:
“那可是我们的目的地!”
少侠蓝旌尚未回答,驶风手马骅骝已道:
“正是。”
接着一撮唇,发出一声长啸!
啸罢,向少侠蓝旌和姑娘白宁馨道:
“等会自有船来迎接少侠同姑娘,依据暗语回答,自无错误,我这就去迎我姨夫,接我老母,以后我们洞庭再见了,少侠同姑娘,珍重!”
说罢即跃上车辕,调转马头,向来路疾驰而去。
约有顿饭光景,—叶小舟,由一个大汉驾驶,正破浪向江汊驶来,远远望去,直似一叶浮萍,在江水中上下翻滚,来人驾术之精,就是这二位生长于东海的男女,也认为是上上之选。
来船渐渐驶近,当离岸尚有丈许时,突见大汉右手挥桨一插,小船竟纹丝不动的停在江面,这—手定船法,只看得蓝旌大为佩服。
只听大汉扬声,以左手拢口,迎风向蓝旌道:
“客官是要搭船吗?”
蓝旌亦故示软弱的竭力扬声,双手拢口,顺风送话道:
“是的!”
大汉仍拢口扬声道:
“请问客官从哪儿来?”
蓝旌复拢口竭力道:
“从永乐城来!”
大汉道:
“到哪里去了?”
蓝旌接道:
“朱家寨子!”
大汉复大声道:
“你到朱家寨子作什么?”
蓝旌亦复大声道:
“探亲!”
大汉闻到探亲,神色一紧,庄容道:
“你给多少船钱!可是要定个来回?”
蓝旌扬声, 一字字,一句句,清清楚楚的道:
“本该给你二分五钱的,你辛苦啦!我们加倍给五分,就定个来回,总共一两啦!”
此话出口,大汉不禁神色连变,迅快的将小舟驶近岸来,恭谨的搭了扶手后,道:
“请上船!”
大汉的态度,看在少侠蓝旌眼中,知道此一套暗语,定系他们身份不低的人所使用,不然的话,大汉在听了“探亲”之时.不会神情一紧,听到“一两”时,更是神色连变,现在看到大汉这种恭谨的态度,心内更是大定,业已决定了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局面。
大汉在二人上船以后,借撑篙离岸之时,向岸上扫视一跟,看到沙滩上的马蹄印与车辙时,微微一懔,偷眼看了二人一眼,目中露出一丝怨毒之色,但刹那即逝。
船在江中,破浪而进,平稳得如履平地,虽然时而穿浪,时而压波,然而却无摇晃颠簸之感,少侠蓝旌,自心眼里欣赏这大汉的操舟之术。
船行至江心时,略略一顿,似稍感倾侧,少侠蓝旌,突地心生惊惶,忙提真力,运劲一压,船立刻又恢复了平稳,依旧照样前驶,回头向操舟大汉,微微一笑,吓得大汉直冒冷汗。
船行未几,靠近了江中小岛.远远的,即看到了一个粗短的身影,正站在岸边伫望。
待到离岸不远时,少侠蓝旌,已看出来人竟是一个肥胖、五短身材、约有五十许的老者。一只猪泡眼、阔嘴唇、厚腮低垂两旁,在右眉浓浓的黑毛中,—撮血红的形如猪鬃的硬眉毛,挺竖朝前。挺着个肥大的肚腹,活像似弥勒佛转世。
特征入眼,少侠蓝旌心内忖思道:
“想不到此处的主持人,竟是恶弥陀黑旋风这个蠢才!看来会有一场恶战,只不知他有多少帮手。”
想至此,船已是靠岸,大汉搭上扶手,送二人上岸后,即将小船驶入另一港汉之中,隐人芒苇。
少侠蓝旌与姑娘白宁馨,上岸后,只见恶弥陀黑旋风,趋前二步,热切的向少侠同姑娘一抱拳,道:
“不知上使驾到,未曾远迎,恕黑某失礼!”
蓝旌赶紧客气道:
“不敢不敢!我二人乃系新进之人,怎敢劳动黑前辈大驾!”
接着自我介绍道;
“我是近侍蓝方,尚请黑前辈以后多多指教。”
说至此一指白姑娘道:
“这位是白近侍白音,我二人蒙主上思典,亲炙教诲,并派至江湖历练,顺便至各处走走;黑前辈此处,定无多大问题,闻得主上说,有你在此,他才放心呢!”
少侠蓝旌,这临时的一篇鬼话,还真有板有眼,这也是他行道江湖以来,就是对他们这个神秘的集团,有所接触,其大概的组织情况,亦先后经脱弦箭苗天,薛姑娘夫妇,及驶风手马骅骝口中,得知了不少,故而能将口语,顺嘴溜出,临机捏造个什么近特,倒是满可以唬人,又且与暗语的身分相吻合。黑旋风恶弥陀,虽系主持一方之人,也不能不信!
但恶弥陀却有他的一套求证来人身分之法,他见驾舟的大汉,将舟藏妥后,亦来此处,乃顺便给少侠蓝旌介绍道:
“这位是我唯一的助手,江湖中人称水獭的解飞,他是土生土长此处,水中功夫,很是了得!”
少侠蓝旌一听,大汉就是江汉孝子水獭解飞,心中亦知晓个大概,怪道江中半途,船曾倾侧,心中不由大喜,又知是恶弥陀的唯一助手,内心中更感到此行大有把握,为了求证,乃故意的道:
“如此重地。只黑前辈与解英雄二人,那不是太辛苦了吗?”
那昔日在江上恶名久著的恶弥陀黑旋风,闻听此言,弱点尽显的谄笑道:
“哪里,哪里,辛苦一点没有什么,好在此处需人不多,解老弟又非常能干,一切事多不需我操心动手。以后,尚请二位多多在主上面前包涵。”
要知少侠蓝旌在看到恶弥陀黑旋风时,就曾想到此行虽有恶战,对了解状况,完全很容易,因为恶弥陀黑旋风在未入武林之前,却是一个官迷,屡试不第后,这才改文习武,让他将官场中的劣根性,带进武林中,亦是大有收获,逢迎拍马的结果,造成了他一身不俗的武功。
人的本性实难改移,在武林中,恶弥陀黑旋风亦是出了名的拍马圣手,善于逢迎,而对自己不如者,却是颐指气使,如对牛马,他既知来人是重要角色,当然就不自禁的露出了恶习,故作逢迎,但他却尚心存疑惑,急待求证来人身分确切与否,故而谄笑道:
“二位跋涉长途,定已劳累,我看是先略作休息,再行为二位接风,啊!路还好走吧,没有遇到风雨?”
少侠蓝旌道:
“没有什么辛苦,我们一路都是搭的驶风手马英雄的驿车,相当平稳,无甚劳累,我看,我们还是趁天色尚早,先请黑前辈带我们看看此处环境如何?”
当少侠蓝旌.说到是搭驿车来时,恶弥陀用眼看了身旁的大汉水獭解飞一眼,见解飞点点头,恶弥陀黑旋风,突然更加热切的连声应道:
“蓝使者如何说,我就如何办,其实也快得很,此处乃一荒凉渔岛,自我来后,官府已将此处划为禁区,全岛除了几丛树林以外,就只有那囚人的古堡,与在古堡旁建筑的解老弟的家了!”
稍停一顿道:“此岛上除了我与解老弟外,尚有—个洗衣烧饭的孤寡渔妇,以及解老弟卧病的母亲,再就是那五个犯人了!”
一旁的大汉,怨毒的看了恶弥陀一眼.
蓝旌一听,果不出自己所料,这贼秃为了达到禄位目的,又在自动的献殷勤了,当然正中下怀,但为了了解得更多,乃试探的道:
“此一古堡可能……”
恶弥陀黑旋风错拿煞星当福星,竟死心塌地的急急接口道:
“蓝使者尽管放心,古堡虽然简陋,然而却不虞他们五人跑掉,一者是他们已卧病,不能行动,二者。离此后,百日内若不能得到我给他们的延长寿命的药物,就会干瘪而死,所以,就是让他们的家人,来领他们回去,也仅只是一个臭皮囊而已。”
在他说此话时,一旁的水獭解飞,又露出了一抹狠毒之色的眼光,在背后盯了恶弥陀黑旋风一眼。
此一眼却未逃过正站在他对面的少侠蓝旌,突然间灵机一动,不期然的用手一抚胸前的玉璧,同时向白姑娘看了一眼,只见白姑娘亦正手抚胸前壁镜之处,点点头略向前施一眼色!
少侠蓝旌,微微一点头,唇皮一动,用传音向恶弥陀遭:
“黑前辈,可是为他们服下了苗疆的百日蛊?”.
恶弥陀黑旋风,惊异的看着少侠蓝旌,连连点头,—者惊异少年人的博学,竟是闻一知十,能猜出服食之毒,这还可以说因是近侍关系,而闻主上所说,若是后者,更证明了他的身分不假,二者惊异的是这年轻人,竟能传音入密,而且劲道平实,毫无震耳之感,竟如同平常人耳语般的轻巧清晰!
少侠蓝旌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乃与姑娘相望一眼,同时点点头,心中却决定了行事之步骤,故而愉悦的道:
“既然黑前辈如此讲。那么,我们就先到住处看看,歇息歇息,再与黑前辈畅谈天下武林!”
恶弥陀黑旋风一闻此言,大喜过望,知道自己又搭上了一步桥,高兴的转身道:“好,我领路。”
就在此时,少侠蓝旌,突自胸前解下了玉璧,快捷的一拉白姑娘玉手,暗中递了过去,然后一摆头,向大汉水獭一努嘴,就大步赶上恶弥陀黑旋风,并肩向古堡行去。
白姑娘却故意落后数步,走在二人身后,殿望前面,嘴唇翕动,却向水獭解飞传音道:
“解大侠,请你紧走一步,我有话问你!”
水獭解飞,随即惊异的赶上来,耳中听姑娘传音道:
“解大侠,我问你一句,假若是对的,或愿意的,你就点头,否则你就摇头,你可听到了?”
水獭解飞点点头,目光中露出了惊服之色!
白姑娘安详的笑笑,边走边传音道:
”令堂可是同被囚的人一样,中了恶头陀黑旋风的毒,因此你才受他挟制,委屈求全,以全孝道?”
解飞恨恨的看了前面的恶弥陀一眼,点点头,
白姑娘继续道:
“假若我能为令堂解毒,你可愿和我合作?”
水獭解飞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感激的看着白姑娘,但脸上却露出了狐疑之色!
又听白姑娘传音道:
“你可是认为我们不可靠?”
水獭解飞茫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姑娘看在眼中,抿嘴一笑,直笑得水獭解飞,面红耳赤,赶紧又点点头。
白姑娘了解他既点头又摇头的童思,故而她继续道,
“我们是友非敌,实际上是冒充来此,搭救武林五大世家的人质的。”
武林五大世家的人质,幽囚于此,可是一个极端秘密的事情,如今自白姑娘口中说出,可又不由得水獭解飞不信,刹那间老母恢复昔日健康的情形,闪现脑中,想到高兴之处,水獭解飞愁眉尽展,多年来的如石压心的负荷,顿时解除,步履亦轻松不少,昂然向前迈进,露出了一派欢容。
古堡已在眼前,靠岛岸建立,并不太大,从外表看来,这两层的低矮古堡,能够容得下十个人,只是看不出这业已被风吹雨打。到处疮痍剥落的古堡,当时是作什么用的,而且是建立在这个荒凉不毛的荒岛上。若说真有用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