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次次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黄叶在秋风中飘落(1-5章)-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兵兵躺下后,咳嗽越来越急骤了。高广厚这才意识到,孩子病了。他赶忙在抽屉里找了
一点感冒药,倒了一杯水,用被子包住孩子,让他坐起来吃药。

    兵兵哭闹了半天,刚把药咽下去,一声咳嗽,便“哇”一声全吐了。接着,咳嗽一阵紧
似一阵,把饭也全吐出来了。

    高广厚慌了,把吐脏了的被子掀到一边,赶边给兵兵穿衣服。他手在孩子头上摸了一
下,烫得像炭火一样!

    兵兵不停歇地咳嗽着,小小的身体痛苦地袖搐成一团,并且一边哭喊,一边骂着脏话。

    高广厚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怎办。家里没什么药。天这么晚了,到哪儿去给孩子看病
呢?

    兵兵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中间几乎隔不了一两分钟,而且每一次咳嗽半天都停不下
来。

    孩子在高广厚怀里喘成一团!

    高广厚看见儿子病成这个样子,神经都要错乱了。他咒骂该死的病偏偏发生在这半夜三
更!要是在白天,他就能即刻安排好学校的事,抱着兵兵往城里跑。他现在搂着孩子,嘴里
不停地给他说乖哄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嘟囔些什么!卢若琴破门而入!她三脚两步走
到炕拦石前,手在孩子的额头上摸了一把,着急地对高广厚喊:“孩子都烧成这个样子了,
你还坐着干什么!赶快往城里抱!”高广厚一下子惊醒了,也感到身上有了点劲,赶忙把兵
兵放下,一纵身跳下炕来。跳下来后,他又不知自己该干什么,手在这里一抓,又在那里一
抓,抓起这件,又丢了那件!

    卢若琴让他冷静一些,并指出他应该拿什么,不拿什么。她说完后,又跑着回了自己的
窑洞。

    她很快就又跑过来了。拿着她的一件短棉大衣把兵兵囊了起来。她把孩子塞到高广厚怀
里,又从他手里夺过提包。两个人匆匆地出了门,寒风呼啸着迎面打来,使得这两个夜行的
人走路很困难,加上天又黑,他们在简易公路上不时被绊磕得趔趔趄趄。

    兵兵在高广厚的怀里不住气地咳嗽着,呻吟着,骂着人(实际上是骂咳嗽)。高广厚不
时小声喊着儿子的名字,撒开长腿只顾跑。

    卢若琴提着一包东西撵在后面,尽量追着他。

    快到城里时,高广厚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把怀里的兵兵都摔在了一边!兵兵恐怖地喊
了一声,接着连哭带咳嗽喘成了一团。高广厚一闪身爬起来,拳头狠狠擂了一下自己的脑
袋,赶快摸索着抱起了儿子。卢若琴跑上前来,从高广厚手里夺过孩子,说:“让我抱一
会!你太累了!”卢若琴自己也累得东倒西歪的,但她仍然抱着兵兵在跑。

    高广厚一个脚腕扭伤了,一瘸一拐跟在后面跑。他听见前面的卢若琴喘得喉咙里“啊
啊”地叫着,发出几乎像呕吐那样的声音。泪水和着汗水一起涌到了他的嘴巴里,又苦又
咸。

    等到了城边的大桥上时,卢若琴累得一下靠在了桥栏杆上。高广厚撵上来,从她怀里接
过了兵兵。

    卢若琴看来似乎都要休克了——她的力量已经用到了极限。在桥头那盏路灯的微光下,
高广厚看见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闭着眼,张着嘴,像鱼被搁在了沙滩上。

    她一下子连话也说不成了,只是用手无力地摆了摆,让他先走。兵兵在高广厚怀里不停
地咳嗽着,喘息着,呻吟着。

    孩子也已经耗尽了他那小牛犊一样的精力,现在软绵绵地躺在他的怀里……直等到卢若
琴又艰难地挣扎着站起来,他们于是就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进入了万般寂静的县城,穿过
街道,向坐落在南关的县医院走去。22县医院静得没有一点声响。病人和治病的人都进入
了睡梦中。院子里照明的类在寒风里发出惨白的光芒。

    高广厚和卢若琴抱着病重的兵兵,心急如火地来到这个希望的所在地。他们找了半天,
才找见挂着“急诊室”牌子的房门。

    里面没有灯光。大夫显然睡觉了。

    卢若琴敲了敲门。没有声响。

    等了一下,高广厚又敲了一下门。兵兵在他怀里急促地咳嗽喘息着。还是不见动静。

    高广厚急得用拳头狠狠在门板上擂了起来。

    “谁?”里面传来一声不乐意的发问。

    “有个急病人!”卢若琴在门外喊。

    “这天都快明了……明早上再来!”里面那人似乎翻了个身……又睡了。“哎呀,好大
夫哩,娃娃病得不行了,求求你起来看一下……”高广厚几乎是央告着对里面说。

    “我们是从乡下来的,黑天半夜已经跑了十里路了!麻烦你起来给看一下。”卢若琴补
充说。

    过了一会,里面的灯才拉亮了。听见里面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就听见开始穿衣
服。

    半天,门才打开了。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大夫冷冰冰地说:“进来。”他们赶忙把孩子
抱进去。

    医生尽管对人态度冷淡,但检查病还很认真。他用听诊器在兵兵的前胸后背听了半天。
兵兵吓得没命地哭。

    大夫听完后,慢吞吞地说:“急性肺炎。需要住院。”他站起走到另一张桌子前,开了
个单子,说:“先交费去。”

    高广厚突然对卢若琴叫了一声:“哎呀!你看我这死人!忘了带钱了!”卢若琴立刻到
自己口袋里摸了摸,沮丧地说:“哎呀,我也没带……”“这可怎办呀?”高广厚转过头,
对大夫说:’能不能先住下,明天我就想办法交钱?”

    大夫脸上毫无表情地说:“那你们和收费处商量去……”他脱下白大褂,去洗手。他俩
只好很快抱起孩子来到门口的收费处。

    仍然是打了半天门,才把人叫起来。

    当高广厚向收费处这个半老头说了情况后,那人说:“预交住院费,这是医院的规
定!”

    “好你哩,你看孩子病成这个样子,先救人要紧,你就行行好吧!我明天就交钱,肯定
不会误!”高广厚又央求说。

    “哼!以前好些老百姓就是这样。可病一好,偷着就跑了,医院帐面上挂几千块这样的
钱,一个也收不回来!”

    “我们是教师,不会这样的。”卢若琴说。

    “反正不行!不交钱住不成!这是院长交待的!”他斩钉截铁地说。兵兵在剧烈地咳嗽
着,呼吸异常地急促起来。

    那位收费的人看见这情况,似乎也有了点怜悯之情,过来看了看孩子,说:“病得确实
不轻!鼻子都有点扇了!”

    他转过头对高广厚说:“娃娃叫你爱人抱着,你去给院长说说,他同意就行了。”卢若
琴脸“唰”地红了。

    高广厚懊丧地对这人说:“她是我一个学校的同志……”

    “噢,对不起!”他惊奇地打量了一下卢若琴和高广厚。

    卢若琴也顾不了多少,对高广厚说:“你和兵兵先在这儿呆一下,让我去!”她调转身
就跑了。

    卢若琴按收费处那人说的地方,找到了院长的宿舍。

    她敲了一阵门后,听见里面一个妇女问:“什么事!”

    “有个急病人,叫高院长起来一下!”卢若琴顾不得详说情况。“你找大夫去!我又不
会治病!”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大概是院长了。“有个事,大夫管不了,想和你商量一
下。”

    里面竟然长时间没有声音了。

    在有些医院里,患者经常就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当你急得要命时,他们好像世界上什么
事也没。

    卢若琴一看这情景,觉得毫无办法了。

    她突然想起:有一次。她听哥哥和另外一个人拉话,似乎提到过医院院长的老婆是农村
户口,说他的孩子想在城里的县立中学上学,但按县上规定,他们家离城远,应该在就近的
公社中学读书,因此来不了。院长想让儿子上“高质量”中学,几次来找他,他很快就给办
妥了。记得那个人还对哥哥开玩笑说:“你以后如果得病……”

    聪敏的姑娘顿时有了主意。

    她于是又一次敲了敲门,说:“我是教育局户局长的妹妹……”里面的灯“啪”地拉亮
了,立刻听见紧张地穿衣服和拖拉鞋的声音。这下灵了!门很快打开了,光头院长披着棉袄
出来,问她:“卢局长怎啦?我昨天还和他一块在齐主任家喝酒哩!……”

    卢若琴几乎要笑了,说:“不是卢局长病了!”

    “他的孩子?”“也不是。”“你?”“不是。”“那谁病了?”他的态度又有点不太
好了。

    卢若琴很快把实情给他说了。

    高院长既然已经起来了,又见是卢局长的妹妹求情,只好跟着她来到收费处,对那个人
说:“给办了……”

    办了!一切很快就办妥当了!

    他们忙了一阵,就在住院部的病房里被安顿了下来。

    值班的护士立刻过来给兵兵打了针,并且把各种药也拿了过来。卢若琴和高广厚哄着让
兵兵吃完药,护士接着又打了一支镇静剂,孩子就困乏地睡着了……23第二天早晨,兵兵
的病情还没有减轻下来,仍然咳嗽得很厉害,几乎不能吃什么东西,一咳嗽就全吐了。不
过,体温已经下降了一点。高广厚坚决要卢若琴回来校去。

    卢若琴对他说:“让我再帮你照料一天。”

    “那学校就停课了。”他说。

    “停一天就停一天!”“哎呀!这怎行呢?咱们半夜走了,什么人也没给说,今早上学
生来了,找不见咱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肯定会一烂包!你无论如何要回去!你回去
上午先休息一下,下午再上课。”“那你一个人……”“不要紧。到了医院里,人就放心
了。反正有医生哩!……”卢若琴看得出来,现在孩子进了医院,老高的心就又惦记上学校
的事了。她知道老高希望她回到学校去,尽管他这里也很需要她的帮助。她再没说什么,就
准备起身了。高广厚难受地说:“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把你熬累成这个样子……”

    卢若琴安慰他说:“我根本没什么,马上就缓过来了。我走后,就你一个人,可要操心
你的身体,别也病了,就麻烦了……”高广厚说:“你放心走你的。我是一头牛,三天不吃
不睡也不要紧!”卢若琴过去亲了亲兵兵,拉起他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就离开病
房,回学校了。

    高广厚一个人守护在兵兵的身边,设法给他喂点吃喝。尽管喂进去就吐了,但他仍然给
兵兵说好话乖哄着让他吃。他记起他小时候病了的时候,母亲就是这样强迫让他吃饭的。她
老人家说,饭比什么药都强!

    一个晚上的焦虑就这把空上垃实的人变了模样:眼睛深隐在眼窝里,头发乱糟糟的;脸
色灰暗,没有一点生气。他尽管克制着,但每一分钟都痛苦难熬!兵兵每咳嗽一声,他的心
就一阵抽搐。他生怕兵兵有个三长两短。他不能没有他。这孩子是他活下去的一个重要依
托,也是他全部生命的根芽!

    为了使孩子舒服一点,他就像农村老太婆一样,盘腿坐在病床上,怀里抱着儿子。脖子
僵直了,但他还是一动不动,生怕他动一下,给孩子曾加痛苦。

    每当孩子咳嗽得喘成一团的时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