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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确实说请求二字。”
烈风致听见骆雨田的名字,心中猛然一跳,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听见自家大哥的消息,更加专注倾神细听。
“他求我们帮什么忙?该不会是为他解决五灵门的事情,替他洗脱罪嫌?”
“不是。”于漠道:“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杜维仙道:“于漠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把信的内容说出来吧。”
“他希望我们三人暂时别离开京城,去办理其他的案子,就算手头上的案子再重要,也得尽可能延后。”
“为什么?”杜维仙及关山玉二人没想到骆雨田会有这样的要求,齐声发问:“这太强人所难吧。”他们二人手上都有几件刚入手的案子,正准备离开京城处理而已,只是刚巧在离去前接到于漠的通知,才来赴会。
杜维仙轻问道:“他总该给我们一个原因吧。”
“信中只说明了两件事情,一者为五灵门之事及万年人参出现此二事同时发生,是为了要吸引武林众派及朝庭的视线,亦要挑起各派间的争斗。另一者为,明离火可打开仙源乡洞口,仙源乡之中,藏有惊人的秘密,是一项比起武功秘笈,仙丹妙药更为重要的东西。”
关山玉晒然道:“第一件事情,你我心里有数,且也曾讨论过,何须他来提醒。而第二件事情又与我们有何关系?难不成就为了这两件事情要我们呆守在京城里。”
“不是。”于漠道:“我还没说到重点,那便是骆雨田的假设,五轮大会决赛之日已近,黑白两道、武林各派却纷纷为人参及五灵门之事所扰,他认为有心之人会趁机刺杀当朝今上。”
“这…可能吗?”关、杜二人异口同声回答,前者道:“该不可能,每年五轮大会虽然每次今上皆会出面颁赠奖金与夺冠之人,可是届时守备极为森严,不少皇宫高手及六道都会在场,而且九大派之人也会在场观礼,想要在那种场合刺杀今上,只能说是痴心妄想罢了。”
“不,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于漠道:“今天我接到几个消息,才决定通知你们。”
“什么消息?”二人又齐声询问。
“少林、武当、五岳剑派、无量气宗、神掌山庄等这些名门正派皆有不少重要人物离奇受伤,或是中了奇怪的毒,原本为骆雨田而聚集在京城,为数不少的正派人士,在收到消息后,纷纷赶回师门探问去了。
而且,江湖上也谣传夺走万年人参之人,往京城潜逃而来,六道众人必须严加看管皇都六城,届时在五轮大会上,六道的人手并不算多。”
此话一出,关、杜二人闻言不语各自沉思起来,一时间,厢房里的三个人皆不在发言,顿时安静下来。
中毒!烈风致心中亦是一跳,五岳剑派也在其中,该不会尚明堂老前辈他们也遭人暗算,要派人打探一下。
过了片刻,于漠打破沉静开口道:“你们有什么看法,打算怎么作。”
“这家伙真爱多管闲事,他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有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上。”关山玉嘴里说着风凉话,但心里亦是佩服骆雨田对天朝的忠心。
于漠淡淡地道:“或许,他提醒的正是时候。”
“哼!”杜维仙缓缓地开口道:“谁告诉我这件事,我都能接受,唯独他开口,我心里很不痛快。这小子已经成了黑白两道通缉的对像,竟然还有功夫担心京城的事。”
于漠直接了当地道:“但我们确实疏忽这件事。”
关山玉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叹息道:“他妈的!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总是先我们一步发现问题所在,且看得比我们远,难怪他总是会骑在咱们的头上。”
于漠淡笑道:“算了,大玉儿,别太在意。因万年人参及明离火之事,此次的五轮大会参赛者及参观人数皆大幅锐减,所以才会松懈。”
“去你的,于漠,别叫我大玉儿。”关山玉咒骂了几句,再道:“我知道该如何去作,算我欠这小子一份人情。”
“杜维仙你呢?”
杜维仙缓缓道:“我当然尽全力帮助,只是我好奇的是仙源乡究竟藏有什么秘密,你们还记得去年亿宝楼曾拍卖过一颗明离火吗?”
关山玉道:“嗯,记得。当时还掀起一阵骚动,最后明离火不知被谁买走,众人大打出手,还劳动皇城禁军出马,才摆平这场风波。”
杜维仙道:“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曾听长辈提起过仙源乡的故事,但记不得详细的内容,只约莫有印象…是关于天朝的。”
“事关天朝?”于漠微讶道:“若是如此,那么我们不能忽略此事。不过,既然老骆现在正调查此事,我们也别太担心,先将五轮大会之事办妥后,再去调查仙源乡的来历,你们意下如何?”
“好,就此决定。”
下决定后,三人便不在谈论,便开始讨论起如何安排五轮大会之事,过滤可疑人物,保护今上安危。
烈风致再听片刻,觉得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便向钱一命打个手势,二人便结帐离开酒楼,这时钱一命的几名弟子早已在酒楼外等待。
二人边走边谈,钱一命功夫虽高,但对偷鸡摸狗,窃听偷窥这一类的功夫并不拿手,所以于漠等人的谈话内容,他半点也没听到。
烈风致一五一十地把他们三人对谈的内容说告诉钱一命,后者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聆听。
花了点时间,将经过说完之后,烈风致望着钱一命,看看他有什么看法。后者侧过头迎向望来的眼神,简单地答覆道:“你要我怎么作。”
烈风致听罢,不禁有些苦笑不得。是呀,毕竟动脑筋不是钱一命的专长,要他提出一些看法或是出主意,是勉强了些。如果大哥、二哥在的话那就好了,或许冰心狐叶月也是个不错的出主意人选。
“现在还不用。”烈风致搭着钱一命的肩头道:“我们先前往京城和其他人会合再说吧。”
“嗯。”钱一命微一点头,轻举起手,身后的弟子立即快步走前,躬身等候命令。
“备马,前往京城。”
“是。”
傍晚时分,身下被夕阳拖的长长的影子,六月的气候燥热,昼长的夏季现在才准备开始,今天的夕阳大抵来说有些早。
因为出发的过晚,没法子在天黑前抵达京城。不过,烈风致似乎并不急着进入京城,便下令众人在这座山脚下休息。跃下马背,一旁的弟子立即将马儿牵走。
望着四周,发现这座山的景色确实不错,便道:“你们准备吃的,我四处走走。”烈风致交代后,便走向山上,钱一命则是尾随在后。
进入山里,山林间万籁俱寂,只有脚下松软的黄土在沙沙作响。沿途景色极美,山路掩映于绿树浓阴中,路经其中一段下临百丈深谷,山下田野尽收眼底,四周野趣盎然,薄雾飘浮、林木翠郁,美得如诗如画。
二人先后步入崖边的一座凉亭,鸟瞰远方,见到山下田畴像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毯子,构成美丽的图案,不由心旷神怡。
“呀──”如此美景让烈风致感到心情一阵畅然,伸展双臂,将心中积压的烦闷一股脑呼出。
甚少开口的钱一命忽然道:“烈风,心情好多了?”
烈风致闻言讶异地看着钱一命,这种关心别人的话,不太像是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有些吃惊,有些怀疑,但更多的是高兴。
微笑着道:“你看的出来?”
钱一命只是淡淡地答道:“我有眼睛。”
“哈哈…是呀,是我忽略了。”烈风致笑了两声,接着又摇头道:“其实,我有些害怕。”
“怕?”钱一命语带笑意,但烈风致没有发现。
“血风狂剑应一无所惧。”
烈风致长叹一口气道:“我怕的可多了,我怕我真是中宰圣师的儿子,也怕金刀血雨屠笙真是我的舅舅,亦怕大哥解决不了危险,更怕玉皇朝阴谋得逞,天下百姓将被战火席卷,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钱一命打断烈风致的话道:“这些并不是你最怕的。”
“呃?”烈风致闻言愕然道:“那我最怕的是什么?”
“怕一个人。”
“我怕一个人?”烈风致不解其意,反问道:“就连决战邪道第一高手禽兽至尊,单挑金刀血雨屠笙,我也没怕过,我还会怕什么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咦?”烈风致深吸一口气,看着钱一命,脸色有些怀疑。
钱一命又道:“一个你想见,却又不敢见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一针见血,烈风致突然答不出话来。
“我看、我听、我想。”钱一命续道:“其实,我们大可直奔京城,不须在此歇息,但烈风你害怕看见她,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但你又渴望见到她。你的心情复杂,我懂。”
烈风致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原本的平静道:“钱兄,你变了好多,变得越来越……”一时想间找不到适合的语词形容,总不好直接说越像人了吧。
但钱一命了解烈风致的意思,接下去道:“变得越来越像人了,有正常人的感情吗?”
“呵呵…是的。”既然钱一命都说了,烈风致也不好否认。
“我是变了。”钱一命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道:“都是烈风你的缘故,你让我改变许多,我该感谢你。”
烈风致笑笑道:“那儿的话,我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的努力。”
“但,你也变了。”今天的钱一命反常地多话,一字字沉声道:“昔日的烈风,豪迈开朗,直率不畏强,胆大包天,伥性不羁。可是现在的烈风,却忧柔寡断,举棋不定,遇事只想寻求他人帮助,早以失去了以前的英雄气概,如今的你,我一点也不欣赏。”
钱一命此番话就如当头棒喝,狠狠敲在烈风致的心里。
是呀!钱一命的话半点也没错,自从死亡岛遇见宇文飘风之后,由他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生父是中宰圣师开始,便陷入了挣扎,总是在烦恼着如何是好,不断地寻找藉口,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一步步发现,自己的身世,真如他所说,心情总是在血缘关系及忠勇仁义之间摇摆不定。
“烈风,有许多事情是无法逃避的……”就在烈风致沉思之际,钱一命又语出惊人地开口道:“就如同现在,你害怕见到枫瑟,但此时此刻,她却在我们的眼前出现。”
“什么!”烈风致闻言吃了一惊,回过头四下寻找枫瑟的倩影,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
“在那边。”钱一命看向右下方,烈风致顺着视线追去,才在下方的翠林旁发现一条婀娜多姿的倩影,正是他日夜牵挂、朝思暮想的枫瑟。
许久未见的枫瑟,头上梳着妇人髻,秀丽的脸孔清减不少,但那倾国倾城的美丽,仍然没有半点失色,且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少妇韵味,窈窕的身形玉立在翠林之间,仿佛下凡的仙子,令人颠倒迷醉。
“怎么回事?”
过了半晌,烈风致才发现在除了枫瑟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几名奴仆护院打扮的人之外,还有钱小开及卫无瑕二人,而且更令他吃惊的是,枫瑟的怀里居然抱了一个约莫一岁大的婴儿,
看她脸上充满着母性的笑容,对着孩子的疼爱,代表着这名婴儿正是枫瑟的小孩。而钱小开居然站在枫瑟的身旁,笑着逗弄着她怀里的婴儿。
烈风致耳里清楚听见小婴儿嘴里依呜地叫唤着爹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