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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易轻寒看着这几头大家伙,听着那震耳的轰鸣声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汉人有话为‘胜者为王百者为贼’,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人倒是有几两硬骨头,躺着说着,还向着远处一个下人打眼色,示意他将象驱赶过来相助。
“第一,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你这汉话还需时日精进;第二,莫要做无谓的事,老实回话,不然在你那巨物过来之前,我便可踩断你的脖子!”易轻寒脚下用力,那人便咧着嘴大呼求饶。
“本,我是安南国人,占山为王专劫你们这过往的客商,若是放了我去,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一笔勾销,若是不放,前面还有我的人找你麻烦!”那人眼珠一转,说到。
易轻寒脚下再一用力,只听那人的牙嘎嘣碎了一颗,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占山为王的?哼,一个山贼还会称自己为‘本。。。。。。’什么吗?”易轻寒敛住笑,神色肃穆地说:“莫让我再说一遍,本官没那么多耐性!”
那人终是怕了,连忙说:“本,本王乃安南国王子,你,你大胆!”
“哼!我等正是朝廷派来给安南国宣旨册封的,尚未册封,何来王子!”易轻寒大喝。
“不,我才是王子,是天朝早些年便封了的。那逆贼弑君叛变,还逼得我逃了出来,天庭不可听信了那逆贼的话,我才是王子。”那安南国王子口齿不清地喊着,言辞凿凿。
易轻寒收回脚,故作沉思状,问到:“哦,那为何你们不派人去我朝求援呢?再者万岁也派人到此调查过,却无人伸冤!”
那王子捂着嘴站起身,不顾浑身灰土,狼狈不堪地说:“忠直的大臣都被杀了,跑出去一个老臣,也不知是否平安到京城,我。。。。。。”
易轻寒挥挥手,东厂的人便将那王子捆了起来。
“若是真有冤情,见着本官该是高兴,又为何袭击于我!”易轻寒冷着脸问。
“你们都派人册封了,还有何话说!就算知道真相,也是像前次来人一样,受那逆贼的贿赂。”那王子挣扎着双臂,无奈被人反剪,动弹不得。
“区区弹丸之地,就算是贿赂,能有什么宝贝,本官看不上。”易轻寒面露不屑之色,背着手走到那王子面前,想了想伸手卡擦两下,便卸了两条手臂。
那王子疼得哇哇大叫不停,易轻寒却是接过一条巾子塞了进去。“如若真有冤情,我自会如实禀报,但本官也不会轻信与你,今番便带着你去看看。你易容在我身边,为本官一一指明。若是欺瞒于我,本官便将你立时捏死!”
那王子疼得头上直冒冷汗,易轻寒话已说话,见他不住点头,便伸出双手又将他的胳膊端了上去。
“若是。。。。。。”那王子寻思一阵,欲言又止。
使臣此时早已苏醒,他是简青阶派来的人,早就被授意好好办成册封之事,此时断断续续听了易轻寒和那王子的话,大觉不妙,忙上前说到:“易大人,莫要听信此人,我们是带着皇命来的,不可误了大事啊!”
“我是带着皇命来的,你是带着谁的命令来的!”易轻寒突然冷眼盯着那使臣。
“本官,本官自然也是。。。。。。”那使臣忽觉不妙,便蔫了下来。
“姓简的派了你,姓简的又受了谁的指使!”虽然庆元帝不知道简青阶和徐止收受安南贿赂的事,但东厂早已查得七七八八。
“不,易大人,不是。”那使臣左右看看,慌忙间欲找寻简青阶安排进来的人,却见易轻寒阴冷一笑,拎起自己的脖领。
“莫看了,早被我解决掉了。”易轻寒笑着说完,手上用力,那使臣便目眦欲裂地双腿紧蹬,竟是死在当场。
王子吓得不明所以,看着眼前这幕张大了嘴巴。易轻寒却是收回手,活动着手指。
“这人不听话,留着碍事。放心,若你真是王子,那新任的真是逆贼的话,我一定会如实禀报,也是我一件大功不是!”指着那使臣说完,易轻寒便转回头看着那王子。知道他的顾虑,沉着眸子说:“若你真是王子,便像个爷们儿一样,不入虎穴,就永远在这平荡山做你的土大王!”
那王子听了雄心顿起,见易轻寒将反对查探实情的使臣杀掉,便不再顾虑,准备拼一次。
易轻寒将那王子易容成使臣模样,一行人继续往安南国走。
一路上,那王子为了显示自己确实是王家贵胄,便将安南情况事无巨细地讲与易轻寒听。
到底还是年轻,虽然有所克制,尽量不讲城防布置,然而还是不经意间透露出了安南国界几处易守难攻的险要地段。
“听你此言,倒果真像是王族,待本官见了安南国人,自有决断。”易轻寒时不时说上一两句鼓励或是怀疑的话。
那王子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庆元朝的人去给自己撑腰,想象着见了逆贼时的模样。易轻寒微微皱眉,这王子顶多只有十三四岁,若不是突遭巨变,许是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如自己,若不是家中生故,恐怕此时只是个整天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带着对蓝语思的思念,带着庆元帝的密令,易轻寒深入安南腹地,深入了那不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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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蓝语思总觉心神不宁,天气愈发暖和,人们都已脱了厚厚的冬衣,换上了轻便的装束,然而她的心情,却是越发沉重。
易轻寒向来是书信不断的,都是来往的番役传递,然而最近几封信,蓝语思越发觉得回信是驴唇不对马嘴。比如蓝语思去信问的是沿途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易轻寒回信便是天气又暖和了。若是蓝语思去信诉说夜晚睡得不稳,易轻寒便会回信说路上遇到大雨,正好休整几日。
刚开始几次,蓝语思觉得是忘记提到自己去信时所提之事,后面几次仍是如此,她便隐隐不安起来,就好像易轻寒从未看过自己去信一般,所以回信才是不伦不类。
这日,蓝语思仍旧坐在暖阁里晒太阳,便听人来报,说是夏明养子的媳妇,乳名明玉的夏夫人过府。蓝语思不敢怠慢,忙整理一番便将人迎了进来。
“姐姐,您看这天儿虽然暖和起来,但北风还是急着呢。我本该去看您的,倒叫您劳累了。”蓝语思忙说着客套话。
“看妹妹说的,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也算投缘,就别这么拘着了。我今儿早起进香,回城时路过你这儿,便来看看。易大人不在京城,爹爹嘱咐我要多陪陪你的,你别嫌我烦就好了。”明玉说笑着,便坐了下来,打量起屋内摆设。
“妹妹这屋里看着很是舒服,样样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实诚劲儿。”明玉端起茶杯,看着蓝语思微黑的眼圈问到:“怎么着,易大人不在府上,妹妹就睡不着了?”
蓝语思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说到:“姐姐取笑我。”
“我哪是取笑你呢,我是关心你。”明玉放下茶杯,端详起蓝语思来。见其一脸懵懂,想说什么便又忍住了,只说了几句闲话,便辞了回府。
蓝语思应付完了明玉,又有一人来访,却是从未见过的。郑通郑千户的夫人,年前才从老家来到京城与夫君团聚,倒是未有机会与蓝语思见面。
蓝语思仍是得罪不起,又换了衣衫见客。郑夫人初次来访,也是坐了一会儿便辞了,倒是未说什么话,只说些日后和睦相处之类的话,蓝语思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待人走后,便叫进了易安问话。
“易总管,今儿这一连来了两人,我觉得总不是凑巧,似乎。。。。。。”蓝语思犹豫着用词,继续说:“外院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易安也是派人四处注意着,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今日这几封信老爷的回信,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儿,是东厂的番役亲自送回来的信吗?”蓝语思又问到。
易安顿了顿,只好照着易轻寒事先交代的话安慰蓝语思,并无异样,定是易轻寒路途劳累,回信有些不认真也是有的。殊不知,易轻寒在外哪能时时写信回信,况且此次是带着庆元帝密令去的,更不能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所以提前写下了数封信,安排易安隔段时间便给蓝语思看一封,以免小人儿胡思乱想担心自己。
易轻寒可谓是用心良苦,蓝语思却敏感地发现不对劲儿,易安不得不跟着隐瞒。
问不到什么,蓝语思心事重重地歇下了,睡到半夜只听门外随烟急切地唤着自己。“夫人,夫人快醒醒。”
蓝语思揉揉眼睛坐起来,只听随烟喊到:“夫人快起来,好多官兵,好多,万贵妃派人召您进宫。”
☆、69
第六十九章火烧眉毛
蓝语思睡到半夜便被随烟吵醒;待开了门穿戴整齐后,易安急急赶了进来。
内宅本是私密之地,除了易轻寒之外,其他男性是不能轻易进来的,若不是出了大事;易安断不会如此行事。
蓝语思看着脸色微红的易安;隔着帘子气喘吁吁跪了下来。
“夫人;不如称病;明日待小的秉了夏督主再说吧。小的见那几个宫人似乎来者不善;况且这大半夜的;蹊跷。”易安也慌了,万贵妃上次召见蓝语思时是晌午过后,大张旗鼓地进宫倒是还让人有些安心。可如今已是深夜;宫门早已关闭,按理说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会开宫门,可偏偏这时候,万贵妃召见易轻寒的夫人。
易安六神无主,这事处处透着诡异,他虽不知道万贵妃此举何故,但可见万贵妃手眼通天。
“称病?万贵妃不是那么好应付过去的,能持皇上手谕深夜召人进宫,岂是夏督主可以阻止得了的。”蓝语思心砰砰地跳,手也不听使唤,然而脑子却还保持着清醒。陆夫人的下场就在眼前,那么一个冲动、见识浅薄的女人都能为了自家相公装疯,自己为何不可。就算不能装疯,也不能得罪了万贵妃给易轻寒找麻烦。
蓝语思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助,之前的种种,也许是因为不曾为易轻寒真正考虑过,又或者是在他的庇护下已经习惯了什么都不去想,倒不曾害怕纠结过。
然而此时的他不在身边,忽然要面对这许多,蓝语思怕并坚持着。
“如今老爷已有两月余联系不上,若是夫人出了什么事,小的万死不辞。”易安仍旧不放心,絮絮叨叨地说。
“联系不上?不是半月便有信的吗?怎说联系不上?”蓝语思急得往前走了两步,一掀帘子便来到易安眼前,急急问到。
易安自知说漏了嘴,动了动嘴唇说到:“两月前便不曾收到来信,想是进入了安南境内,诸多不便。”
“那我前日读的是什么?”蓝语思急出了一身汗,恨不得把易安拎起来拷问。
“那是老爷临走前写好的,怕夫人您,担心。”易安只好将实情全都说出来,只盼着蓝语思知道事态严重,同意自己装病的建议。
“为何总是如此!我宁愿担心着,也要知道真相。”蓝语思又急又气,原地跺脚转了个圈说到:“不知他现下如何,在安南应是无碍的吧?毕竟只是护送使臣,那使臣是去册封,又不是去下战书的,应是安全的吧?”
看着蓝语思小心试探地问着,易安只能默默点点头,不想让她担心。易安面上不显,然而心里却是知道易轻寒此行的秘密任务,便是寻找合适的机会,铺好合适的路,庆元朝才能出兵,且这兵出得又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