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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和月醉秋比耐心。
云天涯可以在月府住个一年半载,可是月醉秋不可以,因为月醉秋是皇帝,这就是他与月醉秋最大的不同。
云天涯打着如意算盘,走出了人群。
当他无意间瞥见被月醉秋抱着的小小身子时,他忍不住往月醉秋的方向行去。
他知道,这个丫鬟叫做未来。
在月府,有关她的消息每日都在传出。一时说她与月醉秋有染,不守妇道,一时又说她身受重伤,徘徊生死边缘。
他走近一些,看到了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
未来微阖水眸,似感觉到他的视线,她的眼眸,睁开,直直地看进他的眼中。
她对他露出一朵很浅很浅的笑容,如花朵般缓缓绽放,仿若,清晨朝阳下绽开的花骨朵。
不知为何,他的心,竟随着她的这个浅淡的笑容在颤抖。
正当云天涯看未来目不转睛的时候,月醉秋微微转了身子,遮住了云天涯的视线。
“未来,戏看完了,散场了,我们回去了,好么?”月醉秋柔声道。
当然,未来不能回话,因为她还是哑女,月醉秋没有给她解药。
虽然她很想看多一眼月疏桐,即便是听他的声音,她也很满足。
知道今日他要娶妾,而且是以桑清为首的五个妾室,说实话,她并没有多少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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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疏桐似乎对那个桑芷并没有多少感情,他还在他的新婚期间再纳五妾,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若换成是她,月疏桐一定不舍得她难过。
她相信,月疏桐一定发现了不妥,才会对那个桑芷如此残忍。这让她,感觉有一点自豪。
不顾身子的不适,她请求月醉秋带她来这里一趟,看一下热闹,听一下月疏桐的声音。
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
月醉秋不忍看她失望的神情,终是拗不过她,带她来到这里。
才发现,这里真的很热闹,她还听到了桑清与桑芷的对峙,更听到了月疏桐对桑芷的那些无情奚落。
月疏桐是不是发现,那个桑芷不是她了,不然怎会如此待桑芷?
月疏桐即便知道桑芷不是她,他依然不知道,未来就是她。
也许是她和月疏桐的缘分不够,也许是她错失了先机,如今在她想要挽回的时候,她才无法靠近月疏桐一些。
如果她再在月疏桐的手中死第三次,那她相信,她和月疏桐的缘分,就像是她和云天涯的缘分那般,三死,三生,过后,便是缘分的终点!
“你惹下的风流债倒不少。方才云天涯看到你痴傻的模样,便知道他对你产生了兴趣。”
月醉秋抱着她往别苑行去。头顶,传来他略带讽刺的话语。
未来无法回话,亦无法反驳。
即便她能说,也不屑于反驳月醉秋。
月醉秋低头看向未来,她的容颜依然苍白,带着透明的青紫,像是已身处弥留之际。
是他不好,明知道她身子抱恙,还遂她之意来看月疏桐纳妾之礼。
其实,他带未来到这里有私心,他想要未来知道月疏桐是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应该趁早放手舍下。
“未来,你还好么?”见未来死气沉沉的样子,月醉秋有些许慌乱。
未来勉强睁眼,看向月醉秋,轻点头,表示自己很好。
月醉秋是不是怕她突然间就死了?
怎么会呢?一直以来,她的命很硬,总是徘徊在生死边缘,却总能与死神擦肩而过。
再者,她还没能对月疏桐说,她是桑芷。
是以,她不会死,她没活够,想要和月疏桐一生一世。
等到她把身体养好,她就能再找机会摆脱月醉秋,向月疏桐表明自己的身分。
若现在她的身体很好,她一定要去闹洞房。
只恐今晚月疏桐的洞房,一定热闹。一时间纳五妾,他怎么忙得过来?
她一直记得初见月疏桐的一幕。
那时的他,在和女人做苟且之事,而后还不忘诱惑她,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花花公子有一天被她收服,只爱她一个。
如果她今后实在不能陪在月疏桐的身旁,他会不会寂寞?
是以今日他纳些妾室,未尝不好。四美苑的四美在疏王府落难之际并没有落荒而逃,还能对月疏桐不离不弃。
而桑清,她深沉的心机和手段有时也能令月疏桐纾解寂寞。
未来的头,有些昏沉。她偎在月醉秋的怀抱,沉沉睡去。
时间飞速而逝,很快到了晚上。
如未来所想,月疏桐的洞房确实热闹。
桑清虽说是小妾,月疏桐却让月府的所有下人尊称桑清为夫人。
而另四个美妾,经历了一年的守候,似也收敛了许多,尤其以飘香最为明显。
月疏桐这个时候才正眼看向他的四个妾室,他走到飘香跟前,疑惑地上下打量,轻挑起她的下腭道:“飘香,这一年来,你过得可好?”
飘香露出浅浅的笑容,回道:“妾身很好,谢爷挂心!”
月疏桐直直地看着飘香的笑容,灵魂似已出窍,就这么看着飘香,许久都回不了神。
绮君、幽梦和云黛相互对视一眼,眸中有着同样的疑惑。
当年的飘香因为够魅够惑,所以吸引了月疏桐的许多注意力。
这回飘香收敛了锋芒,怎么月疏桐还是对飘香痴恋不舍的样子?
桑清在一旁看了,掩嘴轻笑,终于把月疏桐的魂魄换回。
“疏桐,咱们话可说好了,今晚她们都不能跟我抢你,否则我跟你没完!”桑清娇笑着道,走向月疏桐,抱着他的腰撒娇道。
月疏桐并没有回话,扫视四个美人一眼,视线又定格在飘香淡淡的笑容之上,再移不开视线。
直到桑清的手指大力掐着他的腰间,月疏桐才发觉自己失态。
端正颜色,他才道:“你们四个今日定也累了,早点回别苑歇着。你们的别苑已经备好,分别为香苑,幽苑,绮苑,及云苑,去吧!”
朝美人们挥挥手,月疏桐示意她们离去。
四人鱼贯而行,走出月苑,有三人频频回首,却独独飘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月苑。
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月疏桐仍是失神的模样。
“怎么,突然间发现,飘香很美?”桑清松开放在月疏桐腰间的手,问道。
月疏桐冷笑,“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确实也对。不过吧,你若想在飘香身上找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就有点好笑了。每个人,每一个灵魂,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你的那个她,呵……”桑清意味深长地笑,想起应该还缠绵于病榻的未来。
怎么说呢?未来是她的情敌。
可她又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哪里再找一个让她从心底敬佩的人?
是啊,除了因为云天涯而产生的恨意,她对未来,还有些许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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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方面,桑清和未来都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爱上了,便是死心踏地。
即便知道前面是万劫不覆的深渊,依然义无反顾。
“桑清,你到底想说什么?”看到桑清那诡异的笑容,月疏桐有些紧张。
“我想说什么,以你这个聪明人怎会听不明白?那我就直说好了。飘香再怎么变,她现在身上的气质再怎么与那个她相似,飘香都不是那个她。若你真和你的美妾搅和在一起,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桑清一声轻哼,便自顾自地往自己的寝房而去。
很快,桑清想起自己要做戏给桑芷看,便又折回原处,挽着月疏桐的手臂一起前行。
途经桑芷居住的寝房时,桑清故意加大音量道:“疏桐,你喜欢我么?”
“喜欢。喜欢你的直率,喜欢你的敢爱敢恨,喜欢你一切的一切。”月疏桐自然知道桑清的意图,快速回道。
这个回答,反令桑清和月疏桐同时松开对方。
不对,一切都不对。
如此做戏,也许会令桑芷气结,也许桑芷知道他们两个在做戏。
他们两个,却很尴尬。
他们各自心有所属,月疏桐有他的她。而桑清,有云天涯。
他们如此,并不能让自己更快乐一些。
反而,有一种莫明其妙的空虚感袭上心头。
躲在室内的桑芷,就站在寝房门口。
她很想知道,月疏桐是否真的要和桑清圆房。还是月疏桐因为恨她,才想着与桑清作戏给她看。
照她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起码在她听到月疏桐和桑清的对话时,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后来那对男女无声无息,相继自她房前经过,去到月苑的另一间寝房。
疑惑之下,桑芷出了寝房,看向那对男女。只见他们各自沉默,一前一后走进了寝房,消失不见身影。
这种情形,反而令桑芷心中的疑虑加大。
他们是不是想到了其他办法对付她?如此,她还要不要赖在月府?以月疏桐的固执,有一日他会不会原谅她?
所谓的爱情,根本靠不住。
想她野心勃勃,只为站在权利的高端。是以,她看中了月疏桐的王爷身分,以美貌诱惑月疏桐。谁知月疏桐从未有反抗月醉秋的野心,亦没有夺权做皇帝的想法。
无奈之下,她转而与其他权势男子纠缠。
这之后,月疏桐对她一度仍欲罢不能。
不知从哪一日起,月疏桐开始对她冷漠,接下来,便是疏王府桑清那场变故的发生。
桑清因她而“亡”,云天涯将恨意加在她身。
美曰其名是天涯山庄的夫人,实则每日遭受各种凌辱,身体亦越来越差,跟着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切。
再醒的她,没有了以往的野心,发现自己对月疏桐有爱。她想要与月疏桐白首偕老的心,不假。
结果,一切都太迟。她消失三年,那个桑芷住进了月疏桐的心。
如今的月疏桐,更在今日纳五妾,当众羞辱她。
一切,回不去。
不如,她抛下所有,投靠云天涯,或是月醉秋?
据闻天涯山庄已化为虚有。
一年前,天涯山庄被一把火烧了,死了许许多多的人,有许多江湖人士,更有朝廷官员。传言说是朝廷官员与江湖人士引起了一场混战,才会全军覆没。
照她看,事情不简单。
现在的她,应该把这三年来这些人与另一个桑芷所发生的一切打听清楚再行动。
若是能做月醉秋的女人,以她的美貌,也不是不可能。或许,她还能做皇后?
若如此,她和月疏桐,就再无一点机会,她真要这么做么?
沉吟着回到寝房,桑芷躺在床榻,无法入眠。
另一厢,未来居住的雅苑。
自从月醉秋带她搬到了这座别苑,别苑便有了名字。
月醉秋守礼守纪,并没有趁她病重轻薄于她,许是知道她再不能受刺激。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已入睡,她却坐在床榻修习内功。
白日里月醉秋一直陪着她,让她没机会单独一人,她亦不能在月醉秋面前习武,这只会令月醉秋对她心生警惕,加强对她的防范。
现在的她,身子虚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若要慢慢调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好。
而且她心脉俱损,再不医治,以后定会落下病根。
月醉秋只能派太医医治她表面的伤,内伤,她还需借助那套内功。伤得越重,内功发挥的功效便越大。现在的她能保住一条小命,是她福大命大。这一点,她应该感谢桑清。
桑清的出现,让她与死神擦肩而过。
隐隐感觉到,以后的她,会越来越强,只因这两次的伤,都是她研习这套内功最有效、最快捷的最大助力。
只不过才稍稍运功,她冰冷的四肢立刻回复温暖,这令她欣喜不已。
可未来,没能高兴太长时间。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