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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却是用只奴婢姊妹看得懂符号,上面赫然是个指向周姨娘的意思。奴婢竟是想怕是姐姐也知道自己会命不保,所以才提前留了证据下来。”秋桔异常冷静·仇恨支撑她到如今。她一字一字的说,落在这儿就像是冬日的寒风,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就剩下她说话的声音。
“奴婢真恨不得吃了周姨娘的肉,喝了她的血,好让她祭奠奴婢死去的姐姐。”她冷笑了下,继续说道:“奴婢就是想却一点法子都没有,后来奴婢就被选到了前院,成了梅心院里的小丫鬟。奴婢偷偷得祭奠姐姐,不成想被友蓉姑娘发现了。”
被点到名的友蓉身子僵了下,却没有动。周姨娘是张嘴完全说不出话来,秋桔饱含冷意的话骇得她身子骨动弹不得,那种冷意直直穿过厚厚的衣裳到了骨子里,让她心里发寒,嘴巴不听使唤,她想反驳却一点子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听秋桔说下去。
“友蓉姑娘可真是菩萨心肠,当时奴婢素闻友蓉姑娘为人憨厚木讷,却不曾想却是这位木讷憨厚的人从奴婢嘴里套出了秋梨是奴婢姐姐的秘密。就问奴婢想不想报仇,她能帮奴婢报仇,当时奴婢满心满脑想的都是报仇这件事,她这么说奴婢自然答应了。”她冷笑了下,任谁都听出她嘴里的讽刺,就像是这北风一般刺骨。“外人只道友蓉姑娘是府里的隐形人儿,可谁知道这隐形人儿却有一股黑心肠和好心机。秦姑娘的事都是她一口策划的,就是上次秦姑娘为了月例的事就是这位窜托的。奴婢也不知她是怎么和周姨娘搭上了线,同奴婢说报仇的机会到了。她只认为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儿,却把别人都当成了白痴,这样两面人儿奴婢怎么会信任她。可奴婢却不管,只要能为姐姐报的了仇奴婢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前几日,她交给奴婢一块儿布料,让奴婢交给大姑娘院子的名儿叫翠儿的小丫鬟,昨日在假山前奴婢又将她给奴婢的荷包给了翠儿。”
秦氏反应最快也最大,她面如死灰,完全不明白自己当亲姐姐一样的友蓉怎么会害她,哭着只让友蓉说话。可这友蓉就像是老僧坐定般跪在地上不言不语,也不动弹。
许是秦氏的哭嚎把周姨娘的魂魄喊了回来,她站起来梗着脖子,道:“这小蹄子不过是想逃过惩罚,胡言乱语罢了。什么秋梨,秋桔的,这和我有何干系!竟是牵扯到我身上来,未免太可笑了些!夫人难道会相信这个小蹄子的胡言乱语不成!”
安宁却不答话,只看向秋桔,道:“你既然指认周姨娘,可有什么证据?”当初那观赏亭事件之所以没个下落,除了秋梨一死百了外,怕是中间还牵扯到什么事。安宁目光落在友蓉身上,冷笑了下。
秋桔道:“奴婢并无实际证据,只有奴婢姐姐留下的一张纸罢了。”
周姨娘脸色稍缓,立马嚣张起来道:“我就说吧,这小蹄子连点子证据都没有,还敢指认我?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夫人,这样污蔑主子的丫鬟可是万万要不得,指不定哪天她就把夫人您恨上了呢。”
“你闭嘴。”安宁瞥了她一眼,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向秋桔:“很好,你且退在一边儿,这事儿我会查明的。友蓉,秋桔说的可属实?”
友蓉磕头,道:“秋桔虽说是伺候婢子的丫鬟,但婢子却对她说的话毫不知情。婢子进府里近十年,自然对府里规矩知晓个痛彻,平日里不曾逾矩分毫。莫不是这小丫鬟做错了事,推到婢子身上,还请夫人明察秋毫。”
秋桔冷笑一声,磕头道:“夫人,奴婢早就预料东窗事发这天,所以那布料奴婢曾裁剪下一些,正带在身边。”说着从拿出帕子,那帕子里小心翼翼的包裹着一小片布料。婆子接过来,递给孙嬷嬷,孙嬷嬷对照了那堆布料,厉声道:“夫人,是同一块无疑。”
“友蓉,你还什么话要说?”安宁问道,说着用精神力锁定神色有些僵的友蓉,一瞬间侵入她的大脑,被里面阴暗的气息唬了一跳,赶紧退了出来,但也就这一息已经足够安宁等到她想要的信息。友蓉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依旧恭敬地答道:“夫人,婢子可问秋桔她还有旁人可证明那衣料是婢子给的么?她红口白牙的没证据可不能冤枉婢子,既然如此婢子还可以说是她为了报复周姨娘,故意勾搭了周姨娘害了夫人,如今东窗事发了,却一推四五六推到婢子身上来。”
“是吗?”安宁淡淡道,“我有说周姨娘害了我么?友蓉你就怎么笃定周姨娘是想利用布料害我呢?”
友蓉僵了下,却心里沉稳,款款说道:“婢子只是从今天夫人的行事猜出来的,夫人将那布料拿出来又将婢子们压过来,这理由怕是只有那么一个了。”
安宁拍手,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院落里极为明显,“我怎么就不知道友蓉这么好口条呢,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样伶牙俐齿的奴婢怎么能当的起木讷不善言语的名头呢。来人啊,把文花和文青带上来。”
不到片刻两个小丫鬟被绑了进来,带上来的还有两件墨绿色的袄子,不等孙嬷嬷上前两个小丫鬟已经吓的抖动如筛糠,面如死灰跪地求饶了:“夫人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碎嘴了,奴婢也是受了友蓉姑娘的威胁才那么做的啊!”
秦氏一听手指哆嗉的指着那两个小丫鬟,道:“我在假山后就是听到这两个小丫鬟的话,她们竟是——”她这个人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恨就是恨,当喜欢没了的时候就剩下恨了,如今她被害的这样狼狈,两个丫鬟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把她简单的理智被烧得一干二净。扑向友蓉上来就是抓她头发,又挠又抓的,她指甲又长又尖抓在友蓉脸上竟是抓出了几道血道子。
友蓉完全想不到秦氏会突然发作,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粘稠,用手一抹竟然摸到了腥稠的鲜血。女儿家的容貌可是第一等的重要,就是友蓉这样容貌中上的也不例外她这盛怒之下使的劲有多大。看着被推出去踉跄几步还没倒下去的秦氏就知道了。
“夫人!!”
“夫人小心!!”
☆、第七十三章 风霜刀剑
第七十三章 风霜刀剑
秦氏冷不防被推出去,仰天便倒,偏偏别的地方不倒,却直压向了安宁,唬的众人一跳。杏儿和红袖反应极快,挡在安宁跟前欲伸手去拽开秦氏。在众人提了一口气下,孙嬷嬷冷哼一声,直接上脚将秦氏踹倒在地,发出噗通一声响。众人似乎都听到骨头转到青石板发出咔哧咔哧清脆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想那得多疼啊!孙嬷嬷二话不说,直接拽住狼狈不已的友蓉啪啪十几个嘴巴子,厉声道:“作死的东西!这会子还想着谋害夫人不成!”
杏儿和红袖以及小丫鬟老婆子俱松了一口气,扭过身子对安宁嘘寒问暖的,谢嬷嬷将前倾的身子收回去,赞赏的看了她俩两眼,是个忠心护主的。眼睛含有极大的寒意盯着友蓉,原本以为这个通房大丫鬟是个木讷老实的,不曾想却是这么狠毒!就是那等子时候她还能算计,果然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这人,绝技不能留!
周姨娘在一旁心惊肉跳,真恨不得上去自己去推一把,心抬到了嗓子眼上噗通一声落回去,这上上下下忒是折磨人了。安宁摆手让杏儿和红袖退下,怒极反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碧水领着两个小丫鬟从外面进来,将手中的盘子递到安宁跟前,跟前人一看俱是倒吸了一口气,谢嬷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这盘子上赫然是个做工精致的小人,不仅面貌与安宁有几分像,而且上面写了安宁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从秦氏那儿搜出来的也就罢了,可这写了生辰八字的怪不得唬的一向见多识广的谢嬷嬷都变了几分颜色。
“这是从哪儿搜来的!该是刮千刀的作死的胆敢将这毒辣之物带到后宅来!”赶紧将小人遮盖起来,这生辰八字确实是安宁的,谢嬷嬷看向友蓉多了几分狠意,稍一回想只吓的浑身冷汗淋漓。
碧水绷着一张脸,冷笑道:“可不是从友蓉房里搜罗出来的,竟是不知这友蓉姑娘惯是会藏东西的还是怎的,这竟是从那墙角夹缝的空砖里搜出来的!”
谢嬷嬷伸手摩挲两下。狠戾道:“这是绫雪缎。府里统共得了两匹,除却了老太太那里一匹,剩下一匹在故去太太手上。因得罕见,各处用处都记录在册,清册一番竟是明了了。”又咬牙:“夫人的八字怕也就……”
安宁知她未完的话,她脸色不好。不查不知道,这府里竟是有多少人想要害她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宝宝。若不是她有空间在,想到那个可能安宁煞白了脸,抖着嘴唇。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的死紧。
安宁狠厉一笑,道:“今日这事,谁都脱不了干系。”随着安宁的叙说,被点到名的人俱是冷汗淋漓,春寒陡峭中只觉得寒风如钝刀子般割在她们身上,一刀子一刀子不给来个痛快。
含有麝香的布料是碧溪以成套衣裳捎带进来,周姨娘拉上友蓉的线。将布料通过一心为姐姐报仇的秋桔到了大姑娘身边三等丫鬟翠儿手中。这翠儿见旁人升上二等心内妒恨,便给友蓉和周姨娘做了筏子。翠儿趁机将之替换成大姑娘做香囊袋儿的布料,便到了安宁这里,这为其一。
友蓉潜移默化的让秦氏往她预期的方向走,成了她手中的钝刀子,陈氏忌日的离间,窜托秦氏大闹,联合翠墨骗取秦氏梯己,盛怒之下推开秦氏往安宁这边冲撞。从秦氏房里搜出来的三个面目模糊只写名字的小人怕也是友蓉的手笔,这为其二。
把安宁的名字告知友蓉的是老太太房里的二等丫鬟芳菲,她也是不经意间知道的,很不巧的是这芳菲的相好是金二。金二被安宁蠲免了心生愤懑,芳菲也因老太太去世被安排到了茶水房,滋生不满,才让友蓉有机可乘,这为其三。
这三条线每桩事都离不开的一个关键人物——友蓉。这位在后院隐形人儿般的,木讷守矩的通房大丫鬟。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好貌相。她算的上内里藏奸的典型了。被戳穿后,她也不反驳。被刮好的脸,嘴角的冷笑,眼中的恨意,披头散发的十分癫痫,狰狞的容貌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鬼,旁边的丫鬟看到后被吓的差点哭了出来。只秋桔不在乎,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姨娘看,周姨娘被唬的心里发寒,不敢去直视她了。
孙嬷嬷怕友蓉再做出什么来,让婆子把她堵住嘴绑了起来,扔到一边的青石板上。秦氏早就被孙嬷嬷踹倒昏晕了过去,亦被婆子拖到了一边儿。院中就剩下了周姨娘一帮人,她脸色灰白,额头上的汗珠子就下来了,她没想到事情会有败露的一天。不过她挺了挺微隆起的腹部,如今她儿是她唯一的依仗了,量夫人也不敢把她怎样,她坏得可是老爷的骨肉。再者了她可是良家妾,是张府上了族谱的二房,娘家还是官家,夫人就是整治她也得掂量掂量。如此一想,周姨娘反而是心中有了沟壑,将心中的不安也去了几分。实在是不能,就将事情推诿到碧溪身上,她对她那么好,奴婢为主子挡灾避祸可不就是他们的本分。
这样想着,周姨娘捻着帕子哭了起来,道:“夫人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事不曾和妾身有丝毫关系,都是那黑心肠的婢子私自做主做下这等谋害夫人的恶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