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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静静沿着河岸一直往南走,神色悠闲,脚步轻快,就像是一个诗人正在夕阳中琢磨着最佳的诗句。
银雪士兵们突然大叫了起来,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才能拥有外人无法相信而又为之惧怕的人物——道士叶歆。
“是叶歆,是敌人的主帅!”
“快!快去报告皇上。”
随着一阵慌乱赵玄华带着手下大将很快便出现在河岸,失去了酒言后,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暗杀,尤其是传出叶歆的道士身分后,他更是害怕,所住的地方日夜有重兵把守。
叶歆感觉到对岸的异动,停下脚步朝对岸望去,赫然发现了赵玄华的身影,一身龙袍的赵玄华与当年大不一样,唯一不变的还是他那张阴险的脸,让人看着总是不舒服。
周大牛等人得到通报也急忙召唤重兵赶来支援,见两方没有发生冲突,这才松口气。
“大人,属下来晚了,让大人受惊了。”
“没事!”自从道士身分被揭后,叶歆已经无所顾忌了,见自己的道术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心中怦然一动。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干掉赵玄华,只是担心赵玄华一死,银州必然大乱,要想彻底围杀仙主堂就会更加困难,现在的他把赵玄华当成了吸引飞蛾的灯火。
不杀赵玄华,也许可以从他的手下下手。
叶歆扫了扫赵玄华身边的诸将,眼中闪动着栗人寒光。
余熊光等人仿佛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心头突然一震。
赵玄华心头一阵发慷,颤声问道:“果然是叶歆,这个魔头杀人如麻,是我仙主堂的第一大敌,诸位要切记此人样貌,以后见到此人,格杀勿论。
几乎所有的人都产生了同样的想法,皇帝要杀叶歆只是因为极度的恐惧,然而此刻谁也不敢笑话他,因为他们自己也是一样,随着天色渐沉,寒意越来越浓,即便还是八月底的温暖时节,身上也是凉飕飕的。
余熊光大概是最胆大的人,拍着胸口道:“皇上放心,等明日夜晚,臣等一定拿叶歆的人头献给皇上。”
“好,好!”赵玄华干笑了两声,便忙不迭地要走,如此近的距离,他实在担心叶歆会用意想不到的方法致他于死地。
草原的夜色远比城市更加明亮,当大地沐浴在灿烂的星光之下,视野更加开阔,也更容易察觉周围的变化,因此当隔岸的银雪大军开始移动的时侯,河边的天龙朝巡逻队已经感觉到了。
当然,他们的感觉远不如叶歆亲眼所见直接,银雪大营两翼先后有两支军队悄悄离开军营,先往后方退了大约五里,然后各自向南北横移,进入自己的战区。
叶歆一直尾随至此才停下,黑暗中沉稳的马蹄声像是战鼓一样敲在他的心头。
“嗯!还是让他们过河吧!现在杀了领兵大将,恐怕他们就会放弃进攻,五十几万大军一心防御,实在不太好对付。”
琢磨之后,他悠闲地回到西岸,钻入了自己的帐篷,等待一场激烈的围歼战。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战争的号角终于吹响了。
“呜呜—”
沉重的马蹄声划破了草原的寂静,随之而起的是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余熊光和武壁疆各领五万精兵夜渡游子河,朝着天龙军的左右两翼中央发动了突袭。
“杀啊!杀光该死的天龙兵。”
余熊光不愧勇将之名,双手舞动着大砍刀上下翻飞,黑色的战甲,黑色的战马,就像一头发怒的巨熊张牙舞爪地扑向敌人。
“敌人杀来了,敌人杀来了,快走!”
夜空中回荡着士兵们高亢的叫声,空气中的紧张气息越来越重。
跑得慢的士兵很快就被追上,片刻间已被黑色旋风吹得倒下。
余熊光越杀越起劲,眼珠都染红了,手中大刀左劈右砍,追着天龙士兵狂砍。
“杀啊!冲啊!”
受到他的影响,银雪士兵们都显得斗志旺盛,一个个仿佛下山的猛虎,见人就砍,绝不留情,将这支奇兵变成了杀人的器物。
余熊光并没有等待仍在登岸的部队,带着前部一万骑兵如奔腾的野狼群般冲向了看似薄薄的防御层,转眼之间就把天龙兵分隔开。
战斗顺利进行给了余熊光更大的信心,骨子里的狂傲又流露了出来,这一次他不止要用北部五万精兵牵制天龙军主力,甚至还把目光投向了南面的天龙中军,贪婪的幻想着击杀叶歆,立下不世之功。
他挥起大刀朝南一指,虎啸般大喝道:“走,向南,杀了叶歆。”
士兵们也杀昏了头,只觉得胸口豪气翻涌,想都不想就追随着黑色的旋风朝南面刮去,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死亡。
其实这一段是故意露出的破绽,负责防御的主力后撤了二十里,只留下最前面薄薄的一层防御,因此才被银雪军轻易地突破,而这是叶歆之计,背侧的主力就像拉开的弓弦,一松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回河岸,彻底断绝了余熊光大军的归路,这就是所谓的弹弓战术。
“余将军,后面,后面!”
杀声太大,再加上风声,余熊光根本分不清杀声来自哪个方向,以为是自己部下,因此并没有留意,但当亲信卫士提醒他时,他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惊得他几乎掉下马。
刚才还空荡荡的河岸,此时已是被如海如潮的天龙士兵占据了,步兵、骑兵、弓兵、战车兵,一队队整齐地列着方阵,远远望去密密麻麻一片,竟连河水都看不见了,可以想像冲过这样的防御层难比登天。
“他们早有防备!我们上当了!”
余熊光一阵懊悔,勒住战马呆呆地望着后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不能容忍的不是对方的强大,而是自己中计了,这一点严重摧毁了他的傲气与自信,就像一个掉落陷阱的野兽。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必须找到出路。”
“怎么办呀将军,再不想办法,我们就要被包围了。”
“走!杀出去。”迎着部下期待的目光,余熊光又表现出他凶狠的一面,双腿一夹马身战马长嘶一声,如飞矢般冲了出去,大砍刀化成了噬人的恶魔,卷向冲来的天龙士兵。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完全展现出来,胜者生,败者死,然而当银雪士兵发现天龙大军就像夹子一样把他们紧紧夹住的时侯,生存的希望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南线,战况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银雪大军同样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不同的地方在于武壁疆更加谨慎,上岸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冲杀,而是等五万精兵全都登岸,后方似乎已经稳固,他才开始向西面冲刺。
天龙军似乎被突然响起的喊杀声惊呆了,见到手举火把的银雪兵就逃,盔甲、帐篷丢得满地都是,很快就被银雪士兵占据了大约两里宽的河段,为后续的主力军队制造了登岸的空间。
确认了部下登岸之后,武壁疆一马当先,挥动着手中的长枪扑向四散奔走的天龙兵,银色的盔甲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银光,黑暗中如同一条银龙四处游走,恍然天神一般。
在武壁疆的率领下,五万精兵以最快的速度向西冲杀,不到半个时辰就如利剑般切开了天龙大军的南翼,制造了一条宽约二里的断层。
策划南线作战的是周大牛和燕平,他们并没有想出弹弓战法,而且选择了钳型的攻击模式,在武壁疆上岸处的南北两侧河岸。周大牛手下副将曹猛与燕平麾下的总兵严森早已各自领着三万精兵等侯多时,而且他们把战阵的厚度压缩至最薄,就像两帖膏药,紧紧贴着河岸,在外侧看来只像是几千守军。
当武壁疆向西冲刺之时,这两帖膏药又化成了剪刀的双刃,盼间便剪断了武壁疆的退路,六万大军贴在原本被银雪军占领的两里河岸处,这时他们却把军队的厚度大幅增加,就像棉花一样弹了起来,很快就填补了被武壁疆割开的断层。
锐利的剪刀也轻松地剪断了赵玄华的进兵道路,六万大军如同一面巨墙,挡在了武壁疆大军与主力军之间,与此同时,燕平麾下的数支大军一起向北靠拢,猛扑已入天龙防御体系西面的武壁疆。
武壁疆早就料到会受到两侧的猛攻,听到背后巨大的喊杀声并不奇怪,在接受命令之初,他就不认为张扬的计划有效,上岸过于顺利使他感觉到危机的存在,因此并没有留在河边等侍,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五万人会在三十万大军的重压下变成碎粉,还会对后进的主力造成致命的影响,因此他选择了像蛇一样游动,最终突破了厚厚的横面防御体系,进入天龙大军身后那一望无际的草原。
周大牛和燕平都不是决策型的将领,他们更擅长执行上司布置的命令,见武壁疆一直西进深入草原,都有些措不及防,但夜深天黑,河边战事依然,随后赶到的银雪军主力正拚命攻打重新建立的河岸防线,攻势之猛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因此不敢追赶武壁疆的大军,只能一边派人注意武壁疆大军的动向,一边派人禀告中军。
听闻武壁疆引军窜至自己的后方,叶歆也有些意外,黑夜中战场混乱,如此条件下还能做出这种抉择,不禁感叹武壁疆的将才。
“四大王将果然名不虚传,而且这个武壁疆似乎比余熊光聪明多了,这大概就是灵蛇与笨熊之间的差异吧!”
赤温见他一脸镇定,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沉声问道:“大人,周将军请示下一步行动,要不要追杀武壁疆的逃兵?”
叶歆仰望星空,满天星斗像一颗颗钻石镶嵌在黑幕上,就像千万只眼睛注视着他,注视着整个战场。
“大人?”赤温见他发呆,轻轻唤了声。
“告诉周大牛,让他全力对付赵玄华的主力,武壁疆的事情,中军会处理。”
赤温听到前方的杀声,手早就痒了,一听这话顿时兴奋莫名,笑着道:“好啊,就让他们知道禁军铁骑的厉害。”
叶歆朝他笑了笑,沉吟着又道:“武壁疆虽然突破至西面,但广大草原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他纵有军队也无济于事,除非他愿意落草为寇,不过以他的名声与地位,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换而言之,他们必须找路回到东岸,依我所料,武壁疆会从后方袭我中军。”
“中军?他有这么大胆子吗?”赤温惊讶地看着他。
~第七章~
叶歆微微领首,淡淡地道:“此人胆识谋略都不弱,他若是从两侧绕行,必定会受到追击,如今我大军重心南移,全力对抗赵玄华的主力,中央相对空虚,他也许会以我为目标,只要杀了我,大军就会内乱,到时侯他们便有可乘之机。”
听闻对方的意图,赤温不禁勃然大怒,虎目圆睁,手扶剑柄大声道:“他敢来,我就让他再也回不去。”
叶歆笑道:“好了,传我命令,殿后大军迅速向南北两侧移动,打开口子迎接敌军。”
赤温倏的一愣,惊问道:“南北移动?中央岂不是空虚了?这样太危险了吧?没有理由与一只发疯的野兽正面相碰。”
叶歆胸有成竹地笑道:“抓蛇最好用的就是布袋,向两侧移动的大军在外人看来是增援两翼,其实是撑大袋子,让蛇更有信心钻进来,只要他肯进来,我们可不怕被他咬伤了。”
赤温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