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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特借着门外透进的光线向内走去,身前的影子也随着一步步深入,被拉得长长的。他努力寻找着叆鴜的踪迹,走至满是魔法器具的水晶架前停住脚步,这些器具中恐怕大部分都是外面那些魔法师明争暗斗一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吧。回头看了离自己一段距离的阿里斯一眼,未动声色,继续向内走去,这些还是由他这个做哥哥的来处理比较好。
就要走到尽头了,却没有发现叆鴜的踪迹,难道不在这里?难道已经……
正当他不敢再想下去时,最深处的阴暗的墙角下,微蜷着的一个瘦小的身影似乎轻轻蠕动了一下。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走过去。
这是叆鴜吗?忍住心中剧烈的绞痛,雷特俯下身,努力地对面前惨不忍睹的景象视而不见,发抖的双手轻轻将四条缚住叆鴜的铁链挣断。
“叆鴜!”阿里斯冲了过来,正要伸手,却被雷特一拳击中胸部连退数十步,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衣服前襟。维勒冲过来在后面扶住圣主,“阿里斯,你没事吧。”
“没事。”他颓然道,“德兰伽,快去看看叆鴜。”
雷特提来了烛火为他照明,德兰伽快步上前,跪在地上看着一身血污的叆鴜,除了手腕和脚腕的伤口,其余全然是禁忌魔法的痕迹,她气息虽然微弱,却也让他十分宽心,毕竟还活着。
“她还活着……”这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全松了口气。
阿里斯已经不敢再向前,甚至胸口的疼痛也不愿伸手触碰。“雷特快带她回寝宫吧……”
雷特没有看他,小心谨慎地抱起叆鴜,面色冷竣,转身向外走去,身后传来水晶架被一拳击碎的巨响和樊晴的哀号。
樊晴此时知道大势已去,跪在阿里斯脚下,泪水滂沱:“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是我糊涂了,可我实在不甘心,这都是因为我爱你啊,哥哥……我看不下去,我看不下去在你眼里只有她……”
阿里斯闭上双眼,泪水在眼中苦苦挣扎。确实是自己害了叆鴜,也是自己害了樊晴。如果当初在樊晴迷恋上魔法的时候他坚决制止过,恐怕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带着妹妹到神祗中间来。而对叆鴜,他忽略了周围的危险,而只是一味的让自己的感情流露于外,遭来樊晴的妒忌,害了毫无防备之心的她,他的确该死!
大家都已离开,只留下樊晴还跪在他脚下低泣。阿里斯蹲下身子,看着樊晴那双也曾经纯真过的眼睛,低沉轻柔地说道:“小晴,别哭了,你听我说。”扶起樊晴,他继续道:“还记得初初觉醒时,我遭遇禁忌魔法的攻击,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带着德兰伽救了我,那时我很感动,就为了你一定要随我来到圣城,我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个时候你很开心,无忧无虑,每天和神祗们的相处也十分融洽。
“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的心意,还记得在几乎千年以前,你曾当着多国使者的面,大声对我说你要嫁给我吗?我觉得你是个勇敢的姑娘,可遗憾的是,你已不再当我是你哥哥了。
“你迷恋魔法,我只是警告你,并没有在严厉地制止你帮助你,如今这布满了魔法的殿堂竟然就在我寝宫的背后出现,而我却毫无自知,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啊!我太不了解你了,直到我眼看着你胆大到抓了叆鴜囚禁在这里,我也仍然不敢相信这种狠毒的事情会是你做的。
“是我害了你,这些都是我的错,如果事情可以重来,我希望从一开始就拒绝你要随我而来的请求,你会永远是我的好妹妹,尽管你可能已经消失了几千年,然而我仍然时常想念着你。
“可这些过错现在想要改过已经来不及了,叆鴜被你折磨的惨不忍睹,我无法保护你不受到惩罚,就是我自己恐怕也难以得到大家的原谅。”
阿里斯默默说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眼神空洞。
樊晴已经不再歇斯底里,眼泪默默地滑下,认真地听着从阿里斯口中说出的每个字,宛如一个清纯幼稚的小女孩,委屈地坐在地上听着大人为她刚刚犯过的错误讲着某些深奥的道理。
阿里斯扶起樊晴,伸手抚平她被弄乱了的发丝,转而又覆住她的头顶,随着一声尖叫,阿里斯挣扎已久的泪水涌出了眼眶,樊晴三千年的修行被自己的哥哥亲手消去了。他搀扶着她慢慢走出公主寝宫,对站在寝宫门外的几名侍卫说道:“带公主到地牢去吧。”不再听樊晴如何大声喊叫,阿里斯快步向圣女寝宫走去。
…………
第七章 深度昏迷
卿芷花开放了,娇艳的好似叆鴜的笑脸。德卡斯扔下佩剑,俯身轻轻将那花从连着根部的土壤一同撅出,捧在怀里。也许可以种在叆鴜窗前的花园里,想着这些,一路的疲惫感也被挥散而去了。
“回来了?”
“父亲?”德卡斯一愣,“您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啊。”略有些沉重。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嗯,叆鴜出了事。”
啪的一声,潮湿的土壤四处散去,回过神的德卡斯快速将花拾起,放入怀中。“到底怎么了?”
“被魔法伤到,你是不是要去看看她?”
父亲竟主动让他去看叆鴜,德卡斯不禁一个寒战,“很严重吗?雷特在做什么!”
“雷特救的她,而且叆鴜的伤也不算太严重,我只是担心她会因为接触魔法而发生别的变故,你最好还是去看看她。”
“这样啊,好,我马上就去!”
“嗯。不过,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如果可以,直接进入她的寝宫也无所谓,避免与其他人接触。”
“是。”
…………
德兰伽确定再三,叆鴜的伤并不重,只是为什么会高烧不退,并且昏迷不醒,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过度挣扎而伤到的手腕与脚腕,都已被治愈,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迹。面色苍白,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呓语持续了整整一夜。
守在叆鴜身边的婵卜拉不断为她发烫的额头换着冰手帕,不发一言。休葛洛也来了好几次,直到德兰伽确定了叆鴜没事,才放心离去,走前顺便提起一直喋喋不休的维勒,将他扔在门外,给叆鴜多留了些新鲜空气。
阿里斯接住婵卜拉递过的茶,“你也累了一晚了,不如回去休息吧。”
婵卜拉摇摇头,德兰伽也最终走过来,“用不用我帮你看看?”
“不用,我没事。”雷特那一拳必然是在非常克制的情况下挥出的,不然阿里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送婵卜拉回去吧,你也累了,都去休息吧。”
婵卜拉确实一脸憔悴,德兰伽没再说什么,扶了她起身,离开了叆鴜的卧室。
“耐戈,你也走吧。”
本在发着呆的耐戈听见阿里斯连他都要轰走,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夜后,看来是有话和雷特单独谈的。微微点了个头,起身又看了看昏迷中的叆鴜便离开了。
昨天,叆鴜刚被雷特抱回寝宫,所有人便匆忙赶来。当维勒说出凶手就是樊晴时,大家更是把大半的罪责归咎到了阿里斯的头上。长期的纵容,让樊晴为所欲为到了这般田地,实在是可悲的。不过雷特失去控制向阿里斯挥动了拳头,也着实让他们惊讶,毕竟阿里斯再有不是,也是天堂帝国的圣主,作为担有保护神祗之责的战神,如何做出如此的举动?为他捏了把汗的同时,衣襟还粘着触目惊心的鲜血的阿里斯最终出现在他们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坐在沙发里,一个姿势坚持到了天亮。
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是昏迷不醒的叆鴜、靠在窗前不发一言的雷特和刚刚从沙发上起身的阿里斯,连颜颜和灵儿都识趣地躲了出去。
“怎么,还在恨我?”阿里斯靠近雷特,尽量轻松地说。
“我以为是你恨我。”雷特终于抬头注视阿里斯,“对不起,我太鲁莽了。”
“你会鲁莽吗?当初联军都要攻入我们的圣灵空间时,你也不曾鲁莽过。”虽然胸口还是有些痛,可看着雷特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微笑。“太心痛,所以才会这样对吧。”
雷特面色如冰,完全看不出情绪,“我和你动手,就是犯了天罪,我会去神殿接受惩罚。”
“雷特,樊晴的事情,是我的错。”提起樊晴,阿里斯不由得面露苦涩,“该受惩罚的也绝不是你,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再继续我的错误。”
“为什么要给我交代?这事只是关系到叆鴜,怎么做,你不必告诉我。”雷特似乎很平静,低沉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樊晴的事情早就是我的心病,如今这样反而可以帮助我下决心。我知道大家都在怪我,可是我该向你交代,因为……叆鴜对你很重要。”为什么你这一晚都不肯到她床边看望她呢?你还在想什么?雷特,难道要你正视自己的感情这么难吗?
“她对你,对很多人都重要,阿里斯,别跟我说这个。”转过身面向窗外,不让阿里斯再探询到他的目光。
“没错。”阿里斯扬眉,“你知道德兰伽为什么至今都不肯接受婵卜拉吗?”
雷特沉默。
“德兰伽的心,虽然包容了光明与暗夜笼罩下的一切,却还是留出了一块地方存放婵卜拉的感情。”阿里斯十分确定道:“他爱婵卜拉,却愧于不能给予全部的爱,而选择放弃。最终带来的无非是无尽的伤痛,他对婵卜拉的爱视而不见更是摧残着他自己。”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里斯一旦严肃到这种程度,他怎么喊停也是没用的了,干脆等着他直接了当说出来。
“你也一样吧,因为你由始至终都认为自己与我们是不同的,所以不愿面对一份完美的感情。”
雷特痛苦的神情投在窗上,被阿里斯看个正着。“雷特,你够坚强,可以面对千年来伴随着你的痛苦,可是叆鴜不行,你不要伤到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阿里斯,”雷特转过身,几乎要笑出来,“你的意思是说叆鴜爱上我了?”
“不是么?如果没有,她为什么巡访回来不顾疲惫,先去了军营?如果没有,又为什么追着所有人问及你的故事?雷特,谁都看得出你在她心中很特殊。”怎么这人这么迟钝!
“你太多心了。”太在乎叆鴜才会让你这么多疑吧。
“是么?那么万一呢?万一有天我的话被证实了呢?”
“不会有万一的。”
“雷特,如果没有,很好,那一拳我不跟你计较,可如果有的话,你最好能有勇气正视,不然你就等着去神殿受天罚吧!”
阿里斯转身出了房门,留下雷特一个人缓缓地滑坐在地。
厚重的铁链捆绑着不能动弹,叆鴜想要挣扎,却带不动手臂的力气,空气中满是橙色的雾水,贴在她的脸上身上,让她窒息。突然听见响动,抬眼望去,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尽管他身穿着镶嵌亮蓝色宝石的战甲,和额前耀眼的鹰首形头盔,可是她还是认出了他,是雷特……“雷特……”她尽量喊出最大的声音,尽管还是那样无力。他好像听不见,无论怎么努力他都听不见,直到那身影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