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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刚被她的眼神吓住了,他迟迟疑疑地问了句:“月儿,你怎么了?干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月儿不说话,她拉着志刚的手,走到了悬崖的边上。
“月儿!”王志刚有些惊恐地叫了一声。
月儿回过头,审视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怕了?”
“不,没有。”王志刚有些迟疑地说。
月儿笑了,她的笑容从来没有这样地璀璨过,一身洁白的她,像一朵飘浮在天空中的云彩,黑黑的长发飞舞着,苍白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的身后,是海天一色的一片蔚蓝,她笑靥如花,黑黑的瞳仁里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那光芒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它灼痛了王志刚的眼睛,他为月儿此时如此的美丽惊呆了。月儿在跳下悬崖前这最美丽的一笑,从此永远地刻在了王志刚的脑海里,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他想起月儿这一副最为凄艳的如花笑靥时,他都会抑制不住地晕眩,也会抑制不住地心碎……月儿像一朵云一样地从悬崖上飘下去的时候,王志刚还没有从那惊艳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他只觉得月儿一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下子滑落了,当她突然从他眼前消失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忽悠地一下子全空了……王志刚的意识回复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悬崖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月儿真的跳下去了?!他隐隐地想起月儿刚才说的一句话——我在那边等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边是什么地方?她真的跳下去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月儿……”王志刚低声的唤着,“月儿——”他大声的喊着,他想俯过身去,悬崖离他只咫尺之遥,但他却没有那个勇气,他紧紧地抓住身边的一棵小树,他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月儿在下面等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和她在一起,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那冰冷的水里,她是那么地爱我,那么地需要我,为了我,她甚至离开了那个让许多人都羡慕的家,她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她……”他不停地这么想着,可脚下却不能挪动半步,很快的,一些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问题在倾刻之间又涌入了他的脑海,月儿的家里人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我怎么交待?她的父母能善罢甘休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她跳下去了,死了,我却活着,谁会相信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如果她的父母非要诬陷我,我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想到这儿,王志刚更害怕了。
”……
还有:
“其实月儿真正的堕落,是从找到王志刚以后开始的。他还爱她,就像她还爱他一样,只是,他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吸毒了,月儿为了他,开始卖身了。从前虽然月儿一直都在做小姐,但她并不出卖自己。
江月儿第一次看到王志刚的时候,他正在台上唱歌,那样子和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样,不时地甩甩头发,只是头发很长,披在肩上,就像那时候所有玩儿音乐的人一样,他们管这叫‘范儿’,看见他的时候,月儿惊呆了,她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心里的感觉直到后来也说不清楚,太复杂了。可能在江月儿的心里,压根儿就没想到真的能找到王志刚,虽然她一直对自己说她一定能找到,但她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是找不到的,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设想过和王志刚见面的情景,她只是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杀死他,杀死他,一次又一次地,她太恨他了,他不仅仅毁了她的爱情,可以说他是毁了她的一生,因为他把她心里最美好的东西,全都打破了。……江月儿发现王志刚也看见了自己的时候,转身便往外跑。王志刚一下子从台上冲了下来,拦住了江月儿,然后就跪下了,他哭了,在大庭文众之下,当着夜总会所有人的面儿,他抱着江月儿的双腿,失声痛哭……后来月儿就跟他走了。唉,女人哪,女人都是为爱而活。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女人永远也坚强不起来,冷酷不起来。这真是一种悲哀,女人的悲哀!永远的悲哀!
可吸毒这东西,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使两个人都卖身也维持不了多久。王志刚需要海洛因,而且是注射,他这几年一直是被那个带他来深圳的妈咪养着的,他在成都的时候就已经抽上了,只是没有那么厉害。那女人对他不错,可能是真喜欢他。志刚很英俊,而且也很体贴,但他太脆弱了。他对月儿说他是因为想她才抽上那东西的,他说月儿临跳下悬崖的时候的那张脸老是在他的眼前晃,让他寝食难安,他那段时间老是作噩梦,就是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喊着月儿的名字从梦里惊醒,那件事让他太负疚了。是啊,任何一个人做过这种事都会负疚的。他说抽了那东西以后,感觉特别的好,‘就好像我又在他眼前,我们又在一起了一样……’
‘我们又见面以后,他就不再去那个女人那儿了,他换了地方唱歌,可没过多久,他又回去了,他说是因为那个地方给的钱多。我也没在意,你知道,我们就像是死过一次然后又得以复生又在一起了一样,许多东西都已经看得很淡了。可有一天我去找他,看见他和那个女的在……这我也没太在意,可那女人说的话让我受不了,她说‘是他求我的,你以为他只给你一个人下跪吗’,我转身就走了,我以为他会追出来,可他没有,虽然我知道他只是为了能抽上那一口才那么做的。我一直以为我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我太傻了,和海洛因比起来,我又能算得了什么……
二十五、不可思议的小说4
后来他越来越频繁地去找那个女人,我受不了了。你知道我们两个人挣的钱毕竟有限,根本禁不住他那么抽。那女人比我们要强得多,而且我听志刚说,她就是卖这个的。她在一天,志刚就一天摆脱不了,唉,其实就是她不在,志刚也会照样抽的。那会儿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我看志刚熟睡的脸,想着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样子,我真想——杀了他。我劝过他好几次,也求过他,他也每次都答应我要戒掉,我也明知道他戒不了,可还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相信他,那时候我对他还没有失去信心。我不相信那东西戒不了,所以我就抽了,我想戒给他看。我觉得人只要有狠心,什么都戒得了。包括爱情。可我却发现,有一种东西是戒不掉的,那就失望。当是你看到自己最亲近、最心爱的人只要那个劲一上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自尊、廉耻,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那种感觉……当时我真想,一起死了算了,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应该最精彩的、最有激情的地方,也就是江月儿杀死王志刚然后又自杀的那段,却写得十分潦草与简单,当时陈心茗就想,“如果这一段让我来写的话,一定会更精彩动人的”,在那个时候,她就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她想把个故事重写一遍,她觉得这将会是一部很好的小说。
陈心茗看小说的时候,林子杰一直都在看电视,唯一能看出他心里不平静的就是平时吸烟很少的他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着烟。
陈心茗从小说上抬起眼睛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烟雾迷漫了。可陈心茗却没有在意,她看着林子杰说:“这是那个那天坐在你车里的女孩子写的吧?”
林子杰吃了一惊,他看着陈心茗,“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是猜的,凭感觉。”
林子杰慢慢地摇了摇头,叹息般地说了句:“女人真可怕。”
“写得不错,真的,就是嫩了点儿,她岁数不大吧?挺有才华的。”陈心茗由衷地称赞道。
林子杰却像没听见陈心茗的话似的,他注视着空气中迷漫的烟雾,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你说小说是真的吗?”
“什么?”陈心茗没听清他的话。
“噢,没什么。”林子杰坐直了身体,又从桌上拿起烟,点了一根。
“还抽?抽多少了今天?”
林子杰指了指桌上揉成一团的几个空烟盒,没说话。
“一、二、三……都三盒了?”陈心茗吃惊地抬起眼睛,看着林子杰,“你怎么了?平时你很少抽的,出什么事了?快坦白吧,没准我能帮你。嘿嘿。”陈心茗说到这儿,还像平时开玩笑那样地笑了笑。
“我说,你是写小说的,你说小说写的是真的吗?”林子杰又提起了刚才那个话题。
“小说就是小说,什么真的假的。嘁。”陈心茗把头转向一边,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就怕这种无知的问题,可这个问题却往往是人们最关心的,他们看了书里的故事,就想和作者对上号,哎,真没办法,尤其是女作者,人们好像更关心她本身的生活和她的隐私。怎么今天你也关心这个问题了?你平时连书都懒得看……”陈心茗转过目光看林子杰的时候停止地说话,因为她看见林子杰突然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低下头,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那样子看起来十分地痛苦。陈心茗走到林子杰的身边,蹲下身子,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林子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陈心茗,他的眼睛红红的,就跟刚刚哭过似的。林子杰看着陈心茗说:“你知道那女孩子叫什么吗?就是那天你看见的那个。”陈心茗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她不明白林子杰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她叫王岚,王岚,你知道吗?”
“王岚?怎么了?叫王岚怎么了?”陈心茗还是不明白。
“王岚,谐音就是忘岚,她要忘记岚峰,这是你们这些文人一贯爱玩弄的文字游戏,是不是?”林子杰盯着陈心茗的眼睛,神色有一丝惊恐和明显地不安,好像生怕陈心茗点头证实他的说法似的。
“啊!”陈心茗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子杰。
林子杰移开了目光,自言自语般地:“那天我送她去机场,她就是那样冲我笑的,和那故事里写的一模一样,我一看到里面写江月儿跳海的那段,我的心就忽悠一下子,眼前全是王岚那天在机场时回头对我微笑时的样子。从开始我就觉得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可我没想到,我实在是没想到……”林子杰说到这儿,又把头埋在自己的双手里,他就那么抱着自己的头,一动不动地“凝固”在那里,象尊雕塑一般。
陈心茗愣在那儿,这一刻,她的心就像一团理不清的麻,乱糟糟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她却有种感觉,她觉得林子杰说得是对的,这种感觉毫无理由,可就那么真实地在她心里,那女孩儿……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感觉不舒服,好像——怎么说呢,好象她浑身都充满着一股冷冰冰的敌意,不,更准确地说是煞气,当时陈心茗还以为她对自己有敌意,可现在看来,那敌意不仅仅是对她一个人的,而是对这个世界、对所有人的敌意,一个经历过如此剧痛和惨变的女人,怎么会不对身边的一切充满这种冷酷的敌意呢?可如果这要真的是真的的话,那她……想到这儿,陈心茗突然问了一句:“她真的杀了那个人吗?”
林子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连给她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你知道吗?昨天,我找了一个小姐,可我却不行了,我完了,我现在真的完了。”他抬起脸,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