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情,即便是夫人亦是无权过问。因为路崎远曾经说过,既然将宗儿交付与他,那旁人皆不得干涉。路崎远教习宗儿想必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不然一个年仅六岁的孩童又如何会这般老成?
与路先生的住处其实隔得并不太远,走过长廊再左拐,然后穿过一道草坪,便能看见正在屋子里上课的二人。路先生算得上是一个很懂生活艺术之人,即使是秋天,她依旧能在这院落里感受到一股安宁的味道。她猜想,他会是个温文儒雅之人,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再走近一些,宗儿坐在那书桌前摇头晃脑地背诵着什么,路崎远负手而立,背影看上去有些消瘦,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确实与她的无误,这个路崎远有那弱骨文人的风范。
他似乎察觉到身后的目光,缓缓转身,诧异地盯着窗台前的女子。他识得这人,她是李显达这四年来第一次记得自己还是名大夫。
她微微一笑,从容地迎上他的目光,站在门口道:“路先生,我可以进来么?”
他这院落里,造访之人无非是宗儿和平日里送饭菜的丫鬟,所以她算得上他屋子里的第一位客人。他点点头,淡淡道:“请进。”
先前在外间隔得太远,对他的相貌看得不太真切,这会她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子,银白色锦衣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俊朗的五官看起来也份外鲜明,只是腰间佩戴的墨绿色月牙形的玉佩却是有些乍眼。方才还在摇头晃脑背书的宗儿也停了下来,朝李瑾瑜微微颔首后开始习字。
踏进屋子的刹那,她不觉得自己是走进了一间课堂,相反她觉得这屋子布置得倒像个小型图书馆,稍稍巡视了一番后又将目光重新回到路崎远的身上,见他似乎并没有请她坐下的意思,她微微一笑,“路先生不打算请我坐下么?”
他微微一愣,招呼道:“请!”
夫人说他性子薄凉算是抬举了他,为人师表却不知与人相处之道,即使是读了再多的圣贤书又如何?此人可算是个榆木疙瘩,宗儿的未来交到他的手里,她着实忧心。不过这些都是李显达的家事,她也不便多言,如今能做好自己的本分足矣。
“冒昧前来叨扰先生,还望先生见谅!”
他从来不屑于与人客套,瞥了她一眼后才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瑾瑜想向宗儿提一个问题,可否?”她起身问道。
“当然。”
当真是惜字如金!
她继而走至宗儿身边,笑道:“宗儿,可否写上一个樂字给姐姐瞧瞧?”
宗儿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虽是不知她想作甚,抬笔蘸了蘸墨汁,继而一个沉稳的‘樂’字便跃然纸上。
“宗儿以为何为樂?”
宗儿眉头微蹙,从容地答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故而宗儿认为念书方为樂。”
她转头望向路崎远,见他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因而也无法断定他对宗儿的回答是否满意。不过她甚是不满,快乐的东西很多,不仅仅只是读书而已。为了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懑,瞪了路崎远一眼后,她继续试探性地问道:“宗儿难道不觉得能称之为‘樂’,应当是一些让自己值得玩味的事情?”
她那凶煞的眼神分明是在提醒他,他在误人子弟,路崎远的脸微微抽搐了几下,继而迅速地恢复了先前的神色,他带弟子从来都是因人而异,宗儿的心性本就如此,成熟,淡然,一如他的童年。只是……这种眼神,除了师傅当年让他用功习武学医时,才会如此……
“玩物丧志。”
宗儿简单地抛下四个字后,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便从书案上拣起一本书,细品了起来。
玩物丧志?宗儿似乎太过早熟,若不是先前在家宴上与他接触过,她断然不会相信此话竟会出自一个孩童之口。
路崎远眼眸微转,淡淡道:“不如我们出去聊聊?”
对于他突然的邀约,李瑾瑜着实觉得有些意外,看了一眼低头习字的宗儿,她点点头,便与他一同步出门外。庭院中微风徐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清幽的药香味沁入她的心脾,淡淡的,恍惚间却是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二人坐于凉亭中,路崎远直接步入正题,“抱歉,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想要与她交流,仅仅是因为她是为了宗儿,还是因为她方才多瞪了他一眼?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眼前的女人却让他无法排斥……
路崎远虽然言语甚少,倒也是个直爽的性子。眼下对这个人依旧是欣赏居多,她嫣然笑道:“路先生爽快,那瑾瑜便直说了……”
接下来的谈话亦是相当的愉快,路崎远肯定了她的健身方案,而宗儿的课程安排时间也有了新的调整。这也就意味着她离自己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
秋日里的斜阳挥洒在这座紫禁城上,熠熠生辉。此时御书房内的四人正低头探讨着。
弘历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了眼坐在他左侧的男子,沉声问道,“讷维,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讷维抬头恭敬道:“回皇上,依奴才所见,结党营私之事,必先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弘历微微蹙眉,呷了一口茶,开口道: “傅恒,你的意思呢?”
傅恒闻言起身微躬,带着一抹玩味,“回皇上,照微臣看来,此事不宜打草惊蛇,不如——咱们就来个放长线,钓大鱼?”
傅恒的一番话深得他心,弘历赞同地点点头,眉宇间的那抹黯淡亦是褪了去,爽朗地笑道:“朕也正有此意!讷维,传令下去,继续秘密监视王氏党人的动静!一有新的进展,向显达汇报即可。”
“微臣遵旨!”三人齐声道。
“显达你留下来,朕还有事吩咐!”
其余俩人互望了一眼,便从御书房退了出来。
“怎么样,我送的礼物,宗儿可是欢喜?”
讷维闻言神色微变,脑海里即刻闪出一个人影……
当日傅恒原本也是打算去瞧个究竟,却因事耽搁,误了去李府的时辰。看着这个比他年长几岁的老友此刻怪异的神情,傅恒敛起玩笑之色,双眉微拧, “难道有什么发现? ”
讷维只是摇摇头,轻叹,“那李瑾瑜既有大漠女子的豪放,亦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过听闻她已失忆,那日虽是稍作试探,没有什么发现,却仍是觉得有些蹊跷……”
傅恒听罢,便在心里留了个底,随即话锋一转, “那礼物宗儿可是喜欢?”
讷维听他这么说,便也收了心思,“天下间只怕也就六爷你的礼物能入了宗儿的眼!谁人不知你——可是男女老少通吃!”
“那你呢?听闻那女子可是貌美如仙,如今你可有红鸾心动?”他笑着戏谑回去,想要占他傅六爷的便宜,岂是那么容易,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若非在十年前遇见那彪悍的女子,他或许依旧是那沉默寡言的少年。
讷维听罢只是一笑而过,这般调侃,他早就习以为常——饶是嘴上工夫,这大清王朝怕是找不出几个能与傅六爷相抗衡的,又因着他的俊秀,流连在烟花之地,自然是避免不了被无辜冠上风流一词,面对这些,傅恒却也是未曾有只言片语的解释。
望着天际的一抹残阳,傅恒玩味的翘起嘴角,能让讷维费神之人,此人倒值得去会上一会。
第四章 逛街
若非是这次出俯,繁华帝都的壮观景象也不知何时才能一睹这般盛况,既使是百些年后的高科技若想还原这一场景,估摸着也是有些难度的。李瑾瑜望着京城内新鲜的一切,心里却是有些遗憾,没微博的就算了,来一部傻瓜相机却也是好的,当真是可惜了这风和日丽的骄阳好景。换言之这种天气,若是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郊游,定当又是一番乐趣。
本以为出府会是件困难的事儿,没想到李显达答应得很是爽快,只不过宗儿将夏虫叫来询了意见,秋郊才变成了所谓的逛街。
这夏虫本是府内夏管家的小女,本名唤作夏聪,却是因这女娃平日里精灵古怪,名儿唤起来像极了夏虫,因而得名——夏虫。李瑾瑜刚来的那段日子,之所以没瞧着这个小人精,宗儿特意给了吩咐,差人将她送回了乡下……
其实逛街也不赖,只是任谁跟着一个你说三句,人家都可能只答你一句,或者是干脆不搭理你的闺蜜,这便是逛街莫大的悲哀了。李瑾瑜偏头瞄了路崎远一眼,见他依旧是那副淡定的表情,轻叹了口气,举在手里的鬼怪面具又耷拉了下来。
蹿在前头的夏虫,好似什么都能引发她的兴趣,随手抓起个泥人,献宝似的在宗儿面前晃上几晃,他却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虽是个淡定性子,她却是丝毫不在意,拉起他的手便奔在大街上,宗儿虽未曾抗拒,终究是少了属于孩童的那份活泼。背影看上去竟是有些孤寂,不免有些感叹,这或许便是作为智者的代价吧!不过她出门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逛街而已……
“瑾瑜姐姐,你也来一块!”
夏虫举着一团黄灿灿的东西递到李瑾瑜的面前,将她远飘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是什么?”
闻着还有一股饭香味,貌似是锅巴小团子,她正准备放进嘴里,夏虫却又阻拦道:“别急,看,要像我这么吃才好吃呢!”
只见她将团子抛起,一仰头,那团子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嘴里,夏虫嘿嘿一笑,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线,夸张地鼓着腮帮子嚼得津津有味。
“别听她胡说,直接吃便是了!”
沉默在一旁的宗儿见夏虫那耍皮的劲头又上来了,这才开口,免得瑾瑜姐姐受罪。这段时日,宗儿对她的敌意除去了许多,这会还能为她着想。再看看夏虫,满脸的得意之色。
“看好了!”
李瑾瑜话音刚落,几人便见那颗金灿灿的小团子被抛出了一道小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她的嘴里。“这么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夏虫,有品位!”
夏虫早是惊得目瞪口呆,满心都是敬佩之情,“真厉害!居然下腰都能接到!回去了,姐姐可是要教我!”
身手确实敏捷,只是……路崎远眉头微蹙,“逛了些时候,去鹤仙居歇歇吧!”
闻言李瑾瑜点点头,走了这么久,除了手里的面具,一无所获,没淘到宝的人,自然是腿脚乏力。
“纤云,看好少爷。”
纤云忙应是,随在小少爷的左侧。路崎远向周遭望了望,跟在了后面。
墙角处的男子拉低了头上的那顶破旧的斗笠,低声道,“发暗号!”……
“前面好热闹!我们也去瞧瞧!”
瞧见前头围着一群人,夏虫便兴奋得跳了起来,在乡下见着这么个场景,便是有搭戏台子的,可好玩了。
“不许去。”路崎远厉声道,越是热闹的地方危险性就越大,虽是答应了李显达好好保护二位主子,但他也不想惹上无谓的麻烦。
路先生总是让夏虫觉得畏惧,被他这么一说,面上有些委屈,嘟起小嘴瘪了瘪,终究是没敢将那个‘要’字说出来。
见这小丫头吃了瘪,李瑾瑜笑着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看个热闹罢了,不碍事的!走吧!”
看着她带着两个小孩朝人群中挤去,路崎远警惕向四周望了望,急忙紧跟在三人身后。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的夏虫,却是见到一位白发老人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遭的人都只是冷眼旁观,无人上前。
“为何都没人去扶那位可怜的老人家?”说罢便要上前去扶。
不料却被一妇人拉住,“你是谁家的娃娃,这事是你能管得着的么?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