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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拜帖要来昭国拜访的“巧合”,这一切都显示她说的是真的,秦轩就是当初让她不惜撞柱以死明志之人。
众人心中不禁都是一片了然,难怪她撞柱醒来之后便再没提过要去找自己的心上人,难怪她在外多年也只是专心打理生意,这般年纪都没有成婚且还愿意继续留在皇上身边为国效力。原来是因为她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不可能”之人,那人伤了她的心,让她对情爱之事再无意……
秦轩百口莫辩,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有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掐死那个巧舌如簧满口胡言的女子。
偏众人对此深信不疑,毕竟她那般凄楚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而且这种事搞不好就会坏了自己的名节,没有哪个女子会冒着这种险特意来污蔑他。
但是,苏澄偏偏是个特例,她压根儿不在乎什么名节不名节的,她只知道,她不能嫁到沧澜,绝对不能!
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别说是污蔑秦轩是她的情郎了,就是污蔑他是她爹估计她都能做得出来!
她刚刚看那夜羽的反应就知道,他其实已经不想娶自己,不过是气不过她上次当街贬损他的事,看出她不愿嫁给他后就想跟她对着干罢了。
而归其根本,无论是沧澜要来求娶她,还是黎国帮腔让她嫁往沧澜,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让她不能再在昭国当大司农,打破昭国现在的稳定局面。
那么,如果她指认秦轩是她的情郎,夜羽只要将她推给秦轩就可以既达成了原始目的又不用自己娶他,这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秦轩,苏澄是听说过他很多事情的,比如他和自己的太子妃是多么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而他的太子妃又是当今黎国丞相最宠爱的嫡女。
那丞相是他黎国最位高权重之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正是有这位丞相岳丈的扶持他才能一直稳坐太子之位。
所以,他是绝不敢轻易得罪了这位丞相的,自然更不可能把已经册封的太子妃赶下台来扶她上位。
那么……这出戏她要坚持到底!
action,她在心底默默喊了一声。
场上“演员”顿时开始配合的“表演”了起来。
夜羽玩味的打量着她和她口中的那“负心汉:“太子殿下和唐姑娘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桩往事,真是令人惊叹啊……”
秦轩怒急:“她在撒谎!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
“撒谎?”
苏澄神情哀怨:“这世上有谁的谎话能说的有你真?我当初若不是轻信了你的谎言又怎会以命相搏!到头来却换得你一句根本不认识我……”
她自己始终不提两人相交的细节,只是以哀怨的语气指责他。
夜羽继续相劝:“太子殿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唐姑娘万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名节来污蔑你啊,我看你不如就将她娶了回去,以偿自己之前的过失吧。”
“你……我……我根本就不曾欠过她什么又何须偿还什么过失!”
“是,你从不曾欠我什么……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人的独角戏……是我自以为是,将薄情当做真心,将寡义看作真情……
我自己痴傻我认了,但我绝不会再痴傻第二回!
你殿中已有娇。妻,许给我的太子妃之位早已被旁人占去,我唐扉就算再怎么自甘下贱也不会去做你这个负心汉的妾室!
今日我索性就死在这里,也好过再被你羞辱几回!”
她说着就猛地起身一头向身后柱子撞去,刚刚被她悄悄扯了几下的楚珍赶忙哭喊着拉住了她:“小姐不要啊!你已为这负心之人死过一次,又何必再为他死第二次呢,不值得啊……”
殿上众人都是一片惊慌,看她刚刚那纵身的姿势当真是有求死之意,靠那柱子较近的几人都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躲避的姿势,生怕她血溅三尺弄得自己一身血。
苏澄前世是个演员,最清楚摆出怎样的姿势看上去才最真切,加上有楚珍在旁边护着自己,自然更是做出了几分真意。
任一惊得从座上站了起来,差点儿自己奔过去挡在她身前。
众人都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
有人说秦太子着实不该这般辜负她,有人说唐姑娘真是一代烈女,不愧为唐大将军的女儿……
总之,人们彻底相信了她唐扉是个痴情女子,秦轩则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而她刚刚言语中又表明,自己绝不会嫁与秦轩为妾,可秦轩又不可能将太子妃之位给她,那么这条路便也是断绝了。
可她这般悲戚的模样,让她现在嫁给旁人也不合适,更何况那夜羽王子刚刚先是拒绝了她,紧接着又把她推给了秦轩,此刻再要说娶她就像是可怜她嫁不出去一样,以她这般决绝的性子,哪里是愿意受人怜悯的,说不定又因此撞了柱呢。
若是之前任一不方便开口让她留在昭国的话,此刻却是最好的时机,所有人都不能再说什么,还得体谅她被辜负践踏了的真心。
他本就不愿她嫁去,自然顺势沉沉开口:“大司农为我昭国立下无数功绩,朕本以为将其嫁往沧澜是件好事,却不想她今日在这殿上被当众欺辱,两国皇子相互推诿,不将我昭国大司农放在眼里。
既如此,我大司农也不是非嫁给两位不可,待他日朕为大司农寻得良人,再谈论大司农的婚事吧。”
他一锤定音,一句“相互推诿”说的夜羽和秦轩皆是语塞,他们刚刚都不愿意娶她,昭皇因此迁怒不愿再将她嫁与他们也无可厚非,他们便只能就这么将此事先放了下来。
。。。
☆、第096章 欺瞒
夜羽倒是无所谓,他本就不想娶她,不过是他父王写了八百封信来求他他才答应了过来看看,愿意娶就娶回去,不愿意娶就拉倒。
可秦轩就不同了,他运筹帷幄信心满满,自以为今次定能挑起昭国内乱。任一不愿唐扉嫁过去就一定会立她为妃,届时任奕心生怨恨,必然会想尽办法阻挠。
他早已看出这个不受宠的五殿下虽看似文弱但能力却是不俗,加上这人又对唐扉情根深种,不跟任一争个你死我活才怪。
可他没想到,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好的一步棋竟被唐扉彻底打乱,不仅没能成功还害得他被泼了一身脏水,洗都洗不掉!
他想指责她,想让她说出他到底是何年何月在什么地方应了她那些莫须有的事,可这话就算说出来也已经没有半分意义。
众人对她深信不疑,他在这样问只会更应了她给他安的负心汉的罪名,好像是他硬逼着一个女子当众说出自己的私事一样。
秦轩到今日才算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无中生有”!若不是她口中的负心人是自己的话,只怕他都要信了几分!
好好地一场宴会因为此事而匆匆散去,苏澄在楚珍的搀扶下满面泪痕的走回了听雨轩,背影萧索落寞,似秋风中的一片落叶,让人感到寒凉孤独。
踏入殿门,在已经迅速得知消息的下人们同情的目光中一路回到自己房中,房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她有始有终的在心里喊了一声“咔”,这才松下劲儿来,迅速抹掉脸上泪痕,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楚珍也褪去了刚刚的神色,一脸惊叹的看着她:“小姐,你好厉害啊!我都险些信以为真了!”
苏澄一脸得意:“那是,本小姐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啊?”楚珍有些不解。
“哦,就是……没事儿自己就练着玩儿玩儿,嘿嘿……”
“那小姐你看我刚才表现的可好?配合的到不到位?”
她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珍姨全才!反应也快!旁边儿跟的要不是你的话我还真不敢使劲儿扑出去。”
楚珍闻言一笑:“我可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哭出来呢,好在真挤出了几滴眼泪,不然让人看出不妥可怎么办……”
“珍姨掐了自己啊?掐在哪儿了?曹伯伯看见了还不得心疼啊?回头在怪我的不是”,她笑着打趣。
楚珍脸色一红,戳了一下儿她的脑门儿:“就会拿我说笑!不过好在今天这关算是过了,那沧澜国王子也不好再开口求娶你了,这样一个不懂礼数的人哪儿配的上我们小姐啊!
还有那秦轩!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劲儿的撺掇让你嫁给那黑子,你又不是他黎国人,他操那么多心干吗!”
苏澄咧嘴一笑:“他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今天这一出戏下来估计他温柔轩的名号算是彻底废了,哈哈……想想就开心!谁让他总是算计别人,活该!”
两人正说笑时齐飞和程鹏费劲的将不断挣扎的曹铁成架了进来,死命按到椅子上避免他跑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
曹铁成犹自挣扎着。
苏澄满脸不解:“程鹏,齐叔叔,你们这是做什么?”
“放开我!让我去杀了那个负心汉!他差点儿害死小姐,我要给小姐报仇!”不待两人开口曹铁成便继续喊道。
苏澄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禁失笑:“曹伯伯,那是假的,我骗人的。”
正在激烈挣扎的曹铁成一怔,就连旁边按住他的齐飞和程鹏也是愣了愣。
“假的?”
“是啊,我哄骗那沧澜王子的罢了,这样我就不用嫁过去了啊。”
几人仍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楚珍笑着看了看他们:“小姐都不记得前尘往事了,哪里还知道自己以前的心上人是谁啊。”
曹铁成这才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齐飞咋舌:“我还以为小姐是想起什么了呢,原来……”
“我若记起了往事的话肯定会先告知你们的,也省的你们天天跟我耳边絮叨了。”她笑着说道。
几人相视一笑,房中气氛顿时欢愉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今日永夏殿中黎国太子秦轩是多么狼狈失态,未曾亲眼见到那场面的几人笑声朗朗,不断夸赞着他们的小姐足智多谋。
房外游廊上,一身冠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便匆匆赶来的任一怔在原地:不记得……前尘往事了?
…………………………
刚刚用过午膳,苏澄便被任一传到了养宁殿中。他传召她向来是去御书房,突然间让她去往养宁殿让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殿中,任一正在垂首看着什么东西,见她进来后头也不抬,沉沉说道:“帮朕把那边的画卷整理好,殿中宫女笨手笨脚的,险些给朕撕坏了。”
苏澄往一旁的软榻上看了看,只见许多画卷正摊开放在其上,摆放的乱七八糟的。
她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一幅一幅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画卷拿起,卷好后又整整齐齐按照所画内容放到一旁。
任一抬眼看了看她:“这山水画的可好?”
“啊?不知道啊,我对画没什么研究”,她说着又拿起了另一幅。
“这骏马呢?”
“呃……挺好,活灵活现的。”
“你现在手里这幅沙场征战图呢?”
“这个……有股肃穆的杀意,不错不错”,她随意应付了几句又收了起来。
……
……
……
“……那是你爹。”
咯噔,苏澄心里一震,手底下一幅美人图差点儿撕烂。
“画的……不太……像啊……”
他缓步走到她身后,阴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宫中最好的画师柳丹青当年所画,人人都说似把唐大将军画活了一般,这样的画……你说不像?”
她只觉得浑身僵硬,嘴角强撑的那抹笑意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有多尴尬,背对着他半晌都没说话,也不敢回身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