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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顺路来看看的。”易晓茹微笑。
李慕禅沉吟一下,抬头看她一眼,却没说话。
易晓茹道:“说罢。”
李慕禅微笑:“我看到这里藏了不少的高手,他们都是什么人?”
“你瞧出来了?”易晓茹摇摇头:“鱼与龙混杂在一起,什么人都有,所以很少有人在荆州城动武。”
李慕禅道:“有不少你们宗门弟子吧?”
易晓茹轻笑一声,摇摇头不说话了,李慕禅明白她这是默认了,又不能多说,也索性不多问,笑道:“我买来的小丫头很乖巧。”
易晓茹斜睨他:“你真是好豪气,一掷千金!”
李慕禅微笑:“我看她也是可怜人,出淤泥而不染实在难得,就拉一把,可没别的心思!”
“哼,谁不知道你们男人?!”易晓茹冷笑:“再说你有没有意思,不必跟我说!”
李慕禅无奈摸了摸鼻梁,这倒也是,两人是朋友,如老朋友般亲切,却不能成为男女朋友,否则就是找死。
两人都是绝顶聪明的,深明这一步断不能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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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安静下来,李慕禅打量一眼,周围布置得很素雅,毫无媚俗气息,显示出她不凡的品味来。
淡淡的香气幽而不郁,闻着沁人心脾,温馨而舒服,李慕禅看她一眼,微微叹息。
易晓茹也心下微叹,抬头恰与他目光相撞,心下异样却没表现出来,平静地问:“你杀了范平山之后准备怎么办?”
李慕禅道:“自然是一走了之,知道得罪了临海阁还不走就不正常了!”
“那这秀秀姑娘呢?”易晓茹问。
李慕禅笑道:“带回宫里吧,或者带在身边,她是个好姑娘,留下了必死无疑!”
“你知道就好!”易晓茹蹙眉道:“依你的聪明,我不相信先前没想到,你还真是……”
李慕禅笑了笑:“秀秀留在百花船上,结果可想而知,不如留在我身边,是不是?”
“哼,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柳姑娘交待!”易晓茹冷笑。
李慕禅微笑:“碧云能理解我的。”
“女人在这种事上绝没那么大度,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易晓茹摇头道:“你呀……,自找麻烦!”
李慕禅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看得易晓茹暗自咬牙,不过这表明他没什么男女经验,倒不是什么弱点。
李慕禅道:“姑娘过来有什么事?”
易晓茹哼道:“见一个人,查一件事,你不必知道。”
李慕禅摸摸鼻梁,微笑道:“我一直不知道你们万圣宗到底有哪几宗,说来听听如何?”
易晓茹淡淡道:“这是宗门隐秘,不能宣于外。”
李慕禅道:“跟我也不能说?”
“不能说!”易晓茹道:“你觉得咱们有什么不同?”
李慕禅笑道:“起码是好朋友吧?”
易晓茹淡淡瞥他一眼:“朋友嘛,勉强算是吧,好朋友就过了!”
李慕禅叹道:“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嗯,你这个好自作多情!”易晓茹缓缓点头。
她句句如刀,掩饰着自己心里的异样,李慕禅无奈的摸摸鼻梁,有些莫名其妙,把她当朋友之后,他就不再用他心通,到这时候也忍住了。
看到他这般尴尬模样,易晓茹有几分痛快感,哼道:“要是没什么事,就恕不远送了!”
李慕禅呆着也觉得别扭,点点头:“那你小心点儿,平时可以到我那里坐一坐,打发时间。”
“我可没那么闲!”易晓茹哼道。
李慕禅无奈摇摇头,她忽然变得刁蛮,如换了一个人,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应付不来,先撤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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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有些狼狈的离开,易晓茹静静坐着,明眸变幻。
良久之后,她悠悠叹了口气,摇头一笑,将一切都放下了,慧剑挥起斩断了情丝。
她知道一旦与李慕禅有那种感情之后,将面对怎样的恶果,不仅是自己,就是李慕禅也没好下场。
为了两人,甚至为了他好,也不能跨出那一步,还是做普通的朋友最好,甚至不见面最好。
她心下叹息,脸上却露出笑容,做出决定之后,即使心疼如绞,又空荡荡的难受,她仍觉得轻松下来。
李慕禅上了岸,扭头看着小船悠悠离开,隐约摸到一点儿头绪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抛开不理。
龙山宗可怕,临海阁也可怕,可比起万圣宗来,真是小巫比大巫,惹了万圣宗,对于目前的自己而言,与送死无异,唯有成长起来,成为天下第一了,才有资格惹万圣宗。
其实即使天下第一,也不能招惹万圣宗,他们传承太久,树大根深,即使枝叶不繁茂了,根须仍庞大得惊人,防不胜防。
李慕禅估计这荆州城里有不少万圣宗弟子,一旦有风吹草动,万圣宗一定知晓,自己与易晓茹都逃不脱万圣宗耳目。
即使不为自己,为易晓茹,也不能跟她有男女私情,否则会害她,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她,只能选择隐忍。
他一边沉思一边回到自己的小院,径直来到后花园,秀秀正在花圃里摆弄花草,神情专注。
李慕禅看看她,觉得心里安宁一些,坐到小亭里拿起书来。
“爷。”秀秀轻盈的过来。
李慕禅放下书,温声道:“秀秀,你忙吧,不必理我。”
“爷是不是有心事?”秀秀拿起茶壶,微笑道。
李慕禅慢慢叹口气,苦笑道:“是啊……”
秀秀放下茶壶,小心翼翼的道:“爷要是有事,跟我说说吧,我人单力薄帮不上忙,但可以听爷说。”
李慕禅笑道:“多谢秀秀你的好意。”
秀秀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知趣的没多说,拿起茶壶袅袅去了。
一会儿过后,她端茶壶过来,帮李慕禅沏上茶。
李慕禅正在读书,没多说,仅轻颔首。
————
傍晚,李慕禅从荆州城里逛回来,荆州城热闹非凡,李慕禅行走于城中,能感受到浓烈的生活气息,与在紫裳宫或者龙山宗里不同。
在龙山宗里,住在程素贞的大宅里,有一家人的感觉,但毕竟是在山上,气息不同,在荆州城却是切实的俗世繁华。
李慕禅对这些不沉迷,却很享受,趁机享受一番也是乐事。
知道这个时间该回去了,不然秀秀会担心,他这几天一直在城里闲逛,不呆在家里,让自己忙一些,免得胡思乱想,想把对易晓茹的感觉冷一冷。
他走到家门口时,忽然停住,他的宅子位于河边,院门正冲着河,他忽然扭头望去。
一只小船上正站着两人,高矮差不多,李慕禅皱眉冷笑一声,心下却暗喜:终于来了!
其中一个是范平野,另一个中年人相貌普通,与范平野相肖,削瘦一些高挑一些,气质与范平野截然不同,仿佛一柄出鞘的宝剑,锐气逼人。
李慕禅一下就能断定这中年是范平野的大哥——范平山。
他仔细打量一眼范平山,身形削瘦修长,双臂修长,十指修长,真是练剑的好根骨,比一般人更容易有成就。
而且他眼神清亮,灼灼逼人,好像要把人看透一般,比起范平野来更多了几分气势,李慕禅能断定,范平野的气质很多都是源自范平山,是在无形中模仿范平山的举动与习惯。
李慕禅冷笑:“姓范的,胆子不小哇,你再挑衅我可不客气,不会刺你手腕,要刺你喉咙了!”
“姓何的,猖狂什么!”范平野大声喝道:“甭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是剑法高手了,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剑法!”
李慕禅淡淡道:“这凭你?你手没废?”
范平野冷笑连连:“姓何的,甭得意!……你废了我手,我要了你的命,看咱们谁能治得了谁!”
李慕禅笑道:“别耍嘴皮子功夫,有胆子的过来!”
“姓何的,这是我大哥!”范平野指了指身边的中年人,冷笑道:“我大哥乃临海阁……”
“老二,别说了!”范平山一摆手,沉声道。
“大哥!”范平野道:“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得吓吓他!”
范平山道:“手下见真章就是!”
“好吧,大哥,你宰了他!”范平野恶狠狠的道:“不然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范平山皱眉冷冷瞪着他。
范平野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大哥,我的手废了,不能练剑了,他难道不该死?!”
“废了他胳膊就是!”范平山皱眉道。
“大——哥——!”范平野大声道,怒气冲冲:“别人废了我胳膊,你也废了他胳膊,那别人断了我腿,是不是大哥也要断了我的腿?!……你要是不立下威严,能震慑得谁?……我的仇人不少,他们一旦知道了,一定会把我废了的!”
范平山一怔,缓缓点头:“有理!”
“大哥,那你是答应了?!”范平野兴奋的道。
“好吧,我会杀了他。”范平山点点头:“以后你少干点儿这种事,夜船开多了总会翻船!”
范平野忙不迭的点头:“是是,好大哥,最后这一次!”
“你呀……”范平山无奈的摇摇头,父母死得早,只有自己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他是自己弟弟,其实与自己儿子无异。
他也知道都是自己惯坏了,但总狠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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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静静看着他们兄弟两人,摇头笑了笑:“好一出兄弟情深的场面!”
“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罢!”范平山沉声道。
李慕禅道:“你真是临海阁弟子?”
“不错。”范平山缓缓点头。
李慕禅皱眉道:“我听说临海阁是名门正派,你身为临海阁弟子,就这么不讲道理?”
“你废了我兄弟,我岂能不管不问?”范平山沉声道:“这样罢,你自废了右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大——哥——!”范平野忙叫道。
范平山一摆手,示意他闭嘴,紧盯着李慕禅。
李慕禅笑起来,摇头道:“他要杀我,我只废了他右手,算是薄惩,这可是手下留情,没想到竟落到这般下场,……嘿嘿,好一个临海阁,好一个名门正派,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范平山皱眉道:“这件事与敝派没关系,何先生答应不答应?”
李慕禅打量他一眼,冷笑道:“我久闻临海阁剑法当世一绝,罕有人及,早就想领教一二,来罢!”
他拔剑出鞘提向范平山,目光冰冷,杀意并不掩饰,他种种布局就是为了这一天。
范平山缓缓点头:“好,你既不肯,那就怨不得我了,动手吧!”
他轻轻一跃,平掠过河面,落到李慕禅跟前,手按剑柄紧盯着李慕禅,并不大意。
范平野冷笑:“姓何的,受死吧!”
李慕禅长剑一刺,“嗤”如裂衣帛,剑尖瞬间到了范平山跟前,范平山腰间亮起一抹寒光,“叮叮叮叮……”两剑交鸣声连绵不绝。
李慕禅剑光如电,却没尽全力,想观察临海阁剑法。
他先前见过临海阁剑法,但范平山不同,他是尽得临海阁真传的隐修者,看了他的剑法才能真正窥得临海阁剑法的奥妙。
范平野站在小船上,瞪大眼睛盯着岸上的两人,李慕禅与范平山剑光完全交织在一起,他几乎看不清两人出剑,只能看两人的神色。
李慕禅神色轻松,浑不在意,范平山神情宁静,也好像不是跟人动手,而是在闲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