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找青木季子去又能怎 再说了, 青木是著名的艺术家,他们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
产生了感情这也是正常的。 什么日本人?青木李子其实跟中国人有什么两 除了那
个日本随军妇的妈,她和日本有什么关系?她有个土里土气的中国爸爸她生长在中
国,感情和思维方式完全是中国式的。大明是个有艺术细胞的科学家,他们挺般配
的。”
“可青木季子有个日本丈夫,大明怎么能无视这一点?那样算道德 ”
“这种事咱们别去管人家吧。青木季子其实同她的日本老头儿丈夫谈不来,那
场婚姻本身就说不上道德不道德。季子不嫁人就在异国他乡站不住脚,连生存都成
问题。嫁了她自以为是同胞的日本人,却发现自己仍然完全是个中国人。能有李大
明这样出色的中国男人做她的情人,对她来说是再幸运不过的事 ”
“你现在真是善解人意,我怀疑你这是惺惺惜惺惺,是在想方设法为自己的行
为开脱,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想甩了我时,也能冠冕堂皇地找出许许多多让人同情的
理由出来,让别人觉得与我在一起是最不道德的事。”
“英子你怎么了,我说过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非要我……”
“海子!”英子突然抱住他,“我其实心里最怕,怕你离开我,怕你跟我也逢
场作戏。我老了,不会像十年前那样撒娇了,我不可爱了,是吧?可我这心还跟十
五年前一样样的。”
文海为她揩去泪水,自己也流下泪来。“英子,我怎么会?
说句大俗话,咱们可是患难夫妻。在北京那几年艰难的日子,是咱们这辈子最
宝贵的人生经历。我没有上赶着找靠山人赘,你没有攀大官大款,而是相互依傍着
挣扎下来了,这种踏实感是那些靠婚姻关系打开局面的外地男女所没有的。不少人
为了在北京争一席之地,都甩了自己原先的恋人、丈夫、妻子,他们永远背一笔良
心债。你就说大明吧,虽然不是上赶着攀高枝,可在那个北大教授家里他总感到别
扭,人家总把他当成个小媳妇似的,生活中总有个小小的阴影。
“好了,英子,人家本来是想告诉你今天晚上大明他们全班去‘绿川’聚会的
事, 可有意思 十六年前的那些中学同学几乎到齐 让我撞上 不然今天我就会回家
的。你猜怎么着,大明同他十几年前的情人一起跳了舞,两个人那种恩恩怨怨,真
叫人痛心。本来他们该成为一对儿的。最后大明喝醉了,我和吕峰送他回去的。”
“你跟人家瞎凑什么?人家那一班人,全是让你爹给害的,十六岁上就给逼得
上山下乡。要不,大明和那个许鸣鸣肯定会顺利地一起考上大学。那才是天生的一
对儿。今天人家聚一起,还不就是凑一块儿把你爹骂一顿?你还搅和进去干什么?”
“你不知道,都三十大几的人了,谁还计较前半辈子的事?
他们还要给爹捐一笔钱治病呢。那个场面很动人,你要是在就好了,也认识认
识这一班人。“
“那你不打电话给我,开车过来才半个多钟头的路,你就是没想着我。说明你
心里没我。去吧,洗澡去吧,一会儿再讲给我听。方大经理现在谱儿也大了,不按
摩就睡不好,今天就让糟糠代替你的心上人阿玲吧,要我踩几下我可比不上阿玲身
轻如燕。你要不满意,就去楼下找阿玲,按摩完就别起来,睡她那儿算 ”
“行了,我怎么敢当?还是我来给你伺候一顿吧,也好给你赔个罪。”
第五章 情恨
文海开车送大明和吕峰走 冯志永挽着许鸣鸣送他们到酒店门口, 一直看着车
子卷起白茫茫的雪,尾灯的红光久久消失在远处的大路上,还目不转睛地站在那儿
望着。
鸣鸣在寒风中打了一个冷战,志永感到了,忙抱住她说:“快进去吧,咱们穿
这么单,傻站在这儿看什么 ”
“你不也在看?”鸣鸣说着偎在志永怀抱中。
志永拥着她进去,但她执拗着不肯,吐着寒气,抬头对志永说:“你对天上的
星星发誓,一辈子对我好!”
冯志永似乎浑身一振,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的。他在微光下看到了鸣鸣眼中晶
莹的泪花。 他楼紧了许鸣鸣,哽咽着:“这十几年还证明不了 自打有了你,我就
收了心,全收给你一个人了,这就是我发的誓。”
“不行,你真发一句,对着天说。”
“鸣鸣……”
“我要听,我要听,我要听!”
“鸣鸣你这是……?”
“你还不明白?十六年前,在农村的破土炕上,你救我回来,我心甘情愿把自
个儿给了你,那会子我让你发过誓 ”
“没有,可是我说我爱你。”志永愣愣地说。
“对,你是说了,可我没让你发誓。”
“可我发誓了,我说我会一辈子爱你。”
“没错, 你是说 你取代了李大明那个傻瓜。他爱我,可他犯傻,没要我。是
你把我变成了女人,在那个脏兮兮的土炕上发了疯地要我,我让你唤醒了,像你一
样疯狂,打发着乡下无聊的日子。可你却没发现,我从没这样要求你发誓。你懂如
果你这十几年一直没懂,今天该懂 我让你发誓!”鸣鸣已经是泪流满面。
冯志永似恍然大悟,扑通一下跪在雪地里,捶着胸口,扯着嗓子喊:“我从来
没二心,一辈子没二心!”喊完,脸上已淌下两行泪来。
许鸣鸣扭身往回跑,正撞上出来的人们。他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跪在雪地里的冯
志永。许呜呜伏在刘芳肩上抽泣着:“三儿,扶你八哥起来,回家。”
“起来吧,八哥,瞧你哭成这样儿,大喜庆日子的。”三儿往起拉着冯志永,
嘴里劝着。
冯志永一把揩干泪,腾地站起来,掸掸雪白西裤上的雪,说:“你懂什么,哭
就是难受 今儿我高兴! 人真高兴了,就想哭个痛快。走啊,弟兄们,再进屋跳会
子去!”
舞池中央,冯志永和许鸣鸣一红一白优雅地舒展着舞步。伴着《吉普赛女郎》
的旋律,他们颇像表演般地跳着探戈。人们几乎都停下来看着他们,似乎是第一次
看他们跳舞。
“啧啧,真盖了!”三儿大叫着。“从来没见过鸣鸣这么狂,从来没见过八哥
这么飒。他们俩从来没有这么火过呢。这舞步地,绝了,怪了,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真他妈老外,”刘芳饧着眼膘了瞟那一对儿红白玫瑰,醋醋地说:“人家两
口子的事儿你能知道?再说了,跳舞这东西,光靠练是练不出彩儿来的,靠的是心
有灵犀,是默契。没缘分的人,怎么技术高超也跳不好一场舞。”
“芳芳姐这话里有话呀,对咱们八哥还有点儿酸,是不是?”
“你歇菜吧! 再提这个茬儿我可跟你急 ”刘芳狠狠地搡一把三儿,快步走向
更衣间,三下二下穿上皮大衣,不辞而别
那边人们依旧在热火朝天地跳着、闹着。
刘芳独自走出来,在空旷的前厅里着头发和衣服,高跟皮鞋敲打着地板,
发出清脆的回音。
“刘小姐这就走 ”
刘芳抬起头,走到面前的是大堂经理柳刚。他正微笑着看她。
“柳经理忙 ”刘芳支应着。
“玩的不开心?”柳刚关切地问,“还是刘小姐不喜欢我们的服务?怎么一个
人走?您可要对我们多关照 ”柳刚说着回身招呼人:“小王在 用他的‘皇冠’送
刘小姐。”
“柳经理干嘛这么客气,不必了,门口有什么车就打什么车嘛。”
“那怎么行,”柳刚笑道,“您可是名人。”
刘芳仍推辞着:“您对我还这么客气,以后我倒不敢来了呢。
咱们谁跟谁?当年您给我们当辅导员上团课,在我们眼里,您就是老师。“
“瞧您说的,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绿川先生早就有话,对你们这样的名
人要照顾好。”柳刚颇为殷勤地说。
说话间司机小王已经走了过来,喜气洋洋地说:“送刘小姐,可是我的荣幸 ”
刘芳一脸正色道:“小王,听我的,去休息吧,我还要和柳经理说会儿话。”
“柳大哥,千万别这样,”刘芳转回身说,“这算怎么回事嘛!”
“刘小姐见外了,我也是履行自己的职责,”柳刚说。“你若不在意,就在门
口打的吧。”
“本来嘛,在你面前我这个小主持人哪儿敢狂?再说,传到大明耳朵里去,多
不好,”
“我都差点忘了,你前天在电视上和大明一问一答,真的似的,不知道你们是
老同学的,还真当是两个陌生人交谈呢。”
“还行 我问到点子上了 ”刘芳问。
“不错,挺老练的。别的记者可提不出那么肯綮儿上的问题,你太了解大明了,
又佯装不知地做戏,这就叫电视,骗人的东西。你那个问题可是让大明坐蜡 ”
“哪个?”
“就是那个,你很严肃地问‘李博士,如果本地的大学请你来当校长你会不会
来?你会有何打算?’”
“我是在逼他,”刘芳开心地笑了,“你知道他是多么愤世嫉俗的一个人,他
死看不上这儿的大学,说那是中专技校。他还说中国的大学不是太少而是太多,混
于大学混子教授雨后春笋般横空出世。所以我要逗逼他,看他在电视上还敢说这些
刻薄的话。
果然他脸红了,憋了半天才连说三个‘不敢当’,我真想当场揭穿他——你不
是说这儿的大学是混子大学“
“干嘛要出他的洋相?就因为你是北河大学毕业的?”柳刚狡黠地眨着眼睛问。
“柳大经理太小瞧我了,”刘芳摇摇头道,“我也为我那个北河大学脸红,恐
怕它应该裁员三分之二,把几个像点样的专业凑起来办个学院才好。我学的那个专
业可是有博士授予权的。”
“这个大学就像咱们整个国家,鱼龙混杂,”柳刚说,“有的专业能出博士后,
可有的却混同中专技校,一大锅稀粥中漂着几朵银耳,号称银耳粥而已。”
刘芳忍俊不禁,咯咯笑起来。“大明对我讲过,你对北河的大学颇有微辞,他
们竟然有眼无珠,把你这样的大哲学家排……”
“别提这个了,”柳刚打断刘芳,“我现在过得很好。生活教会了我许多哲学,
那是我刻意探索而不可得的。原先我一门心思要调那儿去任教,以为凭我发在国家
级哲学刊物上的论文足以让这个大学承认我呢。去不成也好。我现在身体力行地挣
着自己的一碗饭,体验着一种行动哲学。”
“恐怕你没那么超脱。别忘了,你是在给一个当年的日本侵略兵干活,他亲自
参与了炸这个城烧这个城。你不会不心存芥蒂吧?”
“那又怎么 他又不是我请来的。 再说了,绿川先生一家都是反战的,他也是
迫不得已才当兵的。他这个人很热爱中国文化。”
“那倒是,”刘芳说,“拿破仑还热爱德国文化呢,他以战胜者的姿态屈尊去
拜见过歌德。可这能说明什么?反正我看着绿川不舒服。我祖上有八口人让日本兵
杀了,说不定有一个就是这个绿川杀的。你查查你的家谱看看,肯定也有。他要是
侵略别的地方,好像还不那么招人讨厌。”
柳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