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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万确,就是她!
“怎么,王先生,看中了唱歌的小姐啦?”
服装公司老板对我眨眨眼。
我愣愣的不知说什么好,身边的小姐赌气地别过身去,不理睬我了。
“只要有钱,也没有问题啦!”
老板坏坏地笑着。
“我们海口的歌舞厅里的女歌手都是包给有钱的老板的。”
我强压着满心的厌恶看了他一眼,好象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纯粹是一副爆发户的嘴脸。我不愿意听,更不愿意相信他的话,至少每个人心目中都还应该有那么一块圣洁的地方,来容纳自己没有被尘世玷污的情感。来到海南后,我听过、见过很多女孩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卖自己的色相,但也见过象张大换那样的为了一个女人的尊严,不惜受苦受难,也绝不出卖自己的姑娘。世间的人形形色色,好男人,好女人,不管是在哪里都会有,而且都会是很多很多的。
我望着台上的陈晨,在我心目中她应该是个好女孩,她绝不会是靠出卖自己的青春苟且地活着的女孩子,不然,当初她就不会饿昏在海安码头上了。
第十一章 张大换走了
台阶上的张大换——差点跳海——真的有钱啦——服务台没人——男女有别——生不出儿子——单人席梦思床——亲哥——一腔热血——完全属于我的女孩子——把自己摔下床去——好人——回家吧
1
从“帝王”出来,我和邹强他们分了手,东湖路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独自漫步在海口清新的夜色中。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女孩子,陈晨,很优雅的一个名字,和她那清纯的外表倒是什么相配。可惜的是,在她在台上演出时,我始终没有勇气跑上去和她打个招呼。
“你应该去找她。”
邹强在听我说了我和陈晨相识的经过后对我说。
“是啊,王先生,去献一束花吗!”
服装公司老板也兴致勃勃地怂恿我。
“好浪漫哪!”
包括陪我的那个小姐在内的三个小姐都很温情地望着我。
我羞得几乎无地自容,心慌意乱地顾左右而言它,其实心里也在冲动着。
不过,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事过境迁,谁知道人家肯不肯和我相认?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间,众目睽睽之下,万一那女孩子害羞,或者根本不肯承认,我岂不是要尴尬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吗?再说,就算她承认认识我,又有什么用呢?当初救助她时,我没想过会与她再见,更没奢求过什么回报,她在我心目中留下的只是一个偶然的记忆,虽然今晚邂逅,勾起我对她那动人的清纯的一丝向往,但她或许只是一片过眼的云烟,可能永远也不会在我的生命中驻足。
我信步游荡在街头,心里残存着一丝怅惘和些须安慰,毕竟现在我知道了,她已经有了一份工作,再不用因为饥饿昏到在这片对我,对她都同样陌生的土地上了。
“摩森楼”漆黑一片,只有一楼门厅里亮着一盏暗暗的灯,透过玻璃门昏黄地映着门外台阶上蜷缩着的张大换。
“怎么是你?”
我震惊着的同时感到一阵强烈的内疚,我早该想到,这个走投无路的姑娘会来找我,而我却花天酒地的在外面鬼混了大半夜,让她在这等了我这么久。自从那个风雨之夜,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应该对这个女孩子负起某种道义上的责任了。
“你怎么才回来呀!”
张大换说出这句话后,“哇”地哭出了声。
我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眼睛也酸酸的。
进了我的房间,我扶着她在床边坐下,拿来毛巾递给她,看着她擦去已经流了一脸的泪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柔声地问。
“下午。”
她仍然在抽噎。
“还没吃饭吧?”
她摇摇头。
“不想吃。”
“那怎么行?”
我上前去拉她。
“走,先吃饭去。”
张大换往后坠着身子,不肯起来。
“不,我不吃!”
她哭叫着,眼泪又涌出来。
“哥,哥,我怎么命这么苦啊!”
我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又一次上当受骗感到悲伤。其实我也从心里同情她的遭遇,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孩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连续遭受到这样多的打击,我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了。想到这,我又自责起来,如果今天早一点找到她,给她些安慰,那她现在或许感觉会好一点。可是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别的女人身边轻歌曼舞,享受着旖旎风光。
“大换,别哭,别哭,有哥陪着你呢!”
我抚摸着她颤抖着的肩膀,任她把泪水尽情地洒在我身上。
过了很久,张大换才从悲伤中平息下来,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对我讲述了和我分别后的际遇。
那天从我这里回到她原先工作的饭馆,张大换的心情特别好,找到了工作,又认了个宠爱她的哥哥,让她好一通和原来的同事炫耀,听得小姐妹们眼红心热,羡慕得要命。
过了两天,老板对她们说,已经把饭馆盘出去了,新东家要用这个门脸开音像商店,让她们第二天就得搬出去。算算还有几天才能到“金蒂公司”报到,这期间她没有了栖身之处,本想来找我,又觉得那样会让我又为她破费,她一狠心,又跑到长途汽车站睡了两晚上,今天一早就到府城“椰岛宾馆”去了,谁知道一去却看到原来“金蒂公司”的办公室已经换了主,打听了半天,也没人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张大换慌了,随后陆陆续续来报到的人凑在一起一琢磨,发现事情不大对劲,就跑去报了警,警察来了和宾馆方面一核对,发现“金蒂公司”是在他们公开招聘前两天才租的写字间,而且只租了一个星期,租房时用的是一张营业执照的复印件,给工商局打电话一查,原来根本就没有这家公司。警方立刻断定这是一起诈骗案,这一下张大换和其他人全都傻了。
“我在那儿到处找你,就是找不到。”
张大换委屈得望着我,好象是被我狠心遗弃了似的。
“我三点才去。”
我歉然地替她理理垂在额前的乱发,她的头发和身上都散发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我真的差点去跳海!”
张大换幽幽地说。
“要不是想到还有你,还有这最后的一点希望,我就不想活了!”
张大换的话让我的心揪得更紧了。
“好了,现在哥在你身边了,你不用再害怕,也不用再担心了。现在我有钱了,真的,有很多很多钱,足够我们花的,你再也用不着去睡长途车站了!……”
我拙笨地安慰着她。
张大换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忽然她眼睛一亮。
“是啊,哥,你穿得这么漂亮,身上还香香的,你真的有钱啦?!”
钱对于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人来说就意味着温饱和生存,一个只有在身无分文,随时感受得到饥饿和死亡的威胁的时候,才会更加感觉到钱的珍贵和必须。
我郑重地点点头。
张大换脸上露出了安然的神色,我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寄托了。
2
我安排张大换去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趁她洗澡的时候,我又跑到街上的夜排挡上买来了饭菜。
上楼前我到服务台想给她开个房间,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答应,不知道阿艳那家伙又跑到哪个客人的房间献身去了。
回到房间,张大换已经换好衣服,房间里又昭彰地挂起了她滴水的内衣。
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着饭,我在旁边直担心她会给噎死。
饭吃完了,张大换收拾了盛饭菜的一次性饭盒,跑出去扔到垃圾筒里,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暖瓶开水。
“吃饱了吗?”
我望着吸溜着喝着开水的她,问。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好几天了,我就只吃了点儿面包,喝了点凉水。”
我想起来了,上次张大换说过,交了“金蒂公司”一百零五块钱之后,她身上就剩下几块钱了,原以为可以在饭馆对付到去“金蒂公司”报到,没想到又被提前扫地出门了,这好几天就凭着那几块钱生活,难怪她饿得象是红了眼呢。
“哥,你也去冲凉吧。”
张大换很熟练地在我的旅行包中替我找出换洗的衣服,招呼我,那样子倒象是在自己家张罗着的主妇。我的心狠狠地蹦了一下。
“先不着急。”
我定了一下神。
“等会儿我还得到服务台去给你开房间呢。”
张大换红了脸,眼光从我身上移开。
“又要让你为我花钱了。”
“谁让我是你哥呢?!”
我笑笑,现在我不会再在乎这几十块钱了,我已经不再是几天前那个满街乱撞,急着找工作的穷小子了。
“可我老是给你添麻烦,”
张大换内疚地说。
“也没有什么报答你的。”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制止了她。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换了谁都会这样做的。”
张大换轻轻地摇摇头。
“不会的,他们都没有你这么好的心。哥,你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人了,真的!”
我必须承认,被别人夸赞,尤其是被一个女孩子夸赞,实在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此刻我的心里仿佛被温暖地熨慰过一般,受用得不成。
我又去敲过值班室的门,依旧没有人理睬我。
“服务台没人。”
回到房间里,我无奈地对张大换说。
“也不知道服务员都跑哪儿去了!”
那个阿艳自从上次被我拒绝了之后,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我琢磨着多半是她听见是我敲门,故意不搭理我。
张大换脸上窘得通红,眼光羞得飘飘的。
“实在不行,咱们就将就将就吧。”
她的声音低低的。
“怎么将就啊?”
我看看那张狭窄的单人席梦思,这么窄的床,俩个成年人怎么睡?再说,就算能睡下,可我和张大换男女有别,又怎么能同床共枕呢?我一个男人也就算了,人家可是个年纪轻轻的大姑娘啊!
“我睡地上。”
张大换看看为难的我。
这廉价的招待所的房间的地板就是光秃秃的水泥地面,既没有地毯,也没有木地板,虽说海南气候炎热,但夜里睡在这阴冷的水泥地上,也受不了。床上除了席梦思床垫,再没有什么褥子、垫被一类的东西,也没办法铺在地上挡挡寒气。
我摇摇头。
“不行,那样非睡出病来。”
张大换看看水泥地面,也没了主张。
“这样吧,”
我心一横,干脆豁出去,破费就破费点吧。
“我带你到别处去找个宾馆、招待所什么的,开个房间,先住一宿再说。”
张大换慌忙不停地摇着手。
“不,不!哥,我不去!”
“为什么?”
要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我不去,就是不去!”
张大换坚持着。
“那,你睡这儿,我去?”
我变通着,征询她的意见。
“你也别去。”
张大换的脸通红通红的。
“到底为什么呀?”
我简直觉得她不可思议。
“我怕,”
“怕什么?”
“怕你又扔下我不管了。”
张大换嗫嚅着说。
真是个傻丫头,如果我真不打算管她,也不用这么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