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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
程锋穿着藏青色的棉衣,坐在岸青的旁边,看着窗外的风雪,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骆封河抱胸倚在椅子的后靠上,沉默了许久,最后说:“……我想到B区基地去。”
声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但无疑都是平静的。骆封河继续说道:“我们这里实在太偏,虽然相比其他大基地而言,丧尸会比较少,但是相应的是我们的资源也少,交通不方便以外还有我们的讯息也不发达。而此刻基地举步维艰,勉力维持的只剩我们五个。”而我们身后的还有两百多人。
“一个异能者可以换多少粮食?”岸青这时候的声音跟之前比起来显得没什么精神。用异能者换资源的传闻,她听说过。也是今天才真正从他们口里面听到。
“10袋50斤的米。”程锋说道,显然他也有收到这样的讯息。
500斤,也不够渡过整个冬天。于是岸青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们要不找一个可以接收我们全部人的基地吧?”岸青不像骆封河他们那样,对Z区有很深的感情。毕竟他们可以说是这里的建造者,让他们开口说放弃,其实很难。他们也许觉得宁愿自己屈居他人之下,也要维持Z区。但是事实上,如果他们抱着这样的想法走的话,其实还不如他们带着其他人一起走,那样明显带来的利益会多一点。虽然Z区不见了,但是人还活着。
其实不愿让Z区消失的这种想法,也类似那些战国时期的小国们没办法带着他们的国民生活,也不愿自己国家消失一样。他们有强烈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但是情感羁绊什么的,总没有人活着来的重要。他们也是清楚的。
不过这种话也只能由岸青来说,因为她知道其实他们也隐约期待着等她说,让他们说他们实在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除了投靠别人别无他法。这对他们也是很难的。这个问题牵扯太多人的情感认知问题。人毕竟是人,尤其是有能力的人,总是会想着人的尊严什么的。换句通俗的话,就是他们男人死要面子,尤其在他们后面帮着支持的是个女人的时候:她都在不断努力,我们却放弃了,实在太不男人了。而闻祈勋他不管这种事,对他来说,人是死是活,对他都没有影响,所以别期待他会开口说迁徙的问题。
岸青拍着桌子说:“就这么决定了。我等一下就和他们讲,让他们后天准备离开这里。封河和余宥先和之前有用远程通讯联系时表示同意接收的基地打好招呼。这个冬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就这么决定了。”
“这么贸贸然决定可以吗?”高余宥觉得岸青做事有时候很草率。
“我想了很久了,货物什么的都清点了。沿路往东南走的话,如果幸运的话,我可以保证一半以上的人都活着到我们的目的地。我们的路线都会走大城市。虽然会遇到比较多的丧尸,但是我相信我们能够过关的,并且可以沿着这从没有走过的路收集新的资源。”说着的时候,岸青看了面无表情的闻祈勋一眼。
闻祈勋瞥了岸青一眼,说道:“天真。”
岸青说道:“我们总得试一试。到新的大基地,我们说不定可以找到防治丧尸病毒的药剂。”而且真的失败的话,起码也有尝试过了,能在这段路活下去的人以后一定也可以在末世活下去。“我愿意负全部的责任。我要做这个赌。”
恐龙蛋说过,其实按照原著,Z区的人其实在那一拨丧尸潮全部死绝了。所以说我们多活了五十几天已经赚了不少。
会议结束,恰好是晚上七点多。岸青立刻领着大家到东区。之前异能者的房子都空了,所以都让给病弱的老人们住。此刻东区非常热闹,老人小孩们脸上喜气洋洋的,每个地方都贴着倒挂的福字。房子前挂着红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摇摆摆,好像会晕出一片红火的暖气。
“你们都忙坏了,忘了今天是除夕夜吧?”岸青笑着说道。“其实我也忘了。是爷爷他们提醒我才知道的。我找了很多的红纸,大家帮忙剪纸,勉勉强强把东区装扮起来。”
老人们一见岸青他们,立刻迎着他们进东区的食堂,里面摆着大桌子,大家坐在一起,等着王家嫂子做的水饺。
许爷爷是年纪最大的老人,作为代表对着全场的人说:“大家过了今天,都又长了一岁。年轻人们的路还长着,面对生活要勇敢地走下去。大家喝一杯,除夕这天大家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大家举起盛着热水的杯子齐声道:“除夕快乐!!”杯子撞在一起,发出“呯呯”的声音,像极了玉石相撞的声音,悦耳好听。
“饺子来了!”王家嫂子和其他女人端上一大锅冒着热气的饺子,首先是先给老人每人盛上五个。其次是孩子们,每个都端着碗,排着队,说声“除夕快乐”才能拿到饺子。岸青看到闻祈勋面无表情,似乎很不融入氛围的样子,推了他一把,让他排在自己前面。
“闻先生,除夕快乐!”王嫂子本来就瘦,这段日子更是皮包骨,但是她依旧精神十足地笑着给每个人分配食物。
闻祈勋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岸青还以为他不说了。闻祈勋这人,他变成丧尸,却依旧能有正常人的思维和行为,可见他有很大的秘密。这样的秘密一般都是会压在人的心上,尤其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情况下,难免有时候不能对人敞开心扉。
“除夕快乐。”闻祈勋难得一笑道。
岸青后面是程锋,他环视周围说道:“今天大家都很开心啊!”
“嗯!有时候节日还是非常重要的。”
程锋感慨道:“活着真好。”也许就是等着有一天就像今天这样,平常稀疏的日子里突然像出现奇迹一样的精彩,令人期待,令人兴奋。
饺子里真正包的都是些米饭,有的里面是块硬币,有的里面是一些米饭夹红豆,还有一些其他的。岸青看到对面的高余宥咬出一口桃花瓣来,大家立刻起哄。高余宥配合地笑了起来,意外地让人很亲近,本来他就是高官子弟,在今年之前,都是好吃好喝供着,准备食物的王嫂子还怕高余宥不乐意吃。
晚饭过后,小孩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老人在台上打太极,或跳着广场舞;女人们唱起婉转的歌谣。岸青也穿着以前的民族服装和卢苇在台上载歌载舞,轻歌曼舞,扣人心弦;闻祈勋也吹起当时在北门驱赶丧尸时候的口琴,那样悠扬绵长的琴音,熨帖人心,仿佛夜间也安静下来听他的琴音;骆封河和高余宥被程锋硬拉上台唱军歌,慷慨激昂,振奋人心。其实三个人都是军官出身的,本来也是同一伍的,后来因为骆封河和高余宥都喜欢上莫颜,才没有关系好到哪里去的。
两百多人一起闹到晚上12点,一起倒计时迎着新的一年。中间卢岸青还搬来一些烟花,因为这些都不是吃食,所以一直都堆在仓库一边,被岸青尽可能找吃食的时候翻了出来。因为不能带走,所以所有的烟花都被放上了天空,整个夜空都被彩色的烟花照亮,映着每个人都是开开心心的。
老人们笑得很开心,教孩子们说一些吉祥话,还把自己本来准备给自己孙子的礼物全部都送给孩子。老人数量是孩子的三倍多,像是卢苇,他就拿到一个金锁,玉葫芦和用红线绑着的铜钱。
新年的初始,王嫂子又煮了一次饺子,大家拿着碗挨在一起坐在外面看烟花。岸青看闻祈勋单独坐在一边,便凑过去问道:“你打算怎么样?明天跟我们一起走?”
闻祈勋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两边都不好坐,见到岸青过来也没有要让个位子。“我做了那么多,总要讨些利息的。”
岸青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她一点都不希望他走,因为他是他们能否顺利到达大基地的关键,路过大城市的时候,普通人都得远离城市走高速,而闻祈勋得进去帮忙收集物资。“真的多谢你了!其实你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闻祈勋突然十分文艺地说:“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为了更好地活着,让自己更好地活着,或者让别人更好地活着。……说真的,以前的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得到过今天这些。”岸青看着大家的笑脸,突然想到一句话:我们的明天会更好。
“……我也是……”闻祈勋低低地说,突然有点要保护这些人的愿望。其实人也不是都那么惹人厌恶的。人是有血有肉的,而不只是单纯的没有感情的实验品。
凌晨一点过后,大家都回自己屋子里睡觉,岸青和他们说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在基地,也是新的一年,要好好享受,所以所有的基地的能源都不吝惜地使用,回被窝的时候,大家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暖气,虽然不算特别暖,但是比起之前舒服很多。
早上第一个起床的人是岸青,在她的屋子的门外放着一封用石块压着的信。岸青有些不明所以地捡起来看。
迎面而来的是力透纸背的毛笔字,那是许爷爷的手笔。岸青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卢家小姑娘,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坚持把所有的信看完,这是我们最后的愿望。请不要尝试去救我们,这是我们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别人的负担,是自己儿女的负担,也是村子里的负担。后来在基地过活的时候,我们也觉得自己是基地的负担。我们老,所以我们没有力气去干活;我们记性不好,总是给别人带来麻烦;我们牙齿不好,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吃压缩饼干。
我们只是个平凡的人,我们会很恼怒,脾气很暴躁,也会难过的时候嘴硬,也会开心的时候还故意板着脸。】
这个时候,楼下程锋在焦急地喊:“大家快醒醒,南区着火了!火势很大!快去救火,没有人去南区吧?”
“啪”的一声,一滴泪珠模糊了信纸上的字,连绵着带出一片黑。
【我们一直都是惹人嫌的。他们不说,我们也知道。】
【卢家小姑娘,这些天来你对我们做的一切,对我们的要求尽力满足。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也在想,如果你是我们真正的孙女,那该有多好!卢家小姑娘,你一定会有福气的。昨天的除夕是我们过得最好的除夕,一家人都在一起。大家一起吃饺子,一起守岁。其实我们也想和你们在一起继续过一年又一年。事实上,我们已经老了,不可能完全陪着你们。陪着你们的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未来,而不是我们。】
“阿姐。”卢苇被门开后的冷风惊醒,睡眼惺忪地看到岸青咬着手,眼泪珠子一滴滴地往下掉。
【我们太老了,没法跟上你们的征程;我们也太老了,不想死在异地他乡。这里很好,我们不想离开。这样就很好的了,你们一路顺风。】
……
☆、末世之镇魂曲(六)
南区大火埋葬了一百二十多个老人。
十三辆货车以及四辆越野车载着剩下的八十多人驶向东南B区。
【以后你们会面临更多更多的困难,但是你们还年轻,可以慢慢成长成为坚强勇敢的人。】
昨夜里还陪着一起高兴过节的老人第二天为了不再拖累他们,直接选择自杀,对很多已经在末世见惯生死的人依旧是一种莫大的冲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