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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爱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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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寝室里住了六人,都先后搬走,现在只剩三人了。
    悦悦很怕黄瑜,尽管黄瑜从不与人吵嘴打架。
    有天下午,悦悦实在无心去上“中国革命史”,想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清清闲
闲地睡一觉,然后理一理近一月的思路,重新好好地生活。刚模模糊糊地睡去,就
感觉蚊帐微微动了一下。她没管,以为是风,但随即听到重浊的呼吸,热热的气流
扑到了她的脸上。她一惊,看到那个颧骨很高的枯黄的脸,伸进她的蚊帐内,死鱼
一般的眼定定地盯着她。
    她尖叫起来,浑身筛糠一样恐怖地抖索,扯过铺盖蒙住了整个头部。
    那张脸并没有退缩,而且凑得越来越近了。
    “你不舒服?”她的声音象从散发着阴气的地窖里发出的。
    悦悦抖索得更厉害,因为那张脸又一次发出了声音。
    悦悦猛地拉开被子,朝那张脸狠狠地抽去。她的手象打着了坚硬的枯骨。
    那张脸变形了,露出了宽而长的门牙。悦悦不停地向墙壁退缩。
    但那张脸并没有还手。她哭了,黄黄的眼泪顺瘦削的脸颊掉在悦悦的手臂上。
    悦悦的心一阵颤抖。
    “黄瑜,你怎么了?”她小声发问。
    黄瑜更加厉害地无声地哭着,泪水从小小的眼睛里不停地翻出来。
    悦悦一把抱住了黄瑜:
    “对不起,黄瑜,对不起……”
    从此以后,悦悦与黄瑜成了朋友。

    江雨夜发现翁振渝的大名,是在《精神文明报》的一篇长长的人物通讯上,那
上面,有他一幅近照。
    她很无目的地在嘉陵江的沙滩边乱转。她空闲时不去洋子饭店了,可紊乱的心
总得有个地方流浪。她选择了空旷的嘉陵江边,在远离人群之处,心灵可暂时获得
在蓝天上独自翱翔的自由。
    返校时经过临江路街角那个简陋的报亭,她一下站住了,摊在架上的报纸中,
那一幅相片竟会如此震荡人心,她只听到心弦“挡”地碰得一响,整个人回到了十
分现实的世界。
    是他!那双略微近距的特殊的眼睛,那种凛然的神气,只有他才具有这种震撼
人心的眼光,隔着一层报纸都向她幅射过来。她拿报纸的手在颤抖,她的心在剧烈
跳动。
    报上说,翁振渝是本市新生事物“午夜心理咨询热线电话”创始人。他用转业
的钱,以及伤残军人抚恤金,办起了这个小小的民办非赢利性机构。他在七九年的
自卫反击战中受了伤,如今,两只膝盖骨里打着几寸长的钢针,离肾脏很近之处有
块不吉利但也不大碍事的炮弹片。他被地雷炸成重伤的时候是尖刀连指导员,地点
在老街地区的亚热带丛林。后送时,山陡林密,六个后勤连的军工用担架抬着昏迷
不醒的他,为不让他被颠出担架,他们用皮带把他绑牢,为保持平衡,上坡时抬前
肩的人跪着走,下坡时抬后肩的人坐着用屁股向下滑。六个军工的双膝和屁股全被
山石磨得血肉模糊。
    最令他泪流满脸的是,当对方向我军后勤保障线打炮阻击、一发炮弹呼啸着凌
空飞来之时,六个军工不用谁喊,齐刷刷一齐扑到他身上。炮弹爆炸了,六个军工
一齐负了程度不同的伤,而躺在担架上的他,却没有负第二次伤。
    他铭心刻骨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心往一处想,血往一处流”。
    他在被送离前线时,与野战医院里负伤最重的一个军工告别,小伙子很年轻,
在战场上那么勇敢的男人,这时却哭了。“连长,”他说,“我才十九岁啊,右手
截肢了,以后怎么找媳妇啊……”
    一直到他出了医院转回地方,年轻军工的话都一直在耳边响。一个人的一时之
勇容易做到,但要一辈子战胜心理上的稚弱,却是真正的不易,而这需要一种健康
信仰的支撑,做好了这件事,比打仗时攻下一万个暗堡的意义都大。
    他出身千部家庭,从小蔑视其他阶层的人。是读书使他认识到什么叫人格,什
么叫彼此尊重。战争更让他领会到生命的脆弱,以及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的浅显道理。
社会上还有多少与那个军工兄弟一样的人,他们心理上有创伤,如果拉一把,他们
会走完人生路,如果置之不理,说不定这个人就废了。
    这就是他开办心理咨询热线的初衷。
    他的咨询部只有两部电话,由于是全自费,只养得起这个规模。他另外在一个
战友开办的大公司里兼差,战友有意给他高薪。他手下四个受聘的男女青年每晚轮
流值机,特色是。都清一色的身患残疾,但精神乐观。他们不要工资,声明能尽义
务是他们人生的快乐。但他还是把从战友公司领到的钱作为补贴,每月强行发到他
们的手上。
    “午夜心理热线咨询从开通至今不满半年,”记者激情洋溢地写到,“但就在
短短的半年内,他们一共接听两千八百余人次电话,往往半夜凌晨,这些身残志未
残的咨询员——还有翁振渝本人,实际上他是值机最多的接线员——还在用循循善
诱的话语,与那些灵魂上受到创奇的人进行对话。根据记者走访,其中有近百余个
想要自杀的男女在他们的热情鼓励下,重新树立生活的信心,打消了轻生的念头。
翁振渝小小的住房也就是咨询部的工作间,记者在那里看到,不满二十平米的小屋
四壁挂满了层层叠叠的各式锦旗,一小部分是民政部门和各级组织给予的褒奖,而
绝大部分,则是受过他们恩泽的心理患者送来的发自心底的感激。
    “翁振江选择了一条艰难的人生道路,在鲜花和荣誉后面,有旁人无法预料的
压力和困难。但他不让记者报道,他说,‘与所得的收获相比,一切困难都会烟消
云散。我在用这种工作救人,其实我也在用这种工作自救。我感谢向我们打电话的
互不相识的朋友,你们的“步步成熟,带动了我们的心理的起飞。’”
    江雨夜买下了这份报纸,空茫的眼里有了光热。
    原来他是干这个的。她想,可他与我谈话时没有温文尔雅,没有循循善诱。他
在洋子饭店对我凶狠,见面就是不客气的当头棒喝,难道,这就是他给心理患者治
病的方法吗?
    她找到了近段时间的生活目标,这就是:向心中的神秘人物翁振渝打电话。

    在孤寂象海潮一样生生不息地冲击包裹着悦悦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
傅勤。
    那天下午,她正在阅览室翻《诗神》,悉心地读花冲的一首诗歌,肩头突然被
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同学,你也认识花冲?”
    “不认识。”悦悦摇摇头,脸却有些红。
    “我认识他。我们是朋友。”
    于是,悦悦便试探性地和他小声地摆谈。男人把话题扯开,说得很远很远。谈
话中,悦悦知道他叫傅勤,在学院工作,而且是悦悦的正宗老乡,同在眉山县,苏
东坡的故里。悦悦顿时感到十分亲切。
    傅勤热情地邀请悦悦到他那儿去玩。
    悦悦去了。每一次走到他的门口,都希望花冲也在里面,又十分害怕这种景象,
要如此,该是多么尴尬,又该如何应付?幸而每一次敲门进去,都只有傅勤一人,
她重重地松一口气,马上又感到怅然若失。
    她成了傅勤的常客。傅勤的博学、风度和气质,寝室里简洁而富有诗意的摆设、
以及一种默默的期待的气氛,都深深吸引着她。
    她特别喜欢放在书架上的那盘兰花草,虽是塑料做成,但鲜翠欲滴。每次去,
都要小心翼翼地摸一摸。而且说:她最最喜欢的是太阳花。
    几天之后,傅勤便买了一盘真正的太阳花,种在一个精致的花盆里,送给了悦
悦。那一时刻,一种博大的温暖浸透着她。
    一周至少两天,傅勤要带悦悦上街看电影或者录相。看完之后,他们边往回走
边热烈地讨论。他的见解是独特而深刻的。
    悦悦终于挽住了他的手。
    重新泛起的爱情的春潮,再一次复活了悦悦浓郁的诗情,她奋笔疾书,或者随
口吟咏,让许多美丽的诗句,散落在花草树木之间。每成一首,她都随意地送给傅
勤。傅勤捧着这些诗句,总要出神老半天,赞叹老半天。
    “你写诗真是一个小妖精,”他说,“字里行间充满了灵气,诗的意境清新而
朦胧。你看这首,我是没法懂的。”
    他指的是一首题名《我的佛珠儿落了》的诗歌。诗是这样写的:

                我的佛珠儿落了
                风萧萧
                易水寒了

                盼车轮碾过来
                粉碎美丽
                美丽去了
                如果你不肯
                不肯转身
                去问南国的棕榈
                你是谁呢
                圆缺不定的月儿
                走留不自主的云儿
                愁煞人的秋雨儿
                或是一根柔弱的缠藤儿
                我的佛珠儿落了

    悦悦的身体抖动了一下,没有回答傅勤。是呀,诗里隐含的深刻的痛苦,傅勤
是没法懂的。
    “你好好写吧,以后出一本《悦悦诗集》。”傅勤说。
    “你为啥不写文章呢?”悦悦问傅勤。
    “我的任务和才能是思考生活而不是表达生活。”
    悦悦心里的创伤渐渐抚平,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只有独处时,才去咀嚼那越来
越醇厚的痛苦。越想忘记,越是不能忘。恨是忘不掉的,爱同样不能遗忘。
    花冲活在她心里:
    有一天,在傅勤寝室听“经典舞曲”,傅勤说:“跳跳舞好吗?”
    “我不会。”
    “小骗子!”
    “真的不会。”
    傅勤却站起来,一把把她拖进怀里,跳起探戈。他很会跳舞,随节奏流畅地旋
转,更显得春色宜人。他的衣服里散发出一种很好闻的香味,是洗澡的香皂?还是
某种香水?
    悦悦任他摆布。
    突然,她被紧紧地抱住了,随即被按到了床上。傅勤很熟练地解开了她的上衣。
    她来不及思索什么,一动不动地仰面朝天。
    乳罩滑落了,露出了翘翘的小乳。他是多么熟练啊,连她自己也没有这么熟练。
    她猛地翻起身来,夺门而出。跑回宿舍才发现,乳罩带子有一小半露在衣服外,
也不知有没有人看见。
    她哭了很久很久。黄瑜会关心她,她一阵尖叫,一阵臭骂。
    她心中的苦水无处倾泻无处消通。她不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黄瑜。黄瑜一个
留级生,一个让众人怜悯的可怜虫,如果让她知道,自己不就与她相等了吗?说不
定连黄瑜都会小看她。
    她写了一封长信,寄给高中时既是她班主任又是她语文老师的那个人,把前前
后后的经过一点不漏地告诉了他。此时此刻,她认为累累伤痕的心灵唯有在那里,
才能寻找到安全的港湾并得到真心的抚慰。老师很快回信,告诉悦悦,现在社会复
杂,作为女孩子,要处处谨慎,鼓励他要以读书为业,不要象某些人,把上大学作
为最高目标,以致虚度光阴。
    “你文学基础不错,”老师在回信中说,“又有这方面的爱好,在学好专业的
同时,可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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