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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说你那位奇人也吃东西的罗?”
“是的,但吃得很少,甚至不能称为吃。”
“他一定是一个僵尸。”
“随你们去笑吧,那肯定是G伯爵夫人的意见,象各位所知,她是认识罗思文勋爵的。”
“啊,太好了!”波尚说道,“对于一个和报纸没有关系的人来说,这就是《立宪报》上那篇,关于那位大名鼎鼎的海蛇的形像。”
“目光锐利,瞳孔能随意收缩或放大,”德布雷说道,“而且面部轮廓清晰,额头丰满,脸色苍白,胡须漆黑,牙齿白而尖利,礼貌周到,无懈可击。”
“正是这样,吕西安,”马尔塞夫答道,“你似乎得一点不差。 是的,敏感而极有礼貌。 这个人常常使我发抖!有一天,我们去看杀人,我觉得好象要昏过去了,但听他冷酷平静地描写各种酷刑,那简直比亲眼看到刽子手和犯人更加可怕。”
“他引你到斗兽场的废墟中去吸你的血吗?”波尚问。“或许是,把你救出来以后,他有没有要你在一张火红色的羊皮纸上画押,叫你把你的灵魂卖给他,象扫出卖他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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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继承权一样?“
“笑吧,你们尽管嘲笑吧,诸位!”马尔塞夫有点生气了,“我看你们这些巴黎人,你们这些在林荫大道和布洛涅树林里游手好闲的家伙们,再想想那个人,我似乎觉得我们不是属于同一个种族似的。”
“敝人不胜荣幸之至,”波尚答道。“同时,”夏多。 勒诺又说,“你那位基督山伯爵真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他和意大利强盗有交情。”
“意大利是没有强盗,”德布雷说道。“世界上根本没有僵尸!”波尚回答道。“也界上根本没有基督山伯爵!”德布雷又说,“敲十点半啦,阿尔贝!”
“承认这是你梦中的事情吧,我们该吃早饭了。”波尚又说道。 但钟声未绝,杰曼就来通报说,“基督山伯爵大人到。”
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吃了一惊,这说明马尔塞夫的一番叙述已给了他们非常深刻的印象,连阿尔贝自己都感到突兀。他根本没听到马车在街上停下来的声音,或者候见室里的脚步声,开门的时候也毫无声音。 但伯爵出现了,他的穿着非常简单,但是即使最会吹毛求疵的花花公子也无法从他这一身打扮上掏出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他身上的每一件东西——帽子、上装、手套、皮靴——都是一流巧手的作品。 令大家非常惊奇的,是他极象德布雷所画的那幅画像。 伯爵微笑着走进了房间,伯爵走过来,阿尔贝立刻伸手迎上去。“遵守时间,”基督山说道“是国王礼节,我似乎记得你们的一位君主曾这样说过。 但是这却不是旅客所能办到的,无论他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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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希望如此。 我希望你们能原谅我迟到了两三秒钟。 一千五百里的路程上免不了有些麻烦的,尤其是在法国,这个国家好象是禁止打马的。“
“伯爵阁下,”阿尔贝答道,“我正向我的几位朋友宣布了您来临的消息,我邀请了他们来,以实践我对您许下的诺言,现在请容许我向您介绍一下。 这几位是:夏多。 勒诺伯爵阁下,名门出身,是十二贵族的后代,他的远祖曾经出席过圆桌会议;吕西安。 德布雷先生,内政部长的私人秘书;波尚先生,报社的编辑,法国政府害怕的人物,他虽大名鼎鼎,但是您在意大利却不曾听说过,由于他的报纸在那儿是禁止的;玛西梅朗。 莫雷尔先生,驻阿尔及利亚的骑兵上尉。”
伯爵一一向他们点头致意,态度非常客气,但同时又带有英国人那种冷淡和拘泥虚礼的气质,当听到最后这个名字,他不禁向前迈了一步,苍白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红晕。“您穿的是法国新征服者的制服,阁下,”他说,“这是一套漂亮的制服。”
谁都搞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伯爵的声音颤动得这样厉害,是什么原因使得他那对平静清澈的眼睛突然炯炯有神,这时他已不想掩饰自己的感情了。“你没有过我们此位非洲客人吧,伯爵阁下?”阿尔贝问道。“从没见过。”伯爵回答说,这时他已完全克制住自己。“喏,在这套制服下面,跳动着的是一颗军人的最勇敢和最高贵的心。”
“噢,马尔塞夫先生!”莫雷尔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让我说下去吧,上尉!”阿尔贝继续说道,“我们刚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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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最近的一个举动,是一次非常英勇的壮举,因此虽然我也是今天才初次见到他,我却要请您允许我把他当成我的朋友介绍。“
“啊!您有一颗高贵的心,”伯爵说道,“那太好了。”
这一声感叹与其说是在回答阿尔贝,还不如说是在回答伯爵自己心里的念头,大家都十分惊奇,尤其是莫雷尔,他惊奇地望着基督山。 但因为那语气是这样的柔和,所以不论这声感叹是多么地古怪,也是不会使听者生气的。“咦,他为什么要怀疑这一点呢?”波尚对夏多。 勒诺说。“的确,”后者答道,他用他那贵族的眼光和他的阅历,已把基督山身上所能看穿的一切都看穿了。“阿尔贝没有欺骗我们,这位伯爵的确是一个奇人,你怎么看,莫雷尔?”
“不错!
他对我说了那一句怪话,但他目光真诚,我非常喜欢他。“
“诸位先生们,”
阿尔贝说道,“杰曼说我早餐已准备好了。亲爱的伯爵,请允许我为您引路。”
他们静静地走进了餐厅,大家各就各位。“诸位,”伯爵一边入座一边说,“请允许我作一番自白,借此来解释一下我的任何不合习俗的举动。我是个外乡人,而生平第一次到巴黎来,对于法国人的生活方式我一点都不了解,到现在为止,我一向遵从的是东方人的风俗习惯,而那和巴黎人的习惯则是完全相反的。 所以要是你们发觉我有些地方太土耳其化,太意大利化,或太阿拉伯化,请你们原谅。现在诸位,我们来用早餐吧。”
“瞧,他说这番话的神气!”波尚轻声说道,“他一定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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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简单的人物。“
“在他的本国可以说得上是个大人物。”
德布雷接上说道。“在世界各国都可以算得上是个大人物,德布雷先生。”
夏多。 勒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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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早 餐
读者可能还记得,伯爵是一个极节食的宾客。 这一点阿尔贝也注意到了,深恐巴黎式的生活一开始就会在这最重要的一点上令这位客人不高兴。“亲爱的伯爵,”他说道,“我恐怕海尔达路的饭菜不象爱勘探巴广场的那样合您的胃口。 这一点我本来应该先跟您商量,为您做几样特别合您口味的菜的。”
“要是您对我了解较多的话,”伯爵微笑着回答道,“在象我这样一个随缘度日,在那不勒斯吃通心粉,在梅朗吃粟粉粥,在瓦朗斯吃杂烩羹,在君士坦丁堡吃抓饭,在印度吃‘卡力克’,还在中国吃燕窝的旅行家,你想都不会想这种事情。 我无论到什么地方,什么饭菜都能吃,只是我吃得很少。今天您怪我吃得少,实际上这已是胃口很好的时候了,因为从昨天早晨以来,我还没有吃过东西。”
“什么!”宾客都惊呀道,“您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了吗?”
“是的,”
伯爵答道,“由于必须绕道到尼姆去听一点消息,因此来不及了,沿途就没有停车。”
“您在马车里进餐了吗?”马尔塞夫问道。“没有,我睡觉,当我累了而又无心去排遣,或者当我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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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饿而又不想吃东西的时候,我总是睡觉的。“
“能睡您就睡吧,阁下?”莫雷尔问道。“差不多是这样吧。”
“您的办法可靠吗?”
“万无一失。”
“那对于我们那些在非洲的人真是太难得了,我们常找不到吃的,饮料也非常少。”
“是的,”基督山说,“但是不幸的是,我的办法对象我这样过着一种特别生活的人尽管很有用外,可是对全军将士却很危险,会使他们需要醒的时候醒不过来。”
“我们能否问一下这种办法到底是什么呢?”
德布雷问道。“噢,可以的,”基督山答道,“我不想保守秘密。 那是上等的鸦片和最好的大麻的一种混合剂。 鸦片是我从广东买来的,可保证它的质量上等,大麻是东方的产品,也就是说,是在底格里斯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生长的。 这两种成份以相等的份量混合起来,做成丸药,吃下一颗之后,十分钟就可见效。这点可问一下弗兰兹。 伊皮奈男爵阁下,我记得他曾经吃过一次。”
“是的,”马尔塞夫回答说道,“我听他说过。”
“但是,”波尚说道,他站在新闻记者的立场上,仍旧抱着非常怀疑的态度,“这种药丸您总是带在身上吗?”
“总是带着的。”
“我想看一下这种宝贵的药丸,我失礼伯爵不会怪我吧?”
波尚又说道,心里非常想难倒他。“没什么,阁下。”伯爵回答道,说完他从衣袋里掏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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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非常精致的小盒子,那是整块翡翠镂刻成的,上面有一个金质的盖子,盖子一转,就从里面倒出了一颗淡绿色的小丸子,约莫有豌豆大小。这粒药丸有一种辛辣刺鼻的香味。翡翠盒子里会有四五粒,这本来的容量可能在一打左右。 全桌的人传看着这只小盒子,但宾客们把它拿到手上的时候,主要的是观察这块令人羡慕的翡翠,而不是去看那药丸。“这些药丸是您的厨师给您配制的吗?”波尚问道。“噢,不,阁下,”基督山答道,“我不会把我真正心爱的享受品托给无用的人去随意乱弄的。 我自己还可算是一个药剂师,我的药丸都是我亲自调制的。”
“这块翡翠真漂亮,这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大的一块,”
夏多。 勒诺说道,“虽然家母也有一些家传的稀奇珠宝。”
“我有三块同样的,”基督山答道,“一块我拿给了土尔其皇帝他把它镶在了他的佩刀上,另一块让我送给了我们的圣父教皇,他把它和拿破仑皇帝送给他的前任庇护七世的那一块一起镶在他的皇冠上了,他原来的那一块差不多也这样大,但质地没这么好。这第三块我留给了自己,我把它镂空了,尽管降低了它的价值,但是用起来却的确非常方便。”
每个人都惊异地望着基督山,他的话讲得这样简洁,显然所说的全是实情,否则的话他疯了。 可是这块翡翠明明在眼前,所以他们自然倾向于相信。“那两位君主用什么跟您交换这种珍贵的礼物的呢?”德布雷问道。“我向土耳其皇帝交换了一个女人的自由,”
伯爵回答说,“向教皇交换了一个男人的生命。所以在我的一生中,也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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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过权力。 似乎上天送到帝王宫中降生似的。“
“您救的是庇皮诺,对吧?”马尔塞夫大声说道,“您就是为他才弄到那个赦罪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