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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厉根,太守大人呢,太守大人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见到他?”
“太守大人,不知道啊,太守大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孟大王的军队呢,见到孟大王的军队了没有?”
“哼,孟获那个混蛋,根本就没有露过头,谁知道他在哪里,这些蛮子,见利忘义,口蜜腹剑,根本不可信。”
“难道说,他在骗我们不成。孟获不来,我们拿什么守城?”
“报,功曹大人,西门外来了一个传令兵。”
“一个传令兵?是哪里的人?”
“好象是季汉的士兵,他正在宣传着什么。”
西门外,一个威严的士兵骑着马冲了过来,他的背上背着一杆“向”字大旗,一个人就仿佛是千军万马一样,在护城河外停下,战马抬起前蹄,发出长长的嘶鸣:“季汉益州军马都督向宠有令,硃褒被叛天子,已被斩首,首恶已除,余者不问,且兰城中大小官吏,严守城池,维持治安,等待都督大军前来!”
他在护城河外将这番话高声宣读了三遍,又用蛮语宣读了一遍,才拨转马头,一溜烟的去了。
才赶到西城头谭若只觉一根头晕。太守死了,太守居然死了。那个士兵说得是真的么?若是那样的话,他是拒城而守,还是开城迎接?
他一个人站在城头,不知道下一刻该怎么办。
“石厉根,你觉得,我们守得住此城么?”
“回功曹大人话,小人不知道。太守若是真的死了,那牂舸郡以功曹为首,且兰全城百姓是死是活,全在功曹大人一言而决。功曹怎么说,小人便怎么做,大人若说坚守,小人哪怕支持半天就死在此处,也绝无怨言。”
谭若苦笑,正是因为自己此刻主掌全成百姓安危,他才不敢轻易做主。而这个打了败仗的石军侯,目前且兰城最高的军事统领,却已经吓破了胆,还没有开打,便说此城只能支持半天时间。半天时间,还不如不反抗。
西天一骑再次飞来,这已经不是前一个士兵了,但是却背着同样的“向”字大旗,谭若细心的看着,那士兵穿着整齐的季汉军衣,火红色的军装有如烈焰腾腾。他驻立在护城河外,如前一个士兵那样高声呼喝着,但是这一次,他直接点了名,要谭若等大小官吏严守城池,维持治安,等待都督大军前来。
谭若的冷汗下来了,对方知道且兰城的情况,而且对方根本没打且兰城的守军放在眼里,他们并没打算攻城,而是准备和平的接收此城。这样好处是可以流血最少,说不定自己还可以不但无罪,还能捞个一官半职。可是,他们当真杀了太守么?这个消息是真的,自己投降还可以,若是假的,到时太守回来,自己何以自处?更何况,太守府中人口众多,自己的决定稍有不测,那就是全家皆亡的后果啊。
紧接着,季汉的传令铁骑一个个前来,到了第五个,却是来了一个屯长,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高声叫道:“牂舸郡功曹谭若听令!天军出动,叛将硃褒授首,传令谭若将硃褒首级传示全城,以为不守法者戒!”
这些话就如一个个炸雷一样,吓得谭若心惊胆战,他让人把那锦盒接过来,才一打开就发出倒吸了一口冷气,太守大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张口瞪目倒在里面,似乎临死都不相信会这样死去。
硃褒的人头对谭若的打击是十分巨大的,才离开十几天,顶头上司便以这种方式归来,让谭若感到无法承受的压力。
城下季汉屯长再次高声叫起来:“季汉大军共俘获五千名牂舸郡叛军,都督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良善百姓受人所骗,不忍加害性命。着且兰城功曹安排人等处置接俘事宜。益州军马都督前锋校尉李丰统领大军离城五十里,着令且兰功曹谭若前往劳军!”
谭若觉得自己找不到心脏的位置了,虽然早知是惨败,但是五千人马全部被擒,还是他想不到的,要知道,对于英勇善战的蛮人来说,杀死他们比生擒他们还要容易些,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自然不会知道,向宠是把他们击溃之后,一路急行军,累得他们跑不动了才捉到的。
但是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向宠居然决定全部放了他们。要知道,自古以来,叛乱的城市肯定会被血洗,他早就做好了叛乱失败后与城皆亡或全家逃走的打算,可是没有,向宠宽恕了全城的人,让他来统领全城,安抚百姓,而且现在,把所有的战俘全都放回,让他们合家团圆。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事实上,在听到大败的消息之后,全城已经一片哭声,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将面临的命运,就在这一段时间里,早有数不清的人来向他请愿,既然硃褒死了,向都督又不屠城,就献城投降吧。而现在他们的家人还可能平安回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吸引人的呢?
谭若点头道:“好吧。全城悬挂季汉军旗,将硃褒的人头传令全城。”
他没留意,石厉根悄悄的把手从刀柄处移开。
“石军侯,”他闭了下眼睛,“你负责守好城池,约束行人,守住四门,我带领城中有名望的大户前去劳军。”
“是!”石厉根大声应道,竟显出一分兴奋的样子。
或许对于他们这些败军之将来说,不打仗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大人,太守府……”石厉根低声问道。
“围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是。”
谭若一离城,石厉根便把太守府团团包围,接着紧闭了四门,高悬了吊桥……李丰和邓烁相视大笑:“不费一刀一枪,且兰城便这样到手了。这几十匹马,竟然真的建了大功。”
李丰道:“也是安玄兄慧眼如炬,能从战俘中挑出个石厉根与我们配合。他们乘马前往且兰报信,抢在了蛮人前面,不然的话,以我们的速度,还真比不过他们。”
邓烁点头:“孟获的确厉害。咱们得到王校尉的消息,说他已消灭了跟在我们身后的启狼密林部,可是孟获居然还另外派了一支部队来抢战且兰。可惜他们没有咱们的传令兵跑得快。若是当真咱们硬攻此城的话,他们突然冲上,腹背后敌,咱们还麻烦了。眼下且兰已到手中,众蛮军战俘皆知硃褒已死,且兰已降,自然不会再任孟获军进入且兰。此时他们不再是我们的累赘,反而是我们手中的一支强兵了。虽然眼下还不能用他们打仗,但也不用担心他们哗变了。”
李丰道:“安玄,你来接待谭若等人,然后与战俘营一起进城,且兰之事,便交给你了。这支蛮军一路与咱们捣乱,几次险些抢到我们前面去。眼下我一身轻松,正好杀他个回马枪。同是领着三千军马出战,怎么也不能让王濬自己专美于前。”
(这章有待修改,有些东西我没写好。)我是阿斗李丰所部与王濬又不相同,他是李严之子,所统皆是李严旧部。李严治军之能,虽及不上孔明之神妙,却也是出类拔粹的。在历史上孔明南征时,曾说李严之才不在陆逊之下,守把江州可挡东吴,可见李严之能。李丰所领这支人马真正是李家军,每个人都是随李严多年,久在南疆,身经百战,论实力,远在王濬部之上。他们地头熟,行动快,虽然向宠急行军时没与他们汇合,他们却一直紧跟在向宠后面,结果向宠让他们收拢被击溃的败军,这功劳白捡的太多,结果俘虏比他们的人数都多了。
此时俘虏由邓烁带走,部队又恢复了原来的精干,李丰自然信心百倍。
一个探哨跑过来:“报,校尉大人,蛮军离我们只有不足十里。”
“怎么现在才来报?”李丰看那探哨略带委屈的眼神,不再深究,大多数探哨都用来对付且兰了,他们自然无法专心的对付后面来的敌人,“算了,人数?”
“约一千五百人。”
“看看他们有没有后队。”
“是。”
很好,李丰想着,与自己相比,是个二比一的结果,正面阻击,左右包抄,似乎是一个好办法,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战力如何,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军队。
“全军出动,准备伏击敌人。”久经战阵的将士们很快就进入了伏击阵地,甚至不需要将佐们指挥,他们就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样的部队带起来是最省心的,也是最容易的。
远处烟尘腾起,那是蛮人在急行军,他们的速度的确不慢,但越是这样,他们的体力消耗就会越大,李丰冷笑道:“笨蛋,这样打仗,简直是找死。”
他看着敌军渐渐进入射程,把手一挥,身边的亲兵敲响邦子,一阵箭雨如飞舞的蝗虫向敌军扑去,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把长长尖尖的喙扎入坚实的肉体,鲜血崩溅。蛮军队伍里不断有人中箭惨叫,有人高呼:“有埋伏!快趴下!”
蛮军将领气急败坏地扒拉着掩护他的盾牌:“别停下!冲啊!冲啊!”一个卫士刚要对他说什么,背心便中了一箭,耳边得得两声,身边另一个卫士的盾牌替他挡住两箭。他高举着战斧,大叫起来:“盾牌护身,呈两路纵队!冲锋!”
训练有素的蛮军竭力从最初的慌乱中清醒过来,他们高举着盾牌,护住两翼,不要命一样冲了上来。
“再射!”李丰亲手抽出一支箭,从隐伏的地方站起来,对准那个蛮军将领,“预备~~~~放!”一千多张强弓密集发射,利箭飕飕破空,汇成一片死亡的阴影,压制了阳光。二百步外的蛮军队伍里再次传来沉闷的中箭声,不断有人翻身倒地,更多的人却挥动战刀战斧冲了过来。那蛮军将领灵活的一拧身,竟然避开了李丰那支箭,他对着李丰冲过来,呼的一声,便抛出了手中的巨斧。
李丰一跳避开,巨斧砸在地上又带着尘土碎石旋飞着弹起,扎入一个亲兵的身体里,沉重的巨斧几乎将那士兵剖成两半。
三轮箭雨过后,蛮军已经冲入汉军的军阵里,刀枪并举,杀在了一处。这追击的蛮军着实强悍,虽然一直以来蛮军山林做战要略优于汉军,但这样长途奔袭还能击有这样冲击力的蛮军,却也少见的紧。
李丰的中军勇猛强悍,每一道阵列都有长矛兵、刀斧手、盾牌兵、弓箭兵共同组成,互相配合,协同作战,虽比不了帝都以八阵图为基础的白耳军和虎步营,但他们的杀伤力和防御力也非常强大。士兵们层层堆叠,密集结阵,几道阵列组合在一起,就象一道密不透风的篱笆。蛮军就象汹涌澎湃的怒潮,浪头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猛,攻击非常凶狠。处于大纛下的李丰更是敌军攻击的主要目标。随着蛮军的强烈进攻,蛮军终于逼到了李丰的眼前。
李丰挥刀长啸:“将士们,杀敌!”
众将大声呼喝道:“杀敌!”随着李丰如狼似虎的扑向去。
好象是两头猛兽对撞,互相嘶咬,登时血光飞溅。
李丰亲自杀死两个蛮军后,便直接对上了那个蛮将,蛮将此时舞动着一口弯刀,借着冲锋之力撞向李丰,“铮”然一声巨响,李丰只觉双臂发麻。他一声大叫,斜刺里扑出,手中刀向后扫过,砍中那蛮将的后腰,与此同时一阵恶风,李丰一低头,头盔被蛮将打落。
“好一员凶悍的蛮将!”
李丰头一阵阵发晕,适才手上的感觉不是很明显,虽然砍中那蛮将,但他的伤势一定不重。但是他无法回头再杀,他的前面已经同时出现了两口蛮刀,他呼喝着挥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