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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一道探测尾随而来骑兵队。
“到了……”
用手指确认了新埋下的墓碑位置,勉强睁开双眼的望着碑上刻着“项公黑鹰之墓”。没有理会雨水是否流进自己嘴里,华绢顿时有些感触的道:“黑鹰族长,好久不见了……”
仿佛当日在洛阳近郊,与白晴两人策马谈天说地的景象又重现在自己眼前。想那时杏花村内一片详和,人人乐天知命的快活生活着,尽管胸藏万卷书、那时的黑鹰族长倒还没对复兴西楚霸业有多大的把握。直到她与白晴不慎的被牛老爹诓骗的跌落水池,这才开启她与仙族这不解的缘份。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好似才在昨天发生般。但华绢自个儿清楚,对自己万般礼遇的黑鹰及情同姐妹的白晴已不复在。而且她更背负着要保护仙族族人的重责大任。
华绢不自觉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不为什么,对她来说,为的是自己也无法得知的一场战争结果,而她更不知道目前的历史会如何发展下去。
“好久不见!华姑娘,咱们才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当日于洛阳一别,尽管老夫以为仍有机会再见一面,但事实上却没有太大的把握。没想到,才过没多久,老夫又见着小娃儿了。”
“谁?!是谁?”
背脊突如其来的一阵发寒,能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下而近如咫尺的说话,这可是华绢在修为更上一层之后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对方是曾想置自己死地的王世勋或白狂等,亦没有这班实力。华绢突冒冷汗的想起一个人,忙是运转太平真劲的准备御敌。
甫将全身气劲激发在外,周遭的雨水已无法淋中华绢的身体,亦显现出华绢目下太平真劲的修为,已可列当今武林前十大高手之一。
也不答话,腰际诛仙剑把已在自个儿右手五指掌握中,若假想敌(她以为是武论尊)真猝然出手,尽管她清楚仍无法与之抗衡,定也要武论尊付出沉重代价。
“咦……”
正当华绢满脑子狐疑的奇怪这熟悉的声音,好巧不巧的天象亦转为晴朗。不过那团乌云倒是没有消失的依旧布满半空。只是呈现异象般,像是一块乌布以黑鹰墓地为中心的开了个小洞。而且除了黑鹰墓地周遭奇怪的放晴,其余四处仍然下着倾盆大雨。
天色乍放光明,而一直虽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华绢,总算见着了适才令自己心脏狂跳两百的神秘人──文评皇(留侯张良)。
“老夫有一事定要跟你详细说明!华姑娘可以给老夫一点时间么?”
尽管现在认为最重要的便是将黑鹰族长的遗骸挖起、避免让凉州骑兵队有机可趁。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华绢见到文评皇之际,竟生出若没有将文评皇要说的话听完,定会遗憾万分般……想了一想,凭着第六感的奇特体会,华绢亦如同文评皇难得慎重的表情,微微点头!
“前辈……您的意思是……阿邦那家伙没有死?而且活到现在?”
“……”
望著文评皇默认的神情,华绢更是吃惊的道:“不会吧?!前辈您可别开玩笑,都几百年了,阿邦怎么可能还没死呢?除非他成了僵尸还是吸血鬼……难怪最近城内传出牛羊家禽血液皆被吸干,且陈尸如一具枯骨般,一定没错!”
文评皇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他……唉……刘邦不是小姑娘所想像的,他可是真的与老夫一般,长生不死的存活到了现在,不是什么僵尸或是吸钱鬼。”
“吸血鬼!就是嘴里犬齿突变暴长的露出,看起来很恶心的动物……”
似乎将凉州骑兵队即将到来之事忘了,华绢低头思考的不停来回踱步道:“也对!前辈既然能够长生不死,阿邦能活到现在到也不奇怪了。而且他贵为九五至尊,当初该是想尽一切办法的延续自己性命。不管了!这该死的阿邦如果真的没死,本小姐定要跟他算算那时候陷害我的这笔帐,看他怎么回答我!”
“恐怕……刘邦已经非小姑娘先前认识的阿邦,这也是老夫为何又与小姑娘再见一次面的关系。”
听出话中有话,华绢聚精会神的问道:“喔!会很严重么?”
“如果老夫告诉你,黑鹰会被风神武士刺杀的原因,是受到刘邦的指使,你相信么?”
“什么?!前辈是说,风神武士受命于阿邦才来刺杀黑鹰族长的?为什么?那前辈的意思是,阿邦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注意着我的行动么?”
文评皇叹了口气,徐徐说道:“一切是这样子的……”
仿佛重回文评皇与刘邦先前认识、同仇敌忾的对付西楚霸王开始,他详详细细的阐述当时状况,并将前不久才与刘邦的一次会面知晓的事情,全数说明给华绢听。
虽然口里嚷嚷的要找刘邦算帐,事实上,华绢心中其实更期盼能见到这个世界自己觉得内心及想法比较接近的人。文评皇的一番叙述,却令华绢的一颗心缓缓地沉入海底般,脸色亦变的十分难看。
“……总之小姑娘,无论当初你认识的刘邦是怎样一个人。今时今刻的他再非你心中的想像,此际的刘邦早已染上操控这世界的恶习、自命为创世者的要这世界依循着他的历史去走。早在黑鹰此事之前,许多在历史上的朝代轮替都是他在背后操控,他就像是将这世界当作自己的玩物舞台般的耍弄,看谁不顺眼、谁会阻住他的历史,他便杀谁!”
“所以,他佯装自个儿驾崩,然后在隐处看待着后来的历史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之际,才化身为刘秀的出面控制乱世,再一次的统一天下,乐此不疲。这……这根本就是一种病态嘛!”
“没错!老夫也觉得他这样子的病态心理十分可怕。想想!今日他可以随时引发一个乱世,亦可以立即化身为上天派来的救世主般,普渡众生!讲到这里,老夫亦觉得十分惭愧,小姑娘该也清楚为何老夫会将‘太平真经’传与张角。这……亦是当初刘邦的意思,若老夫明白他的意图,又岂会助纣为虐。”
感受到这汉初第一高人的无奈,华绢反过来试着安慰道:“这与前辈无关,正所谓非战之罪,您只是被利用罢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正因为老夫明白此刻绝非懊悔的适当时间,所以才会来请小姑娘助老夫一臂之力!”
“怎么帮?”
“刘邦一天仍在,这世界的历史便无法脱离他的掌控,唯今之计,为了弥补老夫这数百年以来的错误。老夫决定杀皇!”
“族长回来了!族长回来了!”
虽然身处非凉州军攻击重点的北门,因为华绢单骑离去抢回黑鹰遗骸的缘故,北门城楼上负责窥探城外动静的哨兵,意外的发现正往北门急奔而来的华绢。
那场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西北雨,亦缓缓的减少了落下的雨量。不过,对全身早已湿透了的华绢,却已无关紧要了。
本来全都聚集在东门城楼上观望的仙族一众,听闻北门传令兵的紧急通知。个个亦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急忙前往东门。还没到达城门口,便见到士兵们正忙着拿了替换的干净衣裳让华绢更换,细心一点的,干脆就在她身旁升起火堆来要让她御寒。
“绢族长没事吧!适才我们见到你离去之际,天空突然狂风暴雨的怪是惊人,才这么一转眼,便瞧不到你和凉州骑兵队的踪迹。”
“是啊!我们可担心死了!”
“族长以后可别要这样,你可是咱们的首领啊!”
“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仙族众人,一缕单薄衣衫的她,迳自提了包像是自己外衣的某物,走向瑜儿的面前。
鬓角的水珠还缓缓流下,华绢抱赧的向瑜儿道:“我想……现在说什么瑜儿你也不会原谅我,但我真的很努力地将黑鹰族长的遗骸带回来了。”
“……”
见自己双手递向瑜儿、用外衣包裹的遗骸没被接去,华绢有些尴尬的道:“真的很抱歉,黑鹰族长因为过世没多久的关系,肉体仍然存在。以我的体型而言,没有办法连同肉体带回,所以我才会运用内劲将……”
还没有说完,本来一声不吭的瑜儿猛然上前的抱住华瑜,声泪俱下的道:“你这傻子、大笨蛋,你知道这样子做会有多危险。你是仙族、我爹爹死前最后的寄托,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
轻轻的抚着瑜儿头发,华绢有些自责道:“黑鹰族长的死,虽然不是我愿意的。但就像瑜儿你所说的,我亦是罪魁祸首之一。他的死,我该负上极大的责任,抢回他的遗骸不让凉州军侮辱,亦是我该做的。”
受到两人真诚的对话影响,在场的众人亦不禁也跟着流下眼泪。而看似粗旷的廖添丁,甚至连鼻涕都沾了满脸。一旁同样热泪盈眶的御冰剑,见廖添丁这模样,不禁皱眉道:“你这成什么德性!连鼻涕也流出来了,真恶心!”
不理御冰剑的耻笑,廖添丁索性手指一拧的将黄黄的鼻涕弹向御冰剑道:“你管我!老子有血有泪,真情流露么!”
“不要乱甩啦!”
“就是要甩,怎样?”
“可恶,吃我一剑!”
“你是嫌我那天修理你修理的不够是不是?”
就这样,华绢单骑赶赴取回黑鹰遗骸一事获得圆满的结果。瑜儿更因为此事而与华绢误会冰释,两人再次情同姐妹。
而遭莫名其妙的一场西北雨影响下的凉州骑兵队则是锻羽而归,自然免不了在向贾诩报告结果之际被训了一顿,更令贾诩捶胸顿足、暗叹痛失良机了老半天。
这一天就如此的宣告终结,凉州军没有再发动任何的攻势。不过,仙族众人与华绢都清楚,明天将会是一场更为激烈的攻守战。
夜幕低垂,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没有其余军务或工作的仙族士兵皆陆续的入睡。与瑜儿冰释前嫌的华绢却没有因为白天催谷太多内劲而感到疲倦的入眠,她反而是自行登上寝居的最高处,独自一个人仰望星空。
文评皇白天的一番语仍环绕在她的耳际,此刻的她,不禁一次又一次的咀嚼文评皇说的每一句话。
“刘邦便是清风臣,而且他可以是任何人。其实他早就一直在你的身旁,只是你不清楚罢了!”
“黑鹰因为身上流着西楚项氏遗族的血液,加上因为小姑娘你的帮助下而颇有重振之势。刘邦才会指使风神武士将他搏杀,以绝后患!尽管老夫不愿如此说,但黑鹰终究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枉死!”
“这个世界对刘邦而言,不过是个可供他玩弄的傀儡舞台。任何的兴盛与衰败、生或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瞧!连武论尊这当年威面八方的无敌统帅,本以为可以藉由贾诩的这股力量,成就自己的野心霸业。事实上,贾诩幕后的真正主脑却是刘邦……”
“总之,若刘邦一日不死,天下就会继续在他的玩弄下延续,随他操控着历史的发展……”
“他必须死!”
“小姑娘定要助老夫一臂之力!”
“他必须死!他必须死!”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像是催命魔音般的不停在她脑中盘旋,华绢此刻再也承受不住的大喊道:“不要!不要逼我……”
忽然间,好似早在华绢身旁般,一道等待许久的声音响起道:“小绢,谁逼你了?谁欺负你了?跟阿邦说,我去找他算帐!”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