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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有众多宫人在侧,上官婉儿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异常,莲步轻移走到唐松面前,“陛下正在小憩,刚在锦榻上眯上眼睛,若有事不妨改了时辰再来”
唐松迎着上官婉儿的眼睛,上官婉儿的目光终于有了些微的游离。
“我有急事须要面圣”唐松的眼神紧咬住上官婉儿的目光不放,口中边说,边微不可察的打着眼色,意思就是要到一边说话。
此时此刻,上官婉儿着实为难。有圣神皇帝的话在前,她实没有强栏唐松面圣的道理,更知道他那性子不是好糊弄的。
然则圣神皇帝刚躺下不久,现在去见实在不合适。再则,她心底深处莫名的有一种不愿让唐松面圣的心思。
这两下里纠缠了好一会儿,眼见上官婉儿还不说话,唐松迈步就要往风爽阁中走去。
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上官婉儿的声音,“你随我来”
唐松展颜一笑,但当其转过身时,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沉肃。
“陛下正在小憩,尔等于此值守不得稍动,若有谁敢随意走动惊扰了陛下,定不轻饶”向那些个值守宫人沉声吩咐完后,上官婉儿也不看唐松,迈步向前方那片桂花林走去。
说来真是巧的很,这片桂花林掩映着的正是上次那座嶙峋怪石垒砌而成的假山。
许是想到了同样的问题,走到桂花林畔的上官婉儿步子越来越慢,最终就在林外停了下来。
唐松跟在她身后,眼见旁边的几株浓密桂花树严严实实的遮挡了那些宫人的视线,当即迈步上前,什么也不说,拉起上官婉儿就向假山走去。
上官婉儿欲挣也挣不脱,又不能高声说话,遂就被唐松强拉着向前。
几步功夫,两人就到了上次的山洞前,上官婉儿见唐松直接便往洞中走去,当即加了力气要挣脱。
都这时候了,还挣什么挣?
唐松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之间两手一抄一紧,硬生生将上官待诏横抱起来进了那曲折昏暗的幽洞中。
进洞之后,唐松这才放下。
上官婉儿落地之后还不曾站稳,淡黄宫裙下的腰肢一紧,整个人就被唐松以风卷残云之势搂紧了怀里。
紧接着,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上次在这洞中上演过的一幕就再次上演,自始至终,唐松不曾发一言,先抱后搂,此刻径直低头强吻住了上官婉儿。
哎!世间之事总是如此,只要有了第一次必然就会有第二次,可怜上官待诏守身如玉三十年的玫瑰色双唇在短短半月之间再一次被唐松给生啃了。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这一次却跟上次终究是有了些不同,之前从拉到抱再到搂与啃,唐松可谓是气势凌厉,但随着他紧搂住上官婉儿啃的时间越长,凌厉的气势就越来越弱,最终那生啃也不可避免的越来越柔化,越来越三月春风,四月春雨了。
春风悠悠,春雨细细,当唐松的脸最终离开上官婉儿时,山洞幽处响起了一片鱼儿离水般急促的喘息声。
又片刻后,有了上官婉儿尚带着喘息余韵的低而沉的声音,“你好大胆”
唐松要说话时,便听上官婉儿又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就不怕让人见着?”
闻言,唐松哑然而笑。他原以为上官婉儿说他大胆是指其轻薄,却没想到她考虑的却是这个。
这个女人果然与众不同啊!
“有你那番交代,那些宫人谁敢稍动?便是再有人来,必定也是远远的就被拦下了”唐松口中说着,搂住上官婉儿杨柳腰肢的右臂却决不放松,左手更向下探去,最终在上官婉儿后背下的隆起处啪啪啪连打了三下,继而口中咬住上官婉儿的耳珠恨声道:“说,这些日子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随侍皇帝十六载,执掌内宫十载,不说宫中的这些个太监宫女,便是外臣见了上官婉儿也是小心翼翼,能有如今这局面,除了天子的宠信之外,上官婉儿本人的手段也可想而知。
但是在此刻这个幽洞中,颇有手段的上官婉儿却实在不知道该拿唐松如何是好。
这唐松在外面的时候,在领着贡生们闹事,在之前的文会上,乃至于在圣神皇帝面前时都是典型的心志坚毅的刚烈君子,怎么自己一遇到他,尤其是在这等没人之处时,刚烈君子顿时就变成了无赖。
比无赖更无赖的无赖!
可怜以才色双绝名动天下的上官待诏面对君子,面对小人,乃至面对伪君子时都有全挂子的本事去应对,唯独遇到唐松这无赖时却没了主意!
这也怪不得她没用啊,实实在在是过往的这么多年里她就没遇见过无赖,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无赖。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谁让她面对这个无赖时,心里总有着那说不清道不明,又从没经历过的复杂心事呢?
心乱了,就下不去狠手了。
下不去狠手了,上官待诏便只能这样被唐松给欺负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上官婉儿回话,唐松的左手便又向下探去。
“你这个无赖坯子”上官婉儿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娇嗔,“你如今与我一样俱是天子近人,若是走得太近,必为陛下所忌”
唐松的手停了下来,最终春风化雨般的落在了上官婉儿的腰肢上,“你怕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芙蓉如面柳如眉
随着这一问,上官婉儿终于在唐松怀里彻底安静下来。
怕吗?
当然怕!越是跟随武则天的时间长,越是经历的多,越是武则天对她的宠信厚重,她就越是怕。
十四岁走到武则天身边,十六年来她就是在武则天那遮天蔽日的影子中长大的,她对这位圣神皇帝知道的太多,了解的太多,怎能不怕?
想了又想,上官婉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终究没把武则天对唐松的另一层心思告诉他。
她怕点明了什么?
她怕点明什么后唐松又会生出什么想法来?
既怕圣神皇帝,以她那威霸天下的生性,看中的禁脔断不会容别人染指,她上官婉儿也不行!
又怕唐松,在男宠这等事情上,圣神皇帝尚没有强逼他人就范的先例,这同样源于她那威霸天下的生性,此等事她不屑为之。但……若是唐松自己心动了呢?若是他也想沈御医那般,天子稍有示意便迫不及待的凑上去了?
毕竟那是圣神皇帝啊,一旦得了她的宠幸就将拥有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敢问世人有几个能忍受这等诱惑?
唐松能吗?他能一直坚持下去吗?
怕!
上官婉儿真的很怕!
唐松眼见怀中的上官婉儿静静的不动却也不言,遂开口道“我还清楚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那时的你丽质天成,威风凛凛,所到之处鸦雀无声。可怜我只不过是个无意间撞了你一下的小奴仆,你都恨不能打杀了我!一眼看去,顿时便让我落荒而逃”
言至此处,唐松笑叹了一声,“那时的你何等自信,你本就是丽质天成,再有这一份自信就愈发的美丽了,为何一进宫中之后便常常跟个受气小丫头一样,没得自伤了颜色”
唐松说完,静静伏在他怀中的上官婉儿良久无言。
待其最终开口时却全没接着唐松的话题,“那次初见,你那是什么奴仆?分明就是个来偷吃喝的小贼”
虽是午后,假山中的幽洞中却因为曲折而昏暗,遂也就看不清楚上官婉儿的脸色,只是她的声音里多了些极轻极淡却缠绵的笑意,“我只恨那日怎么就没有打杀了你,以至现在要受你这小贼的无赖”
闻言,唐松在上官婉儿耳边轻轻的笑了,却不曾再说什么,只是拥着她的手越发的轻柔,柔的就像三月的春风,吹面不寒,但风中的那股生机与温暖之意却能润进肌肤直钻到心里。
唐松不言,上官婉儿也默契的没再说话。一时间,曲折幽暗的山洞中恢复长久的寂静。
只是在这片寂静的幽暗中却有无声的温情晕晕流动,虽不激烈,却绵长沉醉。
寂静终有被打破的时候。
“陛下将要醒了,我该走了”似乎是不忍破碎了洞中的气氛,上官婉儿的声音很轻。
唐松拥着上官婉儿的手紧了紧,“不许再躲着我。别怕,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陪着你!”
随即,唐松轻轻的放开了手。
昏暗中听着这般三月春风般轻柔的话语,上官婉儿的心猛然一抽,“将作监已经将你那赐宅修缮完毕,你明日午后去一趟”
说完,上官婉儿低着头快步出了山洞,始终没让唐松看她的脸。
待上官婉儿走出山洞好一会儿后,唐松才从另一侧洞口处走出,随后又在假山附近流连了近半个时辰后,方才重新回转风爽阁外。
此前带他来此的内宦见到他,快步迎了上来,口中抱怨道:“陛下小憩后已经回瑶光殿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啊,走了?怎么这么快?”唐松一脸的后悔惋惜。
这一趟顺利的见到了上官婉儿,唐松遂也就不再提面圣之事,应付了那内宦,一并给了他五十贯飞票的酒钱后,便又随着笑眯眯的他出了宫城。
第二天,唐松就没再到崇文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后才起床,梳洗罢晃悠到附近一家常去的酒肆吃过饭后,也没雇车,继续晃悠着到了履顺坊的赐宅。
将佐监果然是将作监,当日被冯小宝带人砸的稀里哗啦的前院已经修缮如新,甚或比原本的更为精巧雅致。
这已是一喜,更让唐松喜欢的是进宅之后他又见到了上官婉儿的那六个族亲,六个捉生将。
看到他们,唐松当即快步走上前去,也不管那六人其实不太善于与人交往,大笑声中一人给了一拳,“今日能再与六位相聚真是人生大快意事,此宅中当有酒室冰室,且容我取了那波斯酿来,我七人一醉方休”
“今后我六人便要长住这宅中,若要痛饮什么时候不成?倒不必急在这一时”左边那人说完,伸手向一进院落的正堂处一指道:“那里还有人等你,去吧”
有人等我?
唐松心下疑惑,却也没再多问,向几人拱拱手后便向正堂走去。
方一走进正堂,首先看到的却是个内宦,见他进来,那内宦上前行了个礼后噶声道:“奉上官待诏令,人已经送过来了,你们说话,我在外面等着就是”
那内宦说完后便自迈步出去了。
人?
唐松先是一愣,继而心中猛然升起一股狂喜,眼睛还不曾将整个正堂看完,先已朗声喝道:“柳眉”
正堂里没有柳眉。
就在唐松心情一黯时,吱呀一声响动过后,正堂打开后靠着墙壁的宽大门户就此推开。
门户半开,露出了俏生生躲在门后,芙蓉如面柳如眉的柳眉!
全身气血逆冲而上,似有无数个太阳在头顶同时升起,这一刹那间,唐松只觉眼前金星闪动,眼睛都有些花了。
摇摇头,再次看了一回。
不错,那站在门后,身穿一身青色宫裙,此时正粲然而笑的正是柳眉。
此刻,她那笑容与去年离开襄州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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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松也笑了,带着满脸的笑容一步步走进,最终将柳眉搂进了怀中。
爽朗的笑着,但这笑容里却有着太多的怜惜,唐松轻轻的拍着柳眉的后背,“傻丫头,受苦了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柳眉什么话都没说,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先是一颗两颗,最终这些晶莹串成了串,连成了线,簌簌而下再无断绝。
因是眼泪流的太多又太疾,柳眉的身子都有些微微抽搐起来,但她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哭声。
唐松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背,不住口道:“回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