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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醒了见着是安宁,怯生生的叫了夫人,安宁也不在意,安宁揽着大姑娘,大姑娘也没挣扎。一旁的陈嬷嬷见状眼中闪过恼怒,大有怒其不争的意思,觉察到怀里的大姑娘瑟缩了下,安宁瞥了陈嬷嬷一眼,轻柔抚着大姑娘的背,淡淡道:“都是老人了,怎么连谁是主子都忘了?”
大姑娘的大丫鬟砚香端着一个雕漆乌木小托盘进来,上面放一金边红花白瓷碗,碗面热气腾腾的,走到安宁跟前,道:“夫人,大姑娘该吃药了。”
正在安宁怀里平静下来的大姑娘一听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把小脸一扭,对那一碗乌漆麻黑的药汁很是抗拒。
这时候从伺候人跟前出来个三十多岁的嬷嬷,伸手就叫将大姑娘接过去,道:“还是奴婢伺候姑娘吃药吧。”安宁料这是大姑娘的奶嬷嬷王氏,看上去倒也是老实本分的。
大姑娘被抱过去,被奶嬷嬷好生哄着才不情愿的张了嘴苦着一张小脸,将那药汁子吃了去。看到大姑娘将药吃完,陈嬷嬷赶紧递上了一盅清水漱了口,一旁的大姑娘的大丫鬟砚香就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盘蜜饯端过来,大姑娘又吃了两快蜜饯这才罢了。
安宁拿过帕子给大姑娘擦了擦嘴,温柔的摸了摸大姑娘的发旋,轻柔道:“姑娘真是个乖孩子。”
临走时将伺候大姑娘的丫鬟婆子们叫出来好一顿敲打,临走时深看了一眼陈嬷嬷,真是老糊涂了。
倒是晚些,谢嬷嬷又搬来几本账册来,安宁问过才知是陈氏的嫁妆,陈氏去了由老太太管着,因着整合一番送过来才晚了些。安宁略一沉思,只能收下,就算那在安宁看来是绝对的烫手山芋。
☆、第五章
“老爷可还在前头衙门里忙吗?”安宁慵懒的靠在搭着银红撒花椅搭的红木富贵椅上坐着问道,想以往结婚都还有婚假的,就是不懂衙门怎会在上司大婚的时候还有事来叨扰,既然张清和张老爷不愿意在家,安宁也不能说什么。覀呡弇甠要不是大姑娘说起要找爹爹,安宁还真想不起这个夫君老爷来。他们早饭没一起吃,午饭她是陪老太太一块吃的,如今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安宁作为妻子怎么也得问一句,天知道他们昨天才成亲。想起今日绕过花园到大姑娘院子时,看到那座位于宅子最中央的院子,怕是原来姐姐的院子罢。还真是伉俪情深,不与外人插足矣呢。
“回夫人的话,刚才老爷身边的小厮来传话,说老爷去看大姑娘了,晚饭就在大姑娘处用了,让夫人不用等了。”回话的是杏儿。
安宁心里倒也猜到,原是想既然是和相爱妻子生的女儿该是当眼珠子疼的,面上还得装出大方的样子,温婉笑道:“大姑娘生病就喊着要爹爹的,老爷这一回来就过去看当得父女情深的,既这样就传下话去让姨娘们也不用过来伺候了,今天都累了一天了,传饭吧。”
“是。”
安宁一个人占了个大桌子,张家饭菜很是精致,厨子也是顶好的,还有丫鬟在一旁伺候用菜,这里自己是老大,一顿饭下来安宁吃的也是舒心。她还不知怎么样面对成为自己丈夫的张老爷,她这么想可旁人就不这么想了。
周姨娘的西跨院,周姨娘进府两年也舍得花银子,她心是个大的,各处多多少少都能得些消息,安宁的话一下来周姨娘下一脚就知道了缘由,就差关上门拍手叫好了。
碧溪端上茶盘来,笑道:“如今老爷心中还是大姑娘重要呢。”
“不过是个姑娘,最后不还是一抬嫁妆嫁到别人家的,最重要的还是能生个哥儿来,一会儿你就让人请老爷过来,那东西可是准备好了?”周姨娘无意识的拢了拢发丝,眉梢都是得意的,扯了扯身上绛红的衣裳,手还无意识的抚了抚依旧平坦的肚子,樱红的嘴唇翘起来。
“都准备好了,姨娘安心等着怀上哥儿吧。”碧溪恭敬答道,手指摩挲了下茶盘。亜璺砚卿
周姨娘听了这话满心欢喜,拉着碧溪便褪下手腕上镶嵌着三粒金珠的玉镯带到碧溪手腕上去,“瞧着你那银镯子戴着也寒酸,这个就赏了你了!我就知道你是个顶好的,等得空我跟娘说了,给你配了家里的管事去。”
碧溪连声道谢,笑道:“碧溪都听姨娘的。”
西跨院宋氏喜梅宋姨娘那里听了这消息,想起自己生下的姑娘到现在也就见过几面老爷,就是生病也见不得老爷来看过一次的,到底是闷在被子里哭了一场。
刘氏惠玲如今还是个通房,不能有单独的院子就和陈氏的给开了脸的通房友蓉住一个院子,听了木然应了回房接着敲起木鱼念经了。至于那友蓉憨厚着一张脸下也是规矩应下了。
老太太倒是最淡定的,她儿子她最是了解,他最是重规矩的,后传来消息老爷去了夫人的院子,老太太道了声阿弥陀佛才让丫鬟伺候就寝了。
张清和过来的时候,安宁已经沐浴过,换了轻便的衣裳,刚坐下来外面人报:“老爷来了。”
安宁抚了抚身上的衣裳,乌发披散下来只松松挽了一个慵妆髻,插着一枚精巧的红珍珠小簪子,起身就听到脚步声,一屋子的丫鬟行礼的行礼,安宁上前两步笑道:“老爷来了。”老娘都要睡了,你要过来,当老娘这儿是什么地方啊!心里吐槽,面上亦显不出一分一毫抱怨来,笑意盈盈欢迎大老爷莅临。
张清和打量了安宁一眼,皱了皱眉,安宁心道你不满意可以走啊,真是难伺候,“不知老爷何时过来,我就先行梳洗了,老爷可是要沐浴,我让下人们去准备。”
“先不急。”张清和张老爷开了尊口,就没了下文安宁只好在一旁陪站。杏儿端了茶进来,安宁亲自接了捧给张清和,张清和也不喝,只扫了一眼屋里下人。
杏儿见状怕是老爷有什么私密言语跟夫人说便朝屋里伺候的丫鬟使了眼色,领着一众丫鬟轻手轻脚的出去了,掩上门在外室候着,里室有什么动静也好能听到。
张清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站着作甚?”
安宁无语,乖乖的移步到大老爷指的位置上坐下来,感觉到旁边的视线,安宁无意识的拢了拢滑下来的发丝,露出半边姣美的脸颊来,肌肤莹白如玉,长长的睫毛微翘,粉色的嘴唇微微的弯着,昭显江南特有的婉约与温软。
好一会儿无话,安宁淡定坐着就等着张清和开口,心里猜想这大老爷莫非是来为了大姑娘兴师问罪的?
“下午瑶儿病了你可是去看了?”果然,安宁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捏了捏手中帕子,抬头看向张清和温婉的眸子黑白分明,道:“是,大姑娘生病不舒服陈嬷嬷到我这儿来说要去前头衙门请老爷过来,我想是怕扰了老爷办公才挡下。再者说了我这做太太的去看望大姑娘自是分内之事,不知大姑娘身体可是好些了?”
我亲爱的老爹喂,这文绉绉说话的可是你那嫁不出去的老闺女唉,您上天有灵也该觉得宽慰了。
“瑶儿生来自有不足之症,还望夫人多费心,我看瑶儿很是喜欢夫人的。”张清和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道。
安宁应下了,心道统共不过见了两面,我还是个做后娘的,能喜欢我才怪。
“我听下人说起娘将娴妹的嫁妆让你管了?”张清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茶盖,清脆叮咚的声音在安宁的厅堂中显得格外响亮。
娴妹,叫的倒是亲热。安宁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也浑然不觉这有些凝重的气氛,正色道:“是,承母亲不起让我代管姐姐的嫁妆,我原想着着人单管的,等到大姑娘出嫁时候都给大姑娘做随嫁。老爷若是不放心,自可找人单管,家里我才刚接手好些个地方还不懂,怕是不小心误了事我可不好担待的。”
张清和将茶盖盖上,清脆的响声让安宁心一突突,大老爷那可是顶好的汝窑茶盅,价值不菲,磕破些可就不美了。安宁盯着茶杯出神,心想她可不就是这茶杯,后院这些个女人不也一样,几个茶杯围着一个茶壶,况且这茶杯还是依附茶壶生存的,自然是想破了头都得到这茶壶的好。安宁虽不愿加入她们的争夺战中,但该她的谁也莫想夺走,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平白受了委屈去。今个她已经把话说明白的了,陈氏留下来的嫁妆经过这几年的经营数目自然不少,安宁再怎么着也不会贪墨了去,你若是不放心就拿了去,以为我稀罕还是怎么的。张清和今日几句话让安宁对他的好感一降再降,从一开始就有人在她耳边说道他们夫妻伉俪情深情深意浓的,到了张家来所见所闻可都显着,说到底她不过是个他们感情上的外人罢了,何必呢。
张清和皱眉,将茶杯放下,道:“我只那么一问,既然娘让你管着你就管着罢。”
安宁阖下眼帘恭敬的应了,抬头看向张清和,只觉得他似乎很生气,心想我都没觉得委屈你倒是大老爷脾气发作了。摸了摸帕子,大方道:“有一事要问问老爷,那惠玲通房也是伺候老爷的老人了,这些年虽无所出没功劳也有苦劳的,这分位是不是该抬抬了?”
“后宅之事本就不是我该管的,这事你看着办吧。”张清和站起身来,安宁还以为他要走了,哪曾想是要沐浴了。安宁立马吩咐丫鬟们进来伺候,各处都亲自打点了。
静静的坐在床上,安宁阖眼只觉得这第一次谈话并不愉快,安宁心里不舒坦,平白摊上一堆烂事,还有苦没处说去。继室难为,做后娘也落不得好。这还是头一天,后面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来,且不说管家之事,阖府她各处没个人手,这暂且不说,她可以慢慢来;至于前任留下来的大姑娘,她虽心有怜惜,但毕竟不是亲生原本就不好做,对大姑娘好不知情的人定会说她不怀好意,若是有什么差池,定会有人说她容不下个孩子;老太太还在呢,她身上还担着给张家生儿子的重担,这自然不能让其他人在她前面生了儿子,到时候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都说了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即使是个金光灿灿的馅饼也不例外。
上了床,夫妻二人颠鸾倒凤一场自不必细说,期间安宁被折腾的狠了,搂着张清和的胳膊哭了出来,又在张老爷背上添了几道血印子。
张清和手捏着安宁胸前的柔软,只觉得触感好的不可思议,张清和本就不是个好色之人,这从他后院人数上就能看得出来。如今一双星目也被*沾染了,喘气也粗了起来,看着身下小女人哭花的俏脸,后背火辣辣的疼,心想小女人爪子挺利。
☆、第六章
翌日张清和祭香开了祠堂,拿出族谱在张清和这一栏下写上“张清和续弦安氏”,安宁这是上了张家族谱,生是张家的人,死了也只能埋在张家的坟冢里。覀呡弇甠
安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和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说了要给惠玲升分位的事,老太太思忖了下便同意了,安宁起身的时候她自然是注意到了媳妇身上的痕迹,心里头满意笑的慈爱拉着安宁的手:“如今管家的是你,这事你自个拿主意就是了。”
“媳妇才来好些事还不懂,还得母亲指点一二,母亲一两句话都比媳妇琢磨半天来的强,难不成母亲还嫌弃媳妇了?那可真是媳妇的不是了。”安宁自我嫌弃了一番,惹得老太太大笑,同旁边的婆子丫鬟笑道:“瞧瞧我这老婆子就说了一句,她倒是委屈了。”
众人附和的笑,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