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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只听啪的一声,傅恒便一掌落到了李瑾瑜的脸上。
清脆的声响,在屋内回旋,又似那玻璃瓶碎裂的声音,李瑾瑜将抚在左颊上的手放了下来,忽而笑了起来,脸上的红印却也异常绝美;双眸中已然没了色彩……
傅恒奋力将木颜甩至一边,伸手想去上前安慰,李瑾瑜却转向一边……
讷维恰巧赶到,便遇见这么一个场景,还未来得及问出口,李瑾瑜便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娇嗔,“你怎么才过来?”
众人皆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二人。
讷维面色尴尬,想要将李瑾瑜的手轻轻拂去,却是被她挽得越发地紧,虽不知这中间发生什么事情,他却是将她眼里的哀求之意看得真切,有那么一恍惚,他想保护好眼前的女子,微微笑道:“我来得是晚些了……”
还未从那几耳光震惊中醒悟过来的余同华,此刻又见讷维与李瑾瑜,这——场景似乎有些混乱,满心疑惑的他只能将不解的眼神投向六哥,却见六哥的黑瞳似欲喷火……
讷维也有些道不清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看着她脸上的红印,满是怜惜,“还疼么?”
从木颜出现的那一刹那,李瑾瑜便觉得自己已经输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里是没有自由一说的。与木颜打架那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而这两耳光,她便更觉着自己是个遭人唾弃的第三者。然而令她意外的却是讷维的态度,她微微一楞,继而嫣然一笑,“不碍事……”
余同华见六哥神色不对,怕生出什么事端,急忙上前道:“维兄,你既然来了,瑾瑜这里便交给你了!我和六哥便先告辞了!改日再聚!”
直觉告诉青寒,真相必定不如李瑾瑜所说的这般,而此时能让木颜罢休的方法貌似也只有这么一出了。
见事态发展至此,木颜面子上自然是过不去,加之青寒在一旁细声相劝,她双眸望向一旁,小嘴一嘟,别扭道:“那个……我今天……不是故意的!那个……我先回去了!”
“让格格误会了,是瑾瑜的不是!格格与六爷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格格应当放心才是!各位好走,瑾瑜不送了!”
李瑾瑜答得不卑不亢,言辞间难以分辨出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一如讷维初次见她的模样。
“瑾瑜姑娘,今日的事情,是我们的不是,还望姑娘见谅!我们告辞了!”青寒思量着若是她当时将木颜劝阻在外,现下必定不会是如此的场面。
李瑾瑜微微颔首,“我也乏了,恕不远送!讷维,你也先回去吧!纤云,扶我回房休息!”
不待众人作答,她转身便往里间走,纤云慌忙跟上,只余傅子恒站在原地伤痛地望着那抹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
第二十章 蝶影
天色已晚,乾坤殿内依旧灯火通明。
正看着折子的弘历,又饶有趣味地向身边的小吴子问了一句,“当真?”
候在一旁的吴乐士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但见皇上手里的折子已停了下来,眼眸里盛满笑意,心情似乎很不错,跟了万岁爷这么些年,圣上的心思他究竟也是能揣测一些。这王氏党人的案件迫在眉睫,如今又听闻讷大人与六爷为了一个女子,而失了和气,此般状况甚好。为圣上续上一盏茶后,他恭敬道:“回皇上,错不了。”
接过茶后,掀开盖子,一股茉莉清香沁入心脾,弘历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入喉即滋味清甜,他微微抬眉,“这茉莉花茶……”
“回皇上,皇后娘娘见万岁爷今日心神不宁,特命老奴为您泡制的这茉莉花茶,有助于缓解疲劳。”吴乐士躬身解释道。见皇上似乎并无怪罪之意,稍稍放下心来。
弘历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又呷了一口,“皇后倒是有心了。”
见圣上心思大好,吴乐士给候在殿外的敬事房的公公递了个眼色,接过那碟子后,那小公公又候在一旁,他将那碟子呈了上去,轻声喊了句,“皇上!”
他将桌案上的奏折放置一边,挑眉望了一眼那盘子,嘴角勾起一抹寒笑,看也没看边抬手便翻了左起第二个牌子……
吴乐士瞄了一眼,又躬身将那碟子递了下去。
“传王贵人侍寝。”
此时坤宁宫内,紫衣铺好床后,向正在刺绣的皇后柔声劝道:“娘娘,时辰不早了,该歇着了!”
皇后捏针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复而又绣了几针,这才抬眸望向门外,而宫殿外除了偶尔刮起的阵阵寒风,依旧是漫漫无际的黑色,她轻声叹了口气,“熄灯!”皇上今晚……又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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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在李瑾瑜住宅出了那事之后,几个人的关系也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比如讷维与她的交往多了些,与余同华仍然保持着往日的情谊,只是六爷似乎在那日之后,未曾在她的视线内再次出现过。
正在桌案前记账的李瑾瑜,看起来也比先前清瘦了不少,她虽不曾提及那日之事,余同华却是知晓她受了莫大的委屈,闲暇时分见她在发呆,便忍不住劝道:“若是觉得烦闷,我这余當,你其实不用来的。”
因他的突然出声,本握在手里的笔向那账簿上轻点了一下,账面上便出现了一粒豌豆大小的黑印,柯坤急忙接过那账本,他虽不知其间发生了什么,但见这些天她心神不宁,一些紧要的账簿,幸而他都已经处理好了,如今在她手里的都是些繁琐账目,若是搁在平日,先生早就应当有所察觉才是。
李瑾瑜望着那黑印,有些尴尬,“小柯,劳烦你了!”
“先生与柯坤这般见外作什么?若是没有您,柯坤现在指不定还在大街上行乞!你们聊着,我去将这些再整理整理。”柯坤将那印上黑墨的账本,轻轻吹了吹,便躬身退了出去。
门咯吱一声,轻轻地合上,李瑾瑜这才缓过神来,再望向余同华,面上浮起一丝愧疚之色,“瑾瑜这几日,给老板添麻烦了。刚刚你说什么来着?我……”
见她说话生疏,余同华心头有些不悦,“才几日的工夫,这些规矩却是学全了,从前怎不见你这样?”
半晌都不见她答话,他起身拂了拂袖子,道:“今日带你去个地方,去是不去?”
她抬头,有些迟疑,他却是有些不耐烦,拉着她便往外走。
“余同华,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去了,你自然就知道。”
余當内外看到的便是老板拖着李瑾瑜姑娘上了马车,纷纷侧目,看老板这个神情,似乎是瑾瑜姑娘惹恼了他,各人便在心里替她担忧。
马车颠簸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从马车上下来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醒目的‘花满楼’三字,她微微蹙眉,隐约间似乎听闻过这个名字,一时却又记不起在哪里听过,疑惑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
余同华微微一笑,径直向里间走去,李瑾瑜也只好跟了上去,看着来去匆匆的客人,即便她再怎么愚钝,她也知晓这地方究竟是做什么的。若是换做从前,她必是兴致勃勃,文人雅士就爱这些个风骚调调,如今她却是失了这份兴致,仿佛内心一下便空洞了许多,缺失了好些东西。
迎上来的老鸨熟络地招呼完余同华,又忙着去招呼新的顾主,只是刚刚那老鸨提及到六爷,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想到这里心蓦然一阵痛楚,她迅速地将脑海里的那抹身影驱赶出去,捅了捅余同华的胳膊肘,狐疑道:“现下让我打扮成这般,就是为了来这?”
余同华还没来得及答话,一打扮得妖艳的女子贴了上来,揪着余同华的领口,便倚身跌进了他的怀里,娇声道:“哎哟!同爷,您总算来了!可是想死奴家了!”
“小妖精,倒是越来越会折磨人了。”他一把搂住那女子,调笑道。
此时男儿身装扮的李瑾瑜,此刻尽显俊俏,招惹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扑了上来。
“这位小哥,面生得紧,可是新来的?”一位妖娆的女子,将手里的丝绢轻轻地滑过李瑾瑜的鼻尖,香气霎时沁满四周。李瑾瑜一时兴起,嘴角微微上扬,逢场作戏,她可是比高手,手指轻轻地勾住那女子的下巴,“美人,可真香啊!”
那女子娇羞一声,正欲跌进李瑾瑜的怀里,余同华却是挡在前面,顺势又将这女子搂进了怀里,“哎哟!同爷……”
余同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众女子眼前晃了晃,刚刚还被团团围住的二人,瞬间清静了不少。
即使她站在他的身后,她也知道他送出去的不是石子,不过可惜的是花了钱却未曾买到乐子。余同华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一指戳到她的脑门上,“爷带你来,不是为了庸俗,少给爷丢脸了!走!”
来窑子难不成想在这里买些青菜豆腐回去?这指不定是谁在庸俗呢!有这闲钱不知道投放灾区?当然这都是李瑾瑜在心里嘟囔,见他步子有些快,她也疾步跟了上去,“你慢点!”
在二楼的一间雅阁前,余同华轻声叩了叩门,一个娇俏的丫头过来开的门,“同爷,这位爷,里面请!”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李瑾瑜刚刚跨入门槛,室内便洋溢着一股清香,身心说不出的舒畅,抬眸便见一位清丽的女子,似曾相识,只见她盈盈向二人一福身,“蝶影见过同爷,姑娘,里边请!”
虽说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但令李瑾瑜疑惑的是她这身打扮,怎么就让这姑娘看出端倪了呢?蝶影莞尔一笑,“那日在李府曾得幸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姑娘请坐。”
为二人作了一番简短的介绍后,蝶影便退至一旁,轻试琴音,余同华寻了个座儿,舒适地坐了下来。
李瑾瑜却是在心里琢磨,难怪见着她这般眼熟,只是那日分明见这位蝶影姑娘似乎对六爷有情……而大同说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见她言谈举止非凡,可能是家道中落,才会沦落至此,然而在这青楼中,能够博得一处安静居所,必是有贵人相助,而那贵人定是——六爷。
琴声悠然而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微笑道:“蝶影姑娘的琴艺,果然不同凡响。”
他闭目遐思,并不答话,李瑾瑜也讪讪然不再言语,环顾四周一番,屋内陈设都透着温馨和舒适,的确是间并不错的雅居,对蝶影姑娘的品味很是欣赏。先前开门的那个丫头沏上一壶茶,为二人满上,李瑾瑜小呷一口,清香怡人,唇齿留香,如此佳人在此,怪不得六爷会避及那木颜格格,而唯独喜爱这里。她的心思又陡然飘至在楚州雪地的那个除夕之夜,她轻笑摇头,如今倒是她自个儿痴了……
正抚琴的蝶影自然未曾将李瑾瑜眼里的落寞之色落下,轻调音色,似一条潺潺流水缓缓流过心间,李瑾瑜的神经似乎轻松了不少,连日来的疲惫借着满室的好闻的熏香,眼皮子渐渐地有些乏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六哥,出来吧!”余同华向里间轻声唤道。
一个人影从屏风后走至她的面前,望着她似婴儿般熟睡的容颜,即将落到她脸上的手又默然放了下来,他凄苦的一笑,“让她……歇着吧!”
望着六爷转身离去的背影,蝶影的琴声亦是停了下来,情爱总是令人难以自拔,她淡然一笑——终究是留不住他了。
第二十一章 宫
空气仿佛凝聚了一般。余同华透过窗子,看着那几片枯叶从树上吹落了下来,茶色的眸子里,看不清任何情绪。
弘历负手站在窗前,轻轻地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