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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了,他知道自己待在墓室之中,他竟然回去了。她的心真的有些伤感。她忍住心中的痛苦,脸上又浮现出一股傲气:“回去了就安全了。看来皇上与我爹最近相处挺融洽的?”
尹睿详放下琴谱,窥视着她脸上慢慢变化着的表情,他对她充满了好奇:“何以见得?”
“我在这里等着皇上的折磨,而皇上似乎对我仁慈了许多。一定是我爹最近没有做出让你心烦气恼的事情来。”
“听说昨夜你弹奏的曲子令人凝神静息,朕也想听听。”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朝野之事,由母后把持,他也不费神,只是近来丁慕德收敛了许多。他也不想再与他起任何纷争。
此刻,他主动要求她为他弹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忆她与睿详大婚那日,自己极力弹奏《雾飞花》,吸引了满场宾客却吸引不了他。想她“玉瑶佳人”誉满京都,何等倾城之貌,何等惊世之才,尹睿详却不听不闻。她曾经暗暗发誓,不会为他演奏。
她只是默默站在那里,看着那把玉瑶琴,再看看那些凌乱的琴谱。尹睿详的目光里没有邪恶,干净得让她不忍拒绝他的要求。尹睿详看着眼前这个孤芳自赏的美人,也打消了听琴的念头。“朕突然不想听了。”
“可我突然想弹奏一曲。”丁斯薇布好琴,调好弦。端正地坐好,她不仅要为他弹一曲,还要将这一曲弹到最完美的境界。她不相信,他真的就那么鄙夷自己的琴声。
记得清溪散人说过,琴声欲感人必先感己,那么她就要将自己的全部情感倾注于指间。让它如柳絮般随风飘散。闭上眼,她温柔地捻弦。雾正浓,桃李千树尽芬芳,弱风凭栏,花雨纷纷散。点点绯红,恰似点点温柔。轻落在美人发间。雾朦胧,花依旧,只是徐风轻过,将花香带走。
尹睿详沉浸在她的琴声之中,感受着那种‘雾中浓,花正香’的梦境。她紧闭着双眼,优雅地抹弦复挑,偶然扬起下巴,露出一张玉致的脸庞。她双眉紧蹙,唇角微扬,随着曲子的跌宕起伏在脸上流露着心底的情感。不知是被曲子感染,还是被她的美吸引,他看着她,竟然有些痴了。
一曲《雾飞花》,繁花点点,似有似无;花香盈盈,似近似遥;浓雾薄云,似聚似散;倩人巧笑,似隐似藏。曲终,丁斯薇睁开双眼,她知道一个高超的乐师是不应该随意泄露出自己的情感,但此刻她想这么做。她想让他再次聆听大婚那日她所奏的曲子。
“不愧是‘玉瑶佳人’。”能得到他的这句赞赏,她心满意足。只是她不知他对此曲是否有似曾相识之感。
“现在朕就带你去百音楼。”尹睿详快步向前,拦住丁斯薇。
“不,我暂时还不能离开。”
尹睿详顾不了许多,只是挥挥衣袖,便有宫婢上前将她带走。他不在乎她是否情愿,他承诺她,会把这把玉瑶琴归还于她。普天之下,能将这把琴的妙处发挥到极致的应该也只有她。
月上柳梢,长思墓前置酒,建章王尹睿昭一边对月小酌一边等候着皇上。
“昭弟有此雅兴,朕今晚与你不醉不归。”尹睿昭也坐下。
兄弟情深,杯酒频传。睿昭等候多时,那琴声终究不来,心中有些不甘。“皇兄,臣弟昨夜明明听见自墓中传来,想必今日那人不曾弹琴。”
听睿昭口口声声道出那声音自墓中传出,那么就让他登堂入室,亲自走一遭。让他死心吧。尹睿详取出星形钥匙打开墓室,这间墓室外人是不能随意进来的,包括他的母后。
睿昭何其有幸能进入此墓穴,他巡视四周,不见人影,总算相信那声音不是源自长思墓。“皇上,兴许真是臣弟不胜酒力,听错了,皇兄莫怪。”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干戈玉帛
百音楼,曲径通幽,庭院之中假山林立,奇石嶙峋。其间,树木参差,枝繁叶茂,整个楼台层层掩盖,只隐隐地露出飞檐。丁斯薇被尹睿详安排在这个院落里。
晚来的凉风,经过竹林,送来阵阵的清凉,巧云伴着丁斯薇,走下阁楼来到庭院里纳凉。原本她已经打消了重见天日的念头。原本她已经做好任他蹂躏至死的决心。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地放过了她。
百音楼假山峋石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整个院子包围起来。这个小天地是那么的幽静,坐在石桌前,巧云用团扇为丁斯薇扇着风。而丁斯薇则是盯着西边角落的一簇绿竹看得入迷。
“娘娘,别的妃嫔居住的地方无不花团锦簇,像什么牡丹花、芍药花、梅花总之比我们的这里强多了。以后皇上心情好了,我们让他给我们挪个地儿。”巧云越扇越气,越气扇得越卖力。
“巧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里岁寒三友都齐了。是个清新雅致的好地方。”丁斯薇夺过巧云手中的团扇,摁她坐下,自己慢慢地替她扇风去凉。
巧云就是想不通,好不容易出了墓室,又被皇上安排到这样冷僻的院落里来。甚至下令她们不准随意出去。不让出去,岂不成了囚徒。“娘娘,我们的苦日子何时到头啊?”
“巧云,从今日起你也不要再叫我娘娘了,现在我已经不是皇后了。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做妹妹,你就叫我薇姐姐吧。”
巧云可是做惯了奴婢的人,但她偏偏骨子里又没有奴性,就算是面对当初的太子,她没有一丝的奴颜婢色。
“薇——姐——姐”巧云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她太欣喜若狂以至于口吃起来。
这座百音楼,虽然地处**,却不属于皇后的管辖范围。它虽然地处偏角,却拥有了一份难能可贵的清幽。
在这样的地方习琴学乐,真是一个佳境,怪石层层交叠,两两相掩。让声音迂回迭绕,久久不散。青竹喧响,令人心静神宁。“这真是修生养性的好地方。”
修生养性,那怎么成。“娘娘,哦不!薇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死心,这里虽然僻静了些,但总比墓室强多了吧。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出去的。”
丁斯薇笑笑,知道巧云误解了她的意思。她突然感到身子有些乏了,轻摇团扇,慢慢向阁楼上走去。
两名打扫院落的婢女,见丁斯薇离去,立刻逮住巧云,询问了起来:“巧云姐姐,那位姑娘是我们的新主子吗?我们怎么称呼她呢?”
这两名婢女一个叫春潮,一个叫秋水。她们也是尹睿详从他的翔龙殿调过来的,因此这二人与巧云的关系非同一般。巧云是断然不敢告知她们实情的。实际上巧云也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是什么?就说皇上喜欢丁斯薇吧,他又对她厉言厉色。不喜欢丁斯薇吧,又对她有过非分的举动。
“你们就称她薇主子吧。”说完,巧云快步地走上了阁楼。现在虽然也被关押着,但好歹能见识白天黑夜,连说话的人也多了两个。
丁斯薇倚栏远眺,只见斑驳的树影,将视线遮蔽,她卧在楠木榻上,拿起一卷琴谱,安然地看着。巧云心细地为她掌灯,一阵风起,她用手护住火苗。
“巧云,你听,谁的琴声?”丁斯薇将手中的卷轴放下,从榻上缓缓起身。
如此清静的地方又会有谁弹奏呢?此曲她未曾听闻,但曲中的凄凄缠mian,犹若一股化不开的愁。“我曾听说白首宫娥,因终身不得君王垂爱,故自度曲解怀。但如今新皇登基,六宫新宠,哪来的深宫怨妇?”
此时,春潮秋水二人也来到了阁楼上,春潮一边添着灯油,一边笑着。“禀主子,这曲子奴婢听皇上弹过。”
尹睿详所作?如此哀婉凄切的曲音。他难道他还沉浸在玉妍的死中不可自拔吗?身为一国之君,有的该是铁胆雄心,怎可以这般儿女情长。她佩服他的一往情深,甚至对他的痴情很是欣赏。但是他那种自甘颓废,一蹶不振的态度真的让她对他同情万分。
“春潮,取纸笔来。”丁斯薇整理好衣襟。
“辗转一夜梦,尽头是天涯。相思雪,飞不尽。魂难依故里。江山女儿多娇俏,红妆素裹何袅袅。剪字绿纱窗,终究难成宵,焚香案头思君老。寸寸柔肠,点点旧恩。难消!难消!”
巧云,俯身一看。“薇姐姐,这是你为刚才的曲谱的词?”
丁斯薇点点头,从明日开始,你们就来试唱一下。反正在这里我们就如同困兽,既出不去。我们就自娱自乐。春潮,秋水意下如何?
三人猛地点头:“如此甚好!”
那曲子依旧婉转,巧云拿起丁斯薇填的词,合着节拍,轻轻地哼唱着。这时,花公公报:“皇上驾到!”
众人整理衣衫,准备接驾。丁斯薇正想逃离,巧云却拉住了她的手臂:“薇姐姐,不可,她是皇上。”
丁斯薇乖乖地站好。向尹睿详叩拜:“皇上万岁万万岁。”她心不在焉地拜完,还没等皇上允许,自己就起身了。
“闲杂人等,给朕退下。”尹睿详拿起丁斯薇谱的词。
圣音一落,丁斯薇第一个离开。尹睿详指着她的背影,语气平缓地说:“你留下。”众人见状纷纷离去。只剩下丁斯薇与尹睿详在阁楼之上独处。
明月何皎皎,复照栏杆。尹睿详手把栏杆,望向天空满月。“这个地方很清净,玉辉清泽。让人真想凭栏咏怀。”
丁斯薇看着他的背景,心中还回忆着方才所听到的曲音。见他手把栏杆,愁上眉心。丁斯薇坐在桌边,手抚瑶琴,将方才所听之音,一字不差地奏出。“皇上你作的这首曲子,可有词?”
她能将它完整地奏出,他不奇怪,只是她称是自己所作,这就令他好奇了。“此曲是玉妍所作。”
丁斯薇心中的疑虑这才放下。难怪曲音之中多是女儿伤怀。如今他说是玉妍公主所作,她也就豁然开朗了。“玉妍公主此曲之中脉脉相思,难以从寄。如果没有作词,请皇上且看看,我听此曲后,所填的词。”
这案桌上的词,尹睿详早就看过了。只是她能够体真心实意地去体会,让他对她多了一丝感激。“妍儿还来不及完善此曲,既然你能悟出她的情思,你就完结词曲。为妍儿做祭。”
以为她会拒绝,可她偏偏点头答应了。“玉妍已经仙去,请皇上善待我的妹妹。”
尹睿详也点点头。“方才的曲子,你绝对朕弹得如何?”
他放下身段,以一个普通人的姿态跟她交谈,他收起了王者的暴戾,丁斯薇坐在了她的身边,为他斟上一杯香茶。“皇上的心中有她,曲中自然有种挥不去的情思。我且听得如痴如醉,只是玉妍公主所作的曲子乃女儿情思,弹奏者该为女子。陛下当奏雄奇险傲的曲风,方显飒飒英姿。不如,皇上听我来演奏一回如何。”
丁斯薇将玉瑶琴置好,回忆着那首曲子,轻轻地抚着。他不再仇恨她,相反,她的曲子真的打动了他。她奏琴的姿态虽不及玉妍妩媚,却自然流露出一种风韵。他习惯性地握住那柔弱的纤指,把它靠近怀中。直到那只手从他的手里抽出。
她惊恐地看着他,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红霞。他知道自己失礼了。“朕把你当做了玉妍。”
他原本不需要解释,这整个**乃至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他可以随心所欲。只是看着她那明丽的眸子,他竟然觉得有些失态。
“我知道。”丁斯薇的唇边挂起了一丝浅笑。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宫闱猜忌
皇后丁斯诺早早地去承恩殿向太后请安,与江月娴寒暄片刻后,她无趣地回到了自己的玉凤宫。顶着皇后的头衔,她才新鲜了几天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偌大的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