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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澄要求殿中每日都要进行严格的清洁打扫,所有人无事不得轻易外出,必要外出后回来时一定在殿门旁临时搭建起的小屋内换下衣裳,彻底清洗一番才可入内。
她原以为太医院会尽快研制出针对瘟疫的药方,但疫情来势汹汹,短短半月之间,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死了两个,她便越发觉得事情严重起来甚至产生了带楚珍等人一起出宫的想法。
她让人将这想法与任奕说了,任奕亲自来了一趟听雨轩,告诉她瘟疫不仅在宫内传播,民间也有大量感染,出去并不见得安全。
苏澄沉默,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没有骗你,澄儿,外面真的也有瘟疫,你在这宫中我尚且能保证你的安全,但一旦出去,我……”
“我知道。”
她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满是倦色:“你先回去吧,我这儿没什么事,你不用特意跑一趟。”
“……澄儿是不想见我吗?”
苏澄没有说话,却是转过身不再看他,轻轻拨着手里的茶盏盖儿,发出瓷器轻微的磕碰声。
“澄儿,我……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那天是气急了,所以才口不择言,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他说话时下意识的向她靠近,伸手要碰触她的肩。
苏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侧身闪过,他伸出的手就落了空,尴尬的悬在半空。
她回身看他,目光毫不闪躲:“任奕,我现在再问你一遍,等这场瘟疫结束了,你能不能带我离开,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离这皇宫远远地,再也不回来?”
任奕悬着的手渐渐垂落,原本还有些期待的眼神又变的沉冷。
“你说这话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任一?”
她笑了,笑得灿烂,一如当初,有些晃花了任奕的眼睛。
“我以前一直觉得这是为了我们两个,我觉得我们都不适合这宫里的生活,离开这里能过的更好,更开心,更幸福。
但是这些天我想了想,觉得是自己太自私了。
那些不过是我想当然的想法罢了,并没有询问过你的意见,没有问过你可愿意,而是自己一味的幻想,想着离开了这皇宫,我们就能过上多么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样自顾自的想法本来就是不对的,现在知道了你和任一之间的仇恨,就更不该这样想了。我怎么能凭一己之好,就强迫你放下那些仇恨,和我远走天涯呢……
不过任奕,有一点你要明白,我的这些想法,可以说是自私的只与我自己有关,可以说自私的把你也牵扯了进去,但是,却从来和任一没有半点儿关系。
在我的幻想中,无论是离开皇宫还是之后的生活,都只有你和我,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
任奕听得有些惶惶然,他似乎明白她在说什么,又似乎不明白。
。。。
☆、第201章 误入密道
他迫切的想要告诉她,可以的,可以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那种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即便是在这皇宫中他也可以给她。
可还不容他开口,她又再度笑道:“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用这种方式再一次拒绝了我,再一次让我明白,我的想法是多么自私,多么愚蠢。
这样的问题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了,我的幻想就此结束,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幻想,再也不会有了……”
任奕一怔,猛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儿:“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此结束?你也不要我了吗?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你也要弃我而去了是不是!
不可以!我告诉你不可以!这世上谁都可以离开我,唯独你不行!”
苏澄手腕儿生疼,眼中泛着泪光:“我从来都不在你身边,又何谈离你而去,我心里的那个人是以前的任奕,从来都不是现在的你。我倒是想求求你,能不能把我的任奕还给我?把我喜欢的那个任奕还给我?”
任奕愣怔半晌,颓然的松开了手,失神的看着她倔强的面孔。
“澄儿,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不想过那种简简单单的生活,你以为我不想真的就用那种你想象中单纯的性格像你一样怀抱着对生活的美好期望活下去?
可是命运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从母妃被打入冷宫的那一刻起,从我亲眼目睹了她被一群畜生奸。淫的一刻起。这样的生活就就离我远去了。
若非遇到你,我几乎都想不起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说着抚上她的面颊,在她唇畔眼角摩挲流连:“你可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灿烂的笑容和澄澈的眼睛,那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是我最期待拥有却再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我在你身上找到了它,视若珍宝,小心呵护,生怕自己的阴暗污浊了它,弄脏了它。
所以我小心翼翼的隐瞒。战战兢兢地欺骗,想要把最好的自己给你。
可是我却忘了,最好的我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死在了翻上冷宫墙壁的前一刻……”
他说完这些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空。露出一抹苦笑。
“澄儿。你扪心自问,这些年,若非我和任一倾尽全力守着你护着你,你又能保持多少赤诚之心?你又能否在这暗潮汹涌的皇宫争斗中保留下现在的这份真挚?
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想要活下去无非只有两种方法,或依附于旁人的强大,或脚踩着别人的尸体。
我用尽卑劣的手段站在强者的位置,尽最大所能护你安稳周全。反过来却被你嫌弃厌恶……
澄儿……你让我把以前的那个我还给你,可我又该让谁把那样的我还给我自己……我该去找谁……”
他喃喃自语。不知到底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谁,神情恍惚的向外走去。
苏澄哭着追了出去,从身后紧紧地抱着他:“任奕,停手吧,停手吧,你斗不过他的,你不了解他,他什么都知道,他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属于他的他迟早会拿回去,你得不到的……”
任奕抬手,轻轻的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早已停不下来了,澄儿。在他眼里,你也是属于他的。旁的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唯独你,我绝不相让。”
手上的力道被他尽数卸去,他头一次在她抱住他的时候没有回身相拥,而是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去了。
苏澄哭着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痛哭。
停不下来了,真的停不下来了,无论她说什么,这一切都停不下来了……
…………………………
与此同时,京兆城数十里外的一座小镇上,某座宅邸中的气氛格外沉重。
任一坐在首座,手指不耐的敲打着一旁的几案,在一名暗卫踏入房中时猛地站了起来:“怎么样?”
暗卫单膝跪地,神色凝重:“回皇上,上次派去的人……又没回来。”
任一面色一沉,再度坐回椅中:“下去吧。”
“是。”
五个了,先后派去五人,没有一人能够回来。她到底怎么样?她在宫中到底过的怎么样?是不是真如传闻一般染了瘟疫生命垂危?
他越想越担心,终是一拍桌案:“我亲自去!”
刘铮大惊:“皇上,不可,此次瘟疫来势汹汹,八成是墨文王一手导致的,唐大人身染瘟疫的传言也极有可能是他有意放出,故意引您前去,您这么做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那又如何?我总要亲眼确认她是否安好才能放心。她若是真的身染瘟疫,我总也要想办法给她治好才是!”
他说着便抬脚向外走去。
刘铮急忙追上,也顾不得失礼伸手就拉住了他:“皇上,唐大人若真是染了瘟疫,您就算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又何必……”
“你闭嘴!”
任一猛地回身,眼中怒火熊熊:“再敢胡言乱语,朕要你的命!”
刘铮真想伸手给自己个大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皇上正担心呢,他还说这样的话刺激他。可是……按照这次瘟疫的严重程度,确实很有这个可能啊……
他皱眉暗骂自己的功夫,任一已经远远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坚定的背影……
…………………………
听雨轩中的苏澄并不知道有人要为她而来,甚至不知道这场瘟疫就是任奕一手引发的。
她蹲在地上无助的哭泣,即便下人担忧的叫来了花儿和楚珍也没能停下,平日里强撑着的笑意此刻再难挂在脸上,除了流泪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楚珍心疼的跪到她身边把她拥在怀里,不断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这是怎么了?上次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怎么好好地又吵架了?”
苏澄趴在她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不断重复的却只有一句:“怎么办啊珍姨……怎么办啊……”
楚珍莫名,也不知如何开解,只能轻拍着她的肩,温柔安抚。
她和花儿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哄回房中扶到床,一直守着她直到她哭着睡着了才离开。
楚珍实在不解,她和墨文王平日里明明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为了墨文王她甚至连对她百般宠爱的皇上都不看在眼里,现在怎么就能吵成这样呢?
花儿从未见过苏澄这样,在她眼里苏澄是这天底下最坚韧的女子,简直无所不能,这样的人却哭得如此无助,实在是让她有些担心。
因为楚珍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实在走不开,所以花儿就自发留了下来照顾苏澄,寸步不离的守着。
翌日,苏澄红肿着双眼醒来,眼睛酸涩肿胀,喉咙也有些干涩难忍。
“水……”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房中却并无人回应。
环顾四周,许久才想起自己房里向来不留下人伺候,便硬撑着无力的身体起了身。
路过门口的兰馨看见了,赶忙走了进来:“大人,您醒啦?”
说着便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苏澄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却听兰馨嘀咕道:“怎么不见花儿小姐?她昨晚明明在这里守着您的。”
“花儿?”
“是啊,曹夫人要照顾曹少爷和曹小姐,花儿小姐就留下来照顾您了,没听说她离开了啊。”
苏澄微微沉默,想了想:“许是先回去了吧,待会儿去她房里看看就知道了。”
“是。”兰馨应了一声,转身去给她打水洗漱,顺便吩咐了其他人去看看花儿小姐在不在房中。
其实花儿确实在这里呆了整晚,直到清晨才走了出去,想给苏澄亲手做些早点,等她醒来了好拿给她吃。
但不曾想,她在路上却遇到了一只不知是宫中哪个主子养的猫,爬到了听雨轩的一座假山石上,不敢下来了。
她原是想帮忙把那小猫放下来就去厨房,但踮起脚往上爬的时候却不知碰到了什么,脚下一空,顿时跌了下去。
待她回过神来,已经身陷地底密道,头顶入口瞬间关闭,将她关在了一片黑暗中。
她吓坏了,一边呼喊着一边伸手在周围摸索,试图找到打开出口的机关,但黑暗中目不视物,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机关,发出的呼喊也被牢牢关在了地底,无人听见。
她在原地呆了一个时辰,嗓子都哭哑了,越来越害怕,只好摸索着向密道另一头走去,试图找到其它的出口。
当她终于找到一丝亮光,以为自己可以出去了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是一个相对空旷的大厅中亮着的几个火把,而大厅周围有数条密道,她一个恍惚竟然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顿时欲哭无泪。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顺手拿起了一个火把,随便找了一条密道向前走去,想着只要能找到出口,管他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