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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来,不管是面光还是侧逆光,都是一万二的灯啊,那一万二的灯是两百八十多斤,然后要从完全没有路,是平常放羊的,羊跑的路,放羊的人都不走的路,是羊走的路,从底下推着上去,上去以后,一拍拍一夜,这灯不能卸下来的,因为灯管非常的烫,一个灯一个人就这么抱着,然后又配合上一会儿一个雷阵雨,人就不管,浇啊,但这个灯要死死地抓着,否则你摔下来就完了,那么沉折腾上去还不算,人一直得抱着,人抱着那个杆啊,因为它没地方放,用铁槁砸碎一个坑把这个腿支在那,那要是有风的话能把它吹下来,说实在的是够危险的,我怕万一人拽不住把人也拽下来,所以就用绳子让他们把那个灯再牵到后面拴到那个大山石上,打上扦,然后人还要看着,我当时就说抓不住的时候就撒手,灯摔了没事,别把人摔了。
星库:这戏拍了几天?
尤小刚:在那拍了七天,七天天天就这么干,而且天天下大雨,太怪了,那雨下来的时候就跟那个水倒下来一样,但再过一阵它会过去,只是有雷电比较危险。
星库:那当时您害怕吗?
尤小刚:打的霹雳啪啦的,我当时觉得不会这么背吧,哪那么巧突然就击到我们,我想不至于那么背,不过确实很危险,好在老天爷还是比较保佑,就是淋点雨。
星库:我还听说在拍戏的过程当中演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那个演员受伤了?
尤小刚:就是在拍戏过程中受的伤,第一天拍就从马上摔下来,他骑马应该说骑得不错的,那个马有点调皮,跑得很快,突然就往树上撞,就把他给刮下来了,也可能是他本身会骑马,所以就放松了对这个马的控制,马那天估计也撂了点性子,当时大家很紧张,围过去说怎么样,他说没事没事,不过拍戏伤人是常有的,你想一个战争,两百匹马对冲,炸起来以后,你控不好马,马就乱跑,马一受惊人也就摔出去了,这恐怕是拍戏常有的事。
星库:我听说在拍戏的过程当中还出了一次火灾是吗?
尤小刚:那是比较凶险的,那是拍叶赫部伏击这个努尔哈赤,战场都布置好了。包括冲下来的兵啊,努尔哈赤的马队怎么迎战啊,那么要有炸点了,炸点当时我跟烟火师说干草你要当心,我们做了防范,上面都压了土,正拍着第一炸开始,戏就跟真的一样,“冲下来,杀”七台摄像机一起看,我光看监视器了,旁边工作人员跑过来告诉我失火了,我一看坏了,干草撩着了,火被风一吹呼呼就往山上跑,我想要把这片林子给烧了那不罪过?!这不破坏绿化吗?其实这时已经有人开始灭火了已经,然后我赶紧喊停拍,我急了,当时拿着一个旗我就冲过去了,我说赶紧都跟我上,就拿那个旗杆打火,当时的情况真是比较紧张,火就跟火球一样的往山上滚,火借风势非常得快,我心想这回完了,这战争场面马上改成救火场面了,还不错。哈哈哈。
星库:那后来怎样?
尤小刚:也就是一会的工夫,风就突然小了一点,再加上剧组一百多号人都在那救火,一会就给扑灭了。
星库:这场救火持续了多长时间?
尤小刚:说时迟,那时快。大概也就六七分钟,我突然感觉大兴安岭那个救火可真不容易,说给你卷进去就给你卷进去了,那是比较厉害,水火无情,真的是比较厉害。
星库:你这又有生活经历了。
尤小刚:是啊,其实我还有点经验的,当时拍的时候就想千万别把草给炸着了,没想到其实炸的时候没着,它阴在底下不被土盖住了吗,但火点着了草根子,然后被风一吹就呼噜起来了,这是《太祖秘史》背后的秘史,今天我们披露一下。
星库:您的秘史系列,从孝庄、皇太子到太祖三部,观众、市场反应都比较好,您个人怎么认为?您怎样看待这样一个挺好的局面?
尤小刚:做到我这样的一个年龄,阅历也够了,认识也够了,所以这是一个厚积薄发的必然反应。秘史不是戏说,不是瞎编的故事,是翻史,不是造史。跟我们传统的历史题材处理是不一样的,秘史就是透过历史素材看到历史的本质,从这个本质出发,来刻画人物以及构架戏剧。这里面本身认识是非常重要的。也就是对这风格要有比较坚定的把握。所以要大量地占有史料,但同时又不掉到故事堆里去。因为我们的历史都是一个共同主题,这个主题是反封建的,是写人性和封建性不可调和的矛盾。为什么我们的秘史都是帝王、后妃的,因为他是当时社会矛盾集中的反应。另外老百姓的生活无史可寻,但他是有史可寻的,是有历史依据的。但是史为尊者讳,每一个皇帝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这里面野史、秘史会有各种各样的。这些东西也同样是历史的宝贵财富。更重要的是怎样去认识这些历史,我们不是历史学家,不想给历史做结论。我们做戏剧就是要透过历史现象来看到人的本质,人的本质是什么,人性是人固有的,有它的情感追求,有它善的一面,可是王权有它恶的一面。情是一种感受,一头秤权,一头秤情,它就不断地在摇摆着,这跟皇帝的个人品质已经没关系了,它是形势所逼,是社会所逼使然。我们能把这样的东西揭示出来,那就叫历史。所以我们的秘史系列里面除了对历史资料的占有以外,最重要的是透过这些历史资料能够看到哪个时代人性和封建性的搏斗。我们用的是客观的眼光、认真的态度来发现历史人物的。我们来分析,在这个历史上,这个人物他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感,他跟其他人的关系可能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从个人角度来讲,什么逻辑导致他走上这样一个结果。我们没有去修改过结果,这点上我们是尊重历史的。历史学家研究的是历史上的一些结果,我们研究的是历史上可能发生的一个过程,过程就是戏嘛,结果是史论嘛。我们不参与历史性的争论,我们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待历史,而不是简单地评判好恶和胜败,也不做道德上的判断,因此怎么解读非常重要。我们只是在分析历史资料,来找到戏剧化的揭示方式。戏要有思想,没有思想是不能搞戏的,所以秘史这个品牌有它的思想,有它很坚定的方针的。
星库:您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是如何组织自己的团队的?又是如何管理的?
尤小刚:我们的团队开始就是从北视中心出来的,当时我在北视做管生产的主任,《京都纪事》以后我带了七个人出来,然后就白手起家了,我们这群人应该说对自己的事业都是非常热爱的,出来的这些人目前来说都是制作上的高手。我们这个团队和别人不一样的是我们头头都在第一线上,而且都是第一线的专家。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后继要有人。我们在培养二十多岁的一代,我们希望再培养出一批专家型的人才来,这样制作质量才有保障啊。现在,不管是剪辑、制作我们都是自己在弄。虽然我们也请一些外面的人员来参与制作,但那是一种雇佣的关系,最后的创作把握、制作把握还是我们自己来做决定。我们不是皮包公司,我们是一个实力型的团队合作公司,专业性很强的制作公司。
星库:您当导演需要考虑许多事情,那您还有多余的精力管理公司的其他事务吗?
尤小刚:随着公司的不断扩大,这方面表现出来的问题也更突出一些了。比如说销售啊,宣传包装啊,人才管理啊,演艺经纪啊,创作啊,我们正在做,各方面都在做。马上我们会办一个编剧的研修班,是我们自己出钱办的,上百万投资,我们老师都请最好的,有中国的一些著名编剧,还有韩国《明成皇后》的编剧,都是最有实践经验的,都是有对应性的研究一些高级战役。到时全国会来四十多个编剧,都是得过奖的、已经成名的作家。中北是一个大平台,它对题材的需求、对剧本的需求都很大,我们会从中选出来一些专业编剧,然后和他们签约,充实我们的创作队伍。另外比如我们和英皇集团合作,办的中北英皇,就是我们人才的基地。除了这些,我们也有自己的拍摄基地,有两块,一块在大山子那,还有一块在顺义。应该说,作为一个规模化的制作单位,我们的配置是比较齐全的,设备、人员,基本上我们都有自己的基础力量,所以公司才搞得好嘛,它才有比较实际的发展前景。
星库:从广受欢迎的《京都纪事》,到现在的秘史系列,您拍摄了很多戏,从市场的角度来看,给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尤小刚:市场在进步啊,我们电视剧的质量也在提高,制作的手段、制作的方式、表演的构成,都有很大的进步,从《京都纪事》到现在已经十多年过去了,中国电视剧在整个华语市场上已经成了主流了。我讲的不是在中国,是整个世界华语市场,原来人家只看香港片,但现在我们的秘史系列,我们的《京都纪事》在美国,那里的华人没有不知道的。另外在台湾,黄金时段都播我们的戏,三部秘史在香港都是全年收视率最高的。我们已经有自己的市场品牌了。包括我们的《非常24小时》、《欲望》啊,境外成绩都不错。至于最大的感受就是竞争,过去考虑领导怎么看,现在考虑市场怎么看,不一样。但是有两点是不变的,第一,电视剧要写一个有情有义的好故事。第二个,电视剧要有思想深度,要纯粹拿许多商业因素凑在一起,电视剧未必会好看。
星库:现在很多投资人或影视剧制作公司都会抱怨电视剧市场一些制度的不完善,对此您是什么看法?
尤小刚:中国的电视剧市场是初级阶段,首先媒体是垄断的,所以竞争不能很公平地展开。给你举个数字证明,每年的电视台电视广告的收益是二百八十多个亿,各个电视台拿出来购片的是二十多个亿,十分之一都不到。收入分配很不正常。有一个卖得好的戏,就有一个赔钱的戏。二十几个亿的总盘,有一千多集戏是赚钱的,就意味着有一千多集戏一分也赚不到。有两千多集戏是略微赚钱的,就意味着有两千多集戏是赔钱的。这个市场现在太扭曲了,所以以前没搞过电视剧的公司,我劝他们千万不要跑来搅和,一般来讲都是要亏钱的,赚是很少的。这个市场不乐观。但这也没办法,这是跟我们国家的政治体制、媒体性质都是分不开的。特别是2002年把有线和无线合并,把一个本来刚刚有点竞争的市场变成了一个垄断的市场,对中国电视剧的发展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不过这个问题着急也没用,只能慢慢来了。
进了我的厨房
沈好放,祖籍安徽,1953年生于北京,虽然父亲是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