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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贝所说的,美得未免有点太锋芒毕露了。 她的头发黑的像炭一样,但在它那种很自然的波浪之中,可以观察到它拒绝受别人摆布的某种抵抗力。 她的眼睛和她的头发同色,睫毛很浓密,两条弯弯的眉毛镶在上矶,但她的眉毛有一个大的缺点,就是几乎老是习惯性地蹙皱着,她的整个脸上总带着一种刚毅坚决的表情,颇不具备女性的那种温柔。 她鼻子的形状很适合做雕刻家塑朱诺的模特儿,她的嘴里有一口珍珠般雪白的牙齿,嘴巴大了点,这是她的缺点,而且,由于她的嘴唇过分的红,就更加引人注目,也使得她那苍白的皮肤似乎显得更缺少血色。 在这个几乎象男人的脸(就是马尔塞夫觉得极不合他口味的那张脸)上更加重了男性味的,是一颗比一般雀斑大得多的黑痣,正巧长在她的嘴角上,这更加强了她脸上的那种坚定不移和倔强独立的性格。 欧热妮小姐身体上其余的部分和刚才形容过的那个头部十分地相称,正如夏多。 勒诺所说的,她的确会使你想到狩猎女神,只有她的美更富于阳刚之气,更近于男性的美罢了。 说到她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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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唯一可能找到的缺点,和一个苛刻的鉴赏家在她的美貌上所能找到的一样,好像只有男性才会有学识似的。 她能讲两三门语言,是一个很好的艺术家,能写诗,会作曲。 她公开声称要终生献身于音乐这门艺术,正和她的一位同学在共同研究它,她那位同学没有钱,却具备各种条件可以成为——她确信能够成为——一位出色的歌唱家。 据说有一位鼎鼎大名的作曲家对在此提到的这位青年女子抱有一种几近于慈父般的关切,他鼓励她要勤勉地学习,希望她可以凭她的嗓子致富。 因为罗茜。 亚密莱小姐将来或许能上舞台,所以腾格拉尔小姐虽然仍把她收留在家里,却不便和她一同在公共场所露面。 虽然罗茜在那位银行家的家里享受不到一个朋友的独立地位,但她的地位是一位普通的女教师是无法比拟的。在腾格拉尔夫人进了她的包厢以后,大幕几乎马上就落了下来。 在幕落幕启之间,照例有一段休息的时间,乐队离开了舞台前面半圆形的乐池,观众也可以自由地到休息室或前厅里去散步,在他们的包厢里接待客人或去拜访他们朋友的包厢。 马尔塞夫和夏多。 勒诺也是最先利用这种机会的人之一。 腾格拉尔夫人开始以为那位年轻的子爵急急地起身是要到她这儿来,便向她的女儿耳语说,阿尔贝正急匆匆地来拜访她们了。 但后者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象是要证明她的怀疑的确很有根据似的,马尔塞夫已出现在第一排的一个包厢里,那是G伯爵夫人的包厢。“啊!您来啦,阁下,”伯爵夫人大声说道,并非常亲热地把手伸给了他,象老朋友似的,“您这样快就认出了我真是太好啦,尤其是您竟先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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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完全可以相信这一点,”阿尔贝答道,“如果我知道您已经到了巴黎,并且知道您的住址,我早就来向您问候啦。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这位朋友,夏多。 勒诺伯爵,是目前在法国难得找到的几位世家子弟之一。我刚从他那儿了解到,您昨天去马尔斯跑马场去看赛马了。”
夏多。 勒诺向伯爵夫人鞠了一躬。“啊!
您也去看赛马了吗,阁下?“伯爵夫人急切地问道。”是的,夫人。“
“哦,那么,”
G伯爵夫人很兴奋地追问道,“您也许能告诉我,夺得骑士俱乐部锦标的那匹马是谁的?”
“真是抱歉得很,我只能说不知道,”伯爵回答说,“这个问题我刚才也问过阿尔贝。”
“您很想知道吗,伯爵夫人?”阿尔贝问道。“知道什么?”
“那匹夺标的马的主人?”
“想极啦,你们且想想看,怎么,子爵阁下,他是谁你知道?”
“夫人,您刚才好象正要讲一个故事。 因为您说”你们且想想看。‘“
“哦,那么,听着!你们一定知道,我很关心那匹漂亮的的枣骝马和那个别有风味的穿着一件粉红色绸短衫、戴粉红色软缎便帽的风流的小骑师,我真希望他们获胜,就象是我有一半家产押在他们身上似的,当看到他们超过了所有其他的马,以那样漂亮的姿态向终点跑去的时候,我兴奋得拍起手来。 回家的时候,我在楼梯上遇到了那个穿粉红短衫的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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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想想看,当时我是多么的惊奇啊!我还以为那匹获胜的马的主人一定碰巧和我住在同一家旅馆里呢。 可不是的!我一走进我的客厅,就看到了那只奖给那来历不明的马和骑师的金杯,杯子里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G——伯爵夫人惠存,罗思文勋爵敬赠。’“
“不错,我早就料到了。”马尔塞夫说。“料到了什么?”
“那匹马的主人是罗思文勋爵。”
“您指的是哪一位罗思文勋爵?”
“咦,我们所说的那位罗思文勋爵呀——爱根狄诺戏院的那个僵尸!”
“真的?”伯爵夫人大声说道,“那么,他也在这里吧?”
“当然罗,为什么不呢?”
“您去拜访过他吗?在您府上和别处都曾见过他吗?”
“实话告诉您,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他,夏多。 勒诺先生也有幸拜识过他。”
“但您凭什么认为那夺标的就是他呢?”
“那匹获胜的马不是以‘万帕’这个名字来参赛的吗?”
“那又如何?”
“咦,难道您不记得那个把我绑去的著名的强盗叫什么名字了吗?”
“啊!不错。”
“而伯爵又是怎样极其神秘地把我从他的手里救出来的了呢?”
“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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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就叫万帕。 所以,您瞧,他就是。”
“但他为什么要把那奖杯送给我呢?”
“第一,因为我对他常常谈到您,这是您可以预料得到的;第二,由于他很高兴看到一位女同胞,并且很高兴看到她这样热情地关切他的胜利。”
“我希望您没有把我们常常评论他的那些傻话都背给他听?”
“我不想发誓说我从没有说过。而且,他以罗思文勋爵的名义把奖杯送给您,证明他已经知道有人在把他比作那个人了。”
“噢,那简直太可怕啦!那人一定非常怨恨我。”
“但他这个举动很难说是出于敌意的。”
“不,当然不。”
“嗯,那么……”
“那么他到巴黎来了吗?”
“是的。”
“他在社会上发生了了什么影响呢?”
“嘿,”阿尔贝说道,“他被整整地谈论了一个星期。 不久就来了英国王后的加冕典礼和马尔斯小姐的钻石失窃案,那两件极有趣的大事就把大众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亲爱的,”夏多。 勒诺说道,“这分明因为伯爵是你的朋友,所因此你对他才不免有点袒护。 别相信阿尔贝对您讲的话,伯爵夫人,我敢负责地说一句:自从基督山伯爵出现以来,他在巴黎社交界一直轰动到现在,至今没有叹过气过。他来到以后的第一桩惊人之举便是送了一对价值三万法郎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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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腾格拉尔夫人;第二件,他奇迹般地保全了维尔福夫人的性命;如今似乎又是他夺去了骑士俱乐部所赠的锦标!所以不管我认为马尔塞夫怎么说,伯爵不仅在目前这个时候是大家所瞩目的焦点,而且假如他继续表演那种在他似乎是家常便饭而在我们却觉得稀奇古怪的举动,他是可以再轰动一个月的。“
“也许你说得不错,”马尔塞夫说道,“但你能告诉我,俄国大使的那个包厢已经让给谁啦?”
“您是指哪个包厢?”伯爵夫人问道。“第一排两根柱子之间的那一个,它好像已全部被改装过了。”
“的确改装过了,”夏多。 勒诺说道,“第一幕的时候那儿有人吗?”
“哪儿?”
“那个包厢里。”
“没有,”伯爵夫人答道,“第一幕的时候当然是空着的。”
说句实话,她又回到他们刚才的那个话题上,说道,“那么您真的敢断定夺标的人就是那位基督山伯爵了?”
“对于这一点我敢肯定。”
“而后来他又把那只奖杯送给了我?”
“那也是没什么可怀疑的。”
“可我并不认识他呀,”伯爵夫人说道,“我很想把它退回去。”
“别那么干,我求你了,那样的话,他只会再送您一只用翡翠或极大的红宝石雕成的杯子。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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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迁就他一下了。“
这时,铃声宣布第二幕就要开始了。 阿尔贝站起来想要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我还能再见到你们吗?”伯爵夫人问道。“如果允许我在下一次休息的时候再来拜访您的话,我一定要请问一下在巴黎有没有我能为您效劳的地方?”
“请注意,”伯爵夫人说,“我目前的住处是黎伏莱路二十二号,每星期六晚上我总是在家招待朋友们,因此你们二位现在可不能再说不知道啦。”
两个青年鞠了一躬,便离开了那个包厢。 当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时候,他们才发觉正厅里的全部观众都已经站了起来,正目光一致地望着以前俄国大使使用的那个包厢。那儿刚进来了一个年约三十五至四十岁,那位男子身穿是黑色衣服,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位穿东方式服装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年轻,而且非常美,她那身华丽的打扮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哎呀!”阿尔贝说道,“那正是基督山和他的那个希腊女人!”
这两个陌生人的确就是伯爵和海黛。 她的的美丽和她那种眩目的装束所引起的轰动不久就传遍了戏院的每一个角落,太太小姐们都从她们的包厢里探出身来,观看那闪闪发光的繁星般的钻石。 在第二幕演出期间,戏院里一直充满着嗡嗡的声音,在一个拥挤的集会场所里,这种声音就是表示已经发生了一件惊人的大事,谁都想不到要人们安静下来。由于那个女人是这样的年轻,这样的美丽,这样的眩目,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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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眼前最动人的一幕。 这时,腾格拉尔夫人作了一个不容误会的表示,示意她很希望第二幕的幕一落就在她的包厢里看到阿尔贝,马尔塞夫已经很满足了,单从礼貌上讲,也不允许他漠视一个表示得这样明显的邀请。所以在那一幕之后,他来到了男爵夫人的包厢里。 他先向太太和小姐鞠了一躬,然后便把手伸给了德布雷。 男爵夫人非常热烈地欢迎他,而瓦朗蒂娜则照常对他很冷淡。“亲爱的!”德布雷说道,“你来得太好了,正巧可以来救救一个走投无路的人。 夫人没头没脑地向我提出了许多有关伯爵的问题,她坚持以为我能够把他的出身、教育、门第、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等种种事情都告诉她。 因为没有撒谎的本领,我就推托说:去问马尔塞夫吧,基督山的全部身世都源源本本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