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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只见文评皇本来一派悠闲的气度竟因为看到某事的大惊。堪称当世智囊的他、脑袋灵光一现的恍然大悟、如梦似醒般颤道:“我……我明白了!这便是……这便是沛公你所谓的理想!”
没有注意后面的李英溪与孟辅是否能够赶上自己的速度,此时的华绢外表虽然看似一派从容,实则心里担心御冰剑的安危、担心的要命!
尽管西门用以关合的大门因为重修时间太短而看似有些不堪一击,但在城门后的仙族一众,仍是奋勇地拿着可抵御的木头石块之类,誓死不让凉州军破门而入。
望着人人身上的剑创刀伤已然不少,却两两相互打气的努力支持着。有的甚至因为闪避不及的被敌手穿门而过的利刃钉死在城门上,名符其实的成了肉墙。见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顿时华绢有些热泪迎眶,她这才知道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有非胜不可的必要性,亦苦笑的不禁有些埋怨黑鹰竟在死前仍将这烫手山芋交给自己。
“绢……族长来了!”
“来看我们的么?”
“太好了,我就知道族长是不会放弃咱们任何一人的!”
“仙族必胜!族长必胜!去他娘的凉州狗!”
向忙着阻挡凉州军攻进城内的守门族人问好,华绢清楚自己的到来为他们注入了一线署光。待随手震开一柄自城外发射进来的暗箭,华绢明白时间稍纵即逝,眼见李英溪两人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亦跟到了城下。华绢却不答话、足尖一点的向上直纵,就如同一枚火箭般的射向城楼之上。
单凭轻功的修为,华绢倒还没真正如刘邦、武论尊之流可以一跃而上。曾经有过自光滑陡峭的山壁登上山巅,此刻凹凸不平的城砖岂会难倒华绢。但见她依样划葫芦的三两下就轻易上了战况最为激烈的城楼。甫一上了城楼,映入华绢眼帘的,是比之城下更惨不忍睹的场面。
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城楼上与凉州军更加激烈的肉搏战,横卧或是早已肢离破碎的仙族与凉州军士兵散落在城楼上的任何角落。石头砌成的地板也因为四溢且业已干沽的血液,而呈暗红色的令人见了触目惊心。
城楼上交手最为激烈的数人立即映入华绢眼里,但见白狂意气风发的以澎湃气劲、配合著手上无坚不摧的奇兵九邪斩,正以压倒性的威力进逼火龙儿与炜,而一旁看似内伤已不轻的御冰剑,则苦苦支撑的堪堪与叛徒白进打成平手。
不想再有任何的伤亡,依现场战况的评估,华绢先是诛仙出鞘的点向正对着火龙儿与炜发招的九邪斩。清脆的一声金铁交击后,华绢没有停留的施展剑舞身法,左手一拍的正中白进挥出的狼牙棒,强以浑厚的掌力震退咄咄逼人的白进。
“谁!?”
“什么人敢来坏老夫的好事?”
“族长!”
“是族长来了!”
此起彼落的吆喝声之中,白狂与御冰剑等一众因为被外力介入而暂且停了动作,但见火龙儿等与苦苦守住城楼的仙族部众一见着华绢,皆是喜出望外的暗中兴奋的知晓西门有救了!
“又是你这臭娘们!”
没有理会白狂的咆哮,因尽管与他互为敌对立场,但华绢倒真看在白晴的面子上不愿与他正面冲突。只见华绢回头望着因为自己出手而暂时解了围的众仙族人等,她微微笑道:“大伙辛苦了!也亏大伙的拚命,洛阳城不至于因此落入凉州军的掌握之下。”
华绢于如此险恶的情势下仍从容的道出感谢,无疑对近几力气虚脱的仙族众人注入一股活力。御冰剑口中淌着血丝的步至华绢面前道:“御冰剑不才,无法自个儿平穏的守住西门,还要族长亲来支援!”
将手搭向御冰剑的肩膀,华绢有些抱赧的笑道:“冰剑大哥别要这么说,是华绢自己没有料到西门的对手会是如此强横,加上原本这里的守备条件本来就劣于其他城门。正所谓非战之罪,华绢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责怪你呢!”
“啊……”
御冰剑待要开口,却感觉到华绢自手心藉由肩膀正运入内劲给自己,且那道真气纯的令他感觉十分受用,好似伤势便因此复原了大半。
轻轻一震,华绢以柔劲将御冰剑往后一送的道:“冰剑大哥受伤不轻,现下该要好好的以华绢适才输入的真气好好疗养一番。接下来的事,便交由华绢处理如何?”
“可是……也罢!御冰剑谨听族长命令便是!”
原本还想倔强的硬要与华绢并肩作战,但他亦是个头脑冷静的人,明白自己执意再战反而会辜负华绢运功的一番好意,也就没有推辞的由其余仙族部众护着退了下去。
被适才华绢一招逼退的白狂终是恢复狂妄的向若无其事的华绢道:“臭娘们,你真当老夫是隐形人么?竟胆敢口出狂言的单枪匹马要对付老夫与凉州军!”
心中涌起一股誓要令凉州军锻羽而归的信心,华绢缓缓的回头道:“是又怎样!白堡主是否忘了当日在山谷中,你与王世勋两人夹击华绢之事?”
萦阳一役,白狂与王世勋在山谷一事鲜少有人知晓。一旁幸灾乐祸的白进闻言,还道妙计连环的华绢是胡乱说了一个谎言。只瞧他藉机猛拍白狂马屁的笑道:“绢军师未免太过自夸,白堡主何许人也?又怎么可能与王庄主齐手对付你呢?我虽然知道绢军师的修为不差,但也不可能接的下两位宗师的联手吧?”
华绢微微笑着,不可置否的向白进道:“华绢向来不喜欢与墙头草说话,更何况这株墙头草亦是个马屁精。哼!是或不是,你自个儿问白堡主不就完全明了了!”
“华绢你……白堡主,她……这臭娘们说的可是……”
“啪!”
赏了白进一个巴掌,直震的他往后跌退了数步的差点倒栽坠下城楼。白狂此时气的七窍生烟斥道:“臭娘们!这笔帐老夫亦要往你算个清楚,当日你不知用什么巫术,累得王兄斗志全无的至今下落不明。老夫今日便要为他出一口气,拿你的项上人头去见他,好让他重新恢复昔日的霸气!”
将诛仙重回腰际的剑鞘之中,华绢此时亦双手一摊的沉声道:“也罢!白堡主既然执意如此,咱们便新仇旧恨一并了结吧!”
以文评皇这身修为、以及数百年来看透这世代兴衰的绝世高人,这当前的所有事物该不能令文评皇心中扬起任何的涟漪。但这绝不可能的事情,竟然会在文评皇瞧见某事之际,真的发生了!
他,倒底看见了什么?
“原来……原来如此!这便是沛公你一直希望实现的理想,对么?所谓一个王朝的兴衰,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世上的任何人,不过是你这戏中的玩偶!”
身体有些不自主的微微抖动,文评皇甚至不太肯定发出声音的自己,是否真的在说话。
衣着没有改变,但本来与文评皇并肩畅谈的刘邦竟然换了个模样。模样的变化并非易容,而是实际地不知以何种功法,刘邦将自己的五官幻化为另一个“曾经”的九五之尊、东汉光武帝刘秀。
用着不同于刘邦本身的口吻与音调,只听他徐徐地苦笑道:“也应该是时候令子房你知晓朕的秘密了。抱歉!朕真是骗了你好久……好久!所以……朕才会希望你原谅!”
文评皇不自主的点点头道:“真是好久!有几百年的时间,还不久么?本我因为沛公你当年的知遇之恩,以残躯无时无刻的守着大汉天下。想不到,是自己庸人自扰。而事实上,沛公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不是么?唉……如果你不愿换回刘邦本身的容貌,但请你以原本的声音与我说话。”
清了清喉咙,刘邦有些不安的问道:“子房是否怪朕利用了你?因朕了解你一直希望过着归隐山林、与世无争的日子。当日朕诈死归天,目的便是希望藉此机会远赴海洋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山,求取长生不死药。子房的确为汉室尽忠职守了许久,本来朕亦因为想要回报你的辛劳而多索取一颗不死药,无奈那不死药只有两颗,且事主亦不可能将仅余的一颗给朕……”
“所以沛公不但得到了长生不死药,更因为那人对沛公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反正你已可不死,汉室再不需要我为沛公你守护,故就算没有不死药延续我的性命,沛公亦认为无伤……唉!沛公你的个性我完全知晓,就不要再为我编织另一个谎言了。”
文评皇此刻仰天长叹,再次苦笑续道:“想不到我张良当日悉心辅佐的刘秀,竟是数百年前的刘邦。枉我为了光复汉室基业的重建东汉皇朝,结果我面对的那个孩儿……”
“那娃儿的确是原本的刘秀,朕不过是在他成年且时机成熟时取而代之……”
一反平日温和的模样,文评皇打断刘邦话语斥道:“什么不过是在他成年时取而代之……你……你除掉的可是自己直系血缘的后代啊!”
对除掉真正刘秀没有半点的心情起伏,刘邦骤然回复昔日帝王霸气道:“为了这历史能够一直在朕的掌握之中,死一个人又有何可惜呢?子房看的未免过重了!”
“好!好一个未免过重了,刘邦……这世间的利欲真令你变了一个人。不!该说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不过善于隐晦的没有让任何人瞧出来。那么……如今的乱世,你又打算将谁取而代之?刘表?刘焉?还是目下仍未成气候的刘备?嘿!我倒忘了你知悉这历史的来龙去脉,想必早有适当的人选!”没有再说什么,文评皇一脸颓然的转身就走。
刘邦脸上亦是阴晴不定的一闪而过,忙问道:“子房要去哪里?”
闻言移动的步伐顿了一顿,文评皇背对着刘邦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既然知晓沛公你安然无恙,且先前应允你的事情亦全数办妥,想来天下再不需要我文评皇的地方。唉……我想找个地方安静的渡过!”
“子房的才智神机妙算、普天之下绝无第二人仍与你抗衡,何不留下来助朕一臂之力呢?乱世过后又是一个太平盛况,但亦需要像你这般人才为朕在旁运筹帷幄啊!”
回首望着变化了刘秀面容的刘邦,文评皇自嘲的道:“沛公对天下之势一清二楚,又何需我这残躯为你效命呢?评皇自叹不及沛公你的心狠毒辣,能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忘却,恕难从命!”
明白文评皇会继续为自己效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刘邦仍做最后努力的道:“难不成子房完全不待念昔日之情?”
身体剧震,文评皇沉寂一会儿的复而答道:“昔日之情?昔日之情?沛公所作所为就有念在昔日之情么?你我今日一会本该是欢喜收场,只可惜‘皇上’令我失望到了谷底。而若非念在昔日你的知遇之恩,文评皇绝不会如此姑息的离开!”
“子房言下之意,是打算与朕从此一刀两断!”
“没错!”
听到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刘邦深吸了一口气的道:“没有转寰的余地么?子房该知若是如此,朕在此刻起将会视你为非除不可的敌人!数百年的交情,子房当真要一笔勾消?”
因为刘邦语带威胁的口吻而重新回头,文评皇判若两人的射出深遂且瞧不真切的两眸道:“若皇上真要如此对付评皇,评皇亦会让皇上付出严重的代价!”
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武论尊两眼睁大的望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次的风神武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