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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娜还待跟上,却不想眼前一花,人已经来到那绝地之中,冷月之下,红娘一家那埋尸之地上,已经给人挖出了一个圆坑,坑内铁棺品立,有两个人正守在那棺旁。
此刻,秦村长和那叔公也到了,两人一路急赶,均是大汗淋漓,守棺的二人见了,马上迎了上去,月光照在后两人身上,看得夏娜不由一呆。
其中一个正是满哥儿,而另一个,依稀便是那年轻时的秦八!
“都准备好了?”秦村长沉声问道。
满哥儿看了秦村长两人身后的麻袋一眼,颤声说道:“村长,真要把木生哥三人埋在这地里,俺看这无木无水,不是葬人的好地方啊。”
“阿满,你不懂。”秦村长故作悲伤地说道:“木生一家死得极怪,俺怕他们死不瞑目,特别是红娘,几乎是俺们全村的人烧死了她,俺怕他们将来会化成恶鬼来为害咱们村子,所以才用秘法寻得这一绝地,方能镇住他们啊。”
“只是…”
满哥儿还要再说,被秦村长摆手打断:“你们休得再说,都回去吧,接下来的事由俺一个人来做就好,即使红娘她们将来要来寻仇,就让他们来找俺吧,回去吧,记住这事不能和其它人说起,否则,排水村就完了。”
于是在秦村长连哄带骗下,其它三人都叹息着离开了,这赤地怒石之下,便只剩下秦村长和这三具尸首。
他解开麻袋,把里面的尸首拖了出来,那铁棺之内设有吊环,秦村长先把木生的尸首放于其内,用吊环锁住尸体四肢及颈部,以确保尸体不会倒下来,安置好之后,他又取出一支金针,金针之上包着一张符录,秦村长把金针小心地刺入尸体的眉心之处,这付情景让夏娜尽收眼底,她不由低呼一声。
“锁魂制魄之术?”
所谓的锁魂制魄,便是强制分离魂与魄的邪术。人有三魂六魄,而这邪术便是将六魄中的一魄强制封印于尸首之内,缺了一魄的灵魂是无法投胎转世的,除非有人起出金针,释放尸体内的那一魄,才能让这受制的灵魂再入轮回。
但秦村长却用铁棺封存着尸体,铁器不能阴阳,这样一来,即使红娘将来成为了厉鬼,也不能进入棺材内自己起出那封魄的金针,秦村长所做之事,算得上计划周详,滴水不进。
依法炮制了其它两具尸首后,秦村长又从怀中取出一块黑石,置于红娘铁棺的棺顶之上,最后才填土埋棺。
夏娜便这么站在一旁,看到了这全部的过程,她看得手脚发冷,蛇蝎虽毒,却毒不过人心;厉鬼虽恶,而眼前此人,却比厉鬼还要恶上几分。
干完这一切之后,秦村长一下子坐倒在地上,畅声大笑起来。
“红娘啊红娘,你绝对不会想到,即使你死了,俺仍能控制得住你们,这锁魂制魄,能让你们投胎无门,而俺这家传灵石,则能让你们乖乖听俺的命令,只待这绝地的煞气把你们冲袭上七七之数,俺便有三只恶鬼可用,想不到啊,这役鬼之术,竟然在我秦大山手里再现啊,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夏娜一步步朝这狂笑的男人走去,她恨不得一剑斩了这堪称最恶之人的男人,她恨不得挖出他的心来看看,看看那心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但当她走近这个没有半分良知的男人面前,景象再变,三口铁棺孤零零地立在绝地之上。
“这个过程,你可看清?”
那柔柔弱弱的声音再次从夏娜身后响起,她没有回头,只是沉声说道:“清楚,相当清楚。你可以放心,我夏娜绝对不会放过那人面兽心之人,还有那锁魂制魄之术,我也会为你们破掉。”
“如此最好,那么,你可以回去了,小姐之恩,红娘一家叩头以谢。”
夏娜深吸一口气,让心里那悲切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复又问道:“我要如何回去?”
“从哪里来,便自哪里去…”
“从哪里来,便自哪里去…”夏娜轻轻念了两遍,便伸了一手,按在了那当先一棺的棺顶之上。
那上面,嵌着金纹黑石!
夏娜的手掌轻触奇石,金光顿时再现。
胡靓躲在深坑之内,仅探出一个半头观望着坑外的情况,一手释放着紫炎,一手挥洒着红刃的男人,寸步不移地接下三只厉鬼的攻击,那充满煌煌正力的火焰,和让灵魂为之心悸的艳红长锋,尽数挡下了厉鬼们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但从那摇摇欲坠的身影看来,男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拼了命地死守着那身后的土地。
那是我对夏娜的承诺,即使拼了性命,我也必须守住此处,守住夏娜将会归来的地方。
然而,我感觉到体内的道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释放出来的紫炎已不复之前旺盛,连“斩魂”的剑锋,也缩小了三分之一的长度,我知道,身体已经快到达极限了。
可三鬼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小鬼前些日子意图对我夺舍时,似乎被我最后的反击造成严重的伤害,它只释放了两次音爆,便无力再使。
红娘的厉害全在那一双手,十根锋利的苍白利甲上,那一根根长度均超过十公分的锋利指甲,就如同野兽的獠牙一般,被它轻轻一带,便会划拉出一大片血肉,而且红娘的行动全无轨迹可寻,时东时西,时隐时现,让我打得好不辛苦,十根指甲似是凝聚了它全身的鬼气,无论我的紫炎还是红锋,一挨近了它,便会被指甲释放出无形的力场所带开,根本伤害不到它分毫,所以到现在,红娘仍是毫发无伤。
我大口地喘着气,原本应该是新鲜的空气,在吸到肺部时却冰冷刺骨,额头上被红娘那利爪撕开一小道口子,虽不碍事,但不断渗出的血水却打湿了我的眼睛。更新,更快,尽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
我不敢用手却抹,那只会让模糊的视线更加模糊,而红娘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除了它,其余两鬼现在暂时都没有再战的打算,特别是怪力鬼,它现在把全部心神都放在对抗紫炎红锋的却邪之力上。
但一个红娘,便足够吃下我。
我却笑了。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够面对恶鬼而毫无所惧,这大概便是所谓爱情的力量吧,那份对心上人的牵挂,那份要守护那个她的心情,能够让最懦弱的人,也变得勇敢起来。
在夏娜还没回来之前,我决不能倒下,这是现在的我,脑子里唯一清晰的念头!
红娘轻轻飘后了一步,然后带起血红的残影,一手朝我胸前刺来。
我大吼一声,奋起仅余的力量,不退反进,朝着红娘撞去。
月亮悄悄躲到了云彩之后,黑夜里,掠起一道惊心动魄的红光。
红娘的手顺利地插进我的右胸之中,在我后背带起一蓬血雾,但我手中的长锋却反撩上它的左肩,将它的左臂齐根而断,红娘似是没想到我以如此惨烈的方法来换取重伤它的机会,这让它稍微愣了一愣,我咳出一口血水,左拳尚燃烧着的紫炎重重印在红娘的胸口。
尖叫突起!
红娘如飞倒退,在我的双重打击之下,它终于受了不轻的伤。
可我更不好过,尚插在我胸口的鬼臂化为纯粹的鬼气侵入我的体内,我连忙鼓息最后的道力迎了上去,顿时,我的体内成为了和红娘的另一个战场,而身上的伤却更加严重了,被红娘洞穿的右胸口,不断流出泊泊的血水,如果不赶紧止血的话,即使红娘站着不动,我也会活活失血而死。
然而,已经控制住伤势的红娘却没有让我止血的打算,她尖啸一声,便欲再度攻来,但它裙袂方动,金光却毫无先兆地爆起,直视金光的红娘不由惨叫一声,双手掩脸迅速地向后退去,并躲到了一块怒岩之后。
那温暖的光芒中,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按上我的肩膀,一股纯正的道力瞬间注入我的体内,数息间便将侵体的鬼气化去了十之七八。
“夏娜?”我喜叫道,双眼却一阵晕眩,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夏娜扶住了我,急忙说道:“你先别说话,快坐下来运功疗伤,接下来的事让我处理便行。”
我还待坚持,但夏娜却叫来胡靓硬是把我拉到了后边,无奈之下,我只得乖乖闭嘴,由胡靓帮我包扎伤口,我却闭目运气,封住身体几处大脉,以防血气再泄。
见我脸色渐渐好转之后,夏娜才回过头来,此时金光已逝,红娘自岩石后出来,张合着仅剩的五指利甲,与夏娜相视而立。
“红娘。”夏娜朝红娘叫道:“我知道你们是被冤枉的,更知道你们如今所作所为并不是出于自愿,但你们不可以再错下去,再这样妄添杀孽的话,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夏娜的话让红娘身体微微一颤,但它随即说道:“神仙?神仙又有何用,我们受苦之时,他们在哪里?死后仍遭人所制时,他们又在哪里?”
红娘声音冰冷,透着深深的怨毒之意,让这夏夜,仿如罩上了一层冰霜。
语毕,红娘舞爪再上,无奈之下,夏娜只得撤出乌金棍,催动其上的“辟邪录”和红娘斗了起来,但红娘受创在先,只剩一手的它并不是夏娜的对手,因此,即使在激战中,夏娜仍有余暇朝胡靓喊道。
“胡小鬼!”
好不容易帮我做了初步包扎的胡靓给夏娜一叫,不由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叫我?”
“废话!”夏娜的乌金棍荡起一片
金色波光,把红娘逼了出去,她才接着叫道:“不叫你,难道还是叫那边的伤员么。”
“夏娜姐,我能帮上什么忙。”
“把后面的铁棺打开!”夏娜架住红娘攻来的一爪,将之推了回去:“然后把里面尸体额头上的金针取出来,快!”
胡靓听罢,连滚带爬地跳到了坑中,却发现那铁棺是上了锁的,一把大铁锁把棺盖和棺盒锁得严实,他找来了工兵铲,但铲子太过单薄,没砸上两下,铲嘴处便全卷了起来。
“该死!”胡靓急得直蹦。
此时,行动不太灵便的木生鬼魂,远远绕过了夏娜和红娘,却朝胡靓扑去,我突觉风声有异,一张开了眼,只见怪力鬼高高跃起,不由重重一掌拍于地面,我借力腾起,艳红剑锋直指恶鬼,将它于半空拦了下来。
幸好怪力鬼受创过重,我这重伤员一时半会还应付得过来,夏娜见此情况,不由连催胡靓动手,胡靓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偏是找不到合适的工具来开棺。
我见此情况,连忙逼出三发天火,成品型打向怪力鬼前胸,它刚吃过我紫炎的亏,现在我虽然再发不出紫炎御敌,但火红的天火还是让它吓了一跳,暂时退了开去。
捉住这个机会,我跳下了坑中,“斩魂”连划三剑,把三棺铁锁尽数断开。
“小胡,快照夏娜说的办!”
我急急说道,又跃出坑外,把再度逼来的恶鬼挡下。
没了铁锁,胡靓开起棺来就容易得多了,虽则铁棺埋于地上日子不短,因而长满了铁锈,但胡靓把工兵铲往棺盖的缝里一插,一打腿踩到了铁棺上,便这么借着势头全力一压铲子,“哐”一声,铁棺便打开了一条缝,随着而来的是一股恶臭,熏得胡靓差点没晕过去。
他掩着鼻子,干脆把呼吸也闭上,咬着牙拼命地压开棺盖,随着铁锈纷纷散落地上,这铁棺终是打了开来。
借着月光,胡靓朝棺内看去,一具黑乎乎的尸骸被五个铜环呆了起来,棺盖一开,尸骸便往外一晃,差点没撞到胡靓鼻子上,吓得他脸都绿了。
他大着胆看向尸骨的头上,果然,那头骨之上插着一小根金针,胡靓捂着鼻子,忍着心头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