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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弯腰给荣华做了一个深揖。
荣华神色未变,“事已至此,裴公子再多的解释赔罪也是无益,若是裴公子真觉对小女心有愧疚,那便请裴公子往后莫要再这般前来见小女,既然裴公子即将迎娶二妹妹为妻,那你我过去种种最好从此抹去,往后,你我之间,除去了二妹妹之外,便再无任何牵连。”
“温妹妹……”裴少逸仍旧是未曾变称呼。
荣华眯起了眼睛,“裴少逸难道真的想看着母亲将我视作死敌方才肯作罢?”
“自然不是!”裴少逸立即道,眼底同时闪过了一抹恼怒,“温妹妹放心,我绝不会让温夫人伤害你分毫。”
荣华心里忽然间对眼前之人生气了厌烦,她的话已然说的这般清楚了,难道他还不明白吗?既然是来道歉来解释,如今都已经做完了,却为何这般不依不饶?“裴公子,你的解释我听了,你的道歉我也听了,若是无其他事情,便请裴公子早些下山吧。”
裴少逸没有应答,面上却泛起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裴少爷,裴状元,你便行行好,放过我家姑娘的!”林嬷嬷见状插话道,“若是被夫人知晓了裴少爷上山来见姑娘,夫人定然不会绕过姑娘的!姑娘被你们这般对待已经够悲惨的,便请裴少爷高抬贵手,放过姑娘!”
这裴少爷不是状元吗?不是读书人吗?为什么姑娘的话都已经说的这般明显了,他还是这样不依不饶的?
难道真的想将姑娘给祸害透了方才肯作罢?!
裴少逸脸上闪过了一抹挣扎,然后方才开口:“温妹妹,我今日上山来除了向温妹妹解释以及道歉之外,还有一件事想与温妹妹相商。”
荣华看着眼前的裴少逸,心里不禁生出了一抹不妙之感,她没有说话,而只是安静却清冷地看着他。
裴少逸移开了视线,似乎不敢正视荣华清澈冷凝的眸子,沉思半晌,他方才开口道:“温妹妹,未曾能够履行你我之间的婚约,的确是我裴少逸的过错,即使是因为母命难为,但却也不能盖过我的过错!我也知晓,这件事给温妹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因为我要进京赶考,温妹妹同意了推迟婚事,从及笄之后便一直等到今日,耽误了温妹妹一年多的如花时光……”
“你到底想说什么!?”荣华撕开了最后一丝客套,沉声道。
裴少逸凝视着她,沉吟半晌,方才有些艰难地开口:“昨日前往温府下聘之前,家母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我知道我有负于温妹妹,因而求了家母,待闻二姑娘进门之后,便准许我迎温妹妹进门。”
荣华闻言脸色骤变。
林嬷嬷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裴少逸忙继续道:“虽然是为妾,但是温妹妹放心,除了名分之外,其他的,我定然不会委屈温妹妹的,家母也说了,来日温妹妹进门之后,她也会将温妹妹当成女儿一般爱护,不会让温妹妹受任何的委屈,而且为妾也只是暂时的,来日我一旦升了二品官职,得了迎娶平妻之权,便会立即将温妹妹扶为……”
他的话没有机会说下去。
响亮的巴掌声骤然而起。
荣华忽然间抬起了手,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容颜上添了一抹妖异的微红,浑身轻颤。
“温妹妹……”裴少逸大惊。
荣华随即又扬手甩出了第二个巴掌,同样的响亮无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此时,她的面容已经开始泛起了狰狞之色,眸光锋利如刀,冰冷如雪,而便在眸底深处,却漫开了一层恍惚,她盯着裴少逸,可是却似乎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裴少逸对于荣华的反应完全是出乎意料,他猜到了她会生气,可是却未曾想到,她的反应居然会这般激烈,正当他欲再开口化解眼前的僵局之时,一道冷凝却不是尊贵的声音缓缓传来。
“琼林宴上,当今圣上有意招应届状元裴少逸为承庆公主驸马,可裴少逸却当场谢拒,言说自幼便定了亲,虽对方是商家之女,但是男子者当言而有信,不可背信弃义,当时御史清贵无比称赞,便是连圣上也褒奖其情深义重,只是不想,圣上若是见到了如今这般一幕,会作何感想?”
022 叱责
这番缓缓道来的话于裴少逸来说便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他猛然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原本的诧异此时已经成了惊惧,可却还是忍了下来,镇定问道:“阁下是何人?!”
“承庆公主乃皇后嫡出之公主,当时裴状元此举在下也是深感敬佩,只是却不想圣上口中情深义重之人却是这般。”齐怀若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他的神色没有多大的波动,声音冷凝却也不是激烈,仿佛眼前之人根本不值得他多费情绪。
话说完了之后,目光悄然地越过了裴少逸,看向了他身后的荣华。
而此时荣华也似乎注意到了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齐怀若在她的杏眸之内看见了一抹极为深沉的伤痛,而荣华,却再也找不到齐怀若眼中的清澈,仿佛初次相见之时,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不过是她的错觉一般。
今日齐怀若穿了一件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系腰带,眉目俊朗,气韵沉静,除了那一双氤氲的眼眸之外,与当日初见并无任何的区别。
而也便是因为那双不复清澈的眼眸,让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完全改变,此时的他,沉静中带着尊贵,冷凝内蕴藏着危险。
温和一词,仿佛不再适合用在他的身上。
“姑娘……”林嬷嬷这时候也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当即上前搀扶着荣华,而当她的手方才碰到了荣华的手之时,脸色更是一变,“姑……姑娘……”
姑娘的身子极为的僵硬和冰冷。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了凉意透过了她的衣裳传递到了她的掌心之内。
这些发现让林嬷嬷的眼睛红了起来,心里更是难过。
姑娘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方才会这样啊!
而裴少逸已从惊惧当中寻回了神智,同时也发现了齐怀若的目光落到了他身后之人的身上,不过他却也没有多想,只是怀疑眼前之人欲利用荣华来攻击于他,神色一沉,“阁下究竟是何人?说这番话究竟有何目的?!”
齐怀若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裴少逸:“身为人子孝顺父母并无过错,只是君臣父子,忠君该先于孝道,可如今裴状元却欺君罔上,不知该当何罪?!”话落,不等裴少逸辩解又继续道:“当然,裴状元既然能够做出这等事情,那必然已经是有了万全之策,如今姑苏城内所有人都知晓裴状元自幼定亲之人乃温家嫡出小姐,而双方长辈皆以认同,欺君罔上之罪自然也就不存在。”
裴少逸的脸色更加难看,双手攥成了拳头,在眼前之人的目光之下,他即使是想辩解,却发现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金銮殿试,他尚且可以对答如流,可是如今,他却哑口无言。
眼前之人目光中的嘲弄以及轻视像是魔咒一般,将他紧紧禁锢住了!
他不但挑破了他最为担心之事,同时也说中了他的应对之策。
“原本该是正妻却要委屈为妾,裴状元此等行为可知是在为天下读书人蒙羞?”齐怀若继续道,目光扫了一眼荣华,氤氲的眼眸之内快速掠过了一抹复杂之色,声音不急不缓,但是却正中要害,“大隋律法规定,即使是良家妾也必须敬主母守妾礼,若是真如裴状元所说的,那便是宠妾灭妻之大罪!庶吉士考虽然未曾开考,只是大隋开朝设立庶吉士馆以来,还未曾出现过状元成不了庶吉士的,因而裴状元入翰林成为朝廷一员也是指日可待,朝廷官员宠妾灭妻更是罪加一等!
至于那平妻一说,更是可笑之极,虽朝廷律法规定二品以上官员能纳娶一平妻,但即使将来裴状元顺利入了翰林,也不过是被授予一七品翰林编纂,即使得到圣上赏识官运亨通,要成为二品大员,至少也要十年时间,十年时间,足以让一个女子消耗完花季年华,裴状元就这般肯定,十年之后,面对已经失去年轻貌美的妾室,还会记得今日之承诺?即使裴状元真的谨守承诺,可就算是成了平妻,也是永远屈居于正妻之下,裴状元所谓的不受委屈又……”
“够了!”一声冷斥横插进来。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出言打断齐怀若的话之人不是裴少逸,而是荣华。
齐怀若似乎诧异。
裴少逸却脸上一喜,“温妹妹……”
荣华未曾理会裴少逸,而是面色冰冷,沉着声音对齐怀若道:“我不管齐公子这番话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可此事与齐公子并无关系,希望公子莫要插手!”
齐怀若凝视着荣华,眸光微微一黯,“温姑娘,在下……”
荣华不待他说完话便转过视线看向了旁边的裴少逸。
齐怀若的话截然而止。
裴少逸此时却因为荣华对齐怀若的称呼而愣怔了起来,他们认识?!
“我不知道你让我为妾究竟是为了让你的良心好过一些,或者是真的对我有情,又或者你这般做根本不过是担心将来我会将此事揭发让你落得一个欺君之罪名!”荣华声音犀利,字字如刀,眼底有着几欲疯狂的愤怒与决绝,“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回答你,这一辈子,我温荣华即使是青灯古佛孤老终身,甚至是死,我也绝不与人为妾!”
“温妹妹,我从未有过这般想法,我对温妹妹的都是真心一片……”裴少逸忙道。
“真心?”荣华嗤笑,“裴少逸,你根本没有资格提及真心二字!”目光中添了一抹鄙夷,“你说你因为孝道而不得不毁了你我之间的婚约,更不得不欺瞒天下,甚至不惜犯下欺君之罪,可是,你自己扪心自问,若是大隋没有驸马不得任要职的这一规定,你还会那样不惜触怒龙颜坚决要履行幼时婚约?!既然你已经将这婚约当作了避过成为驸马断了仕途的借口,又何须在这里假仁假义装成一副君子义重之模样?!你大可放心,即便我不是你的妾室,也不会去告发这件事!若是你真的落了一个欺君罪名,温家也一样难逃责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温荣华虽无七窍玲珑之心,但是也不会做出这等蠢事!而你也根本不值得我这样玉石俱焚!”说罢,扫了一眼齐怀若,然后厉声道:“嬷嬷,我们走!”起步离开。
林嬷嬷愣了一下,随后方才起步追上。
023 血人
看着荣华主仆离去的背影,裴少逸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寒山寺一行会受到责难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可是却未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这时候他的心情凌乱不已,只是,他却也未曾忘记眼前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收回了视线,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难看的脸色,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尽可能平静开口问道:“公子是何人,如何会与温妹妹相识?”
齐怀若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看着他半晌,然后方才开口:“裴状元大可放心,今日在下什么也没听到没见到。”说罢,转身起步离去。
即使他的话说的很平缓,便是神色也是平静,可是裴少逸却是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