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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娘娘。您调理身子的汤药煎好了。”雨荷说着将药碗端到了左秋娇面前。自打小产后,郭淳耀特命御医为左秋娇开了养身的药方,左秋娇虽然觉得药苦,但看在郭淳耀对自己一片用心良苦的份儿上倒是每日都将汤药忍着喝完。亲眼看着左秋娇将汤药喝尽,雨荷又将桂圆肉递给了左秋娇。
“也不知道为何,最近这身子软塌塌的,还是没什么力气。”左秋娇扶着额头有些倦意。
“娘娘才小产完不久,自然是伤了身子才软塌塌的。依照太子殿下的叮咛多进补些名贵药材就会好了。”雨荷替左秋娇敲着背安慰道。
“恩……”左秋娇没多想,闭目小憩起来。
寒水流,春水流,流到朝阳古渡头,灵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小姐,前头有守城的士兵查岗,咱们是下还是不下?”小菊看着朝阳城门口排起的长队问向马车里静坐着的肃袭月。
“下去走走也无妨。”作为右相府的千金,出嫁前肃袭月都未出过远门,看着建筑风情不同于鸣啸城的朝阳城阴霾的心情也好转了些。
“是,小姐。您小心些。”小菊率先下了马车,搀扶着肃袭月下了马梯。
“咱们四下走走吧。”肃袭月想着如今她和小菊早就改头换面,这朝阳城并不会有人认识她,心中毫无戒备。
“嗯。听小姐的。”小菊暗忖着小姐许久都没笑了,走动走动也是好事。
主仆二人在前,车夫在后,三人颇有闲情的走向城门口。
“让开!让开!”远远的一阵嘈杂之声。肃袭月好奇的上前张望。风尘仆仆而来的一辆马车急速朝着肃袭月冲来。
“小姐小心!”小菊惊呼之下死死的保住了肃袭月,并将自己的身子隔开了飞奔而来的马车。肃袭月被小菊一推失了中心,电光火石之间。身旁的男子出手,恰好接住了肃袭月。
“姑娘没事吧?”听声,肃袭月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从男子的怀中起身:“没事没事,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小姐,你怎么样!”小菊急忙跑到肃袭月身边。
一阵寒暄,男子倒是健谈:“听两位的口音,怕不是本地人吧?”
肃袭月一怔。看着对方慈眉善目的模样道:“久仰朝阳城文风鼎盛,风景秀美,是个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特来此一游。”
“原来如此,看姑娘这模样是第一次出远门吧?”男子笑盈盈的继续问道。
“不瞒您说,正是。”肃袭月只觉对方亲切。
“既然这样。若姑娘不计较,咱们同游可好?”
“这……”肃袭月看着对方是个男子,于自己同游实在不妥。
“姑娘别误会,在下还有妻子。”正说到此,身后就走来一个清秀的女子,小腹微微隆起,估摸着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姑娘,我家夫君对游历山水可有经验了。咱们一起也无妨啊。”
肃袭月没有立刻回答,盯着女子不由出神。小菊有些防备的看着这对夫妻:“小姐。咱们还是自己走自己的吧。”
“姑娘若是犹豫,在下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告辞。”男子抱拳行礼后贴心着扶着女子离开。
“小姐,你看什么呐?”小菊不明白,这孕妇有什么好看。
肃袭月手触摸过自己小腹,心底说不出的苦楚。孩子,他日可别怪娘亲……
晚霞迟暮。肃袭月投宿客栈却又与这对夫妻巧遇到。这会儿,肃袭月倒是率先朝着对方点头一笑。女子亦是开朗的回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嗯,是啊。”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她一样怀着孩子,肃袭月只觉女子特别亲切。
“那就一起吧。”男子说着邀请肃袭月入了桌。
坐定,趁着菜未上桌,双方又闲聊了开来。与肃袭月同桌的男子正是何岱,他便是李出尘当年放出去画地图的潦倒画师,他的妻子正是颐亲王府上的丫鬟冰清。可这一切,肃袭月并不知,就像何岱和冰清没有认出肃袭月是太子妃一样。
“姑娘今日可寻的好去处?”
“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去的好地方。”刚刚开口说话,肃袭月只觉恶心,一阵干呕可把小菊吓坏了。
“没事没事,一路劳累也没的休息,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姑娘……”冰清是过来人,对着肃袭月的反应猜得**不离十。但一看肃袭月对自己使的眼色便没有继续把话挑明。
回了屋子,肃袭月支开小菊去打水。冰清才敢问肃袭月:“姑娘你是怀了身孕吧?”
“还真是瞒不过你。”肃袭月似笑非笑的回道。
“你都怀了孕,你夫君怎的还让你一个人来朝阳城!”冰清有些担忧,肃袭月的脸色并不好,再看她的体型,怕是还在怀孕的头三个月。她知道怀孕的头三个月是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阶段。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提也罢。”肃袭月想到郭淳耀,心就隐隐的痛。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冰清瞧着肃袭月的模样不禁猜想,许是她和夫君有了什么误会,才离开了夫家吧:“唉,女人成了亲,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何况,你有了孩子,再怎么样他们也不应该对你不管不问啊。”
“是我自己决定。不怪他。”肃袭月苦笑道。左秋娇刚没了孩子,风波未定之时自己却怀了身孕。倘若再留在宫里,她不能保证孩子能否顺利出世。万般无奈,在郭淳耀和孩子之间,她选择了孩子。为了保护自己的骨肉,什么荣华富贵她都可以不要。离开玉王宫,离开郭淳耀,她也不后悔……
☆、第四十四章 各有心事
冰清看着肃袭月有苦难言的模样也识趣的不再多问,随即转换了话题:“唉,姑娘,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就叫我小月吧。” 古语云防人之心不可无,肃袭月对着冰清依然有些保留。肃姓在玉国是贵族的姓氏,与她现在的身份实在不符。再者,朝阳城与鸣啸城比邻,若是曝露了行踪引来什么麻烦,她与小菊也应付不了。
肃袭月心中有着千千结,冰清却真诚的关切道:“小月,你别难过,这几日咱们就结伴而行,好好欣赏下朝阳城的大好河山!等心情好了,你家夫君兴许也消了气来接你回去也不一定。”瞧着冰清热情的样子,肃袭月不禁心头一暖。郭淳耀的心里只有江山,她又算什么。
披星戴月归城切,一轮皓月悬天阶。李出尘与连煜风尘仆仆赶到鸣啸城城郊,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入夜城门紧闭,无奈之下两人只能找了城郊的一间客栈落脚一宿。
连煜不知李出尘自从住宿客栈后便对客栈心存恐惧,而李出尘亦是只字不提。两人匆匆用过晚膳便各自回了房。
临近元宵,鸣啸城的气候也开始了升温,连煜本想邀李出尘出来遛食,但又一想,这赶了一天的路怕她是累着了,只有作罢。而李出尘,一进屋便有些紧张的将屋内各个角落彻查了一遍,并再三确认窗子和门已经从屋里头闩上。坐定桌前,看着攒动的灯火,李出尘的心不由自主的随着夜色愈发紧张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让李出尘的心漏了一拍,防备着看着门口问道:“谁?”
“客官,茶水送来了。”店小二站在门口恭恭敬敬道。
“不用了,下去吧。”李出尘长舒一口气回绝了门外。
长廊的灯火熄灭。客栈静谧的没了喧闹。李出尘裹着被子斜斜的倚在床头昏昏欲睡,一天的赶路即使是男子也会觉得疲惫,更何况她一弱女子。朦胧之际一阵阵刺鼻的烟气从门窗的缝隙间流窜进来。李出尘猛的被惊醒。看着越来越浓的烟雾不禁往外跑。门一打开,颈间就被人击中,晕厥之际眼前一闪而过的一颗痣让她心中忐忑起来。端木明扬抱起软绵绵的李出尘一脸得逞,形如鬼魅的消失在了长廊里……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未央宫,欢歌雀舞正此时。左志云到达玉王宫,郭淳耀亲自在玉王宫门前迎接他,寸步不离的陪着左志云来到未央宫。左志云很是满意,家宴上频频举杯。
“爹爹。您一路辛苦了。”左秋娇许久没见自己的爹爹,此刻说话不禁哽咽了起来。
郭淳耀瞧着左秋娇欲哭的模样亲昵的揽过她的身子温柔道:“秋娇,这么好的日子你可不能哭。岳父看了,还以为孤给你受了呢。”
“怎么会,太子爷待臣妾好还来不及呢。”左秋娇柔若无骨的靠在郭淳耀怀中乖巧道。
左志云眯着眼看着,心里却有着别的话想说:“秋娇你先回避一下,爹有重要的事同太子殿下商议。”
左秋娇看得左志云脸色,恋恋不舍的暂别郭淳耀回了里屋。
“不知岳父有何事?”郭淳耀依然恭顺道。
“太子殿下,别以为老夫远在并蒂城就什么都不知道。”左志云的板着脸说道。
“岳父这话……什么意思?”郭淳耀暗忖。难道左志云这老狐狸知道了左秋娇小产一事?!
“哼,太子殿下运往端木国的粮草被扣留在了凤翎孤岛上,太子殿下的兵当了贼,去偷端木国的粮草。这些若是被人知道,谁还肯站在太子殿下这边?!”左志云说着搵怒。
奇怪,蒋金忠他并被未放回去。这左志云是怎么知道凤翎岛的事?难道自己的身边已经被他安插了眼线?!郭淳耀寻思着,手中的玉扳指慢慢转动。
“岳父请放心,孤同端木明扬协议在前,这事不会影响咱们的大计。”郭淳耀认定端木明扬是唯利是图的人,只要自己有银两和粮草,端木明扬断不会与自己为敌。
“最好是这样!太子殿下也知道,王上最痛恨是什么。”左志云有些不爽,郭淳耀早就有过这样的前科,若在被人拱出来,郭裕绝对不会再心软。自己的女儿已经嫁给了他,那自己就与郭淳耀坐上了同一条船,他们只有同生共死。
“是,岳父说的极是。”瞧着郭淳耀对自己的的谦卑态度,左志云也不好继续板着脸:“太子殿下向来足智多谋,眼下颐亲王事儿已不足为惧,那么剩下这王后和睿亲王……?”
“不急,郭瀚霖只是个草包。倒是左相那有些棘手。”郭淳耀早就将沈云香母子三人骗入了圈套了,至于什么时候收网都凭自己的心情。可这沈玉衡,他至今还没有找到可以令他一击毙命的方法。
“哦?!”左志云半信半疑,沈云香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早就见识过。如今风平浪静的局面太不同寻常了,以至于他总觉得郭淳耀对沈云香有些掉以轻心。
“现在的王后,早就不是当初的王后了。”郭淳耀阴笑着,想起王后失心疯的模样大为满足。
冷宫,僻静的单间,郭月霖有些倦意的侧身躺着小憩。
“安妃娘娘,您得快点儿,万一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奴婢可要掉脑袋的。”管事嬷嬷收起了锦袋叮嘱了几句便打开了门。
“八公主。”安妃看着床榻上的郭月霖唤道。
“安妃娘娘怎么来。”郭月霖睁开眼睛,看到向来不熟识的安妃此刻站在了自己面前,显然有些惊讶。
“嘘,我就长话短说吧,公主您只管听。”安妃走到郭月霖身边,张望一番后依附在郭月霖耳旁密语。
“公主,你好好准备,明晚沈大人安排的人就会来接应你出宫。”
看着安妃匆匆离去的背影,郭月霖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整理的思绪,郭月霖有些错愕,第一,郭淳耀不是父王的亲生骨肉!第二,父王失踪了!第三,哥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