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马尔塞夫伯爵夫妇富丽堂皇的豪宅。 一圈高墙环绕着整座大厦,墙头上间隔地摆着开满花的花盆,中央开着一座镀金的大铁门,这是马车的入口。门房左近有一扇小门,是供仆人或步行出入的主人享用的。从选择这座房屋归阿尔贝居住这一点上,非常容易看出一个母亲对儿子是多么的体贴入微,同时还能看出她既不愿儿子离开她,可是也明白他很需要有自己自由的空间,当然我们也必须承认,另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这青年本人的聪明自负,情愿过一种自由而怠惰的生活。透过朝街的这两个窗子,阿尔贝能看到经过的街上形形色色的景象,青年人是非看不可的,他们总希望地平线能在他们的面前转动,那样就可以坐观世界上的各种景色,即使那个地平线只是街道也好。 假
177
基督山伯爵(二)165
如碰到出现了什么值得他仔细考察的事,阿尔贝。 马尔塞夫就会从一扇小门出去,去从事他的研究工作。 那扇小门和门房左边靠近的那扇门相同,很可能详细描叙一番。 它是一个小入口,门上灰尘满布,好象是自从房屋建成以来,从来不曾用过似的,但那油膏涂满的合叶和锁却显示出它常常要被派上神秘的用途。这扇门向门房嘲笑,由于尽管有门房警卫,它却逃过了他的管辖;开门的方法,象《一千零一夜》里的阿里巴巴大喊一声“芝麻开门”一样,只要由世界上最甜蜜的声音说一个魔字,或者由世界上最白嫩的手打一个暗号就得了。 这扇门和一条长廊的尽头相通,长廊就是候见室,它的右面是朝向前庭的餐室,左面是朝向花园的客厅。 灌木和爬墙类植物覆盖住了这两所房间的窗子,从花园或前庭望过去,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形。 这两个房间,是那些好奇的眼睛从楼下窥视到的惟一的房间。楼上的房间和楼下的是对称的,只是在候见室那个地方多出了一间;这三个房间是一间客厅,一间密室,一间卧室。 楼下的那间客厅是一种阿尔及尔式的吸烟室,是为抽烟者用的。 楼上的那间密室和卧室之间有一个暗门相通,暗门在楼梯口,从这儿可看见布置的是很周密的。 在这一层楼上,有一间宽大的艺术工作室,因为是一个统间,中间无任何隔栏,所以面积显得很大,这可以说是一间群芳楼,在这里,艺术家和花花公子们互相争雄。 这儿堆积着阿尔贝随兴陆续收集来的许多东西:号角,低音四弦琴,大大小小的笛子和一整套管弦乐队的乐器,由于阿尔贝曾对乐队有过某种狂想(不是嗜好)
,另外还有画架,调色板,画笔,铅笔。 因为他在音乐的狂想以后,又对绘画产生了一段
178
265基督山伯爵(二)
时间的兴趣;还有衬胸软垫,拳击用的手套,阔剑和练习击剑时用的木棍。 因为象当时那些时代的青年那样,阿尔贝。马尔塞夫除了音乐和绘画来外,还以坚忍得多的精神学习了三门武艺,以完成一个花花公子的所受教育,那三门武艺是击剑,拳击和斗棍;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他招待了格里塞,考克和却尔斯。 勒布歇。 在这个倍受宠幸的房间里,还有别的家具,其中包括法兰西一世时代的旧柜子,里面装满了中国和日本的花瓶,卢加或罗比亚的陶器,巴立赛的餐碟;另外还有古色古香的圈椅,大概是亨利四世或萨立公爵,路易十三或红衣主教黎赛留曾坐过的,因为在两三张圈椅上,都刻着一个盾牌,盾牌是用淡青色装饰的,上面雕有百合花花纹的法国国徽,明显是卢浮宫的藏物,至少也是皇亲国戚府里的东西。在这些黯黑的椅子上,乱堆着许多华丽的绫罗绸缎,是在波斯的太阳光底下涂成的,或由加尔各答和昌德纳戈尔女人的手织成的。 这些织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很难说。 它们在等着被派上用场,以便看了赏心悦目,可是究竟作什么用,连它们的主人也不知道。房子的中央,有一架花梨木的钢琴,体积虽小,但在它那狭小而响亮的琴腔里,却含着整个管弦乐队,它正在贝多芬,韦伯,莫扎特,海顿,格雷特里和波尔拉的杰伯的压力下呻吟着。 在墙上,门上,天花板上,挂着宝剑,匕首,马来人的短剑,长锤,战斧,镀金嵌银的盔甲,枯萎的植物,矿石标本,以及肚子里塞满草、正打开火红的翅膀、嘴巴永远闭不拢的鸟。 这就是阿尔贝喜爱的卧室。但是在约定见面的那一天,这个青年人却坐在楼下的小客厅里。 房间中间有一张桌子,四周是一圈宽大豪华的靠背
179
基督山伯爵(二)365
长椅,桌子上放着各式著名的烟草,马里兰的,波多黎哥的,拉塔基亚的,总的来说,从彼得堡的黄烟草到西奈半岛的黑烟草无不具备,都装在荷兰人最喜欢的晕种表面有裂纹的瓦罐里。 在这些瓦罐旁边,有一排香木盒子,这些盒子,按照里面所装的雪茄的大小和类型,依次排列着的是蒲鲁斯雪茄,古巴雪茄,哈瓦那雪茄和马尼拉雪茄;在一只打开着的碗柜里,放着一套德国烟斗、有的是旱烟斗,烟斗是镶珊瑚的琥珀制的,有的是水烟斗,带有很长的皮管子,吸烟者可以随意选用。 这种顺序是阿尔贝亲手安排的,也可以说是存心要乱顺序,因为当时不象现代,宾客们在早餐席上有过咖啡以后,都朝着天花板吞云吐雾的。 快到十点了,,一个仆人走进来。 他和一个名叫约翰的只会讲英语的马夫,是阿尔贝的所有侍从,当然府里的厨子是永远为他服务的,碰上大场面,还能借用一下伯爵的武装侍从。 这个仆人名叫杰曼,他深得他这位青年主人的信任,他一手拿着几份报纸,一手拿着一叠信,先把信给了阿尔贝。 阿尔贝对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信札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拣出了两封笔迹妩媚,洒过香水的信,拆开信封,用心仔细地读了一遍信的内容。“这两封信是怎么送来的!”
“另一封是邮差送来的,一封是腾格拉尔夫人的听差拿来的。”
“告诉腾格拉尔夫人,说我接受她在她的包厢里给我留的那个位置。 等一等,今天抽空去告诉露茜一声,说我离开戏院之后就应当邀到她那儿去吃晚餐。 给她带六瓶酒去,要花色不同的,塞浦路斯酒,白葡萄酒,马拉加酒,再带许多奥
180
465基督山伯爵(二)
斯坦德牡蛎去。 牡蛎要到鲍莱尔的店里去买,可别了说是我买的。“
“少爷何时用早餐?”
“现在什么时候?”
“差一刻十点。”
“好极了,到十点半吃吧。 德布雷也许不得不去办公……”阿尔贝看了看他怀中的记事册,“这是我和伯爵约定的时间,就是五月二十一日十点半,尽管我并不十分肯定他一定能守约,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按时到达。 伯爵夫人起来了没有?”
“如果子爵少爷想知道,我能去问一问。”
“是的,向她要一箱开胃酒来,我那一箱已很少。告诉她,我想在三点钟左右去看她,并请她容许我介绍一个人见她。”
跟班的退出了房间。 阿尔贝往长椅上一靠,翻了几张纸的前面几页,之后仔细读了一下戏目,当他看到上演的是一个正歌剧而不是歌舞剧时,就做了个鬼脸,他想在广告栏中找到一种新出的牙粉,他听到人这样说的,但是却没能找到,于是,他把巴黎的三大流行报纸一份接一份地丢开,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些报纸真是一天比一天地乏味。”后来,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了下来,仆人通报吕西安。 德布雷先生到了。来者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浅色的头发,明亮的灰眼睛,紧绷着的薄嘴唇,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装,上装上钉着雕刻得很美且别致的金纽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围巾,胸前使一条丝带挂着一只玳瑁边的单片眼境,他进来的时候,随着眼神经和颧骨神经的一齐用力,把那只单片眼镜架到了眼睛上,脸
181
基督山伯爵(二)565
上带着半官方的神态,既不笑,又不说话。“早上好,吕西安!早上好!”阿尔贝说道,“你这样守时太令我吃惊了。 我说什么来着,守时!你,我最没想到会来的人,却在差五分十点的时候到来,而所定的时间是十点半!
真是怪事!部长倒台了吗?“
“不,我最最亲爱的,”那青年一边回答一边在靠背长椅上坐了下来,“你放心吧。 我们尽管总不稳定,但我们决不会倒台的;我开始相信:我们大概可以舒舒服服地进入一种不变状态了,何况发生了那件会极大地巩固我们的地位的半岛事件。”
“啊,不错!你们把卡罗斯先生赶出西班牙了!”
“不,不,我最亲爱的人,别介意我们的计划,我们把他带到了法国的边镜,请他在布尔日享清福呢。”
“布尔日?”
“是的,他实在没什么可原谅的了,布尔日是查理王世时的首府。 什么!你不知道那件事吗?全巴黎的人昨天都已经知道啦,交易所在前天就已得到了风声,腾格拉尔先生投机做空头,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象我们一样快地得到这些情况,总之他赚了一百万呢!”
“那么你明显地又赚了一个勋章,由于我看到你的纽孔上有一条蓝缎带。”
“是的,他们给了我一个查理三世的勋章。”德布雷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喂,别在装糊涂了,坦白承认你心里肯定高兴得很吧。”
“噢,拿它来作装饰品倒满不错的。配上密扣子的黑衣服,
182
65基督山伯爵(二)
看来倒很清爽悦耳。“
“简直能使你象加勒亲王或立斯达德大公了。”
“就是为这个情况,你才会这么早看见我。”
“这么说正是因为你得了查理三世勋章,因此才来向我报告这个好消息的吗?”
“不,是因为我整夜都在写信,总共写二十五封快信。 我到天亮才回家,我很想入睡,但头痛的很,于是我起来骑了一个钟头的马。 跑到布洛涅大道时,疲倦和饥饿同时向我发起了进攻。 要知道这两个敌人可是很少在一起的,但我却被他们联合进攻了,简直就象卡罗斯跟共和派订了联盟似的。但是我想起了你今天早晨请吃早餐的事,所以我就来了。 我饿坏了,给点东西吃吧。 我也疲倦极了想点办法让我兴奋起来吧。”
“这是我做主人的责任,”阿尔贝一边回答一边拉铃,但吕西安则用他的金头手杖翻动着那些放在桌子上的报纸。“杰曼,拿一杯白葡萄酒和一块饼干来。 现在,我亲爱的吕西安,这儿有雪茄烟,当然是违禁品喽,试试看能否劝劝部长,让他答应卖这种货给我们吧,不要再拿椰果叶来毒害我们了。”
“呸!
这种事我可不干,一旦是政府运来的东西,总是要挨骂的。 而且,那也不关内政部的事,是财政部的事。 你去跟荷曼先生说吧,他在间接税管理区,第一弄二十六号房间。“
“说实话!”阿尔贝说道,“你的交际之广,实在使我吃惊。抽一支雪茄哪。”—“真的,我亲爱的子爵,”吕西安一边回答一边凑近一只涂着五彩瓷釉的烛台,在一支玫瑰色的小蜡烛上点燃了一支马尼拉雪茄,“如你这样整天在无所事事多快
183
基督山伯爵(二)765
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