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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叶歆笑道:“看完了两场戏,我们也该回去了,明日还有一场大戏要演。”
“还有?”紫如怔住了,她觉得这样已经败坏了仙主堂和裘作人的名声,没想到还有下文,有些意外,问道:“还有必要吗?”
叶歆忽然叹了一声,无奈地道:“明天这场戏不太好看,不过有必要给与仙主堂致命的打击,所以戏还要演的。”
紫如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演的,最后苦笑着摇了摇。
叶歆见她如此只是笑而不言,领着她往府衙走去。
慢步走入府衙后院,突然五十几个人跪倒在地禀道:“大人,一切都顺利完成。”
紫如定睛一看,顿时惊呆了,这五十几个人不但有蓝衣人和他的四十几位兄弟,还有黄衣青年那群十几人,更有被打得死去活来的两名青年,此时都精神十足的跪在前面。
回头看了叶歆,又看了地上的几十人,紫如恍然大悟,叫道:“大人,原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还有我!”白安国笑着走了出来:“大人这招把仙主堂和裘作人的名声都败坏了。”
紫如嗔道:“大人应该早点告诉我,害得我都担心死了。”
叶歆放声大笑,调侃道:“若非如此,今天又怎能看到紫如率直纯真的本性。”
白安国笑道:“如此情趣,可惜我无缘一睹。”
笑了一阵,叶歆吩咐地上跪着的几十人道:“你们先去领五十两银子,再去见周队长,从今天起你们就编入亲兵队,后日随我西去。”
“谢大人!”
这一天的时间,裘作人和仙主堂的名字就在城中传开了,然而说出这两个名字的人都是用着轻视或者不屑的语气,言谈之间也尽是鄙疑。
戴孝的消息反而不为人重视,只当作是例行的公事,况且只戴三天,也无伤大雅,而这也给了百姓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有的仙主堂信徒原本还有些犹豫,如此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除去黄带。
因而次日来领黑布的人,戴黄带的人明显少了九成,只有一些陷入太深的人还戴着黄带。
又是茶楼,又是二楼,叶歆依然领着紫如、丁旭和周大牛悠然坐在窗边。
看着人们一个个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领布,紫如悄声求道:“大人,今天先告诉我吧!”
叶歆见紫如这副模样,忽然沉声叹道:“其实今天不应该带妳来,一会儿妳又该骂我了。”
紫如抓着叶歆的臂子轻轻摇了摇,嗔道:“紫如不敢了,快说吧!”
叶歆合上了眼睛,叹道:“好吧!骂我也没办法,实话告诉你们,今天会有人自焚。”
“自──焚?”紫如的粉脸刷的一下全白了,惊问道:“这又是为何?”
叶歆淡淡地道:“昨天虽然有重大收获,但还是不够,日后还会死灰复燃,这对白安国极为不利,所以我要彻底的断除人们心中对仙主堂的任何侥幸念头,因此要让他们看看仙主堂的邪说会怎样令一个人疯狂。”
“可这也不能用人命。”
叶歆摇头道:“如果一个人为了信仰连生命都可以放弃,任何人也无法把他拉回平常的生活,他们的存在不但影响自己,还会误导其他人。况且我没有逼迫他们,只有疯狂的人才会自己跳入烈火之中。”
紫如听傻了,呆呆地坐着,脑子里尽是叶歆的所说的话,似是有理,却又似乎很残忍。
叶歆又道:“我讨厌像仙主堂这一类的东西,更讨厌他们控制人们的心灵,想想龙溪城吧!只要仙主下令,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生吞了我们,活在那种地方,妳不觉得会很恐怖吗?我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
“妳其实应该更明白,像青楼那种地方控制着姑娘们的身体,那已是千人唾万人骂的事情,然而像仙主堂这般控制心灵就更该杀了,邪教只会导人向恶,没有必要给予任何的怜悯,我们是在除祸,不是在害人。”
丁旭叹道:“大人这番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一想起当日被全城的人围着,心里就发虚,这些日子我也在想如何对付他们,还是大人先想到了主意。”
周大牛直爽地道:“我觉得没错,疯子虽然不该杀,但传染疯病的疯子就该杀。”
叶歆笑道:“大牛,这个例子比我说的还好,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紫如幽幽地道:“也许你们是对的,只是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大人,我不想看了。”说着就把脸转了过去,背对窗口。
丁旭叹道:“大人,你这一连串的计策好狠毒呀!”
叶歆淡淡地道:“对付邪教怎能用对付正人君子的方法,没什么恶毒或者不恶毒,比起打仗,这已经算是好多了。”
周大牛忽然指着空地道:“大人,白大人来了。”
叶歆放眼望去,白安国站在刚搭好的台上朝着人群,他的身后是大量的黑布,衙役把已经裁好的布一堆堆放在了地上,只等着白安国下令。
只听他高声道:“贵妃娘娘千岁薨了,为表我呼兰百姓对朝廷的忠诚,所有居民必须戴孝三天,以示哀悼,本官知道大家都是穷人,所以拿出了这些黑布分发给大家,三天之日谁敢除下黑布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要杀头,谁要是不戴,也一样犯了重罪。”
人们听了都很不乐意,然而只戴三天,所以都勉强能够接受。
臂上缠着黄带的却犯起了愁,按仙主堂的规则,除下黄带会招来邪气和恶运,然而且戴上又犯了大不敬之罪,因而都叫了起来。
“大人,能不能容忍一下。”
白安国心中冷笑连连,脸上却是一脸和气,温言道:“有何意见上前来说。”
一个信徒挤到台前禀道:“大人,我们想在黑布上缠着黄带,不知道能不能通融。”
白安国脸色一沉,大声斥道:“你这是大不敬之罪,难道一条黄带比杀头还重要吗?况且只是三天,三天后立可除去。”
一个黄衣信徒忽然冲了上去,叫道:“宁可断头也不除带。”
白安国冷笑道:“真的不怕杀头吗?”
黄衣信徒跳上台叫道:“咱们仙主堂的人不怕死,谁不怕站出来和我一起抗争。”
系黄带的人本就少了九成,余下的一成虽然信仰比较坚定,但怕死毕竟是人性,真到了面临死亡的时候,部分人也犹豫了起来。有的怕死,想都不想就把黄带扔在了地上;有的摸着黄带犹豫不决;也有的态度十分坚绝,挤到黄衣信徒的身边一起陪着他叫嚷了起来。
白安国忽然高声问道:“系黄带的人听着,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一是去除黄带,一是加入他们。”
“白安国演的不错啊!”叶歆看着下面如此热闹,笑着对紫如说了一句,见她低着头没有反应,微微一笑,小声问道:“生气了?”
紫如瞧了他一眼,低着头道:“大人,我……”
叶歆劝道:“别生气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想想吧!万一让仙主堂扩张了势力,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紫如一边摆弄着衣角,一边叹息道:“我知道大人是对的,也不敢生大人的气,只是心里有点不痛快,一会儿就没事了。”
叶歆不愿勉强她,只好让她一人静静地坐着。
丁旭问道:“大人,真能行吗?”
叶歆道:“放心吧!他们的父母亲人都在,谁也不愿看着亲人做出这种傻事,只要火一起就会有人扑去,而且我在人群人安插了人手,他们会挑拨百姓的情绪,只要百姓一涌而上,他们想死也死不成。但仙主堂害人自焚就成了他们亲眼所见的事件,经他们的嘴宣扬出去,影响极大。只要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一根刺,他们就会去思考,有这段时间我就可以在天马草原站稳脚跟,然后再来想办法对付仙主堂。”
紫如又惊又喜,转身急问道:“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不会死?”
叶歆调笑道:“我说会有人自焚,又没说有人会死。”
紫如这才知道叶歆拿自己打趣,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绪却是放了下来,又重新坐回原位。
叶歆还是不放过她,又揶揄道:“原来妳以为我是卑鄙阴狠的小人,唉!”
紫如不好意思地端起茶碗递到叶歆的面前,娇声求道:“大人,别生我的气了,紫如给大人陪罪。”
“哈哈,我可受不起。”叶歆接过茶碗笑了。
台下的喧哗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原来人群已经分成了两堆,大堆的是普通百姓,小堆的是仙主堂的激进信徒。
黄衣信徒见人都齐了,忽然叫道:“仙主慈悲,昨夜仙主突然降临,还留下签语,相信大家都知道。”
仙主堂的信徒都叫了起来:“星道已现,仙道自成,欲乘仙境,天火加身!”
“那是什么意思呢?”不待众人回答,黄衣信徒大声道:“那是仙主在引导我们升仙之路,天上的星路已经出现,那是通往仙界之路,要想上登上星道,必须以火自焚方能成仙,既然我们犯了大不敬之罪,反正是一死,不如我们一起自焚。”
这群狂热的信徒自然听得连连点头,都大叫道:“自焚,我们要升仙。”
然而在普通人的眼中,这群人的行为是疯狂的,是不可理喻的,心中渐起敌视之意,就连那些刚除黄带之人也都庆幸着自己没出去,否则就会被这群人带着去自焚。
白安国却做起了好人,大声劝道:“你们不要想不开,我并没有杀你的意思,你们的行为犯了罪,三日内若只戴黑布,谁也不会有事。”
黄衣信徒又叫嚣了起来:“我们要升仙。”
“要升仙!”其他信徒也跟着叫了起来。
黄衣信徒从中取出一个火摺子向黑布堆一扔,顿时燃了起来,他兴奋地挥着手叫道:“跳呀,跳过去就成仙了。”
城中百姓虽然对仙主堂深有戒心,却没想到真会自焚,不禁都叫了起来。而那些信徒的家人哭叫着冲了上来,扯住自己的亲人不让他们往火堆里跳。
“儿啊!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千万别想不开呀……”
“相公,你丢下我们娘儿俩……”
“孙子,别跳啊……”
母亲竟然跪倒在儿子的面前哭泣,妻子抱着丈夫哀嚎,祖母扯着孙儿的衣角哀求,婴儿在大声的啼哭,刹时间一片混乱。
人群中突然又冲出来十几个人,四处大声叫嚷着:“仙主堂害人不浅,要求严惩仙主堂。”
“对,消灭害人的仙主堂。”
“知府大人,不能让仙主堂的人来呼兰府。”
随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叫唤,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直至整个城都在吼叫,要赶尽仙主堂……
出行之日,白安国将叶歆送至十里长亭,接着叶歆的手,他沉声道:“大人,此次除我旧恨,白安国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回报。”
叶歆笑了笑,安抚道:“其实这次有些冒险,我此去银西可保无事,只是你在呼兰府十分危险,务必万分小心。此刻城中百姓已与你同心,你可以趁机招募民兵,以助城防,另外可以组织商队往银西经商,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独立出来,不必受裘作人的威胁。”
“是!”
“仙主堂之事我不会任由他们坐大,将来必有一战,但切不可掉以轻心。裘作人迟早知道你是我的人,必然会对你不利,因此你要随时留意龙溪城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做准备,万一敌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