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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泡出了浓水,再用有沸水消过毒的干净的纱布蘸湿了。裹在食指上,轻轻的擦小孩儿的有些红肿的牙龈、舌头和口腔。想了想赶紧让人用上好的玉做了好几套用来磨牙的小骨头、磨牙棒等做成各种好适合小孩儿拿的类型,就连安康也给提前准备了。
拿到小骨头塞到他手里,让他来磨牙,福生小哥为勉为其难放过了被啃的红肿的小指头,脾气终于小了下来,趴在长榻上蠕动。这小孩儿是个耐不住安静的主儿,自从会爬了之后,安宁的大床已经挡不住他前进的步伐了,好些次看顾他的丫鬟婆子都心提到嗓子眼前。他就想往外爬,等爬到床沿了,看顾他的奶娘就哄着往里爬,还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托着手。可偏他也不动,小爪挥了挥,在众人提心吊胆中悠悠转回身,继续扫荡了。好几次众人都被唬的不敢大喘气了。安宁没办法,就把碧纱橱外将家具什么挪动,铺了厚厚的猩猩毡毯让他在上面玩,可偏他不喜欢,爬了两回直窝在安宁怀里哼哼唧唧不愿意动弹了。最后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得从新打制了一张大些的软榻,周围围上栏杆。如今他磨牙磨的欢,也就不喜欢爬动了,倒是小安康蠕动过来,偏安宁恶趣味偏给他穿了嫩绿色的小衣裳,下面还铺着湖绿色的被褥,看过去就像是个可爱精致的毛毛虫在蠕动。真可爱呀,真可惜没有相机能够拍下来。
小安康吭哧吭哧的终于蠕动到睡的四仰八叉的福生小哥儿前,‘啊’的扯一嗓子,抬起小手儿抓抓这儿,扯扯那里,歪歪小脑袋仿佛在说‘哥哥怎么不和我玩了’,蹭蹭打了个可爱的小哈欠,窝在福生跟前睡着了。安宁把手上的小衣裳放下来,她这几日忙着给两个小的做秋衣。本来她在前世见识过很多衣服,就是童装也做得分外漂亮可爱,稍一构想做出来的衣裳也可爱又不会引起别人惊讶,毕竟是给小孩儿穿的么。给两个小的盖上被子,玉质的小骨头还被小肥手攥在手里,安宁扯了扯没扯动,小家伙睡梦中还哼唧两声。若是搁在他爹身上这声音很有威慑力,但事实上小家伙哼唧两声后,顺便小嘴一咧口水也流了出来……
宝贝,气势什么的不要想了;你太还小。
张致远伤养到如今,已经能下床走路了,明儿晃晃的进了里间。看到安宁正在逗弄儿子,也凑过来。说着弯下腰,掐了把福生的嫩脸蛋。
不得不说张致远在福生小哥儿长牙的期间完美的发挥了他身为父亲的作用,他主动贡献出了自己的手指头给儿子磨牙——每一次张致远跑来对福生的嫩脸蛋左掐右捏的时候,他的手指免不了的被自家儿子咬上几口,就算如此,张致远仍然对这项活动乐此不疲。
更何况对于玉制的小骨头,福生小哥儿更喜欢软软的有嚼劲的手指头,再加上他近来那白嫩嫩的小米粒似的牙齿终于突出牙龈的重围冒出头来,又加上小霸王力气不小。这回儿本来就睡的不大舒服,见到他爹的手指头戳过来,张开血盆小口啊呜一声狠狠的咬在了他爹的手上……手指头的主人也就是福生小哥儿的亲爹如今的正二品巡盐御史,外人面人觉得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张清和张大人发出一声惨叫……
一旁的安宁哄着刚睡醒哭哼哼的安康,见状嘴角不禁抽了抽,抱着安康亲了亲,好哄的小孩儿在母亲的清香的怀抱里安静下来,瞪着如同黑曜石的眼睛看他爹和哥哥。安宁把安康交给耿嬷嬷,上去把张致远的手指头解救了下来,福生小哥儿咯咯的笑,露出一粒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米粒,还有半颗正在努力往外冒的小白点,果然是有齿了。杀伤力不同以往,看张致远差点破了皮有些红肿的手指头就知道了。安宁亲昵点点福生的额头,安置到婴儿车里,顺便给福生擦了下嘴上的口水。
偏张致远还挺高兴,他笑着看了眼无辜吐泡泡的福生对安宁道:“福生这副牙口是越来越好了啊!”说着举起自己的手指头给安宁瞧,也不嫌弃儿子的口水,然后才自己从袖口里抽出个最近才开始准备的绢帕擦拭手上留下的儿子的口水。
安宁看着他手上那明显的小牙印,又无奈的抽了抽嘴角,这人明知道福生最近牙痒痒,还非得往上凑,见天的非要去掐福生的小嫩脸……难不成还被儿子咬上瘾了不成?每天不被咬你就觉得缺了点什么不成?!安宁瞥了眼依旧乐滋滋的孩子他爹,这人难道是被^虐^狂不成?!
两个小的被奶娘推出去晒太阳去了,安宁问道:“你这伤打算养到什么时候?”也不怕镇日躺在床上会发霉?!
张致远心满意足的笑道:“过几日我就不装重伤了,左右还是得出去走走。”他举着手指又道:“还真别说,每天不被福生咬上一口我就觉得差点什么。”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很欣慰福生和安康都被你养的那么健康,就是安康当初弱的像小猫崽子似的,我都很担心他可能会养不活。看到福生那么有活力,我都觉得心里满满的,我只希望能看着儿子健健康康的长大,那比什么都让我知足了。”
安宁知道他想起了之前夭折的孩子,也理解他每日这样找虐的缘由,只是老爷您确定您没有受虐症么?
☆、第一百一二章 陈家再来
张致远任命下来没几日,二门上小厮来报:“苏州陈家来人了。”
正好张瑶也在,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在张致远受重伤在家这段时间,来探望的人虽不多,但里面绝对没有陈家的人,就连一封慰问信都不曾有。如今等张致远升任了巡盐御史,陈家的人就上赶着过来了,你说怎么不让人揪心呢。
其实这全是陈母的主意,陈母毕竟也跟在老太爷身边那么长时间,见识还是有的,当时张致远受伤被传的挺玄乎。基本上知道点的就知道张致远这是招惹了二皇子,又一联想到如今二皇子在朝中如日中天,而且还是最有可能的储君人选。那时陈母自然不想和张致远有点联系,若是可能还真可以说如今那张家的姻亲是安家,跟陈家没甚关系!可如今等了一个月,张致远非但没半点事,反而是升任了正二品巡盐御史!一些不清楚如今陈家那点子腌臜事的还凑到陈家去,想要透过陈家拉上点关系。这时候陈母自然活泛开来了,又怕之前不去关照冷了两家的感情,这连忙派人过来了。男人里面陈伯懿不愿意来凑热闹,陈仲懿自从罢官后就郁郁寡欢,偏又舍不下脸面过来。最后过来的是大房的陈嘉,总归是子侄辈,总归是子侄辈,觉得不管如何张清和总归要给几分情面的。
安宁一听来人有些啼笑皆非,这是个什么阵仗?这陈家还真是好大的情面,想当初陈家倒台,陈老太爷一气之下去了时候,旁的不说就是陈家的那些个姻亲哪个不是避之不及,世态炎凉。那时张致远说了什么。并无逃避亲自去奔了丧!陈家是如何对待张家的,还真的以为张致远如今这个正二品大员是他们呼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了!就凭那点子早就被消耗殆尽的姻亲情?!真是可笑之极。安宁挥挥衣袖。转身就回桂院了。
福生嫌弃了啃了几天的玉骨头,做出了高难度的动作,他去啃自己肥嫩的脚趾头,吭哧吭哧的好不乐呵。把自己团成一团,远远看去就像是白白胖胖一个刚出锅的大馒头。安宁好笑着把福生小哥儿的脚丫子拔出来,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掰开小嘴儿看里面牙齿生长状况。哟,下边儿一对新牙萌出了,小奶牙白嫩嫩的,小心伸出手指碰了碰。小家伙儿立马含住磨牙。旁边的安康‘啪’的一声吐出个奶泡泡。翻过身来趴着,四仰八叉的绝对是跟他哥哥学的。
张致远并不待见陈嘉,可想而知陈嘉从他那里吃了一顿闭门羹,再三想攀关系无门后他能如何,只得灰溜溜回苏州了。
陈母问了一应事务。陈嘉都一一说了,陈母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脸上无光。陈嘉见了只道:“不是孙儿多嘴,张姑父家人丁寥落,虽说曾是世袭之爵,但是也多是败落的了,当初若不是祖父多次在皇上面前推举他,他怎会有如今风光。这张姑父如今是高升了,怎会将我们这等无势的亲戚看在眼里,实在是可恨。”
陈母听了。只觉得他说的有理,心中一阵烦闷,又觉得当初实在是看错了这张致远,就不该将唯一的嫡女下嫁给他,闹得如今,真是个白眼狼!又道:“且不说他了。你可是见到了你那表妹?瑶儿怎么说?”
说到这儿陈嘉心中一窘,忙笑道:“表妹她因为张姑父的事伤心的紧,只说要照料父亲,只不能跟着孙儿回来了。另孙儿还听表妹的嬷嬷说起妹妹来年就要学着管家了,只好像是姑妈的嫁妆都让张姑父给表妹了,让她管着。”
陈母背脊一挺,道:“可有这等子事?”又冷笑道:“这才是对极,要是搁到了那小家子气的继室的手上,保不准最后连块破布都剩不下!”心中又是一阵烦闷,挥手道:“下去吧。”
陈嘉忙一溜烟下去了,出了陈母的房间,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这话全是他唬陈母的,其实他连表妹的面都不曾见着,这管家的话儿也只是偶尔听那府里的下人说起来的。想起又是一阵恼怒,可是当日他从外书房那边吃了瘪,想要去找表妹套套近乎,实在是陈母交代了要把表妹带回去。还不等进去就被嬷嬷拦住了,说些男女大防之类的话,即便是表亲也该避着亲戚家的女孩儿方是尊重!怎好踏足后院女眷住的地方,那话说的陈嘉即便是再脸皮厚也只得拔腿就走了。这边陈嘉还没等歇脚和媳妇说上两句话,就被赵氏派来的小丫鬟叫走了。
陈嘉也有些日头没见过母亲了,如今一见竟是被唬了一跳。赵氏一反之前的圆润,如今脸色蜡黄也就罢了偏脸颊也凹陷了下去,宽大的衣裳穿在身上空落落的。见着了陈嘉问了和陈母差不多的问题,陈嘉也就一一答了。
当赵氏听到张瑶要管家时,眼中止不住异彩连连,陈嘉见了忙问何故。赵氏冷笑一声,道:“想当初你那好姑妈极为受宠,那时陈家正值鼎盛,单就你姑妈的嫁妆就足足有九十六抬,还不算老太太私下塞过去压箱底的!虽说你那姑妈平时只懂酸文弄诗,可这么些年再这么着这些个嫁妆只会多不会少!那嫁妆里可都是好东西,陪嫁的庄子都是肥地,只可惜你那好姑妈是个无福的,这么早早的就去了。你说张姑爷的意思是要将这陪嫁给你那表妹打理,真是疼女儿的哟!”
陈嘉讪讪的不言语,他走时不经意间瞥到了赵氏手腕上带着的宝石镯子,好几色的宝石发出璀璨的光……他一愣,母亲何时曾佩戴过这等宝石镯子,也恍惚在哪儿见过这样样式的。
赵氏这边却是思量上了,九十六抬嫁妆,当时十里红妆可是羡煞旁人,如今人都死了,这嫁妆……她爱惜的摸着宝石镯子上颗颗晶亮的宝石,嘴角噙着一抹算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张致远养病期间,大多官家是差人送来礼就了事的,亲自过来看望他的除了安家,还有城守尉蒋云扬、按察使钟毅以及布政使卓锦年。这按察使钟毅的岳父孙阁老是张致远的老师,有了这层关系做契机,再者两家又因孙夫人和安宁交好的关系更亲近了些;至于蒋云扬背后的蒋家可是越朝武将世家,不像是当初的陈家,至今仍在朝堂武将中仍占有重要一席,就是在兵部也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