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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尚音姑娘等您等了好几天了,她可想您想得紧哩。”
众人皆同时把视线投在叶月身上,眼神很清楚地表示着,你果然是青楼的常客。
“这几爷是叶公子,呃……的朋友吗?”龟奴看着烈风致众人问着,在看见钱一命时,被他的杀气吓了一跳,话也差点说不全。
有些糗的叶月取出银子打赏门口的龟奴道:“少啰嗦今天我是来办正事的。”
“是是是…”龟奴连忙打躬作揖,不过嘴里还是说着:“尚音姑娘也是在等叶公子您办事呢。”
“欠打的小子,我说正事就是正事。”叶月赏了那龟奴一个爆栗,道:“我是来找人赴约的,曹梦楼他人在何处?”
“哦!”那龟奴恍然大悟道:“叶公子你也是来找曹大爷赏剑的啊,曹爷他人就在后头的紫竹林院等着您哩。”
“那里呀,你去忙你的吧,我知道地方。”叶月打发了龟奴,领着众人前进。
走了几步,烈风致才叹口气笑道:“叶月呀叶月,实在不得不怀疑你平常都去那里打探消息了,连这里的门房都认得你。”
陈路趁机落井下石道:“帮主你看,我没胡说吧,这只好色花心孤有事没事就泡在青楼里。”
“帮主别笑话属下了。属下只是喜欢在这里喝几杯酒,吟诗作对,听姑娘弹琴娱乐罢了。”
“少来了。”陈路以手肘推推叶月装出一副我完全了解的表情道:“花心孤你就别再假正经了,你是什么货色,我们可是清楚的很哩。孔老夫子不也是说过,“食色性也”吗,就是干那档子事和吃饭一样重要啊。”
“食色性也是这么解释的呀。”叶月推开陈路朝着他喷口气道:“你这个不肖徒儿,要是被师傅知道了早晚打死你。”
一行人边斗嘴边行走,沿着回廊,穿过天井花圃,踏过一条深长的碎石子路,步进吟风楼深处。迎面所见的是一座富丽壮观的大堂。还没走进大厅,便听见里头传出阵阵悦耳的琴声。
琴声顿挫无常,像是随手弹起的即兴之作,可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和乐句间的转折,是那么地流畅,纵有间断处,但听者只会有种延绵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
令人赏心悦目的琴声,就连烈风致及钱一命这种不知音律之美的人也感到弹奏之人琴艺的优美。
烈风致不禁赞扬道:“好琴音。”
叶月闭目欣赏着琴声,道:“帮主,这琴声便是吟风楼当家花魁韵风玲所弹奏,属下来了吟风楼好几次,也只有幸听过一次。帮主你的运气不错,第一次来就听见。”烈风致没有答话,只是要叶月继续前进。
站在大堂门口望入,厅中以酸枝红木家具为主,四面墙上张挂名画无数,每一张皆是出自于名家真迹。
梁上悬挂着六盏八角宫灯,辉煌典雅,几组太师椅分列两旁,上头早便坐了几个人。烈风致虽不认得这些人,但观其外表便知这些人若不是一方派主,便是有头脸的角色。
没想到,京城的青楼里还聚集不少各门派的人物,原以为早就为了明离火之事四处乱闯乱撞去了。
弹琴的那位女子,不用多说定是吟风楼当家花魁韵风玲。能成为青楼名妓,外貌绝对一流,韵风玲漂亮艳丽,国色天香,有沉鱼落雁的鹅蛋俏脸,双目秋水盈盈,肤色胜雪,活脱是仙女下凡。比之昔日的述香楼四大名妓之首的枫瑟亦无半分逊色之处。
可却是多了另一种媚惑人心的气质,就只是坐在那里弹琴,一举一动皆是含蓄而优雅。眉目之间但却是含情脉脉,春意盎然,有意无意地散发出一种挑逗的意味,令在场之人色授魂与。
“他便是美人名剑曹梦楼。”一旁的叶月低声地在烈风致耳旁介绍在场众人的身份。
曹梦楼侧身卧躺在中央的软榻之上,体态瘦弱身材颇为修长,眉毛细柔如柳,凤目半闭,正沉醉在韵风玲的琴音之中。秀鼻丹唇相貌俊美异常,皮肤白细柔嫩,比起女子还细腻三分。眉宇之间有道棱形红纹,乌黑的长发以红珊瑚发簪束于头顶,额前长发系成四条小辫,身上穿着一件绛红花纹宽大儒衫。修长的指掌放在矮几上随着节奏轻叩着。嘴里同时还唱和着一首西江月:
宝髻松松绾就,铅华淡淡妆成。
青烟翠雾罩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成名三十多年的曹梦楼外表出乎意外的年轻,他身后四名奴仆站成一排静立不动,怀里各自抱着一柄剑,由这四人眼里闪烁的烔烔精光,便知他们具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
除了曹梦楼之外,大厅里所有人其中的两人吸引了烈风致的注意,一位是一名老者,另一位则是一名公子,他的身后还站了两个抱着瑟萧的奴仆。
那名公子也不落人后,使了个眼色,持萧的下人便吹起萧来。突然吹起的萧声,并没有打乱原本的琴声,反倒是水乳交融地集汇在一起,这时那名公子扬声唱出另一首词来。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迎,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连续两首词唱出,大厅里众人皆是大声称赞,站在门口的烈风致也是轻拍其掌赞喝,身旁的叶月也不由得技痒起来,点点安空年向他使个眼色,后着会意曲指轻弹向竹心泪。和着安空年的节奏,叶月同时唱道: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弹琴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唱。
曲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一首蝶恋花,是感叹春光易逝、佳人难见的词作,叶月将最后的两句改了一下,更是符合现时的情景。
叶月的词吸引了厅里众人的注意,侧躺在软榻上的曹梦楼扬声道:“贵客上门,请进吧。”
烈风致先向叶月丢了个不错的眼神,率先踏入厅中,朗声道:“风致帮烈风致向诸位请安。”听见烈风致报上姓名,大厅立时掀起一片哗然。
太原府边境靳天山脉极西之处,此地山势平缓,湍湍流水,泉水从山隙间流泻而出,跌岩孱溪,水气蒸腾,似雾如云,遥遥望去宛如霏霏烟雨美不胜收。
濛濛间,一条身影缓缓自虚无飘渺的烟雨大步踏出。
人影手里紧捏着一本薄薄的手记,手记的材料十分特别,并不惧怕弥漫的水气。
“没想到这就是仙源乡的秘密……”人影将手记贴身藏妥,溜目四望,打量自己身处何地。
“原来是这里呀,这座秘府占地范围可还真大,真难想像当年圣祖是如何建起这个地方。”人影认出了不远处的那颗山峰,确认了自己所在位置。
“今上所托的任务顺利完成,该回京城覆命。”骆雨田露出满意的笑容,正准备与笑落阳会合,一起回转京城。
“咦?”骆雨田停下脚步,倾耳细听,方才自己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铛────
没错!是兵器交击的声音。居然有人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打斗,骆雨田稍一迟疑,便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骆雨田展开幽冥幻步,如幽灵一般的身影,化作一道灰影瞬间消逝在小溪旁。就在他赶至打斗声传来的地方时,战斗早已经结束。打斗之处一片狼藉,十几具尸体遍布在草甸上,未干的鲜血沿着一条被踩出的小径往东而去。
这些尸体骆雨田认得他们的来历,玉皇朝的手下,“金刀血雨”屠笙的侍卫。
只是,屠笙究竟在这里阻杀何人?看这情形,屠笙所对付的人并不是一般庸手,总不会又是百龙门的百八龙其中之一吧?但百八龙来这里干嘛?
“这里又有一具尸体……”骆雨田顺着血迹寻去,希望能找到其他线索,没想到居然会发现到一名自己熟悉的人。
“怎么会是你!”
~第十五章竹园惊变~
躺在地方的这人是铸兵妙手江子龄身旁的贴身侍从江平,据骆雨田了解这人跟在江子龄身旁已有十多年之久,无论江子龄前往什么地方都不会抛下他。但为何他会倒在此地?难道…玉皇朝所追杀之人便是江子龄。
江子龄是皇朝中数一数二的铸兵名手,江家更是顶尖的兵器世家。虽说立场偏向皇朝一方,但生意人的本性,江子龄也不至于会随便得罪其他方势力。玉皇朝为何要追杀他?
“嗯…”骆雨田蹲下身检察尸体,他的致命伤是胸前的深刻爪印。伤口的周围有些微烧焦的痕迹,这是……紫电爪!紫电天王阎易之的独门绝学。仅为了一个江子龄,居然须要天龙门与玉皇朝的联手,或许他的身上有两大邪派所须要的东西…
“咦!”骆雨田手指轻按在他胸口,赫然发现其心脉仍有些微的跳动,人还未死绝,尚有一口气存在。连忙将人扶起,以掌心贴在他的背后,将真气缓缓渡去。
过了片刻,骆雨田的真气起了作用,江平的手指倏地一张,紧闭的双眼忽地打开。
骆雨田更是不敢轻忽,真气加倍地输了过去,因为江平的伤势极重早该没了命,现在只是用真气吊着他最后一口气罢了。
“江平,你还认得我是谁吗?”骆雨田伸出空下的手轻拍他的脸颊。
江平掀开略显得无神的双眼,望向骆雨田。像是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两眼倏然睁大,回光返照地捉住骆雨田的双肘,颤声道:“骆大人,骆大…人…是你……”太过兴奋一口气提不上来,声音又急速转弱。
骆雨田连忙再加注功力灌入,道:“江平,为什么天龙门和玉皇朝的人要杀你们?”
“骆大…人…求你…求…”可是江平却是答非所问地道:“快去救……主…子…还有…还…有…桃…淫刀……”
“桃淫刀?”骆雨田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再次从江平的嘴里听见这个名词。当年为了这把魔刀他和两个兄弟远征死亡岛,甚至连禽兽至尊都死在他们兄弟的手上,可是却连桃淫刀的影子也没捞着半点。
“难不成江子龄找到桃淫刀了?”骆雨田只能猜测这唯一的可能,所以天龙门的人才会追杀江子龄?抓着江平不住地喝问道:“你主子怎么了,是不是被天龙门的人抓去了?”
“去…救…主…”可惜,江平早己听不见骆雨田的问题,就连最后的遗言也是为了江子龄。
“唉…”骆雨田长叹一口气,将这名忠心耿耿的侍从就地埋了。
拜了三拜后,便回头再入靳天山脉与笑落阳会合,准备返回京城,同时通知天视地听堂耳目搜查江子龄下落。
“烈帮主请上坐。”
吟风楼紫竹院里头服侍的下人,恭敬地将烈风致等人引至左侧第二个席位上,烈风致坐在最前头,钱一命则是习惯性坐在一旁,而其他人则是坐在他的身后。
在坐定后,大厅里众人彼此寒暄互相介绍。烈风致才发现,在座的客人,不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剑手,就是豪门贵族,还有不少来自其他各地的世家子弟,其中不少人的身上,皆带着一柄极佳的宝剑。
还有几人身上透着纯正的剑气,一看便知是一方剑术大家。最引人注意的便是一名老者以及那名年轻的公子,前者是竹林会馆馆主,“慧光”剑云箂,后者的身份更是不寻常。
来头不简单,这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