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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景去年方才及冠,年纪在安国公府同辈当中排行第二,仅比安国公世子嫡子齐明昊小两岁。
安国公府上下称呼其为景二少爷。
齐明景被送回安国公府之时已经昏迷不醒,敬懿太后和齐贵妃得知消息便立即派了宫中资深太医入安国公府为其诊治,而诊治的结果却是他刺伤他肩膀的箭上被抹了毒,一种连派去诊治的太医一时半会都无法确定的毒。
当这个消息传进了皇宫齐贵妃耳中之时,尊贵端庄的齐贵妃当即狞起了面容,然后直奔慈安宫而去。
慈安宫是当今敬懿太后的住处。
而此时,在慈安宫的小佛堂内,敬懿太后正跪在了供奉的观音面前念着经文。
佛堂之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冰冷气息。
“贵妃娘娘,你不能进去!贵妃娘娘——”
敬懿太后听见了外面的喧闹,停下了诵念着的经文,威严尊贵的面容更显高深莫测,“静安,你去带她进来,别让她闹下去了。”
旁边一个头发斑白的嬷嬷闻言,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出了佛堂。
佛堂之外,齐贵妃一脸阴沉,正欲下令随行的宫人拉开挡在她面前的慈安宫宫人。
“贵妃娘娘。”静安嬷嬷的话阻止了齐贵妃的行动,她缓步上前,行了一礼之后便恭敬道:“太后娘娘请贵妃娘娘进去。”
齐贵妃没有说话,眼眸之内酝起了一阵狂怒,然后,起步走进了佛堂。
敬懿太后并未起身,仍旧是跪在了观音像前,手中的佛珠转动着,闭着眼眸。
“太后,贵妃娘娘到了。”静安嬷嬷上前禀报道。
敬懿太后抬手挥了挥,“下去吧。”
“是。”静安嬷嬷退了出去,将佛堂的大门关了起来。
随着大门关起,佛堂内的光线黯淡了下来。
齐贵妃脸色更显阴沉,声音冰冷,带着就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姑姑以为念几句经文便可以抵消你所犯的罪孽吗?!”
敬懿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除了岁月浸染的痕迹之外,没有其他,“皇帝喜欢你的端庄娴静,若是今日你的行为传到了他耳中,恐怕会……”
“姑姑以为现在我还会顾及这样些吗?”齐贵妃冷笑道,“姑姑,我来这里便说一句话,若是若儿出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敬懿太后听了这话眼底掠过了一抹冷意,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面向她,“齐瑾,你想如何个不会善罢甘休法?!”
齐贵妃没有回答,但是面如冰霜。
“你是皇帝的妃子,是三皇子的生母,如今你却在这里为了一个不过是庶兄所出的儿子来哀家这里大放厥词?你就真当哀家奈何不了你吗?!”敬懿太后沉声怒道。
齐贵妃冷笑道:“当年的事情我念在您是我姑姑的份上我不跟您计较,但是太后娘娘,你真的以为你是太后,便真的可以奈何我吗?!皇上心里对你这个生母如何,本宫比姑姑你清楚百倍!若是姑姑真的要撕破脸,那我便奉陪到底!别怪我不提醒姑姑,最后的结果绝对不会是你乐见的!还有,不要总是在我面前装作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斥责我,若我是罪该万死,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太后娘娘,你以为你当年的那些事情真的没有人知道吗?!正如太后娘娘当年告诫我,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
“若是若儿没事,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安无事,若是若儿出了什么事情,我齐瑾用我自己的命发誓我一定会让这大隋的江山来给若儿陪葬!”齐贵妃厉喝道,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这件事与哀家没有任何关系!”敬懿太后威严尊贵的面容开始瓦解,“哀家既然容了他就不会现在再去动手除他!”
齐瑾转过身冷笑:“姑姑真的以为我在被拘在后宫便什么也不知道吗?若儿根本便没有官职在,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陛下岂会让他去江南?!姑姑是没有亲自动手,可是却也没差多少!况且,姑姑你认为我会在意究竟是不是姑姑你下手吗?!只要若儿出事,不管是人为也好意外也好,我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话落,随即拂袖而去,而这一次,没有再停下来。
敬懿太后踉跄了两步,然后跌坐在了地上的坐垫上,脸上的威严尊贵已然褪去,换上的是无尽的疲惫以及凄凉。
“太后娘娘……”静安嬷嬷进来一见,连忙上前欲将主子扶起。
敬懿太后却挥了挥手,没有起身。
静安嬷嬷脸上担着担忧之色,“太后娘娘,贵妃娘娘也是急晕了头而已,她不是故意对太后娘娘不敬的……”
“静安,你说哀家是不是错了?”敬懿太后幽幽道,那双眼眸深处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哀家是不是错了?”
当年,她便不该做那件事,若是她未曾做那件事,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这世上最容不下的便是悔……
……
八月末,秋意更浓。
荣华站在了观景亭内远眺着前方大运河上川流不息的船只失神,这些日子,她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可是不知为何,渐渐地她似乎感觉到她的心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
一种空寂的感觉侵袭着她。
中秋之前,温老夫人的法事已经做完了,原本荣华是该回温府,可是温显担心厉氏会对付她,便让她继续呆在寒山寺。
至少在寒山寺比在温家安全多。
原本荣华是不愿意,她不想让温显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不过温显坚持,甚至拿出兄长的威严,她唯有同意。
厉氏原本是阻拦,尤其是她打听到了她原本要用来毁了荣华的棋子已经离开了寒山寺,便更是不想荣华继续呆在寒山寺。
一是不想让敌人脱离她可以掌控的范围,二也是担心荣华会在觉远大师面前说些不该说的。
不过如今厉氏的阻拦在温显那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力度,最终,厉氏再一次被迫让步。
荣华得以继续在寒山寺小住。
起初几日温显还会时常来看望她,但是中秋过后,温显便忙的脱不开身,很少上寒山寺来。
荣华一开始也没有这种空寂的感觉,每日虽然不用去做法事,但是偶尔也会去听听觉远大师讲经论道,或者是抄写一些经文,日子过得也是怯意,可是随着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这份怯意便不复存在了。
她无法确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平静,又或许她担心在温家的温显,又或许,她的心原本便从未平静过,只是之前,她自以为已经平静了罢了。
远处运河上的波光粼粼即便是隔了一重山,但是却仍是让她心中一凛,那种窒息的感觉随之扑面而来。
荣华想,或许她终身都不可能摆脱这股死亡的阴影。
“姑娘,天越发的凉了,不如回去吧。”一旁的林嬷嬷见了主子打了一个激灵,便以为她是冷了。
荣华点了点头,随后便起步回禅院。
走出了观景亭内多久,她却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观景亭,眉宇之间泛起了皱褶。
这些日子,齐怀若的身影不止一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当中。
总是不经意的。
她很清楚自己和他不会再有交集,也刻意去遗忘,但是却仍是无法将他从她的脑海当中彻底抹去,是因为她太渴望别人的关怀和保护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转过了身,继续往前。
……
京城
安国公府
自从齐明景被送回来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即使太医用了各种的方法最后还是无法让他苏醒过来,唯一能够做的便是保住他的性命。
齐贵妃大怒,发话若是太医院再救不醒齐明景便要发作太医院。
对于齐贵妃此举,皇帝站在了她的那一边,甚至为了安抚伤心忧心的齐贵妃下令张贴皇榜寻求名医。
敬懿太后每日除了派人前往安国公府探望之外,便再无其他的举动,而自那日之后,齐贵妃也没有再去找麻烦。
因为宫里面三位重量级人物如此关注,太医院愁云惨淡,而安国公府也是气氛紧张。
齐贵妃对齐明景的疼爱安国公府内的人最为清楚,甚至同辈的多有妒忌,但是没有人希望面对皇帝和齐贵妃的雷霆之怒。
不过也不是没有淡定之人。
安国公府内对于齐明景昏迷不醒没有半分表示的便是现任安国公。
自从齐明景被送回安国公府之后,所有人都去看望过,便是安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窦氏都亲自前去看望过,唯有安国公没有。
当然,以安国公的身份不去看望一个庶子所出的孙子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平日里,安国公对于齐明景虽然算不得上是亲近,但是却也没有这般冷淡。
安国公如今已经致仕在家荣养,自从安国公夫人病逝之后,他更是搬到了安国公府北面的归田居中独住。
归田居不算大,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颇有江南园林风。
而此时,在归田居西面的一湖泊的垂钓台上,一老翁正静心垂钓着,虽然他的身上只是穿着寻常料子做到了袍子,但是那双仿若能够勘探人心的眼眸已然证明了他不是寻常人。
他就是现任安国公齐正睿。
安静祥和之中,一身着灰色长褂头发斑白的老者往垂钓台走来,最后在安国公身后停下,“禀国公爷,太后身边的静安嬷嬷求见。”
安国公丝毫未动,甚至连神色也未曾动,“请。”
“是。”老者领命离去,一炷香后,领着一身宫装的静安嬷嬷而来。
“奴婢见过国公爷。”静安虽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但是在面对安国公时却不敢有任何的逾越。
安国公仍是专注于垂钓一事上,未曾起身接见,“可是太后让你来的?”
“回安国公,是的。”静安嬷嬷回道,“太后娘娘很担心。”
安国公神色不动,“回去告诉她,明景不会有事,让她安心。”
“是。”静安嬷嬷应道,随后沉吟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国公爷,请恕奴婢逾越,此事和太后娘娘没有半丝关系。”
安国公垂着的视线微微抬起,越过了波光粼粼的湖面看向了对面岸上的垂柳,沉吟半晌,然后缓缓道:“请回禀太后,很多事情我们既然做了就再无回头之路,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直走下去,贵妃娘娘那里,老夫无能为力。”
“可是国公爷……”
“老杜,送客。”安国公收回了视线,继续垂钓。
不远处候着的老者随即上前,“嬷嬷请。”
静安嬷嬷虽然焦急虽然还有满腹的话还说,但是却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起步离开。
在送了静安嬷嬷出了园子之后,老杜返回到了垂钓台,“回国公爷,人已经送出了归田居。”
安国公沉默半晌,然后合上了眼睛,“去将莫离找来。”
“是。”
小半个时辰之后,老杜领着莫离前来。
莫离的神色之中闪过了一丝的慌张,“见过国公爷。”
安国公将手中垂钓的鱼竿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然后起身转过身走到旁边设下的椅子上坐下,动手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