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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落痕点点头,他又怎会不知这是希繁进攻玉宁的大好时机。
“只要我们放飞这只信鸽,二王子就即可起兵。”魏总兵从袖中取出一只白鸽。这只鸽子可不简单,它可是经过了层层筛选而来。
“你认为它能飞出去吗?现在只要我们稍有动作,蛰伏的弓箭手一定会让我们千疮百孔。”沙落痕一脸无赖。
“如果我们在白鸽上写下:‘玉宁宫变,相时而动’如此一来,我们进攻的意图就暴露。殿下,玉宁国一定会借此机会偷梁换柱,更换我们的密信,如此一来我们的鸽子一定会飞出去的。~~~~”左将军说。
见他二人已思虑周全,沙落痕总算明白了父皇为何命他二人随护而来。“只要信鸽飞到睿昭手上,他会知道的怎么做的。”
三人已有赴死的决心。如果能够对玉宁国重重一击,那么希繁国就不用再向玉宁国俯首称臣,再也不用年年进贡物资。沙落痕知道,一旦起事,他和二位将军的结局就是一个死字。
御花园中,醉醉熏熏的睿详摔破了手中的酒坛。宫婢提着宫灯小心地尾随着他。“滚,都给我滚!”他大手一挥,宫灯坠落,宫婢被他的怒吼,吓得瑟瑟发抖。
“是,殿下。”所有的宫婢都溜之大吉。
“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怎知我,倚栏杆处,正凭凝愁!”他的心如同碎萍,在汹涌的水流里翻腾。
承恩殿,他不待通传,踉踉跄跄地往里走。甩开好心掺扶他的魏公公。“禀太子,皇上,皇后有事正与丞相商议,你不要擅闯。”
“不要以为本太子不敢杀你,今日早朝之人分明就不是我父皇。”他虽然酒话连篇。但是他心里是清楚的。
一听这话,魏公公连忙捂住太子的嘴:“太子别说了,你要见皇上随老奴同去便是。”
魏公公掺扶着酒醉的睿详进入了皇后的内室。此时屋里就四个人,皇后、丁慕德、魏公公、睿详。
“母后,我的妍儿怎么会死?看来又是丞相做的吧?”一边说,睿详一边从袖里取出一把短刀,他早就想杀他了。刀刃抵住丁慕德的脖子。
“住手,详儿,你不能这么做,他是我们母子的恩人。”皇后惊慌失措地拉住睿详正准备用力的手。
“恩人?”睿详根本不相信,短刀的锋利已经在丁慕德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痕。他想再用一点力,送他归西。
丁慕德没有畏惧,平静地闭上双眼。皇后推开丁慕德,挡在他前面:“放肆!把刀收起来。”
他不敢想象母后居然这么维护丁慕德,见到母后慌乱的神情,他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把短刀扔在地上。
“皇上在你大婚前就驾崩了,母后之所以没有昭告天下,就是怕引起玉宁国的动荡。希繁、迟安虎狼之心,一旦他们知道你父皇驾崩,必定联合谋反。母后和丞相为了江山社稷,只好对外宣称你父皇病重。其间,希繁和迟安已经有所察觉。为了彰显大国本色,丁丞相无奈之下才将原本许配希繁国的爱女许配给你。这样一来,希繁虽有怨气,但他们会认为我们玉宁依旧强势,不敢贸然出兵。”
“这场戏是做给希繁和迟安看的。我们是要让他们知道,就算皇上病重,玉宁国也有雄霸天下的气势。”丁丞相附和着皇后。
“我的妍儿为何要死?难道她影响了你们的计划?”睿详的心很苦涩。魏公公把他领到案前坐下。
“毁掉了与希繁的婚盟,有悖天下道义,为表示玉宁国对小国的友善,为了让你不再与玉妍纠缠,受天下人嘲笑。我们才让玉妍去和亲。”
“母后,你错了,儿臣甘愿受天下人耻笑,也不愿意你让她远嫁他国。”
听到这样的话,皇后气极败坏:“如今看来,那把火放得对,他死了你就不会再范糊涂了。”
“妍儿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你”皇后气得直哆嗦。她上气不接下气:“你给我准备即位!”
“我根本无心皇位,你还是召睿昭回来做皇帝。”这句话刚说完,皇后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睿详只觉得脸上赤热一片。这一巴掌很重,原本醉酒的他清醒了。
“枉母后和丞相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不好好珍惜。”
睿详不屑地挥挥衣袖:“为我?”
“母后为你不惜亲手毒死了皇上······”皇后抽泣着。她继续道:“你父皇原本想把皇后传给睿昭······为了保全我们母子,母后实在无计可施。”言语中全是痛苦和无可奈何。
为了让他一登九五,他的母后竟然不惜对父皇痛下杀手。他觉得后怕,他断然不肯接受这用鲜血换来的皇位。“我说过我无心皇位!”睿详再次强调。
“详儿,如果你不能谅解母后的良苦用心,你就用这把短刀了结母后的生命。将来睿昭做了皇帝,你我母子横竖也是死,不如今日就死了。”皇后把短刀拾起来,交到睿详手中。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推开母后递向自己的刀。“不要逼我,就算我即位了。你也知道我无心国事,玉宁国也绝对不会国富民强。”
“可我们母子总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如果没有这至高的权势在手,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皇后泪眼婆娑,紧紧地抱住木然的睿详。
“殿下,你就不要再固执了,皇后付出了那么多,你就顺从她吧。”丁慕德走进这相依为命的母子,他拾起地上的短刀,把它装进鞘里。
睿详轻轻推开皇后,看着她憔悴的面孔,点点头:“好,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不要再伤害玉妍的母妃了。”说完他走出了内室。
睿详走了,皇后擦去泪水。丁慕德将短刀交给皇后:“太子真是用情至深。皇后,我们真的要放过慧妃吗?”
“明日昭告天下,皇帝驾崩,钦点慧妃陪葬!”江月娴拔开刀,望着刀刃狠狠地说。
第一卷 第十四章 玉宁宫变(下)
飞龙湖在烈日下水光潋滟。徐凤中杨柳参差起舞。倚在飞龙湖的栏杆处,慧妃陈若瑗深陷往事。想当初宠冠后宫,圣恩隆隆。她的一双儿女皆获封赏。朝臣无不对她争相巴结。就连皇后江月娴也对她忌惮三分。
如今圣上蛰居浅出,真是让人难料生死。新风亭内琴声悠扬,那续续端端的清商,萦绕着她的耳际。曾几何时,就在这御花园中,她与一双儿女琴瑟相奏,其乐融融。而今她的女儿,已经魂归帝所。
弹琴的人正是太子睿详。他面色惨怛,愁思万千。想必也是因为玉妍横死,痛彻心扉。慢慢向他靠近,慢慢去感受他歌中的悲凉。
她还没有到达新风亭,魏公公就已经抢先一步。“传皇后懿旨,后宫女眷速到承恩宫。”
这么快,江月娴就开始安排一切了吗?这么快,他就要从储君变成真正的帝王了吗?他不愿意去猜测,双手止琴,随同慧妃一道前往。魏公公摆动手中的拂尘,再次道:“皇后所召的是后宫女眷。请太子止步。”
承恩殿内,第一次门庭若市。凤椅之上,江月娴威仪万千。她左侧的宫婢捧着传国玉玺,右侧的宫婢捧着她的紫印金绶。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后宫妃嫔齐道。
“今日哀家召集诸位姐妹前来,是要宣读皇上的遗旨。”说完她一脸的悲痛。
“遗旨?”慧妃在心中掂量着。看来正如她之前的猜测,皇上已经被江月娴挟持致死了。
魏公公宣读圣旨:“后宫女眷,未及临幸者,编派出宫。嫔以下,答应、常在等人,凡无子嗣者,移居佛堂。”
妃嫔相顾而泣,一代红颜,未得临幸,却要从此青灯古佛。然而比起她们,慧妃陈若瑗就更不走运了。江月娴亲自拿起另一道圣旨:“慧妃接旨。”
陈若瑗不卑不亢。因为她已经看出了端倪。
“兹委身而蹈义,随龙驭以上宾,宜者微称,以彰节行。特封为贞顺夫人。”
江月娴宣读完毕,陈若瑗却迟迟没有去接这道遗旨。“什么委以蹈义,你想赐死我不需要找如此借口。”
“大胆,你敢逆旨?皇上钦点你陪葬,是你累世修来的福分。你跟哀家毕竟姐妹一场,你还有什么后事要交代,哀家一定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哈哈哈!”慧妃狂笑起来。“能与皇上生同衾死同穴,我已经满足了。”她嘲笑着皇后,就算她执掌凤印,掌管后宫,但是她并没有得到过一份完满的爱情。
“皇上一生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乐师莫言,一个就是慧妃陈若瑗。何其有幸我名列其中。上穷碧落下黄泉,今生今世我无怨无悔。”陈若瑗说得大气凛然,她毫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所有的妃嫔散去,各自去筹措自己的未来。承恩殿只下剩了皇后和魏公公。
“魏公公,哀家和详儿多亏了你,你放心,只要详儿顺利登基。我一定封你个千岁侯。”
“承蒙娘娘厚爱。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奴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
“哀家说过,在皇上身边的那个人只能是哀家,慧妃妄想能与陛下共赴九泉,魏公公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魏公公点点头,对着屋顶大呼一声“文溪!”很快,一名宫婢就神奇的出现了。“让慧妃死!”
“是!”一个转身,她消失了。
“沙落痕有什么动作吗?”皇后问。
“他们夜放信鸽,被老奴发现,娘娘请看。”
江月娴接过密信。“玉宁宫变,相时而动。”
看来她预料得没错,沙落痕果然是来探虚实的,说不定现在希繁国已经大兵压境。“那我们就让鸽子把消息带回去。‘玉宁国泰安康’。”
东宫,睿详打碎了一坛坛的酒,撕碎了一张张的画。宫婢不敢上前。她们知道,这一张张的海棠都是他的心血,拾起来又怕太子责备。任其不管,又怕太子酒醒后伤心。思前想后,还是在一旁静默地站着。
他捧着玉妍公主的画像,一声声妍儿,让人肝肠寸断。
慧妃陈若瑗端着酒来拜别:“太子,你对妍儿深情一片,而今我就要追随皇上而去。以后妍儿的死祭,希望你能够为她送上一炷清香。”
睿详醉眼惺忪,酒兴正酣。慧妃继续道:“太子为人爽直,待我们母子尤善。昭儿远在建章,希望你登基之后,能够顾念兄弟深情,网开一面。”
慧妃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真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别无所求,只是希望,太子不要赶尽杀绝。
“我不要江山,只要妍儿。”睿详砸碎手中的酒瓶。
“这杯酒,我是诚心诚意感谢这么多年来,太子对我们母子的好。”陈若瑗为自己斟上一杯,也为太子斟上一杯。
陈若瑗泪水如珠,滚落杯中,酒泪交融,她率先饮下。
睿详举杯欲饮,门外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有人报告哀家,慧妃不满圣谕,一心要加害太子。”皇后的宽袖拂过桌面,杯盏翻落。
“皇儿,你看见了吧。后宫之中,从来鸩酒毒药。你贵为太子,应当处处留意。”
文溪上前,拿下了慧妃。慧妃仰天长啸:“江月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已有了赴死之心,你何必苦苦相逼?”
“以谋逆罪处死。太子准备登基事宜。”说完这句话,江月娴冷冷地走了。
母后一步步将他推上皇位,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是否愿意。母后夺走他的所爱,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是否心如死灰。母子之情淡如水。也许这就是他愿意跟慧妃对弈也不愿陪母后赏花的缘故吧。
明日他将不再是太子,而是受天下人朝拜的帝王。
第一卷 第十五章 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