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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口问了这一句,钟离夜白便得到了之桃的一记白眼。紧接着,之桃道:“念双,你不愿意讲就算了。”
念双沉默了一会儿,想到这人便该是钟离夜白了,钟离衡的儿子。双眉紧蹙,还是开口道:“我对不起宗政映天,是我把叛国的罪名加到宗政映天头上的。”说完,已经哽咽了。
之桃立马将念双拥入怀里,拍了拍念双的背,道:“念双,别这样……”
钟离夜白听到“叛国”一词,立刻道:“你说宗政映天叛国?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勾结的宗政映南?……”之桃回头看了一眼钟离夜白,示意他别说了。
念双听完钟离夜白的质问,心里却是平静了,抹了一把眼泪,对之桃道:“没事。”
接下来,念双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在这短短的几十天时间里,念双对宗政映天,从一开始的恨,竟到头来变成了爱。刚代嫁入太子府之时,念双的确是想一刀解决了宗政映天,为国报仇。可后来她发现宗政映天在知道她是祁月国公主雅清之时,也没有对自己不利,反而是百般照顾。
可念双心里的恨却是放不下,不惜与宗政映南勾结,在宗政映南面前暴露自己的亡国公主身份,自然,宗政映南不会放弃这一个扳倒太子的机会。
自此,太子便被冠上了勾结亡国公主,欲颠覆追菱国的罪名。先皇本是不信,念双便亲自到皇殿作证,出言不逊,辱骂先皇。先皇被气得不轻,当即软禁了宗政映天。
不想宗政映天被软禁了却还是那一副好脾气,对于在同一屋檐下的念双,还是关怀备至,丝毫不怪念双的所作所为。
这样的举动让念双很是奇怪,被幽禁的第五日,宗政映南来太子府找宗政映天,在内殿的谈话被念双无意间听得。
原来,当年提议带兵攻打祁月国的是宗政映南,而且,祁月皇族的灭族也是宗政映南的“斩草除根”政策……宗政映天还进行了阻拦,只不过,被宗政映南抢先了一步。
而先皇,在太子被幽禁的一段时间里,竟然无缘由的归天了,还留下了立二皇子为新皇的遗诏……在宗政映天的探子口中得知,先皇是被宗政映南毒杀的,是一种西域奇蛊,没有丝毫的破绽,无从查起……
念双在得知这一大串真相之后,立即后悔不已。原来,她一直被当成了傻子,傻傻的认错了仇人,傻傻的执着了三年。她甚至想,为什么三年前,她没有同祁月皇族一起遭到屠杀,反而害苦了追菱国贤明的太子,让宗政映南有机可乘!
念双想过要自尽来洗脱自己的罪孽,却是被宗政映天及时的救了下来。
宗政映天告诉念双,他在祁月国就见过这个倔强的女子——秦念双。那年,祁月皇族在豪华的大殿之中,等待死亡,当时,一大片皇室贵族都哭成一片,唯有一个特别的女子,仍是转动着灵动的眼眸,一副视死如归的眼神。
宗政映天被那一种气质所吸引,所以在念双趁机逃跑的时候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他本就不想灭族,心道,能保住一个算一个。事后,宗政映天出于好奇,也曾打听过这个落单公主,原来她的名号叫雅清,是祁月国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也是宗政映天告诉念双,念双还不能死,说他会带着念双离开这个复杂的皇族生活,一起走遍山川河流。不恋尘世浮华,不写红尘纷扰,不叹世道苍凉,不惹情思哀怨,闲看花开,静待花落……
正是如此,念双有了重新生活的信念,她等着那一天,等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想今日,却被宗政映天安排独自先离开了太子府。
但念双告诉之桃,她会等,等着宗政映天脱身的那一天……
钟离夜白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在入夜以后,立即一身黑衣装束出发,他打算去大牢里探一探,他的父亲钟离衡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只知道暂时被关押在天牢。之桃也没有法子,只是让钟离夜白多加小心。
夜闯天牢对于钟离夜白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这几年在西域虽是习剑,蛊也是用的极好,而且这种蛊无色无味,用来闯天牢是再合适不过了。轻功一使,简简单单就翻进了天牢的高墙。在月上楼,钟离夜白已经打听到了关押钟离衡的牢房,所以现在格外的游刃有余。
“咔擦!”牢房的门被打开了,钟离衡一愣,在看见钟离夜白之后,小小吃惊后便恢复了平静,仍然是端坐在牢房一角。
“爹,你没事吧。”钟离夜白担心的审视着钟离衡,发现钟离衡除了衣服脏了点,其余的,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不由得松了口气,又问道:“娘呢?娘怎么样了?”钟离夜白知道沈娘提前出发来了安定县,也担忧的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钟离衡一惊,他根本没有见到沈念卿啊,他的念卿回来了?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钟离夜白,道:“念卿何时回来的?”
钟离夜白的心沉到了底,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娘出意外了。一个月的时间,从长行县到安定县,怎么说也该是到了,没想到爹却说没见过娘,危险可想而知……
见钟离夜白不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钟离衡晃了晃钟离夜白的肩膀,焦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念卿呢?”
钟离夜白回过了神,道:“此地不宜久留,爹,你跟我走。我们去月上楼详谈。”说完想要拉着钟离衡离开。
不料钟离衡却是一甩手,转身背对钟离夜白,道:“我不能离开。”语气很是坚定和决绝。
钟离夜白知道此时不是讲大道理的时候,却也知道钟离衡的脾气,不由急切道:“爹,这追菱国的江山是你钟离衡打下来的,可那宗政映南如此苛待于你,你又何必愚忠追菱国?我们先离开这天牢再说!”
钟离衡慢悠悠道:“你可知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的道理?”
不等钟离夜白回应,钟离衡立即道:“即是如此,那我的生命将属于这片大地,这追菱国!”说完,便像刚刚一样,端坐在牢房的一角。
钟离夜白此时真的有想劈他老子一掌的冲动,可钟离衡的性子,他又岂会不知,半生戎马,只为这江山,虽是愚昧不可及的举动,却也是他父亲的一生所求……
钟离夜白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不想钟离衡却是开口,道:“一定要找到你娘。”顿了一会儿,道:“好好照顾她。”
半晌,钟离夜白:“恩。”
?
☆、乱世不改守长情
? 这月上楼说来也奇怪,不是该被宗政映南控制了吗?为何这里的小厮还是对之桃毕恭毕敬的样子?
莫非这一开始就已经是宗政映南的计划?又或是,这月上楼还未易主?
若是第一个理由,那么也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静待时机,看宗政映南到底搞什么鬼。若是足够幸运,是第二个理由,那么,事情就更加好办了。
月上楼里,毫无征兆的,之桃所居住的房门被推开了。之桃听到动静,以为是钟离夜白回来了,欣喜的从房间内室跑了出来。
不料跑的太急,正好和眼前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不对!这不是夜白……之桃心里一晃。
一个充满邪魅气息的声音:“多日不见,不想芙蕖还是这么热情主动。”
听到这个声音,之桃立即警惕起来,下意识挣脱那人的怀抱,那人也不做阻拦,看着之桃离开他几米开外。
之桃捏紧了衣袖中的拳头,声音也有些发颤:“宗政映南……”
宗政映南看了之桃的表情,笑得更加邪气了,在房中悠悠的踱步,道:“芙蕖为何这种害怕的神色,当年你可不是如此。”
之桃看着宗政映南这种毫不在乎表情,好像是在和自己聊日常,更是多加了气愤,这人,心机不可估量……
宗政映南看着之桃不回话,自顾自的坐在了房中的椅子上。
之桃心道,既然宗政映南都已经找上门了,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既然躲不掉,何不心平气和,看看他究竟要搞什么鬼。夜白还未归,拖延时间未尝不好。
思及此处,之桃也在宗政映南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独自品起来。
宗政映南看之桃坐了下来,轻笑一声,接着道:“跟我回宫,许你一世荣华恩宠。”
之桃在听到这一句之后,惊讶的差点喷他一脸茶水,呛了一会儿之后,平复下来,盯着宗政映南道:“你吃错药了?”这也太直接了吧……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这么吃香了?
宗政映南似乎没有听到之桃的回应,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之桃重新倒了一杯茶,然后悠悠道:“我知道你和钟离夜白等人想要做什么。”
之桃看着桌上重新倒好的茶水,道了声谢,又听宗政映南的这番话,手中的茶盏咔蹬翻了……
看来今日是无法好好喝个茶了……
之桃突然笑嘻嘻道:“宗……映南?额……映南呐,你如今已经是皇帝了,想要什么什么没有啊?是吧……呵呵。”之桃这样叫宗政映南是想让此次的谈话不要这么凝重,攀攀关系,套套交情,比较好说话吧……
看宗政映南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之桃继续道:“既然你已经大权在握了,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小百姓呢,你说是吧。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啊!”
之桃看着宗政映南,等着他的回应,宗政映南正好也注视着之桃,之桃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立即收回了眼神,装作不在意的四处乱望……
宗政映南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在好笑,道:“只要你同意与我回宫,你的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包括放了太子和钟离将军。”
之桃听了这个,立即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指着宗政映南道:“你……你……”
宗政映南:“我……我什么?”语气轻佻,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邪气。
之桃一口气道:“你做梦!”
咔……宗政映南手中的茶盏被捏碎,眼中还隐隐透露着阴狠的气息,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之桃被杯盏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宗政映南也是个练家子……又道:“嘿嘿……我不会喝酒。”
宗政映南听了,无奈笑了。这笑落在了之桃眼里,之桃不由心道:此人还真是阴晴不定……
此时宗政映南起身,之桃以为他是要动粗,立即道:“你要干嘛!”
宗政映南却是恢复了来时的笑容,道:“你总会有求我的一日。”说完拂袖而走。
之桃在宗政映南离开了房间之后,对着房外做了个鬼脸。求谁也不能求你啊……
说来也奇怪,宗政映南此行的目的就是来威胁自己的吗?就这么走了?想到这里,之桃便想再去门口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走了。
还没等之桃走到门口,门又被打开了,之桃一惊……妈妈呀!不会又回来了吧!
这次,进来的是钟离夜白,之桃看清了来人,当即松了口气,道:“夜白,你回来了!”
钟离夜白虽是解救父亲不成心事重重,却还是观察到了之桃刚刚脸色的变化,之桃在一瞬间紧张的神色并没有逃出钟离夜白的眼睛。
钟离夜白开口问道:“怎么了?如此心慌意乱。”顺势把之桃拉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之桃潜意识里不愿意让钟离夜白知道自己刚刚见了宗政映南,于是轻松道:“哪有?你才是吧!”在钟离夜白怀里抬起头,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