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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脸上擦了一把雨水,又冲进了雨里,接着远处传来了她的声音“欢欢”。
“她跑到前面去了,已经来回两趟了,这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未央第一次多了这么多话。
月离欢背对着窗而坐,一动也不动,从一上楼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什么也没说,却也没有说要离开,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手里捏着那个装了金风绿荷刻丝玉步摇的盒子,垂着眸,也不知道是在看盒子还是没看。
樱儿忍不住在边上道:“少主,主人请你回去。”
“我说过让你在玉欢阁呆着,你竟敢还在这里。”
樱儿身体一颤,低头再也不敢说话。
“你最好现在就消失,我的耐心有限。”月离欢撑着拐杖起身,慢慢地走出房间,拐杖在楼梯上发出嗵嗵的声音,他一步一步地下了楼。
他出了门,站在雨里,望着街的尽头,密织的雨雾笼罩了一切,眼光所及都是灰蒙蒙的,看不清看不远也看不透。
她现在去了哪儿?一次又一次失败失望以后,还会再回来找自己吗?
“欢欢!”
他身体猛地一颤,在大雨中极力睁大了双眼,从一片灰暗的背景中,那小小的青色身影慢慢接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仿佛把心也照亮了。
她还在东张西望的时候,他眼中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脸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容。
“欢欢,”她终于看见了他,飞奔过来死命地抱住了他,“欢欢,你没事啊,欢欢……”她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声音怪怪的,“吓死我了……”
“真笨,整条街上就我一个人,你现在才看见。”他抱怨着,拐杖落在了地下,狠狠地抱着她,用了最大的力气,她的身体好温暖,把头埋进她湿湿的头发里,在心里默默地想:“云儿,我很怕,你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要扔下我,好吗?”
仿佛在回应他心里所想,沈云儿在他怀里一边发抖,一边不住地说:“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了,欢欢,再也不会了。”
是吗?谢谢你,云儿。
月离欢笑得极尽温柔:“嗯。”
“以后要是我们走散了,你一定要留在原地等,知道吗?这样我才能找到你,知道吗?”
留在原地等?
是吗?应该在留在原地等,应该对她有一点信心。
“因为下雨了……”
“不管下雨还是下雪,就算下刀子你也要等着我才对!不然,我上哪里去找你?”沈云儿仰起脸来,皱着眉,执拗地看着他,雨落进眼底,水光盈盈,“记住了吗?”
真不讲理,月离欢笑了笑,声音低至不能闻听,“好,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等着你来找我。”
漫天的雨幻化成了那一日的皑皑白雪,幼小的他在雪里蹒跚而行,一直到精疲力竭,雪渐渐掩埋了他的身体,冷得彻骨,冷得,双腿失去了知觉。
是自己的错吗?因为没有等,所以错过了。
她也曾象云儿这样努力的寻找过自己吗?只是自己因为害怕,因为没有等在原地,所以彻底的与她错过了。
九十一、好戏这才开始
原本说好一起去临水宴,到了时辰,月离欢却不见了,只是让青雀带了话说有事要办,便不辞而别。睍莼璩晓
沈云儿这一次规规矩矩的随着沈仁辅去了浔阳渠,上轿的时候,她瞥了一眼沈芷若,那只仿制的回云钗正端端正正地戴在她的头上,配着她清雅娇美的妆容,很是招眼,连沈婷婷眼中也满是嫉意。
沈云儿暗暗冷笑了一下,好戏差不多要开演了。
浔阳渠边的皇家花园里已经摆开了盛宴。
一路车马从浔阳渠边走过轹。
正值秋分,天气微凉,一轮皓月当空,柔和地照拂着地上的万物众生,点点星光,倒映在渠水中,如同两个时空互相呼应交辉,静看着这人间的变迁。
沈云儿心里一种莫明的悸动,无法言明那种感觉,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如果如严洛所说,也许这一切都并不是巧合,这本就是自己的前世?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一世,自己还会遇见谁,会不会遇见他,又是否会为某个人动了情?
尹风,自己也许已经遇见了他,也许月离欢便是尹风,又或者说,在自己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尹风酩。
那一世他倾尽全力的保护自己,所以这一世,她也要好好的照顾他,不能再让他受一点伤害。
而纪未然呢?难道在这里自己也还会再遇见他吗?
挑着帘子的腕上,那白玉环发出了淡淡的绯光,她心头一阵猛跳,往轿外看去,一行锦衣俊骑的男子正勒了马让轿子先过,一眼看去都是认得的,钱玺、高策和朱泫,还有一身玄衣的赵煊竟也在其中。
“云儿。”钱玺毫无顾忌的远远的招呼了一声,和她同行的几人都含笑对她点头示意。
她手腕上的白玉环绯光更盛,赵煊看在眼里不由得失神,钱玺招呼了一声,他才回醒过来,策马跟上了众人。――――――
待皇帝高广御旨传下,临水宴终于开始了。宴席摆得很大,里外九层,重重叠上,一直绵延了一两里路的长度。皇帝和太后,在最高的九重台上,然后依次是王爷妃嫔大臣,一层层按序排下来,沈云儿等大臣府上的家眷已排到了不知多远的地方。
虽然远了些,好就好在自由,没有龙威笼罩,气氛活泼了很多。
活泼得过了头……
还没开始吃,那边吴紫月已经拉着明佑安,独孤绯烟怒气冲冲过走了过来,质问沈芷若。
“你这头上的钗是怎么来的?”
沈云儿瞟了一眼吴紫月,头上也正簪着那支回风攒月琉璃钗。
沈芷若也一眼看出了事情不对,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其实一支钗相同,原本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只是吴紫月原本就是个心眼极小的人,再加上上一次宫宴沈芷若又压了自己一头,心里更是不爽,一品堂的饰物都是孤品,极大可能沈芷若戴的是仿的,这样好的羞辱她的机会,吴紫月等人又怎么会放过呢。
果然,还未等沈芷若开口,明佑安已经冷笑着道:“难道是一品堂改了惯例竟然做一模一样的两支钗了。”
“我要去问问三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紫月板着脸。
“不会是仿的吧?想想也不应该,好歹太仆府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戴一件仿的钗子,岂不是太过丢人了。”明佑安在边上阴阳怪气地道。
“佑安,你这话说的,太仆府有头有脸,我家就没头没脸了吗?”吴紫月心中不爽,“她不会仿,难道我就会去仿?等会儿就叫三儿来,看看倒底谁的钗是真的。”
“也不必叫钱三少来,绯烟就识得好孬,都取下来给绯烟看看不就成了吗?”明佑安并不介意吴紫月的不满,轻轻摇头手中的团扇,笑吟吟地看着沈芷若。
独孤绯烟自始至终都没有怎么说话,也没有反对明佑安的建议,她心里也有些想知道,沈芷若头上那只钗究竟是不是仿制的。
沈芷若一向以才情德行俱佳被视为在一众千金小姐中的翘楚,如今却如此张扬地戴了件假的名贵饰物出席这样的盛宴,这件事若真的一经证实,沈芷若以后只怕都会抬不起头来了。
这件事对每个眼高过顶的贵族小姐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贤良淑德如独孤绯烟,竟也想都没想替沈芷若说一句话。
沈芷若脸色越发惨白,她总是显得很弱,沈云儿在旁边看了心里冷笑,可是此时此地,对面的几个女人可没有惜香怜玉的心情。
这戏越演越火药味十足,沈云儿没有继续看下去,悄然无息的站起身来离开了席上。
这只是开始,才开始而已,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你总是在人前装得清雅高贵,我必要狠狠玷污了你,踩进泥里,你才会知道什么叫痛苦。
她往浔阳渠方向走,想再去看看刚才渠水中的那一片星光。
“云儿。”
她转过头去,身后是一个翩翩少年,玉冠束发,面如冠玉,修眉入鬓,凤眸薄唇,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似曾相识,她看了一会,蓦然惊异地睁大了眼:“胖子!”
这胖子瘦下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美少年。
高显呵的一笑:“是我,云儿认不出我来了?”
“当然啊,你这个样子,谁认得出来。你在这里做什么?又偷跑出来了?这次算你乖,没有从背后偷袭我。”沈云儿笑着打趣他。
高显神情稍稍一黯,涩涩一笑:“我是来等你的。”
“等我?做什么?”沈云儿很是意外。
“再过两天,我要返回南宁了,难得今晚有机会,想和云儿你道个别。”高显定定地看着她。
“啊?”那一次在御花园中,宁王的言下之意应该是要留在魏都,此刻,高显为什么说要回去呢?沈云儿感觉有些蹊跷。
“我娘亲身体不适,我要先送她回南宁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魏都,”高显仍是不转眼地看着她的脸。半晌拿出一支银色小箭一样的东西,琢磨得十分精细,却没有箭头:“小时候,我不小心被流矢射中,便成了现在这样,所以我把那支箭做成了护身符留在身边。送给你做个纪念。”
“这个对你这么有意义,我可不能要。”
“权作纪念,若是云儿以后看见它能想得起高显半点,我就很开心了。云儿若是一定要还给我,那就等到下一次见面吧。”高显执意把银箭放在沈云儿手中,“云儿,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那我先收下了,若是有一天去了南宁,我再还给你,然后向你要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哦。”沈云儿收下了银箭,小心放好。
“呵,云儿知道对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沈云儿歪头想了想,嫣然一笑:“不知道,到了那天,也许就知道了也不一定。”
若是那一天,你知道了对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你真的会忍心拿走它吗?
皎皎的月光下,她的笑容明艳照人,令人神往。高显定定的看着,想起皇祖母说,要从太仆府和太傅以及丞相府中选一位千金小姐做他的世子妃,若是选中的是她,自己该有多欢喜。可是……
“世子爷,王爷让您回席上去。”茗烟极不适宜地出现在了面前。
高显无奈地对沈云儿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沈云儿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中升起,却又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不安,她站了许久才又转身向渠边走去。
浔阳渠上,万盏灯火已经把渠水映得通明,沈云儿走近渠边,拿了刚刚顺路买好的莲花灯,顺着渠水放了下去。
那卖灯的摊边站了一个白衣少年,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拿出一片金叶子来递给摊主:“告诉我,刚才那个穿青衫子买了你莲花灯,让你帮她写字的姑娘,都在灯上写了什么?”
那摊主看着手里的金叶子,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哪来的冤大头啊,为了知道一句话,这么舍得血本。
“哦,那姑娘写的是:希望我能早些回去。”
“回去?”少年蹙起了眉。
“啊,还有一句,是‘希望欢欢好起来’”。
少年白皙的脸上一抹笑一闪即没,心满意足地转了身,拄了拐杖慢慢往暗处走去。
“走吧,回去。”视若无睹地经过未央身边,他冷冷说了一句。
“是。”未央垂眸暗想,竟然为了问一句话,巴巴地跑到这浔阳渠来,公子真是变得越发不可捉摸了。
九十二、他是纪未然?!危险逼近
隔岸的灯火好象渺渺云汉间的璀璨星辰,又象飞舞着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