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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以为我们余下的人可以平安离开了,可是我们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百姓太难组织了,到黄河渡口才发现,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有万余人没能够渡过黄河,没办法,郡主决定与我们在黄河渡口再进行一次阻击。与从前不同,这次敌人有准备了,敌人发狂了,事后我们才知道,司马望因为喝了西安阳井中的水,上吐下泄差点死掉。这回是曹魏走上前台,阎焕亲自带队来攻,我们阻击时间不久,就遇上了了阎焕,阎焕武艺之高,出乎我的想象,我的本领在军校中不算差,可是我与四五个军校生一起围攻于他,不过十余招,便被他杀了三个,复一刀斩下我的左手。这时还有四千多汉奴没过河,郡主本已在木罂之上,她却跳下船,亲自返回厮杀,这时还没有渡过河的数千汉奴们齐发一声喊,涌了回来。把郡主救了出去,而我因为受伤,半晕半醒的,也被抬回。”
“我与郡主被抬上了船,小船离岸向南渡去。我看到我们在的那个地方,上百人冲上,把阎焕围在中间,有如一群蚂蚁覆盖了一块方糖,正在庆幸,突然之间一声轰响,汉奴们被接二连三的抛飞,阎焕如同鲜血中沐过一样冲了出来,他挥动手臂,无数鲜卑人和魏军冲了上来,那些没有训练过的汉奴们纷纷倒地,血流滚滚,黄河之为变赤。”
“郡主心痛之极,站在船尾痛哭失声,这时阎焕如凶神一样冲到岸边浅水之中,隔着一百多步,抬手就是一箭!这一箭,这一箭就射中了郡主的胸膛……”
说到此处,刘木儿已是泣不成声,我也不由得泪水潸然。我想起了死在阎艳手下的黄忠,死在阎燮手下的赵正,这次,我又一个亲人般的属下离我而去了,难道,阎家便是我的克星不成!难道我与阎家,只有一家断绝香火才能完结?
“郡主摇了一摇,摔倒在木罂之上,我挣扎着上前,大叫道,郡主!郡主!郡主缓缓睁开眼晴,说别哭,我不成了,朔方城的守护,就交给你了。她从胸前把一块玉摘下,放到口边一吻,交到我的手中,若有机缘,把这个交给姜大人,看来我与他有缘无份,只能等待来生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郡主的死,全城百姓都发怒了,他们随着我,拼死挡住鲜卑人和曹魏之人,他们看到有渡过河来的鲜卑人,一拥而上,什么兵器都不用,用手撕,用牙咬,也要把敌人撕成碎片。当阎焕亲自过河时,上百人推着阎焕一直涌到河里,阎焕在滚滚浪滔中死里逃生,再不敢过河。再加上黄河北岸没有船只,他们从老远的地方也征不来几条船,又不会制作木罂,在河对岸无可奈何,由于打下西安阳什么也没有得到,他们补给不足,便在北岸焚烧了死尸,引兵北退了。事情地经过就是这样。”
我站起身来,良久不语,想像着当时的情形,心潮起伏不定。良久我问:“那块玉佩可以让我看看么?”
刘木儿从胸前取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是一团闪动的光华,晶莹温润的玉身上,刻着精巧的七星图案。那是少年读书时,我赠给姜维、王濬和诸葛乔的信物,原来姜维早把它给了她。可知姜维对灵儿的感情,绝不是他在我们面前表现的那样平淡。惟其如此,更感伤怀。
“翌祥郡主,是我季汉的光荣,是我军中的楷模。她虽然去了,但她却还在天上看著我们,她是为大汉的百姓而死的,为了她,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于伤害她的人!”
“陛下,有人说,您要放弃北方四郡了,是么?”
“谁说的这等混账话?!朕亲自北来,就是要让天下知道,凡是我大汉的土地,朕绝不放弃一寸!凡我大汉的子民,朕绝不放弃一人!朕知道,各部鲜卑、羌胡、甚至匈奴,都想着黄河两岸丰饶的土地,都觉得大汉的百姓好欺,大汉的土地好拿。朕要用行动告诉他们,他们打了算盘!他们觉得朕在北方放的人马少,就是朕对北方不重视,朕现在要向整个北疆声明,哪怕朕在北疆只放了一个兵,他也代表着季汉的天威,伤害他,也等于向季汉宣战!这次,朕要亲手把北方四郡全拿回来,而且要组成一个单独的州郡,名字就叫灵州!朕要让季汉子孙世世代代记着有这样一个女子,为了大汉的边郡而死!”
刘木儿泪水横流:“臣与朔方城中十万百姓,愿为陛下粉身碎骨,继之以死!”
第二部 第七十二章 将计就计“木儿,你下去休息。一会儿朕与你一同并去朔方城。来人,传廖大人。”
廖立进来,面有喜色:“陛下,丞相书信至。”
“拿来朕看。”我接过书信,展开着时,上面只有一字密语:“稳”。
廖立道:“丞相与臣所思相同,皆认方陛下因一郡之败,而轻动万金之躯,北来上郡,是为不智之举。丞相说稳,要陛下不可轻动。”
我笑了:“廖大人,我看丞相与朕所思才是完全相同,他这个稳字,可算一语中的。”
廖立奇道:“陛下何出此言?这分别是丞相要陛下不可任意而为,这说了这个稳字,怎么会是与陛下所思相同?”
我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拿起茶具,给廖立斟了一杯,然后又自己倒了一杯,缓缓说道:“你说过,朕太像先帝了。”
“臣死罪.但实情如此。”
“的确,当年先帝因二叔之败,也曾想连夜出兵前去救援。朕此次北往,每个人大约都会这么想,陛下太重情感,一时冲动,做此误国之举。那朕来问你,廖大人,朕若不出兵,以眼下北疆的情况,朔方还能否收回?”
“陛下可派一员上将引军来救,何须亲自北上?能否收回?这朔方之地,毕竟可有可无,而陛下因此动摇国本。实为不智。”
“朕呆在长安的四方城里就是国本坚固,朕一日离开就是动摇国本?谬论!先帝一生征战。又有几日待在京城?朕和你的分别,只在三处,一是你认为朕此次出兵是只思报仇,失去理智;二是你认为北疆之地,可有可无,朔方之失,更是无足轻重;由以上二点,你认为朕不该御驾亲征。”
“朕是重感情。但朕有没有因为感情误过国事?这些失败,虽然痛楚,但朕还受得起,还达不到让朕夫去理智的地步。三叔失过小沛,失过徐州。二叔丢过下坯,丢过荆州,此皆中原之地,兴业之邦。更何况父亲有关、张、赵之绝世之雄,得诸葛孔明之命世之英,也曾败于新野,携民渡江。死伤弥路,我糜氏母亲与两位姐姐皆陨于敌阵。与之相比,此次曹魏突出奇兵,越鲜卑境,过大沙漠,千里偷袭,智赚关凤,其情正与新野相若。许灵儿以数百之卒,迎上万之众,用奇谋,施火攻,败数倍之敌,后又造木罂。渡黄河,护十万百姓平安,虽半渡之间,中箭身亡,但古之名将不过如此了吧。此阵季汉的确是败,以有心算无心,施以闪电一击,换谁也会败。然败能败成这样,亦可称傲一时,况此为女中豪杰所为?朕伤心是真的,但失去理智,却还未必。朕越是发怒,便越是冷静,越是孤立,便越是沉稳。当年黄老将军战死鹑觚,朕大怒之下,独自守城,拖死孟建和阎艳;赵正为护朕而死,朕大怒之下,亲身为饵,识破阎燮之计,亲手射杀此贼。此次你劝朕不要出兵,是怕朕一怒之下,胡乱指挥部队,反而生变。这点你只管放心,朕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部队有你与李严在,该如何打,朕不会乱指挥。”
至于你认为朔方等郡地势不重要,资源不丰富,得与失没有关系,那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小局,在你眼里,只有曹魏才是对手,曹魏是心腹之患,边地是疥癣之疾,放弃也无不可,不但是你,朝中很多大臣都这样想。但是朕看到的是一盘大局,整个天下,没有边地与都城,天下百姓,没有边民与市民,我大汉若不是对不住羌民,造成西疆百年征战,又怎会积弱至此?为黄巾和乱臣所篡?在朕眼中,北方四郡的得失,关系到整个漠北的稳定,关系到鲜卑与匈奴两部的走向,关系到北方四郡数十万汉人能否归心。关系到未来季汉是否能在北疆立足。““所以,此次北疆,朕不得不来,如你所言,李昂北下,魏延力量就不足了,而刘豹毕竟不是汉人,其心难测,若再有变,则北疆整个糜烂。到那时,胡人就成了曹魏最大的臂助,我们就要两线作战。朕不能冒这个风险。至于你说派一员大将,魏延已在此地,还要派什么样的大将呢?什么样的大将又能如朕一样决定与鲜卑之间的政策?能如朕一样让他们相信?”
“可是这样一来,刘豹北进,河东与北疆的朕系就中断了。若河东受到攻击的话,长安可是没有援军的……”
“那你觉得王平的部队东渡黄河,起到的是什么作用呢?”
“不错,王平在西河郡,北可支援北疆,南可支援河东,他比匈奴人可可靠多了。”
“况且,朕在北疆,就吸引了曹宇的注意力,他会认为朕因两个女子怒而兴兵,会觉得朕愚不可及,冒然轻进。而朕北来,没有调动四位大将军中的任何一个,所依仗者,不过是李严、魏延二人,至于王平等人,名声不著,不会放在他的眼内,他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朕的身上,则河东潼关一线似危实安,且有张飞赵云两位大将军亲自镇守,固如铁桶。朕与丞相在年初就己约定,最迟五月底,他必返回长失。只要他回来,长安、潼关、河东一线安如泰山,到时曹魏不来攻击我们,我们也要主动攻击曹魏的。”
“为什么是五月?我记得陛下准备军马也是打算五月出兵的。”
“因为五月份,曹魏将有大变。”
“陛下何由得知?”
“呵呵,朕并不是只有知闻所一个信息渠道的。”
廖立被我说服了,想了想。道:“丞相所言之稳字又是何意?”
“天下事,静不一定稳。动不一定不稳。若朕没有反应,则河东和北疆皆生变动。朕这突然一动,曹魏一定想不到是为什么,这天下,反而稳了。”
廖立苦笑:“不但曹魏想不到,连臣都没有想到,您把天下都骗了。陛下安排如此周密,却不肯告诉为臣。让为臣好生担心。”
“不是朕信不过你,若不是你万分焦急的阻止朕的举动。敌人怎肯上当?”
“陛下认为还有敌人细作在?”
“多加些小心总是好的。”
“若是如此,我军其实已立于不败之地,陛下亲临此地,则匈奴刘豹死心踏地。不会有旁的举动,轲比能也会明白季汉对北疆的重视,行事会有顾虑,有陛下一人在,北疆还能维持三方齐攻曹魏之势。陛下的威望和信用是他人无法相比的。只要陛下不涉险,倒是不必太过担心。不过,臣还是觉得陛下一惯好冒险。爱以自身为饵。司马望狡计百出,阎焕万夫难敌,此二人惯于千里突袭,着实难以防范。陛下在御营,万不可轻易离开。”
“别想把朕锁起来,朕来北疆,不是为了看守帐蓬来的。朕听说李昂在匈奴中威望极高,他的部族战斗力也极强。但却除了他之外,不肯服任何人管束,这也是你说李昂年青,他离开后,魏延指挥不动的原因。”
“不错,李家因世代尚单于公主的原因。也算是匈奴王族之一,人们都叫他铁骑王,李家铁骑之强悍,在北疆是出了名地。但是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