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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算了吧。”
“怎么了,没本儿不等于我不会开呀。”
“还是我来吧,要死也不能这么死,又难受又难看。给我来根烟,你别抽了,这车里也跟下了雾似的。”
陈心茗给蓉蓉点了根烟,递过去,“那你想怎么死。”
“怎么死,舒服死!要死也得死在床上……”
“我就知道。”陈心茗笑着说,“你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儿。”
蓉蓉盯着前方,没说话,也没笑。
陈心茗看着窗外的迷雾。
两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给陈心茗算命的是个中年男子,蓄着三绺长髯,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据他说,他的爷爷曾经给毛泽东算过命。
他先给陈心茗批了八字,又看了看手想和面相,然后就说了一大堆:
“你是先成家后立业,不成家不立业……事业家庭不能两全……命里金多水旺,一生享清福,吃喝不用愁……二十八岁破财,三十六岁转运,以后有二十年的大运,这可很少见,一般人最多也就十年……你命里犯小人,越是亲近的人越得小心……你今年有件大喜事,你结婚了吗?没有,好,如果没有结婚就是今年结婚,如果结婚了就应在别的事上,反正是好事……事业?你命这么好,还问事业干什么,有没有事业都不缺钱花,这叫有福之人不用忙……为什么事业家庭不能两全?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姑娘,最后送你四句话: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勿临渴而掘井,宜未雨而绸缪。”
陈心茗稀里糊涂地交了钱,走了出来,蓉蓉已经在等她了,“怎么这么半天,说什么了,准吗?”
“挺邪的,说我今年结婚。”
“是吗,这么说我的也要应验了?哇,那可太好了。”蓉蓉有点儿兴奋。
“应验什么?你这么激动。”
“说我马上就要发大财,还说数目之大不可计量。”
“噢?你要是能有钱我就不结婚了,你养着我不就得了。”
“别,你不结婚我怎么能发财呢,我是说给你算的不准我这儿不也瞎掰了吗。啊,真是太好了,你结婚我发财,有日子没碰上这么高兴的事儿了。”
“看把你美的,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也真信!”
“不信?不信你来这儿干什么,图个吉利呗。走吧,别这么心事重重的,今晚在这儿住一宿,明天雾散了再回去。”
那次回北京后,陈心茗倒是有点儿心安理得了,她想可能是她命里注定该结婚了,要不怎么连算命的都这么说。那一阵子,她不停地在心里为自己描绘着结婚后的生活,她可以一门心思地写作了,不用再为生活的事情操心,每天安伟上班的时候她就看看书,写写东西,安伟回来他们就一起吃吃饭、散散步,然后或者坐在一起看电视,或者各干各的事情,最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安然入寝……这是她理想的生活。她甚至想像着每天安伟下班回来后,她从她的手里接过公文包然后为他拿出拖鞋、在他洗澡的时候为他准备好睡衣、周末的时候一起去超市推着小车采购、或者――小车上还会坐着个眼睛清澈、声音稚嫩的漂亮孩子……陈心茗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简直是爱上这种美好的婚姻生活了,不仅如此,她觉得她好像也爱上了这种生活中安伟,因为,在这种美好的生活中,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值得她去爱的。
陈心茗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下个星期,她要去照婚纱照,然后去试婚礼服,下下个星期,她就真的要结婚了。此时的陈心茗忽然生出了一种恍惚感,她想回头再看看自己以前的生活,可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从前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混沌的空白。
十一、恼羞成怒1
二十五
安伟和陈心茗的婚期近在眼前,梦妍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决定去找王红英,她和王红英是几个月前在一个偶然的场合里偶然重逢的。
那天要不是王红英肩膀上那两块黑痣,梦妍还真不敢认她,她变得太漂亮了,穿着银
色晚装,尖尖的瓜子脸,水汪汪的凤眼,轮廓清晰的嘴唇很妩媚的轻轻抿着,神态自信还带着几分蔑视一切的高傲,跟上学时的王红英简直是盼若两人。可那两颗痣留给梦妍的印像太深了,所以当她一看见那两颗痣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王红英!”
王红英有些吃惊但很仔细地看着梦妍,看了许久才说:“你是胡梦妍?”
“是呀,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没什么变化呀也。倒是你,漂亮得我都不敢认了。”梦妍由衷而又有几分嫉妒地说。
“不是不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漂亮了,只是瘦了好多。”王红英走过来在梦妍的身边坐下,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听说你结婚了?”
梦妍笑了一下,没答腔。
王红英马上换了一个话题,“你今天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爸爸他们部里开的酒会,为了庆祝永利大厦奠基,永利大厦是我爸爸他们部里盖的,你不知道?那你怎么来了?”
“噢,我不知道,我只是跟个朋友一起来玩。”王红英说,她当然知道了,她不知道的只是梦妍的父亲已经是这个部的一把手了,如果早知道就好了,她想,没准又能挣上一笔,“怪不得刚才我看讲话的那人眼熟呢,原来是叔叔呀,叔叔的仕途真是一帆风顺,我记得咱们上学的那会……”
“你现在做什么呢?”梦妍打断地王红英的话,她当然不愿意提起那个时候的事了,那会儿他爸爸还每天骑着自行车上班呢。
王红英在心里笑了一下,她觉得梦妍除了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以外,什么都没变,虚荣心还是那么强,就像她上学的时候一样,经常把一些人的名字写在自己的电话本上,然后装做不经意地让别人看见,那都是些经常在报纸和电视上才能看得到的名字,而她的父母以前不过是在这些人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工作过。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红英一边想着一边说:“我呀,没干什么,开了个小公司,混日子呗。”
“那你是老板了!”
“什么老板,苟延残喘罢了,我可没你的命好,有这么个有权有势的老子,自己什么也不用操心了。”
“别这么说,你肯定行的,从上学时候你就与众不同。”
“哈哈,什么呀,你别笑话我了。”王红英笑着说,“一会儿有事吗?一起去喝两杯吧。咱们好好聊聊,都这么久没见了。”
梦妍想了想说:“好吧,我去和我爸爸说一声,你要不要一起去?我爸爸肯定还记得你。”
“不用了,改天我再专程拜访叔叔吧。”
那天以后她们就经常见面,一起吃饭、喝茶、逛街,讲分开后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开始的时候,梦妍还有些迟疑,不愿意过多的讲自己的事情,但王红英对她却是一副毫无保留的样子,连自己曾经整过容这件事都告诉了梦妍。怪不得她现在变得这么漂亮了,梦妍想,她觉得王红英很信任自己,什么事跟她说,而且自己已经知道了人家那么多的秘密,如果再不说些什么的话,似乎对不起王红英对自己的信任似的,渐渐地,她也开始跟王红英说自己的事,说到现在和安伟的关系时,她问王红英应该怎么办。
王红英没想到梦妍和安伟还有联系。自从她离开那所学校后,她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除了――两年前她偶然遇到的李瀚尘。
李瀚尘这个人,对于王红英来说始终是一个谜,她到后来也没弄明白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在王红英看来,他那个人除了对朋友很仗义以外,似乎对什么都没有欲望,而且做事也总是按照一定的江湖规矩,从不逾格。
上学的时候,王红英很喜欢李瀚尘,也向他表示过,可李瀚尘说他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就是朋友,不能再做别的,而且他说自己是个大男人,如果身边老是跟着个女人的话,别人会瞧不起他。王红英他的这种说法很不理解,就问他:“那我们现在不是也天天在一起吗?”李瀚尘说:“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才在一起的,如果我们是安伟和梦妍的那种关系,我的心里就会觉得不自在,我的哥儿们儿也会笑话我。”王红英觉得这话简直就没道理,可她又说不清这话为什么没道理。开始她以为李瀚尘是故意找借口拒绝她,或者是他喜欢别的什么女孩子,可看来看去,李瀚尘除了每天和一帮哥儿们儿在一起以外,就是和她还有安伟梦妍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女朋友,王红英就想,或许李瀚尘真的是不好意思交女朋友,或许是他在这方面比较单纯,也或许是他喜欢自己而不愿意承认,而且李瀚尘平时对她也挺好的,不如就这么相处下去吧,反正能像现在这样天天在一起,跟交朋友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后来出了那件事,她可能和李瀚尘永远都会是最好的朋友。
一次,放暑假的时候,王红英和李瀚尘还有安伟和梦妍一起出去玩儿,那个地方是北京远郊一个风景区,山清水秀,景色优美,本来她们打算在那里玩一个星期,可谁知道第二天晚上,就发生了一件让王红英一辈子都引以为耻并且难以忘记的事情。
第一天到那儿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坐了一天的火车,大家都累得不行,在当地的农民家住下后,草草地吃了一顿农家饭,就睡下了。第二天又赶上下大雨,他们只能在屋里玩扑克牌,安伟出了个馊主意,输了的人要让赢的人亲一下脸,谁都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什么,梦妍当然就更知道了。王红英想,反正安伟是为了亲梦妍,不会亲我,李瀚尘又是自己喜欢的人,亲了嘛也就亲了,这正是一个平时难得的让两人亲近的机会。所以,两个女生虽然嘴里喊着不愿意,却又都说怕脸上贴满纸条或者脑门上让人弹起个大红包,谁也没有再坚决地反对。四个人嘻嘻哈哈地一阵打闹,好容易等到雨停,天已经黑了,不过在屋子里憋闷了整整一天,他们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雨后的夜空分外地晴朗,满天金黄色的星星,密密麻麻地,好像一伸手就能摘下来似的,空气也清冽得仿佛能渗到人的心里去,他们几个人沿着一条小溪,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安伟和梦妍在前面,亲密地手拉着手,时不时地,两个脑袋还凑在一起,喁喁低语。王红英和李瀚尘跟在后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不时被李瀚尘踢起的石头,蹦蹦跳跳地向前滚动时,发出一阵阵欢快地轻响。夜越来越深了,风也越来越凉,前面的两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依偎到一起,又一阵夜风吹过的时候,王红英不由地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你冷啊?”李瀚尘问。
“嗯,有一点儿。”王红英点了点头。
李瀚尘脱下了自己穿的那件黑色的条绒衬衫,递给了王红英:“给。”
“不用了,你穿着吧,这么冷的天……”
“我没事儿,我不怕冷,你穿吧,别感冒了。”他把衬衫披在了王红英的肩上。
衬衫上还带着李瀚尘的体温和他身体上那种特殊的味道,王红英的心忽忽悠悠地跳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