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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氏想了想,懊恼回道:“你父亲行军多年,四皇子想他将兵法布阵的经历都写出来。”
果真是有所图谋。
“父亲,他写了吗?”
廖氏颔首,“你父亲原是不同意的,但当时我形势格外凶险,他不得不那般做。本只是想记上几场不紧要的战事,但四皇子太过精明,一眼就知晓他有所保留。我得了解药脱离了危险,你父亲自不肯再继续。但四皇子派来王梓,说了当年我产子的事。”
如锦见她极为内疚,还不得接话那哽咽的声音便又传来,“是我对不起你的父亲,让燕青这孩儿在外流浪了这么久。没能护主他,真是枉为人母……”
如锦拍了拍她后背,起身倒了茶给她,“您别伤心了,现在他不是回来了吗?”
“失散了这么多年,感情如何弥补得过来?”廖氏泪眼婆娑地望了眼如锦,似有感触地续道:“我将亦然当亲生孩儿般疼爱,最后却不是我的孩子。当年生他的时候是在路上,身旁只有你尚未出阁的四姑姑,才出生就车劳之苦……当时我就想,这孩子是吃着苦来的,今后一定要好好疼爱他。
可是他自幼就和你父亲就不和,不肯听从你父亲的安排,一气之下竟是就回了燕京。多年来总是聚少离多,不在我身边,就是想疼都没有机会。”
不难听出,廖氏对薛亦然还有着很深的牵挂。
“那您和父亲早就知道原先的二哥不是亲生的了?”
廖氏摇头,拿起帕子抹了抹眼睛才回道:“你父亲瞒着我,我并不知道。他私下寻找着,期间亦然挨打,我都跟他提过为何外面会有那样的传言,他还劝我不要放在心上。”
“后来,是父亲自己查出来的?”如锦愕然,她以为是王梓和四皇子主动逼迫呢。
廖氏点头,“查到了当年路上遇到的那对夫妇,是王家的老爷。”
“那当时旁边的,是二姑姑吗?”这是如锦一直好奇着的。
廖氏摇头,“不是。”否定后又睨了眼如锦,犹豫着道:“你知道你二姑姑为何总没有回过燕京吗?”
如锦听四皇子提过,是父亲和二姑姑……?
面上却只能摇头。
“你二姑姑自从嫁进王家便没有出过门,你姑父待她根本就不好,不允许她外出。身边有一房姨太太,格外宠爱,听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一块儿长大,之后心甘情愿不计名分的跟着他。你姑父怜惜她,便将她纳进了门。江南那边,该有王夫人出面的地方,全部都是那位姨太太在交涉周旋。”
这些事从来没听人说过,如锦纳闷道:“当初便是她们将哥哥抱走的?”
“是啊,就是他们抱走的。好似原先本是要充作养子,但回了府里才知晓你二姑姑已经生下了你王表哥。不管你二姑父如何不喜欢你姑姑,但他怎么都算是后继有人,哪还要再抚养别人的孩子?
那位姨太太原先就是郝洲人,便将你哥哥交给了旁人养育。早些年有些误会,你姑父待咱们家有些成见,哪还可能真将孩子还给我和你父亲?”廖氏口中透着浓浓惆怅,望如锦的目光有些心虚,“辗转了多少年,你哥哥好不容易才回到我们身边,我不想再失去他。”
虽然廖氏说的有些含糊,但如锦还是察觉到了端倪。若是王家老爷当真不喜欢二姑太太,又怎么会同她生儿育女?王梓之后还有弟弟妹妹,怎么看都不似无情。
还有那个误会,虽然说得是含蓄,但八成就是四皇子所说的那般。若是王老爷都知晓这段过往丑事,还会再碰一个不贞的女人?
除非,他很爱她!
既爱又恨,将她绑在府中不让她见旁人,亦不愿再回燕京一步。若是这般的性格,真会轻易地将薛燕青交到郝洲,由得他成为当地才子?连妻子的娘家都不愿往来,还真能有多少度量?
如锦心中隐隐觉得,似乎事情还远不如此。
“锦儿,你哥哥和你先大嫂早前在郝洲是有段感情的,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你哥哥一时糊涂,跟着四皇子,进燕京后的这段日子,听从四皇子和王梓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无论如何,我是舍不得见他再受苦的。但那些事的证据,可都把持在旁人手里。四皇子想带你走又承诺了不会伤害你,所以我才有所隐瞒。姑爷那里,是我对不住他。”
廖氏心里也不好受,偏是命运如此,她没有办法。
如锦听着听着,早前的不平与怒意渐渐淡化。说到底,她就只是个母亲。疼爱女儿,弥补儿子,当两者矛盾时,她又能如何?
手抚上她的肩膀,低声说道:“母亲,都过去了,咱们都别想了。”
“你真的都明白?”廖氏眼中满是期待。
如锦垂首,“我明白。”
只是,若说不怪,这也是不可能的。她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没有李风纤的那段巧然,子默现在就落在四皇子手里,而自己亦如木偶般,仍旧被禁在那个小院子里。
思及此,她都觉得后怕。
“您好好养好身子,女儿以后再来看您。”如锦说着站起身,她已经无法如唐夫人期盼的那样,若无其事地询问情况,或者试探些什么。
从廖氏方才的话中,自己亦是明白了一点:若是当薛燕青再次受到威胁时,她还是会舍弃自己。
廖氏对她的儿子,存在太过的羁绊、责任和感情。
没有人喜欢被安排在后面的位置,她也是!
虽然自己确实沾了她女儿的身子,不该有那般多的奢望,虽然也曾分去了她不少的宠溺。然而,她不该再继续沉迷这样的温馨。如今的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若是出了事,子默会难过。
如上次的事,她不想再继续发生。
若是她仍旧是当年的花落槿,无依无靠连陈浩宁那边的记挂都了了,只做她廖氏的女儿。她想牺牲自己而换回儿子,或许自己真的不会如此强烈的反对。
但现在,她珍惜自己。
见到女儿起身,廖氏抓住她的手,颇是难受道:“锦儿,你还在怪母亲?”
如锦沉默了下才回道:“您身子不好又说了这么多,早些歇息吧。”
“我躺得也累了,你留下陪我说说话。”
廖氏紧握着她的手,不愿她离开,“你知道你大伯母房里的事吗?”
“知道一些,早前四姐姐去唐府寻我了。”
“她去找你了?”廖氏眼眸睁大,跟着叹息道:“那孩子也苦,早前被休哭得眼睛通红,谁知转眼,靖安侯府所有人都入了狱。”提到这事便忍不住望向如锦,“李家这次,真是凶多吉少。说到底,功不抵过。”
如锦微微叹气,不管怎样,唐府做了这个恶人。
“我前儿进宫了一趟,见着你二姐,她如今怀着身子,太子殿下待她颇好。”廖氏的眉角隐隐有了笑意。
如锦面色不改,“这是二姐的造化。”
廖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她还问到了你和姑爷,问我姑爷对你好不好。那孩子,进了宫还担心你被夫家欺负。”
“子默待我很好。”如锦说得认真,似乎还夹着几分强调。
廖氏颇有安慰,“这阵子,我看得出来。”提到女婿,心中终究是多了个疙瘩。
便是都不提,可又怎么能和从前一样?
许是廖氏愧疚,也许是心疼或者关切,直拉着她说到最后都没精神疲倦了才松开她。
如锦帮她掖了掖被角,退出屋子,唐子默在院门口等她。
听到动静,他抬头温柔笑道:“锦儿,你出来啦。”
“嗯。”如锦抿唇轻笑,“我们回家吧。”
“好。”
回去的马车上,谁都没有开口,一直很沉默。唐夫人却似是安人在门口候着一般,才进了府就有人说请二奶奶过去。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如锦摇头,“母亲寻我,能有什么事?你忙去吧。”
唐子默亦觉得自己多虑,颔首离开。
以为唐夫人一定会是询问去薛府后的情况,熟料她却拿了本名册给自己,都是官宦府里妙龄适婚的姑娘,一旁还放着许多画像卷轴。
如锦行了礼,纳闷问道:“母亲,您这是?”
唐夫人面色不似早前那般凝重,见到如锦招了招手就道:“锦儿回府了呀,过来帮母亲瞧瞧,是哪家的姑娘比较好。”
“府里要办喜事?”
唐夫人颔首,“你大嫂去了,我怎么能让你大哥一个人过?”
秦霞才去世没几日,她这就要给唐子谦娶新妻?
如锦瞪大了双目,不可思议地望着唐夫人,小声道:“母亲,这怕是不太妥当吧?”
“如何不妥当了?”
唐夫人似是丝毫不觉得如何,望向如锦的眼神亦淡淡的,继续道:“你尽管看着,若是选到好的,你二婶许是也要过来呢。”
“怎么,三弟也要娶亲了?”
唐夫人颔首,“家里总是太冷清了些……”语气幽幽,目光很是复杂,“锦儿,我知晓你心里想法。但过去的已经发生了,难道这日子我们就不过了?”
如锦语塞,“可是母亲,这样、大哥会同意吗?”
想起唐子谦寒冷的目光,她只觉得心中悬乎。
“这等大事,我和老爷都商量过了。我是他母亲,这事就得我来定。”唐夫人说着,又叹道:“人死不能复生,事情总是要过去的。你大哥现在想不通,今后就会明白,这是让他尽早走出来。”
如锦还是没答话,任由唐夫人嘀咕着这家姑娘模样好,那家姑娘性子温顺。
原本形势还那般紧张,怎么一下子她反而有了这个心思?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置表象?
“母亲,媳妇回了娘家。”
“我知道。”唐夫人拿着笔勾着名字,丝毫不在意地就道:“亲家夫人身子怎么样了,听说早前还病了?你哥哥是个孝顺的孩子,一直在床前伺候着呢。”
怎么一下子,似乎都变了呢?
如锦看得莫名其妙,此时的唐夫人完全没有那日的紧张与急迫。虽说她是没有带回什么消息,但是这不代表唐夫人一早能料到,所以故意不打听。
“母亲,大嫂尸骨未寒,怎么也别在这紧要关头办喜事吧?”
饶是唐子谦再逆来顺受,但他对秦霞的感情可是真的,如何能忍受的了?如锦不知道她这样急着安排喜事,是不是另有隐情,但知道一旦提出来,府里又是不宁。
“我知道,你以为我就没个感情?放心,不会逼着他。”
唐夫人心中淌过淡淡的苦涩,“其实,是你二婶要给你三弟挑媳妇。我想着,就先给你大哥物色一个,等订了亲今后再大婚。”
“哦……”如锦没有再反驳,低头陪着她看起人物来。
不管怎样,她的态度如此认真,唐夫人是真的很用心在为唐子谦挑媳妇。没有敷衍了事、没有随便将就,她看到是郑重。
可不知为何,如锦眼前却总浮现出秦霞的面容。
自己是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其实,她亦是个苦命的女人。
回到流雨轩中,唐子默已经换好了居家的衣袍,见到如锦回来,笑着问母亲寻她是何事。
如锦如实回答了,见到丈夫皱起的眉头,上前就说道:“子默,您也别怪她,母亲并不是要大哥马上就成亲的。”
“我知道。”
唐子默收起浅笑,望向妻子的眼中夹了抹凝重,“锦儿,我要下趟江南。”
第365章 大结局(上)
烈火七月,里外皆是闷热,院中一株浓密青树上传来知了的叫声,让原就焦躁的人更添了几分不耐。如锦躺在凉榻上,眯眼养神,旁边巧儿拿着刺木香菊菱扇轻摇。
不知为何,近来身子分外困乏,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来。她坐起身,拿过旁边的茶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