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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通行而返归金陵。国家的动乱现实与金陵的历史兴废,在诗人的心中重叠再现,自然感慨万端,触目伤情。
怀古之作,或因古物 ,或因古事 ,或因古人为主,各就其事类引发,托古喻今,抚今追昔,表达一定的讽谕劝鉴意义。此诗咏叹六朝兴亡,以历史人物作题材 ,花草、节候、物什为之烘托映衬 。人生易老,弹指挥间,应是令人悲哀之事;而政治上的风云人物 , 随着历史的兴衰而生死升沉者 ,为数不少。 “三十六英雄”,举概数以明南朝兴亡更替频繁,“英雄”们争相角逐,这历尽沧桑的金陵城就是见证。首联纵观南朝历史 ,概咏金陵城是历代英雄竞逐之地。 然而,英雄们成了历史陈迹,六朝荣辱只留给后代人无限的嗟叹感喟。诗先举三十六英雄称数其多,次以“角逐”二字概括“英雄”的争斗,以及走马灯似的兴亡演绎,最后用“ 尽”字把一切英雄 、一切历史兴亡收结。英雄难觅、往事尘埃,只有古老的石头城依然向凭吊的人们沉重地诉说着什么,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之感涌上心头。
诗的第二联紧承“兴亡”二字,主要就“亡”字引申——兴必有所亡、兴必归于亡,故诗云“有国有家皆是梦,为龙为虎亦成空 。”二句互文见义,强调 六朝衰亡的急迅 、可悲 。对于六朝的各代统治者来说,其兴旺富强或者仅昙花一现 ,或者是海市蜃楼, 继之而来的却是战乱、屈辱、灭亡,代代相因,概莫能外。因此,有国有家者其短暂若南柯一梦,企图永远保有龙虎之威者亦不过幻想而已。
前两联总咏六朝兴废 , 故从历史的演变代谢着眼,感叹英雄竞逐,终归泯灭。第三联具体咏写历史人物,故借残花旧迹、落日青山作渲染,这些无情的景物取代了江淹 、谢安的历史存在。江淹长于辞赋, 其《别赋》、《恨赋》常借风光景物抒写别恨离愁;谢安一生耽爱山林,素有东山之志,功成身退,游玩自适 。而喜悲的江令与爱山的谢公都已成为历史古迹, 只有残花旧宅、落日青山依然在目,怎能不让凭吊者潸然悲叹呢?诗之悲叹江、谢 ,实在咏叹六朝衰亡, 残花旧宅、落日青山就是这段衰亡史的见证。诗的第四联以议作结,抒情风格经由前六句的不断酝酿,达于极致。
元稹《六年春遗怀》云:“止竟悲君须自省,川流前后各风波。”韦庄此诗末二句则谓六朝英雄的霸图早成过去,唯石麒麟卧仆于草野秋风之中 ,不知其墓主 为何许人 。亦物是人非之意,不过结语比前幅更加悲 怆悽楚,“天主”二字极凄凉深婉。南朝众多英雄、有国家为龙虎者,文名政绩卓著者,尽管都曾风云一时,但至今只有那石麟在萧瑟秋风中惶惶若丧家无主之犬。
石麟是墓茔神兽 ,如果说有主名的石麟还能说明墓主 的地位与功业的话 ,那么,无主的石麟又能向后人表 达什么呢?
西塞山下作
韦庄
西塞山前水似蓝,
乱云如絮满澄潭。
孤峰渐映湓城北,
片月斜生梦泽南。
爨动晓烟烹紫蕨,
露和香蒂摘黄柑。
他年却棹扁舟去,
终傍芦花结一庵。
韦庄诗鉴赏
这首诗约为韦庄舟行长江经过西塞山下时所写 , 时间是公元八九○年,作者五十五岁时。夏承焘《韦庄年谱》以为诗人“秋间在鄂 ,旋至巫峡 ,冬乃回赣 。”依据诗意,似作者此行是顺江而下,从武汉向 九江前行,时间约在秋冬之际。
西塞山,因为三国时是东吴的江防边塞,故历代诗人多有题咏 ,刘禹锡《西塞山怀古》,即是千古盛 传的名作 。诗人行至西塞山下 ,前望江水,仰观阙塞,历史往事和前贤佳句勾起丰富的联想。但是,诗人并没有步趋古人 ,借西塞山势发盛衰荣辱的感叹。 在艺术处理上,前二联开门见山,直写所见,暗示行踪旅迹;后二联称美西塞山的环境与物产,以他年卜居其地之意作结,流露出许多轻快与倾慕,绝无盛衰存亡的议论感喟,读来清隽可喜。
首联两句,一写水,一写山。“水似蓝”,表明其地水深莫测,江右西塞山势的峻峭,以及山间葱茏草色的映衬,使得江水的颜色蔚蓝。此句虽写水,而山亦映带其中 。次句写山势险峻 ,用“乱云如絮”状之,云层如轻漂的花絮,在山间起伏缠绕,非山势高峻何得有此景象 !这起伏的乱云弥漫江上 ,缠绕山间,使山势与水面通过乱云的衔接,而产生一种奇妙的效果。故此句虽落笔在山 ,而水亦映带其中 。试想,置身于蔚蓝平静的江面与陡峭如削的山势比照之下,加以缈茫起伏的云絮飘飘,这个环境给诗人的感受,一定是对比强烈又结合奇妙的一种艺术境界。
第二联一瞻前程,湓城北的庐山依稀可见,渐见影像;一顾来路,云梦之南的天际,片月斜挂,渐远渐斜 。“渐映 ”恰当地呈现出当时舟行的渐见过程,“斜生”也巧妙地点出时间的推移、位差的变化。
第三联由前幅的实景勾勒转入虚笔飞动,与前面身临奇妙环境的感受作呼应,为末尾所发归焉之志作铺垫。蕨本多年生植物,嫩时茎叶可食,其色紫,故名紫蕨,采食的时间在仲春时节。柑成熟时色黄,采摘期在秋冬之际。仲春所烹食的紫蕨与秋冬之际摘柑不可同日而语;烹蕨的晓烟和带露的黄柑亦与诗人黄昏舟行的时间相背。在此诗人通过适当的联想,把此地异时生长成熟的植物作艺术的归纳,把西塞山一带的优美图画描绘得更富有艺术魅力和生活情趣。
刘禹锡《西塞山怀古》以“故垒萧萧芦荻秋”终结,尽管充满对“四海为家日”的欣慰和六朝衰亡的感喟,读来总有几分凄凉萧瑟。韦庄对西塞山的一景一物,却洋溢出深切的爱恋,他无意于为芦荻秋风伤叹,而把芦花视为宁静恬适生活的伴侣,期望着有朝一日独棹扁舟而来 , 依傍芦荻结庵而居,领略西塞山的优美山水景物 ,观“他年 ”、“终傍”之辞,其志可知。
就全诗看,尽管前两联以暗示行迹的方式对西塞山的奇特地势环境作了描写,但若无第三联以羡慕的心情对此地烹紫蕨、摘黄柑的虚笔赞美,不仅诗的尾联难以引出,并且全诗亦显得平泛平淡,难以因巧见意 。第三联的安排 ,不仅为全诗的画面增添了生气与活力 ,而且由实入虚而归为遣志发情 ,更显得自然巧妙。
至于作者在遣词造语上的细微精炼,在达意的准确和追求七律诗成熟的技巧上,造诣深厚。
与东吴生相遇
韦庄
十年身事各如萍,
白首相逢泪满缨。
老去不知花有态,
乱来唯觉酒多情。
贫疑陋巷春偏少,
贵想豪家月最明。
且对一尊开口笑,
未衰应见泰阶平。
韦庄诗鉴赏
原诗题下注:“及第后出关作 。” 诗人从唐僖宗中和三年( 883 )流浪江南起 ,直到昭宗乾宁元年(894)擢第,历十二年 ,战乱频仍,颠沛流离,所 以这首诗劈头便感慨万端地说 :“十年身事各如萍”。 诗人用随风飘泊的水上浮萍,刻画了自己流离失所的“十年身事”。“各”字表明东吴生与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免同病相怜。
“白首相逢泪满缨”。按理 ,此时韦庄已登第, 禄食有望,似不该与故人泪眼相对,但自己在外飘泊多年,已是五十九岁的人了。因此,遇故人便再也禁不住涕泗滂沱,泪满冠缨。三、四句是挥泪叙旧的辛酸语。回想当年大家欢聚一起赏花饮酒的情形,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如今诗人为痛苦折磨得衰朽 、麻木,似乎已不感觉到花朵是美丽的了,再也没有赏花的逸兴了。而酒与诗人却变得多情起来,因为乱世颠沛,年华蹉跎,只好借酒浇愁啊!细味诗意,字字酸楚。
五、六句是痛定思痛的激愤语。乱离社会,世态炎凉,“贫”与“贵”,“陋巷”与“豪家”,一边是啼饥号寒,一边是灯红酒绿,相距何其遥远。有才华的人偏被挤压在社会最下层,沾不到春风雨露;尸位素餐者偏是高踞豪门 ,吟风弄月 。诗句是对上层统治者饱含泪水的控诉,也是对自己“ 十年身事 ”的不平鸣。
眼泪流干了,愤闷倾吐了 ,诗人转而强作笑颜: “且对一尊开口笑,未衰应见泰阶平。”“且对”一作“独对”,据题意以“且对”为允。泰阶 ,星名。古 人认为泰阶星现,预兆风调雨顺,国泰民康。这两句是说:趁未衰之年,且拚一醉,而破涕为笑,这是聊以自嘲;期望今后能河清海晏 ,国泰民安 ,这是自慰。诗人就是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而开怀一笑。这一笑,既透露着老当益壮的激情,也透露着期望社稷郅治的理想。
全诗以“泪”始,以“笑”结,前后照应,尾严密。“泪”是回顾,“笑”是前瞻。“ 泪满缨”说明诗 人遭遇十年辛苦不寻常 :“开口笑”说明诗人满怀信 心向前看。一泪一笑,总括全诗,字挟风霜,声振金石。
古离别
韦庄
晴烟漠漠柳毵毵,
不那离情酒半酣。
更把玉鞭云外指,
断肠春色在江南。
韦庄诗鉴赏
韦庄这首《 古离别 》,跳出了一般常见的比拟,用优美动人的景色来反衬离愁别绪,却又获得和谐统一的效果。
晴烟漠漠,杨柳依依,日丽风和,一派美景。作者没有把和挚友离别时的春天故意写成一片黯淡,而是如实地写出它的浓丽 ,并且着意点染杨柳的风姿, 从而暗暗透出了在这个时候分别的难解之情。第二句转入“ 不那离情酒半酣”,一下子构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使满眼春光都好象黯然失色 ,有春色越浓所牵起的离情别绪就越强烈的感觉 。“酒半酣”三字也下 得好,不但带出离筵别宴的情景,让人看出在柳荫之下置酒送行的场面,并且巧妙地写出人物此时的内心感情。因为假如酒还没有喝,离别者的理智还可以把感情勉强压制,如果喝得太多,感情又会完全控制不住;只有酒到半酣的时候,别情的无可奈何才能给人以深刻的体味。“酒半酣”之于“不那”,起着深化人物感情的作用。
三、四两句再进一层。此地明媚春光,已使人如此无奈离情,那么此去江南,江南春色更浓,更要使远行人断肠了。所以临别时,送行者用马鞭向南方指点着,颇有深意地说出“断肠春色在江南”的话。
常建《送宇文六》诗说:“花映垂杨汉水清,微风林里一枝轻。即今江北还如此,愁杀江南离别情。”李嘉《夜宴南陵留别》诗也说:“雪满庭前月色闲,主人留客未能还。预愁明日相思处,匹马千山与万山。”结尾都是进一层的写法 。前代文艺评论家称之为“厚”, 也就是有深度 。“厚 ”, 就能够更加饱满地完成诗的 主题。
这首诗色调鲜明,音节优美,浅而不露 ,淡而有 韵,给人以一种清新的美感。
稻 田
韦庄
绿波春浪满前陂,
极目连云稏肥。
更被鹭鸶千点雪,
破烟来入画屏飞。
韦庄诗鉴赏
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战争使黄河和淮河流域的农业生产受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