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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行气得狠狠瞪子她一眼,用重语气道:“夫人,为何这般无礼?”
云妙裳凤目瞟了叶歆一眼,淡淡地道:“他是你的客人,又不是我的客人。”
龙天行大为尴尬,歉然道:“大人,贱内失于礼数,卑职替她陪礼了。”
叶歆哈哈一笑,问道:“龙夫人怕是还记恨我当年拒婚之辱吧?”
云妙裳俏脸一红,也觉得自己似乎太小器了些,这才起身朝他福了一福,不好意思地道:“大人见凉。”
龙天行这才松了口气,含笑道:“让大人见笑了。”
“没什么,嫂夫人是女中豪杰,刚毅不让须眉。”叶歆笑了笑,细细打量着这对夫妻,样貌倒也十分相衬。
~第十章~
龙天行看着妻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夫人,岳父大人已经进兵昌州,与我军对敌。”
“是吗?”云妙裳嫁到这里时间不短了,对清月国的事情渐渐陌生,也不清楚国内的动静,听闻父亲出战,对手还是丈夫所在的一方,顿时紧张起来,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一定要打吗?”
“大人不想与清月作战,所以我想请夫人写封书信,劝岳父大人与大人结盟。”
云妙裳面露难色,沉吟道:“只怕不容易,父亲是奉了皇命出战,不会因为我的一封信而违抗圣命。”
龙天行听她说得有理,眉头又拧成一团,脸色阴灰,既担心肃州,又担心岳父。
反倒是叶歆神色泰然,含笑道:“清月国的用意我很清楚,无非是想趁机夺取昌州,打开眠月河北面的通道,以便日后扩张。”
龙天行怜惜地看了一眼妻子,毅然说道:“大人,这事属下也无能为力了,大人以国事为重吧!”
云妙裳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几乎没有血色,玉贝般的牙齿轻咬着下唇,眼神中藏着痛苦之色。嫁给龙天行原是为了拉拢一方诸侯做为清月国盟友,嫁过来才知道龙天行早就是叶歆的部下,交情极深,本有些后悔,但龙天行对她很好,才渐渐打消了心中的不满,全心全意做个好妻子,没想到现在却遇上这种尴尬的局面。
龙天行与她成亲已久,深知道她的脾气,连忙伸手握住她的玉手,极力使她平静下来。
叶歆看在眼中,不禁慨叹世事变幻无常,为了安抚两人,温言劝慰道:“其实也不必太担心,两军暂时还是相峙状态,战斗只在屈复清的昌州兵与我天龙大军之间展开。”
“叶大人,若是……若是真要开战,能不能放过我父亲?”
“清月与铁凉一样,立国百年,如果没有内乱,不是轻易就能击破的,何况我也没有攻占清月国的打算,只想一统河北之地。”
云妙裳想了想,又道:“也许我和夫君可以一起写信给皇上,请他罢兵修好,也许还有点用处。”
叶歆皱着眉头道:“这恐怕会对令尊大人不太有利,若是有人因此怀疑他私通敌国,后果可大可小,嫂夫人千万三思。”
“父亲和大哥在国中颇有威望,应该不会这样。”
“恐怕未必,铁凉红烈就是前车之鉴,他也是国中元老,忠心为国,到头来还是落得一个被通缉的下场。清月国主性情如何我并不清楚,有一点却很清楚,任何权力者都害怕有人影响到他的权力,云老将军虽是清月名将,想必也是清月国主的心头之患,担心云家势力坐大,云家的后人中若有野心家,定然会利用这一点冲击皇位。”
云妙裳听得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她虽然是将门之女,但醉心武学,也学过兵法,却不懂为君之道、为臣之道,更不知道君臣之间微妙的关系何等复杂,原以为忠君就好,现在才知道就算忠君也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
“我的话只是一种常理,并不是定数,若清月国主是个开明大度之人,就绝不会对令尊有任何敌意。”
云妙裳可不敢肯定清月皇帝的人品,满脸愁容地道:“既然写信不好,我能做什么呢?难道要劝父亲辞官归隐?”
“若令尊愿意,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我想以他如今的身分,不会选择归隐之路。”
云妙裳思考了很久,忽然一拍双手,望着丈夫道:“要不我去一趟昌州,当面和父亲谈一谈,也许能有个好结果。”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还是从长计议吧!其实要清月退兵也不难,只要让他们觉得无利可图便可。”叶歆当然希望清月能够退兵,但此时云璧已得到昌州五城,食髓知味,定然不肯放弃到手的肥肉。
“是嘛!”龙天行握着妻子的手,柔声劝道:“总会有办法的,你也不必太担心,安心在这里生活吧!”
叶歆的确不想与清月交战,因为清月国与张全一东一西,都是牵制苏家的重要力量,为了不使苏家有机会入侵眠月河北部疆域,有必要让这两股势力存在,直到肃州大军统一了北方。
“嗯!是该想个办法游说清月国退兵。”
云璧在昌州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四十万肃州大军,而是昌州的天气。
也许是叶歆的运气太好了,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凛冽的寒风从北方冰原吹来,撩过草原大地,越过高山峻岭,狠狠地吹袭了整片昌州大地,还带来了它的礼物。刚入十二月,昌州已连降三场大雪,将大地装饰得银装素裹,别有一番风味。
清月的将军们却没有心情欣赏美丽的北方风光,军中每日都有新增的病患,不是冻伤了手脚,就是伤风感冒,乃至水土不服,最厉害的莫过于伤寒症,虽然相比起十万大军,人数还不算太多,只有那么一两千人,但对军心士气的影响是巨大的,更麻烦的是不少将军也成了病人,无法指挥军队,造成不少地方出现混乱。
云璧这时才明白肃州军不战不和,不进不退的原因,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这时带兵出战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士兵们疼得缩手缩脚,连兵器都拿不稳,更别说杀敌了,现在他最担心昌州兵突袭,迫使清月国不得不出击。
云从龙拿着一件黄绒披风为父亲罩上,温言劝道:“父亲,天气太冷了,小心生病。”
一听到“病”字,云璧就感到头疼,慈祥地看了一眼儿子,苦笑道:“想不到天不佑人,我军第一次北上就遇到了这样的严寒天气,这场仗不好打啊!”
“父亲宽心,天气会变好的,而且我们已占了昌州五城,算是把脚伸了进来,就算这次不行,也算有了交待。”
云璧摇头叹道:“皇上可不这么想,昌州是北进的要地,若是无法打开北面的通道,我们就只能与苏家死碰。”
云从龙望向满地银装的北方,道:“父亲,我倒觉得苏家比叶歆好应付,虽然我只见过叶歆一面,却留下深刻的印象,此人年纪不大,那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仿佛已包容了天下,微笑又似带着利剑般的烈风,让他的对手坐立不安。”
云璧惊讶的看着儿子,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评价叶歆,没想到竟是如此高的评价,脸色一变再变,越发显得深沉,低着头想了片刻,慨然道:“乱世本就是英雄辈出之时,叶、苏两家虽然暂时主导,但难保没有后来居上者,清月还是靠我这种行将就木的老人领兵出战,似乎已经落伍了。”
“父亲!”
云璧摆摆手,制止了儿子的话,微笑道:“你妹妹出嫁后,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可惜这些年我劝你辞去武职,你却一直不听。”
想起妹妹的婚姻,云从龙一脸的不悦,怨道:“都是朝廷那帮家伙,说什么远交近攻,原想把妹妹嫁给龙天行可以为朝廷拉拢一方诸侯,没料到龙天行却倒向了叶歆,妹妹也成了叶歆的子民,真是可笑。”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何况你妹妹现在是大将军夫人,不会委屈,说不定哪天……”云璧想说也许有一天在清月待不下去还有个地方可以投靠,但想到这种悖逆之言若是传到朝中,自己便吃不了兜着走,还会连累家人,因而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忽然,一名探子急奔上城楼,跪倒在云璧身边大声禀道:“启禀大将军,肃州骑兵趁昨夜大雪纷飞,夜袭了射阳岭,烧毁岭下粮仓,杀死守军三千。”
云璧大惊失色,急声问道:“射阳岭在昌州中腹,远离战场,这怎么可能?”
“消急千真万确,肃州骑兵冒雪急行,一夜之间奔袭数百里,而且得胜即退,没有占领任何城池。”
云璧倒吸了一口气,寒风顿时灌入嘴中,喉咙一痒,顿时大咳起来,好不容易才顺了,轻叹道:“叶歆果然在等时机。”
云从龙的脸色也白了,看着城下三尺厚的积雪,实在难以想像大军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奔袭千里。
“想不到屈复清的防线如此脆弱,这么轻易就被肃州骑兵突破了。嗯,昨夜风雪太大,换成我也未必料到他们会这么大胆,看来肃州的能人不少啊!”
云从龙忧心忡忡地道:“父亲,叶歆开始动手了,我们这里只怕难保太平。”
云璧沉吟尚未说话,又跑来一名偏将,躬身禀道:“昌州使者已到城中,说有要事求见大将军。”
“看来我们想守也不能了,屈复清必是要我们出兵协防。”
“这也未必是坏事,趁机让他多给几城,虽然防线拉长,但只要我们坚守不退,肃州大军没那么容易攻破,等到冰雪消退之际……”
“看来你还没明白,叶歆为什么要派骑兵奔袭千里?”云璧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
“您是说……”
云璧指了指城下,语重心长地道:“再过不久就是粮食青黄不接的时期,若没有足够的存粮,屈复清的麻烦就大了,何况他还要两线作战,据说叶歆在雪狼关布置了十二万大军,随时准备进犯凉州。”
“原来如此,叶歆的眼光真是毒辣,居然连明年的事也算计了。”
“不然他又怎么从一介书生摇身一变,成为权倾一方的名士,天才啊!”
偏将见两父子一直在说话,不敢打断,找个了空档才禀道:“大将军是回府召见,还是直接把他叫到这里?”
云璧思索片刻后吩咐道:“请到这里来吧!府里病人太多,让他见了有损我清月威名。”
“是!”偏将匆匆下城,不一会儿便把昌州使者带到了城头。
“参见云大将军。”
使者态度很恭敬,但云璧却明白这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出兵,微笑着问道:“屈大将军有什么事吗?”
“大将军说敌西路大军添兵五万,似乎有全面进攻的征兆,请大将军伺机出兵,骚扰其地。”
云璧惊愕地望着使者,“叶歆难道又从国中调兵?他哪来那么多军队?”
使者应道:“好像是从东线调过去的,听说旷国雄已全面撤守双龙城,似乎没有西进的意思。”
云璧知道旷国雄是反覆小人,不足以信,并不指望他能帮什么,听了这话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雪白的眉毛紧紧揪在一起。
“看来苏方志和旷国雄都指望不上了。”
云从龙张了张嘴,突然又闭上了,瞟了昌州使者一眼,淡淡地道:“大将军知道了,你回去禀报屈大将军,我们会伺机而动,甚至可以分兵助守,只要屈大将军愿意。”
“卑职回去一定一言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