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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情报部门的官员们则是随便得多了,散布在宽敞的会议室周围的情报人员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有几个看起来私交不错的家伙甚至趁着会议开始前的间隙点燃了香烟,借着慢慢升腾起来的烟雾小声地交谈着。
当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之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所有参与这次评判会议的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会议长桌的尽头,并排放着的两张椅子上坐着两个年龄相仿的老人,如果不是他们各自穿着的服装和体现出来的气势不同的话,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大家族中的两位兄弟了。
微微地咳嗽了一声,穿着一套整洁西装的老人首先打破了会议室中的宁静:“大家都知道,最近几天在纽约发生的事情,的确很令人担忧。我们情报部门中间的某位官员,因为他的胆大妄为和虚荣心作祟,险些导致了足以令我们的情报系统倒退数十年的损失!具体的状况在各位面前的资料中都已经有了详尽的描述,而对于这些事件的证据也是相当充分的。在此,我们依照以住的惯例,召集了所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员对此事进行评判,并作出相应的裁决。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允许此事的当事人为自己进行辩解,但此种辩解必须有相应的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布希特。肯尼迪的身上,在那些面无表情的情报人员看来,被按到了那张远离会议长桌的红木椅子上的布希特。肯尼迪已经是一具尸体,尸体说出来的话,还能有任何的价值么?
与之不同的是那些衣着严谨的军方人员,从他们被抽调到纽约进行协助工作开始,很多事情在他们的心中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能够听到对此事最为了解的人进行陈述,自然是个最佳的解惑方式了。
而最为重要的是,一个面临着死亡的家伙,自然是会不顾一切地讲出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来进行辩解,这样的获取新的情报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啊!
将放在手边的半杯水一饮而尽,从椅子上慢慢站起的布希特。肯尼迪使劲咬咬牙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让每个听到的人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坦诚:“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的行为,这就像是个想为自己的父亲制作一条小板凳的孩子,拿起了斧头砍倒了父亲最喜爱的樱桃树一般。在我得到了消息,小贩手中有我们最为需要的情报之后,在面临着成功与失败对等风险的状况下,我选择了承担起我的责任,我选择了用一种冒险的方式来获取对我的国家最有有利的,即使这种冒险将会以我的生命为代价!以我的名誉为代价!以我毕生对上帝的信仰为代价!不得不承认,我的计划中存在着纰漏,在我的计划中存在着很多的投机和冒险的因素。之所以这样,我不得不说,正是因为在座的各位掣肘!”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对这次的评判会议的结果兴趣缺缺的众多情报部门的大佬,还有那些军装上几乎被简章完全覆盖的将军们全都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满脸镇定的布希特。肯尼迪。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或者是明知必死,在死前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眼看着坐在会议桌前的众人已经被自己的话语勾起了兴趣,布希特。肯尼迪不着痕迹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好让自己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喉咙能够继续工作:“就像在座的各位同僚所了解的,有的情报在没有经过甄别的状况下,是不能交给军方的,免得军方派遣的部队因为错误情报而陷入困境,甚至是绝境!但在我的眼中,却看到了另外的一种景象。只是因为几个三流情报混混为了骗钱而胡乱编造的搪塞话语,我们就能冠冕堂皇地将一份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报告塞到军方高层的办公室中,而不是在仔细核实后再进行呈报。为什么?就因为我们那些经费已经花费得差不多了,我们必须为那些花在拉斯维加斯或是棕榈泉的钱找个合适的理由!反正验证这些情报的不会是我们自己,而是那些穿着军装的傻乎乎的美国大兵,或者是那些用更多的钱堆积起来的海豹突击队队员!”
一个坐在会议桌中间的情报部门的大佬猛地站立起来,打断了布希特。肯尼迪的话头:“够了!我已经对这种毫无事实依据胡扯感到厌烦了,这是在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我建议,立刻对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进行评判!”
布希特。肯尼迪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坚决,如果让他换上一身美国独立战争中的军装,那么他简直就是那位站在英军炮火前,被横飞的子弹打伤了头颅后依旧指挥进攻的将军了:“难道我说的有错么?就因为你,我尊敬的情报评估主管先生,因为你那些模棱两可的情报,在围剿那些该死的雇佣兵时,我们白白地让十五个精锐的军方特种部队的士兵倒在了密集的子弹下,而这都是因为你确定那条大街上没有任何的雇佣兵藏匿,完全可以作为增援部队的安全通道!甚至在战斗结束之后,你手下的情报人员还在拼命地私藏军方遗留下来的那些非常规武器的弹药。。。。。。”
听着布希特。肯尼迪滔滔不绝地掀了情报部门十五分钟的老底,再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军方将领们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那位提议马上作出评判的情报部门的大佬尴尬地吼叫起来:“够了!我想布希特。肯尼迪先生该换个地方发表他对于两个友好部门协同作战的见解了,带他出去!”
两个站在布希特。肯尼迪身边的特工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利落地挟持着他朝着门外走去,就在既然走出会议室门口的瞬间,一直坐在会议桌尽头的那位白发苍苍的将军猛然开口了:“不!我想听听这孩子的说法,至少在我看来,这孩子比在座的大多数人要诚实!”
感觉到了身边的两个情报人员放开了自己的胳膊,浑身冷汗的布希特。肯尼迪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也许能活下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间
在那扇厚实的橡木大门开启之前,坐在大门对面的小房间里的欧绅维尔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椅子的。
作为一个职业‘清洁工人’,欧绅维尔相当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多么的令人厌恶和恐惧。在一个庞大的情报部门,或者说是一个看不见的权力帝国中,总是有一些倒霉鬼和可怜虫无可避免地湮没在利益的洪流中,而自己就是那个将所有的麻烦消失于无形的人。
一支保养良好的小口径冲锋手枪,还有一整套的切割尸体用的专用工具,六小瓶腐蚀性极强的药物,还有一个可以任意折叠收放的大型融解盆和两个看起来像是普通垃圾袋的密封容器,这就是一个职业‘清洁工人’的全部装备了。
在那扇厚实的橡木大门打开之后,等那些面无表情的大佬们全部离开,就是自己表演的时间了。
通常会有一个,最多两个人坐在靠墙的那些红木椅子上,有时候他们已经死了,那就要多费一些手脚,清除地面和椅子上的血迹和秽物。但大多数时候,那些椅子上会坐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他们大多数都保养良好,有着结实的身体,但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抓紧最后的时间祈祷。
这通常会占用自己五分钟的时间,有的时候,那些面临消亡的人会向自己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诸如不要射击脸部或是心脏等等,但自己从来都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总会是按照习惯在那些人的脑袋上开上一枪。
软铅的弹头在穿过了眉心的骨头后,会在那些人的脑子里拼命地旋转,而那些人也会在中弹后不自觉地痉挛上一会,通常是两到三分钟。而自己则是抓紧时间,在那些人中弹痉挛的两三分钟里打开折叠式的大型融解盆,趁着没有太多的血流到椅子和地面上时,将还算温暖柔软的尸体扔进大型融解盆中。
接下来的切割和溶解尸体会要耗费自己四十到五十分钟的时间,当一切都做完之后,自己会乘坐一架送货的电梯回到地下停车场,而在自己的那辆有些老旧的汽车中,总是会有一个白色的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叠五十美元的钞票。
如果不算上等待的时间,那么在一小时中赚上两千美元的活儿,可以算得上是高收入了吧?
虽说这个活儿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从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的首选,但是在自己看来,一个拉丁裔美国人想要在美国的医院中成为顶尖的医生,恐怕要花费上自己一生的精力,就更别提当医生的那点薪水是不是足够支付自己的赌债了。
稍微拢了拢自己那整齐的短发,欧绅维尔习惯性地抬起手腕想要看看时间,但马上想起自己的手表已经押在了赌场开设的当铺中了,看来在这次的活儿结束之后,自己该去把那块手表赎回来。。。。。。
当那扇厚实的橡木门被打开的时候,欧绅维尔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当最后一个衣冠楚楚的大佬走出了会议室之后,欧绅维尔几乎是立刻提起了自己的那个巨大的工具包,迈着比平常的步子大出了许多的步伐,三两步走到了会议室中,反手关上了那扇厚实的橡木门。
和往常一样,会议室中只留下了两盏昏黄的灯光,刚好可以让人看清楚那个已经瘫软在了椅子上的待宰羔羊。那个可怜的家伙显然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两只发直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见欧绅维尔走到自己的身边,只是喃喃地低声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堂兄就这么放弃了我么?他们就这么从我的嘴里掏空了一切,然后就像是扔掉一双破靴子一般的扔掉了我么?他们应该知道我存在的价值,他们应该清楚我是肯尼迪家族的成员!小贩是我的,他们不能拿走,不能把他放到军营里去的,他们不能这么对待我。。。。。。”
或许是突然看见了正在朝着手枪上拧着消音器套筒的欧绅维尔,坐在红木椅子上的布希特。肯尼迪猛地跳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会议室的大门冲去。但在经过欧绅维尔身边的瞬间,看起来好像是全无戒备的欧绅维尔猛地伸展了自己的胳膊,用力朝着神志混乱的布希特。肯尼迪的胸骨上撞击了过去。
锥心刺骨的剧痛让陷入疯狂状态的布希特。肯尼迪猛地瘫软下来,就像是一条被抽断了脊椎的癞皮狗一般地蜷缩在了欧绅维尔的脚下,呜咽着哆嗦起来。
面无表情的欧绅维尔用脚尖踩在了布希特。肯尼迪的背上,三两下拧上了冲锋手枪上的消音器,利落地将枪口指向了布希特。肯尼迪的后脑:“给你五分钟,祈祷或是哭泣随便你!”
布希特。肯尼迪似乎没有听到欧绅维尔的话语,只是一个劲地低声哭泣着,双手漫无目的地在坚硬的木地板上抓挠着,似乎想利用自己的双手刨出一条逃生的坑道来。
微微地仰着脑袋看着墙上的挂钟,欧绅维尔在时针移动到了五分钟位置上时,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声,布希特。肯尼迪的哭泣嘎然而止,而欧绅维尔则是扭过了脑袋朝着会议室中的那盏巨大的吊灯,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大声说道:“下面的节目可是限制级的,今天的赌注是多少?”
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从会议室的长桌上传来:“算了吧!没有一个人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做完那一套勾当,我们都已经输光了,再也不会有人傻乎乎地把钞票送进你的口袋里了!别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