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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此下似是完全不赏脸的别头望向众人道:“就我所知,现下中原皆为刘家皇室之地,而且当今皇上甫初即位、年纪尚幼,之前黄巾之事与之如风马牛般不相及,何来罪过之有?”
“嘿……袁将军有所不知?”
正刚董卓欲要回话,却见其身后一人静静地走至董卓身旁发言。
“你又是何人?大厅众官议事之际,哪容得你插嘴!”
袁绍见其言语间似有轻蔑之意,目光如炬的望着这人。这人五官削瘦,唇上蓄有八字胡、头罩方巾,一派世外人士。
“在下凉州刺史座下幕僚──李儒,拜见袁将军!小的只是以为,自古以来,臣子总认为该为主上效忠,认定天下是其主之,但殊不知天下乃是由人民而成,若天下无人民,则其主上有否天下可以统治乎?反观今下,若非先皇治理不当任用十常侍为祸苍生,那黄巾之事岂会出现……”
“……再者,父债子偿乃天经地义,先皇虽已谢世,但当今皇上乃其大太子,以其在朝中所扮演之角色竟是没有谏言其父,足见其见识才能皆是不为所取,如此的皇上,又岂可为天下之主乎?若是如此,中原不免将会出现第二、第三,甚至更多如同黄巾一般之乱世。”
尽管李儒说的有些荒谬,但其利害在于伶牙俐齿、脑袋动的甚快,这么一阵子抢话虽是有些不妥之处,但众官一时间竟也无人可以反驳。
“那就你所言,岂不应该将刘氏踢下,另外择一名主统治之……我听你胡扯,现下又不是先古夏、商之际,谈什么禅让之说。”
说话之人是江东第三门阀孙坚,其心虽非忠君,但见李儒说的荒唐忙是出言讽之,站在前面的袁绍见孙坚和己同仇敌慨,亦是点头称是,随即更是望了望李儒,看其有什么话语辩之。
李儒听了抖了抖衣袖的笑道:“孙将军误会李儒了,李儒并非目无圣上之人,只是,李儒认为当今皇上确有必要要为其太上皇负其未尽之责,而九五之尊位,李儒则认为可由安国刘公辩任之……”“……安国公虽年纪尚幼,但为人天资聪颖,举一反三,如此才华就任当今皇位不无为过……不过如果依孙将军之言,或者孙将军自比商汤抑或周武,想皇上来个禅让之实的传位与你……若是如此,李儒倒是无话可说!”
李儒的这高谈阔论虽是感觉强辩,但倒是再一次让孙坚弄的哑口无言。孙坚虽精于行军用兵、武艺不凡,但对这言语上的阴损字眼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这时的董卓见李儒辩倒众人,更是狂妄的以目光游移在场的每一人,心中细细推敲未来的霸者之道。
时机皆已成熟,袁绍及孙坚这两大门阀皆是使不上力、辩不倒李儒,董卓见状缓缓的问道:“除了本初与孙刺史的看法外,不知各位还有否其他的意见?”
袁绍与孙坚两人一时的语塞,令本马首是瞻的众官再不知如何的低头不语,因连两大阀这般的势力皆不再反对,众官与各兵阀门也不愿将董卓给得罪,因董卓目下屯于洛阳的兵力,可谓是压倒性的强横。
“哼!狼子野心,羌狗之辈,难道真以为中原没有能人?”
此刻的袁绍再也耐不住怒火,对于这异族人夺走自己的机会已十分愤怒,加上在场文武官员皆是对其低声下气,自己更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令本身气的将其桌子踢翻。
“找死么?”
郭汜四人本来后列于董卓位置之后,见袁绍突然发难,惟恐主子有失,忙是执出兵器遥指袁绍。袁绍方面阀内的好手们亦不甘示弱的拔出长剑利刃对其相互咒骂。
董卓见状双手掌心往上一翻的道:“郭汜!你们退下……本初何必动怒,你瞧,在场各位皆是没有意见,那就该如此决议,服从多数人的决定,而董卓明日将上朝晋见,将满朝百官的心声向皇上报告。”
“你说的倒好听,多数人的决定?你们皆是一丘之貉,可别把我算在里面,咱们走!”
袁绍此时才明白董卓的手段并非只有强大的军力,另外还有其高度的忍耐力,在这洛阳城内外的第二场交锋,自己的确败了,下次,下次定会以“兽拳”轰下此人的头颅,袁绍心中恨恨地想着。
众官见袁绍率先离去,加上孙坚表示绝不支持的也随后而走,大伙也只好草草结束这张弩搭箭的宴会,李儒更暗示董卓不可操之过急,故心中其实愤怒不已的董卓安抚众官的表示废帝一事之后再议。
出了议事的府邸,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的吕布喃喃自语的道:“董卓压倒性的独裁将成为事实,他与那名叫李儒的书生双人组合的确不可小覻。不过,由此看来,这李儒可更是不简单的人物!”
一旁的张辽闻言问道:“大哥是否暗喻某些事呢?”
回望张辽,吕布一脸诡异的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第四章弹唱双绝
虽然看似不过近如咫尺的山下小村落,但华绢与白晴两人双骑的奔驰了约莫数刻,好不容易才到了这感觉未饱受黄巾祸害的地方。
两人离开京城的同时未避免造成太多不必要的问题,故皆都以简单的书生服饰、女扮男装的稍微乔饰一番,华绢索性更将多余的布帛缠在头上的扮作一般的过客,而白晴不但以长衫裹住自己曼妙惹火的身材、更将“斋心念”用外袍包着的放在马鞍的皮囊之中。
数百人聚集的部落汉代称为村,千人以上达万人之数的为县,数万人以上的则称为镇,之后才有所谓城的都市。
一般来说村落大部份是由同一姓氏的亲戚群居一起,村中的生活机能所需之物、如:食物、布料、柴火等皆为居民自给自足,故村落之间较难看到如县以上规模的都市般有客栈、酒店、布庄、当铺这种比较商业化的店家,是属于单纯居住为主因的环境,因此,华绢与白晴第一时间到达这个山中村落时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咦!这个村落里好似没有像洛阳城内有供人休息、吃饭、洗澡的地方?”控制着马匹的速度、一面拉着缰绳的华绢好奇的开口道。
“小绢可能很少在外面旅行吧!抑或该这么说,就算到外边旅行也该是不可能到这山中僻壤的村落。”
“晴姐说的也对,我一直以来到过的地方都是像洛阳般的大城镇,其中皆有提供食、衣、住、行的机能,所以现下我看到这全是民舍的村落,难免有些担心晚上休憩和餐点的着落。”
虽说白晴亦是出身于名门,自小也是备受宠爱的不需亲手柴米油盐的下等事,但因为长大后工作的缘故,自己常常需要独自远赴百里之外的执行任务,其早已非多年前的大家闺秀般的柔弱可比拟,故听到了华绢所言,不禁是想到以前从不出户的自己在接到第一份任务的烦恼。
想到过往的记忆,白晴笑了声的道:“人说双手万能,而脸上的这张嘴亦是相同。开口向这民舍的主人借住一晚不就成了。”
华绢点了点头的跟在白晴的后头,两人走了约十数步的拣了一间民舍,门口的锄头还沾了新鲜的泥巴,显然才刚刚自田中回到屋内。只不过,天色已晚,一般耕种的农夫早该已回到家中休憩,而看这泥巴的颜色,屋中的主人肯定才入屋不久。
白晴见状向前的敲了敲门道:“有人在么?”
开门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女子虽是乡村之妇且大腹便便却长的十分秀气,她彷彿有些讶异的道:“两位公子是……”
白晴露出令人心情放松的微笑开口道:“打扰这位嫂子了,我与后面这位小兄弟乃是洛阳京城人士,因家中有事得回转还乡,但途中路经此地天色已晚,眼见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希望这位嫂子高抬贵手的供着可落脚的地方给咱们兄弟里休息。”
妇女闻言稍稍一楞,随即开口道:“两位公子爷很抱歉,作主的是我家相公,待我先问一问……”
只见妇人才要转身走进屋内的另一个穿廊之际,穿廊内一个赤裸上身、满是水珠的男子却走了出来向华绢两人道:“两位公子爷真是不好意思,这穷乡僻壤的其实真没有地方可以再让两位借住一夜,两位是否可再往前一点的民家询问,还请两位见谅!”
男子看来并非寻常的庄家汉,但见着他双手皆是持锄头工作而满是厚茧,白晴不欲生意之际且闻言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打扰你们才真的是不好意思,也罢!这村子虽是不大,但该还是有我们落脚的地方,无妨!我们两人再去问问看。”
男子听了也没有客套挽留的将木门关上,华绢失笑道:“看来晴姐的那张嘴也没啥用处,不然就是晴姐的男子装扮太过俊美,那大叔担心你会将他妻子诱拐,不然为什么开口就拒绝了我们。”
“去!老是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动作快点吧!不然天若黑了可就麻烦了……咦!小绢你听……”
两人本是没有挂怀的打算转身离开,这时却听到了屋内那一男一女的对话。
“大哥,为何不让这两位公子在咱们的柴房休息一夜,咱们何必要拒绝出门在外的旅人呢?何况,如果那些人发现了那两位公子……”
“…………”
原本,不过是村间平凡家庭的一段对话,但这男子的一阵沉默、以及妇人有些忧心的询问,便着实令对细微事物十分敏感的两人觉得事情有些异样。
没有太多反应动作的两人故若自然的缓缓离开,因没有必要的随意生事,且眼见天色已黑,再不找着适合休息的地方两人便要露宿野外,想到夜半的蚊虫虽是烦人但仍不是他们担心的主因,因为,肚子的饥饿可是比什么还更严重的。
村子的住户虽然不多,但腹地却是不小,每户人家之间横错着多亩稻田,两人便趁在到下一家寻找的同时、一面的聊起天来。
“看来这个村子不但人很怪异,连稻田的配置方式也是不平常……晴姐,你知道这里是叫什么地名么?”
两人此际再没带着马匹而行,反而让它们顺其自然徐徐的跟着两人。
白晴闻言的自袋子内取出旅行用的粗劣地图,她藉着即将落下的夕阳翻着地图的道:“不知道……城镇卖的地图显然并没有注记这个地方,我于各地行走许久,也没见过或听过这么样的一个村落。”
望着田梗间一个收拾农具、看样子打算回家的村民,华绢本要上前打个招呼,没料到,此人竟也如先前的那名男子一般冷冷的望了一眼便迳自的离开、匆匆离去了。华绢一脸狐疑的道:“奇怪了……这里的居民看到旅客好似见了鬼般的退避三舍……难怪在地图上没有记录,因为就算有记录也没人愿意来啊!……说不定这个地方叫做‘生人勿近村’!”
“生人勿近村?!亏小绢你想的出来,其实,在地图上没有注记是常有的事,因为汉朝的领域十分辽阔,在西汉时期还曾到达‘金色沙漠’那里更过去呢!如果地图上针对每个地名都加以注记的话,这肯定需要朝廷才有这样的能力及金钱才做得到。所以,一般可以购买的到的地形图都是依着朝廷所开僻之官道而所绘制,大都只是记录沿路的城镇与相关的叙述……否则,除非是地方的势力才能制作出如此详尽的地图,不过那也仅限于部份的区域,不然就是得专门针对军事为由的‘战略地图’才会比较详尽的描绘和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