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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没,呛到吧?”小五子关怀道。
“没,你继续交代,为什么装哑巴?”
小五子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小委屈:“我是真的说不了话,我师傅他有一种药,吃下之后就失了声,需吃解药才可说话。”
“什么玩意儿!你吃这些劳拾骨子作甚?”
小五子低了头,半晌才说:“因为,我就是,赵凝简。”
赵!凝!简!
这三个字结结实实的在我耳边打响了一个霹雳,我仰天长啸:“主啊,雅萱姐啊,你雷死我吧!为啥皇子皇孙处处多,偏偏我又遇见个!”
赵凝简,太子赵昀初的嫡长子,十九年前,被青冥神宫的人毙与掌下的赵凝简。
没错,第一次死的,是个花银子买来的替身,那么,有第一个替身,就会有第二个。赵昀初在第二个替身被杀之后,秘密将儿子送至门下死士的庄园中暂避,谁知到底还是走漏了风声,那死士一家满门被灭,独独关键时刻,朱益照云游至此,从青冥神宫杀手的掌下救下了赵凝简。
及至见了赵凝简身上挂着的夔龙佩,方知自己救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及至赵凝简年龄稍长,就将其藏匿于烟花之地,市井之间。
因赵凝简到底为青冥神宫的人掌风所伤,自小体格就弱,习不得武功内力,只教了些轻功与逃命的法门,再有就是将自己一身医术倾囊以授。
我想起了小五子每日早起端给我的药粥,怪道那些天我练功进境神速,远非往日可比呢。原来是朱益照独家真传秘方,就是与众不同。
思及赵凝简身份特殊,恐他小孩儿家口没遮拦,索性就扮作哑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就成了习惯。
“那从江贯府带我回来的,是你?”
“是。”
我躺在床上有些气结,忍不住问道:“你属什么的?”
“啊……属虎……”小孩老实回答说。
“靠,我还你为你属忍者神龟的呢,这么能忍,现在才告诉我!”
小孩儿脸红了:“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你,再说了,你不也一般的有事没告诉我么?哥哥。”
“我我我!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孩儿得意地说:“你上次在驸马府救了我,我师傅他很是欣赏与你,镇日里缠着你师傅问何处收了个好徒弟,那日我恰好就在近旁,听到你师傅说,是六年前在长清坊收的小厮,我就知道是你了,你容貌虽已大变,但我好歹也是朱神医的徒儿,知道你们那功练久了便是如此。”
“那,我当年离开,你不生我的气了么?”
小五子,不对,现如今他已是赵凝简了。赵凝简轻抬一双妙目,笑意盈盈于睫:“不气了,当初我年纪小不懂事,后来陆紫都告诉我了,我自然不气了。”
“既然不气了,那宝贝儿来香一个吧。”我伤势大好,已然有余力来耍流氓了。
小孩儿红着一张小脸儿乖乖爬上床,蜷进我的怀里,一双手小心的避开我背上的伤口,搂住了,两片温暖香软的唇就温存的贴了上来。
唇齿绞缠间,我呢喃着:“从今往后,我便叫你简儿吧,这方是你的名字。”
“好…………唔!你的伤还没好!快不要乱动!”
“管它呢!”
红翻被浪,鸳鸯帐暖度春宵。
身下的人儿,浑身雪白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潮红,胭脂染雪一般娇艳纯净。忘情的抚摸和亲吻,仿佛几个世纪都没有见面一样的急切与渴望。
相思入骨,便成毒,欲罢不能的刻骨之毒,譬如那阿芙蓉。
肢体绞缠,连呼吸都分不清你我。只有这样亲密无间的距离,才让我感到心安。
不管如何,这一次,该是不必再分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瓦卡卡,再来一章,今天一天三更,好好弥补一下下好几天没来所犯下的罪行~~
兵变及其他
兵变及其他我醒后第二日,太子赵昀初自东宫之中传来密信,崇熙帝病重。
三个时辰后,太子以进宫侍奉汤药为名,带领亲卫近千人抵达辅仁殿寝宫,于螽斯门外驻扎。
第二日,皇帝昏迷不醒,旧病复发,但于寝宫之内传下旨意,严办江贯朝中余孽,这旨意到底出自谁手,那就不言而喻了。
满朝元老与众多太子党轰然叫好,各自拿出看家本领,外加九门提督祁洪(就是请圣隐堂杀驸马的那位大人)的鼎力襄助,不出三日,朝中江贯余孽基本肃清。
一个月后,消息终于传到远在西北边陲的二皇子赵昀平处,二皇子当即高举“清君侧”旗号,做檄文,称太子逼宫,软禁皇帝,意欲进京解救。
二皇子虽聪明绝顶,但一向刻薄寡恩,心胸狭窄,并不足以服众,是以反旗既举,名既不正言亦不顺,当即便有副将数人连夜带兵离开营盘(这样的事历史上也有,如太平天国时的翼王石达开,在太平天国内讧时心灰意冷,领兵出走,导致了太平军实力大减,最终为曾国藩等的湘军所灭),三十二万之重的军力,顿时削减泰半。
赵昀平走投无路,居然将居庸关让出,欲借西狄兵力夺取皇位,西狄军队得以长驱而入中原,顿时惹了众怒。
与此同时,心灰意冷的崇熙帝下诏让位于太子,年号永安,永安帝登基第二日,御驾亲征陇西,一路秋毫无犯,深得民心。
既到陇西,天兵一出,所向披靡,麾下征西大将军祁洪,战功赫赫,直将西狄人逐出居庸关数千里之遥,封禅狼居须山,其功业直指卫青霍去病者,足以名垂丹青,百世流芳矣。
而永安帝赵昀初亦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皇家公子,亲自上阵应敌,生擒了反王赵昀平。
新帝永安一路赫赫扬扬,回到京师,大赦天下,赋税减半,万民称颂。后又加封赵昀平盛锦侯,于京郊赐敕造盛锦侯府,待遇一如从前,这便叫做优待俘虏,收买人心。
胸中有大丘壑者,当如是。
而青冥神宫则不足为惧,他们本是拿人钱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现如今二皇子与江贯一党全军覆没,他们自会另寻财路。
其时已是永安二年的年尾了。
至此等光景,我们圣隐堂一众杀手本可功成身退,与赵昀初这人相忘于江湖,可惜天总不遂人愿,姬文正传令下来,要我们在铁琴铜剑楼一直滞留至今。
这日正是腊月初八,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下了半日有余。日暮时分,夕阳照雪,姬文正带着一肩的雪花跨进了铁琴铜剑楼的大门。
十四少显然亦没有想到姬文正的突然前来,疾走几步迎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堂主,你怎么会来的?可是总堂??”
姬文正道:“无他,不过是快过年了,来瞧瞧你们,堂中并无变故,无需担心。”
我站在十四少身后,向姬文正微笑,他亦回望,目光温暖。
当时我就在想这样一个问题——师傅他越来越不像个杀手了。
当日晚饭过后,我敲开了师傅的门,看到他居然将面具与刀疤都卸了下来,一张玉白的脸上,疏不见半分老态,连表情都鲜活了些许。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师傅在圣隐堂总堂以外的地方卸下易容。
他对着我微微一笑,道:“伤可大好了?”
“早好了,有朱神医在这儿,再重的伤也好了。”我顿了顿,想起了另一件事:“师傅,不知,徒儿可否替人向你讨个情儿?”
“但说无妨。”
“是——是关于保定暗舵的陆紫……”
师傅扬手打断了我,道:“这件事我已知道了,你这次为我圣隐堂立下大功,既然开口求我,需得卖你个人情,放心,我明日便传令下去,他若愿意,自今以后便和圣隐堂再无瓜葛。”
我狗腿的笑道:“师傅您真是无所不知,徒儿对您的佩服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第二日,京城里纷纷传起这样一件事,刚刚开业一年多的长清坊老板越尧,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二查柜陆紫打包劫持出城,那二查柜不知是何来路,身法诡异,武功奇高,各路捕快围追堵截一番,终是为他逃脱,不知所踪。
越老当家长歌当哭,悲愤之余只好将自家三公子派驻京城,一面经营长清坊,一面打探二哥下落,一日不将二哥找到,一日不得回老家祠堂祭祖。
不过这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镜头继续转回铁琴铜剑楼我师傅姬文正的房间。
“小弦——为师还有一件事……”姬文正眉头皱了几皱,勉强说道。
我心底忽然升起一种隐隐的不安,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地问:“怎么了?”
“有件事,不知你想过没有。”他微垂着头,避开我的眼睛:“如今永安帝已登基一年有余,但至今尚无子嗣——”
“不行!”我“腾”的站起来,断然喝道。
“小弦,你不要先这样急。”师傅思索片刻,道:“且不说因太子无子嗣,身后夺褚之争必将倍于今次这样的大题目。只说当初赵凝简那孩子,本应是金尊玉贵的皇子皇孙,只因生于帝王家,近二十年来半分天伦之乐也无,如今天下初定,再无赵昀平的威胁,你没有理由不让他回到生身父母身边。”
我站起身来,道:“他有我,不需要什么父母!”
我承认自己自私,失去他的恐惧,瞬间击溃了我的理智,只剩下□裸的占有欲,我什么都不愿想,只想,不要离开他,不要。
他才不是什么赵凝简,他只是,也只许是我的小五子。
从他十一岁到如今,近八年的时间,对于他的爱,早已融入骨血与灵魂,若要分开,岂止是拆肉剔骨?
那晚我忽然梦到了很久没有梦到的妈妈。梦里妈妈操着一根鸡毛掸子,满屋子追着我打,——“让你在老师抽屉里藏老鼠!老娘今天打死你!”
我上蹿下跳鬼哭狼嚎的来回躲,那鸡毛掸子偶尔抽到身上,却不似想象般的疼,婴儿床里尚在襁褓中的弟弟小脸儿上口水四溢,咿咿呀呀看得开心。
我妈追累了,双手拄着膝盖呼呼喘气,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慈眉善目道:“死小子!”
我也笑了,弟弟亦在床上笑得开心。
笑着笑着我忽然醒了过来,摸摸脸上,居然笑得满脸眼泪。
“妈妈。”我望着黑暗低声叫道:“我想你了,所以,我不能夺走我最爱之人的妈妈。”
你属忍者神龟啊
你属忍者神龟啊第二天我对小五子提起这事,他只微一点头,很镇定地告诉我:“我早就知道了,我师傅告诉我的。”
妈的!我低声咒骂了一句,恶狠狠的说:“你真是属忍者神龟的,什么都不说,你能忍!你什么都有主意了是吧,那你哥哥我当冤大头好玩儿啊!”
他有些急了,抓住我的手:“不是!我只是怕你着急,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
“等你?”我冷笑,“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娶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老婆小妾通房大丫头上炕老妈子,生了一大堆龙子龙孙之后,那天想起我来了,颁个圣旨叫我入宫给你临幸吗?老子我才不干呢!”
小孩儿有些急了,扑住我道:“你别生气,我谁都不娶,我只有你,就只有你。”
过了一会儿,他见我没动静儿,方笑道:“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说就走,你难受了吧。那当年你呢?”
我瞅着他那