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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无双也急!他原是好心,谁知道会弄成这样?!
“我不是故意的!”
“别碰我!”阿大急着将他伸过来的手挥开。
“你这灾星,离我远一点!〃 阿二、阿三、阿四这时候已经放下轿子来到阿
大身边,瞧他的惨状,他们居然乐不可支,笑得一张纸嘴直咧到腮边。
“笑什么?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三个纸人凑在一起滴滴咕咕地说了几句,
然后一人一边将阿大围住。
“你们想做啥?”
三个纸人笑嘻嘻地上前,分别拉住阿大,然后刷地一声扯开!纸被撕碎的声
音可真是清脆得很。
阙无双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阿大撕开,然后一人抬着
一块阿大,其中拉住阿大的头的阿二居然还把他的头给折了起来好让他发不出
声音。
“你们……你们……”
“他实在太吵了。”
“而且反正他也坏了。”
“对啊对啊!”三个纸人朝他咧嘴而笑。“阙公子,咱们走吧!”
“唔……唔唔唔唔!〃 阿大愤怒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但无所谓。反正也没
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阙无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同意,阿大的确很吵。
“巫觋者,御也。凡御于物,御之以权、御之以威、御之以利,无害相蒙、
无利相偕。善御者,天时、鬼神、乃至虫蚁鸟兽无一不可御。善御者,无忧无
虑、无悲、无真、无嗔、无情。”
她是个巫觋,能操控天地万物、五行阴阳,有形无形者都逃不过她的掌握。
阿大他们是鬼,自然也在她的掌握之中。能操纵鬼魂,必得要了解鬼魂的一
举一动,鬼魂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动念都在她脑海中忠实反应。
于是她笑了,笑阙无双的善心,笑他的多情。
人,是绝不该对鬼产生同情心的,鬼就是鬼,跟人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一
个有形一个无形。对明光楼主来说,即便是对人,也不该有情尤其是陌生人,
更何况阿大他们是鬼。对鬼有同情心根本是愚蠢至极的事。
“姐姐,你笑什么?”月影狐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笑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阙公子乡愿得很。”
“乡愿?就是老土喽?”月影皱起眉。“好心、好脾气的人在你眼里都这么
老土?”
“善心分很多种,但绝大多数都是乡愿的、愚蠢无知的。”明光斜睨月影绝
美的面容。‘如果他们知道人心的险恶,恐怕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何来善心?
“”姐姐,你对人真是太无情了。“月影不由得深深叹息。”不是每个人都
心怀恶念,这世上终究好的人多,坏的人少。你一定也这么想,不然何必千里
迢迢来这玉门关找黑阎玉?“
“这是两件事,不可混为一谈。”明光淡淡回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姐姐,阙公子真是个好人。”
她睁开一只眼,淡淡一笑道:“你才认识他多久?为何这么急着让我相信他
是个好人?他不过是个玉匠,只要能找到黑阎王,好与坏都没什么分别。”
月影有些泄气。继续这样下去,明光真的会变成一个巫婆。
难道明光的心真是铁打的?难道明光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悸动”?尽管她自
己也不知道,但总有那么一天,她会遇上个自己的心为之悸动的人她知道自己
会。
但明光呢?她不由得叹息。
或许明光真的不会,永远也不会。
从京城前去玉门关的路途如此遥远,明月楼主却只带了三个人一个贴身待女
果儿、一个月影楼去;另一个则是他;其它的全是纸人。抬轿子的是纸人,烧
饭的也是纸人,整个破庙里除了他们四个人的呼吸声跟柴火燃烧的声响之外再
没有别的声音。
破庙外的天空布满乌云,看来随时都会下一场大雨。阙天双坐在庙门口,捧
着纸侍女送来的热茶,怔怔地凝视着外面的天空。
远方山峦叠影,乌鸦鸦一片浓黑色影子,像是巨大而沉默的巨人。
庙里的柴火僻哩啪啦地发出燃烧的声响,火光下那些纸人的影子显得无比诡
谲。纸人难道不怕火吗?火堆前的果儿正细心地摺着纸,想来那就是新的阿大
吧?
“阙公子。”
无声无息地,月影来到他身后。突然发出的声音让阙无双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热茶烫伤了他的手,他连忙甩开热水。
“啊,”月影蹲了下来,温柔地捧住他的手。“我害你受伤了。”
“不碍事。”阙无双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不忍心拒绝那么温柔的碰触,他呐
呐地苦笑:“只是一点小伤,明天就好了。”
“你是玉匠,弄伤了手如何凿玉?”月影叹口气,白如润玉的手指放在他受
伤的肌肤上,温暖得仿佛世上最好的软玉。“我真对不起你,初次见面便打伤
了你,现在又害你烫看了手。”
在月影的碰触下,烫伤的地方竟渐渐不感到疼痛,阙无双惊讶地瞧着自己的
手,哪里还有什么伤痕?!
月影淡淡一笑。
“雕虫小技罢了,对付这种小伤绰绰有余。”
阙无双忍不住摇头低笑。
“大楼主与二楼主真是神通广大。”
“我?呵呵,我恐怕不及姐姐一半。”
“摇曳的火光之下,月影那张美得令人屏息的面孔显得神秘而悠远,黑白分
明的眸子里仿佛也燃烧着火焰。
阙无双细细地看着她,像是欣赏一件世间仅有的宝物。那丰润的轮廓线条多
一分则腴,减一分则瘦,眉目如画,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处,小巧的唇像是盛开
的桃花,娇艳欲滴。
月影楼主的确是个绝世美女,她的美不同于世俗,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美
得灵气逼人。但这样的美在阙无双的眼中却是一种残缺……他说不出来究竟缺
了什么,只知道这样的美对自己来说还是不够。
面对阙无双的目光,月影不由得红了脸,纯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羞涩惊慌。
阙无双很快别开眼睛。
“二楼主找阙某有事?”
“没……只是想跟你道个歉……”月影慌慌张张地起身,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夜……夜很深了,阙公子早点歇息吧。”
“谢谢楼主关心。”阙无双没起身,他不想令她误会更深。
月影慌忙而去,破庙的内院里放着的正是那顶八人大轿。
看着月影的背影,阙无双心里想着的却是三年前他见过的身影破庙里似乎也
留着明光身上那特有的薰香。阙无双闭上眼睛,静静的思考着明光的面孔,脑
中却依然一片空白。
三年前的祭天大典上他见过月影,但令他难以忘怀的不是美得教人屏息的月
影楼主,而是站在月影身后那一抹白色的影子。
那是他心中的观音。
那身影,那举手投足,他静静地看着她,整个祭天大典中她都站在月影身后,
轻灵飘忽却又那么端庄肃穆。
虽然他一直无法看到明光的真面目,但他的心仿佛自有选择;从那时候开始,
明光的影子就印在他心湖之中再无法离开。
他寻寻觅觅的女子,该有观音一般的容颜。那种静温……那种令人浑然忘我
的静温,就像当年站在月影身后的明光一般。
玉门关就在眼前,严密的守备让人望之生畏。玉门关的守将乃是当朝大将
“神威将军”俨夜,他所率领的军队使关外的蛮子闻风丧胆。玉门关正因为有
他的把守,关内百姓方得以保全。军容肃穆的玉门关,钢铁一般的防卫。
他们来到玉门关前十里的时候,纸人们放下轿子,恭敬地守候在一旁。再往
前便有人烟,纸人们的行程得到此为止。
八人大轿也停了下来,阙无双在五里亭中负着手等待轿中的女子出现。
明光首先出现。如果阙无双以为少了重重帘幕,他就可以看清楚明光楼主的
长相,那他真的是大错特错!
一袭白衣的明光头上同样覆着层层白纱,迷迷蒙蒙得让人同样看不清楚眉目。
相较之下,月影脸上那薄薄的轻纱就显得柔和许多,那纱幕只让月影的容貌
看起来更加美得飘忽,她那欲语还休的星眸显得更加明亮。
沉默的果儿招个手,纸人们很快将两顶轿子折了起来,层层叠叠交到阿大手
里,再由阿大将纸人们一个个细心地折起来交到果儿手上。
“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再出来的时候又是断手断脚的……”阿大咕哝。
果儿冷冷地横他一眼,阿大连忙扮个笑。“开开玩笑而已。”
果儿一点也不客气,将阿大一把抓起来,两折三折便与其他纸人一起放入她
背后背的木架子里。
“楼主,都准备好了。”
明光简单的点个头,无言地走进五里亭中坐下休息。
“楼主说咱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天黑了再进城。”果儿等在小小的凉亭
阶梯下,没什么表情地对阙无双说道。
月影悄悄地望了阙无双一眼,随即走到姐姐身边坐下。
“姐姐,为什么要等天黑再进城?天黑了路不好走。”
“天黑了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这句话已经算是所有的答案。月影叹口气,明光平常的话已经够少,现在身
边多了个阙无双,她的话更少,有时候一整天都可以不说上半句话。
果儿将干粮交给月影与阙无双之后再度静静退到一旁。从某种角度来看,果
儿真像是明光的影子。
天色渐渐暗了,离天黑剩不到一个时辰,如果他们打算进城现在就该出发,
但明光却好整以暇地坐着,仿佛等待着什么。
“姐姐,我们该走了吧?”
“还没,等一下。”
“等什么?”
“等他们。”
话声方落,五里亭周围起了一阵白烟,烟雾中人影隐约浮现。
白烟散去后阙无双定眼一看,那哪里是什么人影!只不过是木桩加上几把稻
草,看起来与一般农家放在田里吓麻雀的稻草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木桩上个
个都钉上了黄色的符咒。阙无双算了算,共有十二个木桩。
“这是?”
“奇门遁甲中的木桩术。”明光冷哼一声。“等了这么久,却只等到此等雕
虫小技。果儿,打发了它们。”
“姐姐,你说你等,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害找们?”月影愕然开口。有时候明
光的行事真是令人难以理解。既然知道有人不怀好意,为什么还在这里等人家
找上门?
“就这么点儿微末本事怎么害得了我们?这不过是探子罢了……只不过我也
没想到对方这么不济事。”明光冷冷一笑,晚风吹动白纱,薰香飘到五里亭周
遭,比夜风还要寒凉。
果儿下了五里亭台阶,将背上的木架子放了下来。她从木架子里取出几张白
纸,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上面草草写了几个字。
阙无双好奇地看着果儿,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呼地将手中的白纸场上天空,
低喝一声:“起!〃 白色符咒像是有灵魂一样准确无误地飘向木桩,谁知道那
木桩竟然也懂得闪避。笃笃笃!木桩在地上跳跃的声音在夕阳下显得无比诡谲。
十几张符咒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只要哪支木桩给贴上,白色符咒立刻化为一
把蓝火,顿时燃烧了的木桩满地乱跑,但是怎么跑也进不了五里亭;这五里亭
内外仿佛隔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