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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二)747
时候或在其他交际场合跟踪你,我服从了。 但是自从我想方设法走进这个园子之后,我隔着这道门和你谈话,尽管接近你却看不到你,我有哪一次想从这些缺口里伸进手来碰一碰你的衣边吗?我有起过推倒这堵墙的念头呢吗?你知道我年轻、又强壮,推倒这堵墙是不要吹灰之力的,但是我从来没抱怨过你这种含蓄的态度,从来没表示过某种欲望。 我象古代的骑士那样信守着我的诺言。来吧,至少承认了这几点吧,不然我就觉得是你不公平啦。“
“这的确是真的,”瓦朗蒂娜说道,她从木板的一个小缺口里伸出一只手指尖过来,马西米兰便在那指尖上吻了一下。“这一点不错。你是一个可敬的朋友,但你的这种行为却仍旧是出于自私的动机,亲爱的马西米兰,由于你知道得很清楚,假如你表示出某些相反的意思,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完了。 你答应过要给与我热烈的兄妹之爱。 我呢,除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别的朋友,我与父亲关系很冷淡,我的后母只一个劲地迫害我,虐待我,我惟一的伙伴就是一个不能讲话、患了麻症的老人,他干瘪的手已不再能来紧握我的手了,只有他的眼睛能和我谈话,他的心里无疑地还为我保留着一些余温。 噢,我的命好苦呀,凡是那些比我强的人,不是把我当成了牺牲品,就是把我当作了敌人,而我惟一的朋友和支持者却只是一具活尸!真的,马西米兰,我真痛苦极了,你爱我是为我着想,不是为了你自己,这确定是对的。”
“瓦朗蒂娜,”青年被深深地感动了,他说道,“我不能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所爱的人只有你,因为我也爱我的妹妹和妹夫,可是我对他们的爱是宁静的,绝不象我对你的爱。 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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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你,我的心跳就加速,血管里的血就流得更加快了,我的胸膛就开始心烦意乱起伏不定,我应该答应你,我会克制住这一切热情来为你效劳或帮助你的。 我听说,弗兰兹先生一年之内是不会回国的,在这期间,我们最好还是满怀希望吧。 由于希望是这样甜蜜的一个安慰者。 瓦朗蒂娜,当你怪我自私的时候,暂且请稍稍想一想你对我的态度吧,这活象是一尊美丽而冷漠的爱神像。 加上那种忠心,那种服从,那种自制,你拿什么来回报我吗?
没有。你赐给过我什么吗?
极少。 你告诉我说弗兰兹。 伊皮奈先生是你的未婚夫,说你每想到将来要做他的妻子就感到害怕。 告诉我,瓦朗蒂娜,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念头了吗?
我献出了我整个生命,还有我的灵魂,甚至我的心的每一次最轻微的跳动都是为了你。但当我这样整个人都已属于你了的时候,当我对自己说,如果我失去了你,我就会死了时,而你,当你想到自己将属于另外一个人时,却并不心惊胆战!噢,瓦朗蒂娜,瓦朗蒂娜呀!如果处在你的位置上,假如我知道自己被人深深地爱着,象我爱你这样,我至少已有一百次把我的手从这些铁栅中间伸过来了,对愚蠢的的马西米兰说:‘我是你的了,马西米兰,今生来世,都只属于你!
‘“
瓦朗蒂娜没有回答,可是她的爱人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她在哭泣。 那青年的情感立刻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噢,瓦朗蒂娜,瓦朗蒂娜!”他大声说道,“假如我的话里有什么使你感到痛苦的话,它你可忘了。”
“不,”她说道,“你说得没错,但你难道看不出我只是一个可怜虫吗?在家里受尽了委曲,就象一个陌生人一样。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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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父亲对我差不多就象一个陌生人。 我的心早已碎了,自从我十岁那年起,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我都在忍受着那些铁石心肠般压迫我的人的折磨。 谁都不了解我所受的痛苦,除了你之外,我也不曾对别人讲过,外表上,在一般人眼里,我的一切都很顺利,每个人对我都很体贴,可是事实上,每个人都我的仇敌。 一般人都说:‘噢,象维尔福先生这样严厉的人,本来就是不能指望他会象某些父亲那样对女儿滥施温情的,但她也算是够幸福的了,竟能找到象维尔福夫人这样的继母。’但是,一般人都错了,我与父亲关系很冷淡,我的后母憎恨我,而由于她那种憎恨老是用微笑遮掩着,所以我就觉得更加可怕了。“
“恨你!你,瓦朗蒂娜!”青年大声说道,“谁会干得出这种事情呢?”
“唉!”瓦朗蒂娜说道,“我不得不承认,我后母厌恶我,原因很明确,因为他太爱她自己的孩子了,也就是我的弟弟爱德华。”
“那怎么可能呢?”
“不会这样吧?本来我似乎不应该和你谈金钱上的事情的,但是,我的朋友,我认为她对我的憎恨正是从那一点上来的。 她没有什么财产,而我却已经很有钱了,因为我是我母亲的继承人,而且我的财产将来还会再增加一倍,由于有圣。 梅朗先生和圣。 梅朗夫人的财富将来总有一天也会传给我。 嗯,我想她是在嫉妒我。 噢,我的上帝!假如我把那笔财产分一半给她,我就可以使我自己在维尔福先生家里的地位确确实实地象一个女儿在她父亲家里一样了,我会不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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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这样干下去的!“
“可怜的瓦朗蒂娜!”
“我似乎觉得自己象被链子锁着般地生活,同时,我又很清楚自己很软弱,我甚至怕去挣断那捆绑住我的锁链,害怕我会因此而陷入极端无力和无助的境地。 而且,我的父亲不会对那些违背了他的命令而不加以责罚的。他极不喜欢我,也就会极不喜欢你的,甚至对国王也是如此。 由于他过去的历史是无可指责的,而他的地位又几乎是不可动摇的。 噢,马西米兰,我向你保证,如果我不挣扎,那全是因为在那场挣扎里,不但我,而且连你也会被压倒。”
“但是,瓦朗蒂娜,你为什么要绝望,而且把未来看得这样的可怕呢?”
“啊,我的朋友!这是我从过去的事情上判断出来的。”
“可是你再想一想,严格地说,我虽然够不上如你所称之为的门当户对,但我有许多理由觉得我和你的结合并不能完全说是高攀。 门第观念在法国已不存在了,君主国的家庭已和帝国的家庭联姻,用长枪的贵族已和用炮筒的贵族阶层通婚。 我是属于后者这个阶级的,我在陆军中很有前途,虽然我的财产不多,但却不会受任何人的牵制,我的父亲在我们故乡里很受人尊敬,大家都把他看作商人。我说‘我们的’故乡,瓦朗蒂娜,因为你出生的地点离马赛也不远。”
“别再提马赛这个名字好吧,我求求你了,马西米兰,这个地名使我又想起了我的母亲,我那天使般的母亲啊,对我,那些所有认识她的人,她真是死得太早啦。 她在这个世界上照顾她孩子的时间虽短,但我至少希望,现在,当她那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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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纯洁的灵魂在那幸福的地方飞翔的时候,她还能亲切地怜悯地凝视着她的孩子。 啊,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我们就什么都不必怕啦,马西米兰,因为我可以把我们的爱情坦白地告诉她,而她一定会来帮助和保护我们的。“
“我恐怕,瓦朗蒂娜,”她的爱人答道,“要是她还活着的话,我就决不会幸运地认识你了。 那时你会感到很幸福,而高高在上了。 幸福的瓦朗蒂娜会瞧不起我的。”
“马西米兰,如今你也变得残酷——哦,不公平啦,”瓦朗蒂娜似乎大声说道,“但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青年问道,他觉察到瓦朗蒂娜有些犹豫,好像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似的。“告诉我,马西米兰,从前,在马赛的时候,你父亲和我父亲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误会?”
“据我所知没有,”青年答道,“除非,的确,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或许彼此会有点不喜欢对方吧。 你父亲,你也是知道的,是一个热心拥护波旁王朝的保皇党,而我父亲则是完全尽忠于皇帝的。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争执。但为什么你会提出这种问题呢,瓦朗蒂娜?”
“让我来告诉你吧,”青年女郎答道,“而且这事你本来也是应该知道的。 但我一定从报上公开声明任命你为荣誉团军官的那一天讲起。 那天我们都坐在我祖父诺瓦蒂埃先生的房间里,腾格拉尔先生也在那儿,你还记得腾格拉尔先生吗?
还记得吗,马西米兰?就是借马车给我的后母,差一丁点儿就把她和我的小弟弟一起摔死的那个银行家。 别人都忙着在那儿讨论腾格拉尔小组的婚事,我在高声读报给我祖父听,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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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读到有关你的那一段的时候,虽然那天早晨我没有做过别的事情,只是把那一段消息翻来覆去地读给我自己听(你知道,这个消息你已经在前一天傍晚就告诉过我了)
,我感到这样的快乐,但一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把你——我心爱人的名字念出来,我就又觉得很慌张,我真的很想把那一段跳过去,但我又怕沉默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尽可能地把它坚定沉着地念了出来。“
“可爱的瓦朗蒂娜!”
“嗯,我父亲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很快地转过头来。 我相信——我多傻啊——每个人听到你的名字都会象被一个霹雳击中似地大吃一惊的,所以我好象看到我父亲吃了一惊,甚至连腾格拉尔先生也吃了一惊,但那当然只是一种幻觉而已。”
“‘莫雷尔!莫雷尔!
‘我父亲大声说道,’停一下,‘然后,他邹着眉头,又说道’马赛有一家姓莫雷尔的,那都是些拿破仑党分子,他们在一八一五年的时候给我们添了不少的麻烦,难道这个人就是那家的后代吗?
‘“
“‘我想,’腾格拉尔先生回答说,‘小姐所读的报纸上的那个人,就是我船主的儿子。’”
“真的!”
马西米兰答道,“你父亲怎么反应的,瓦朗蒂娜?”
“噢,太可怕了,我不敢讲。”
“讲吧,没关系。”青年慢吞吞的说道。“‘啊,’我父亲还是皱着眉头说道,‘他们所崇拜的那位皇帝对待这些疯子的态度倒的确很合适,他把他们称作”炮灰“
,这两个字形容得再准确不过了。我很高兴看到现任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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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极力实施这个有益的措拖,如果驻军守卫阿尔及利亚只是为了那个目的,即使那个措施要花很多钱,我也要向政府道贺。‘“
“这的确是一种恶毒的措施,”马西米兰说道,“可是你不必为维尔福先生的那句话感到惭愧,亲爱的,由于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父亲在谈到政治的时候,态度之激烈,并不亚于你父亲。‘哼,’他说道,‘皇帝做过许多好事,但他为什么不把法官和律师编成一个连队,把他们永远派到前线去呢?
‘你瞧,瓦朗蒂娜,如果说思想的温和谈吐的优雅,两党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